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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是一盤紅燒rou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幾名士兵見她在喝酒,搓搓手直勾勾看著她,對她的酒垂涎欲滴;秦可可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拿了瓶就塞給王隊長:“大家走了一天都又冷又餓,喝口酒會好點;不過大家別喝完了,一人一口就好,這酒烈,一口就能讓身子暖烘烘的?!?/br>
    說著,她又毫無保留的拿出土花生,給他們分了些:“吃花生墊墊肚子。”

    王隊長對秦可可的成見算是徹底沒了,覺得這姑娘挺善良的。

    下半夜的時候,秦可可小腹有些不舒服,有點疼;她又從行李箱又拿了件大衣出來,給自己蓋上,自己靠著行李箱打起了盹。

    凌晨四點她被同行的女孩拍醒,她揉著惺忪的眼睛望著那個女孩子,只聽她顫顫巍巍說道:“死人了。”

    “誰死了?”秦可可腦子是暈的,一晚上被石子膈應著,又冷,完全是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那女孩子抿了抿嘴:“王隊長?!?/br>
    秦可可啊了一聲,有些發(fā)懵,又有些不可置信;她睡覺之前還給王隊長遞酒喝呢,怎么說沒就沒了?她掐了一把自己,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對方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問:“怎么回事?”

    女孩子指了指洞外,她忙起身小跑出去;山洞外的天已經(jīng)開始轉亮了,她望著巨石下壓著的人體,一股子泥土腥味夾雜著血腥味一起沖進了她的鼻腔。

    死人,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看見死人。

    還是,身首異處……

    嘔……

    秦可可直覺胃里翻江倒海,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反胃將昨天的酒水和花生豆給吐了出來。

    ☆、第64章 糖水夫人(6)

    血腥味極為濃烈,當其它隊員將王隊長的尸體拉出來時,他的身體分了家,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在場的人除了那幾個當兵的心理素質過硬外,其它人都已經(jīng)懵了;秦可可蹲在一旁嘔吐,那種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最后吐得胃里沒有東西了,她就望著地上的枯枝落葉發(fā)呆。

    昨天還是那樣鮮活的一個人啊,就這么……突然就死了,還是那樣的慘狀?,F(xiàn)實不同于電視劇,遇到這種事情,她的情緒似乎只能用崩潰這個詞來形容了。她想起身,可是雙腿抖啊抖,軟得根本起不了。

    替代王隊長的年輕士兵小肖,帶著余下兄弟將隊長的尸體從石頭下拉了出來,就像是在拉一只被石頭壓的五臟四流的麻雀,一拉,鮮艷的熱血便泊泊流出,在冬日的低溫下,還冒著熱氣兒。

    秦可可瞥目不小心看到了,又吐了……

    同行的女同志過來安撫她,讓她別看了。秦可可臉色蒼白,捂著小腹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了,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子,眼眶里的眼淚包的很辛苦。被同行的女孩子柔聲一勸,她好不容易鑄就起的一道冰墻,傾然崩塌;哇地一張,哭了出來。

    她膽小,她小腹疼。

    她沒用,她怕死人。

    昨天還是那樣一個鮮活的人啊,昨天她還給王隊長遞酒喝呀……這才過了幾個小時?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做噩夢;這種時候她無比的想念唐思淼,真想趴在他懷里甕著聲音哭,然后哭著哭著,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是夢。

    “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贝犻L小肖整理了自己的軍裝,垂了眼瞼,聲音很小,顯得十分沒有底氣。

    四名士兵,他們的目的,是保護眼前三個受難百姓出山:兩個年輕女孩,一個年輕男孩。

    昨晚秦可可給眾人分花生和酒時,認識了其它兩個受難者;年輕男孩叫盛離,在夏川上大學;女孩叫陳甜甜,在夏川工作,做銷售的,膽子相比秦可可和盛天都大。

    陳甜甜望著小肖,盡量讓自己平靜,問他:“怎么了?”

    即使小肖不給答案,他們也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王隊長突然離世,也算是英勇殉職,怎么說也要安葬好;這樣一來,他們就又得在山里耽擱一天。

    他們表示,理解。

    可糟糕的事,不僅僅如此。

    小肖吸了口氣,看了眼自己其它幾名隊友,才無奈地對著秦可可說:“因為地震突然,為了給平川縣那邊留更多資源,我們這隊裝備不是很齊全;通訊設備全放在王隊長身上,現(xiàn)在設備已經(jīng)被巨石損壞了,我們跟外界斷了聯(lián)系?!?/br>
    “相信不說你們也知道,這座山不??;加上地震、滑坡,山里平常的路已經(jīng)被毀的七七八八了,靠著原先規(guī)劃的路是行不通了;我們身上的干糧也少,如果四天我們走不出去,后果……”說到這里,小肖頓了頓,止住了話語。

    秦可可努力讓自己平靜,她望著幾名士兵,怯懦的問:“你們,是新兵?”

    她這話一出,惹得幾名士兵尷尬又不爽;這個時候了,她還歧視新兵不成?

    秦可可沒別的意思,她定了定思緒,說:“山里雖然大,可我們按著指南針走,一定能走出去,哪兒要得了四天?”

    “……”小肖望著她,他脾氣本就不好,都懶得解釋了。

    還是盛離解釋說:“這里山挨著山,有路未必通,無路肯定不能走;想要走出去,就得東走西繞探索,知道方向有什么用?我們又不會飛?!?/br>
    另一個年輕士兵也跟著說:“而且這里的樹都是上百年的老樹,遮天蔽日,就算是總部派了直升機來找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到?!?/br>
    這么說來,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秦可可已經(jīng)死如死灰了,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他們幫忙挖了坑,秦可可又拿了自己幾件衣服給幾位兵哥哥,由他們將王隊長的尸體包裹起來,埋入土中。

    因為條件有限,兵哥哥們草草堆了幾塊石頭當做墓碑,又撕了秦可可幾件顏色顯眼的衣服蓋在墳包上,用石頭壓?。?/br>
    最后,小肖帶著兄弟們,給隊長敬了個禮,身姿挺拔,神色無比堅定:“隊長,等我們,回來接你。”

    場面沒有多宏大,寥寥草草,有兩個兵哥哥竟然偷偷抹起淚來;走的時候,仍舊戀戀不舍的對著簡單的墳堆敬了個嚴肅而莊重的軍禮。

    秦可可心情很復雜,深切體會到當兵不易;有多少當兵的男孩子,是沖著部隊優(yōu)秀待遇來的?

    想到這一層,她不由對眼前這些新兵心生了幾分佩服;都是爹養(yǎng)娘生的,沒什么不一樣,王隊長為了帶他們出山,遇難;而她呢?除了害怕的哭,還能做什么?

    處理完王隊長的事,回到山洞,秦可可從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小背包,將剩下的酒、花生,和一些小零食塞進了小背包;最后挑挑揀揀,將幾件厚實的羽絨服、大衣塞給盛離跟陳甜甜。

    他們兩坐的都是短途車,也沒帶什么行李,身上的衣服也單薄,挨不住在大山寒冷。之后,她將剩下的衣服和護膚品一起裝在了行李箱里,拋棄了。

    山路果然是不好走的,一些山間窄道走到一半,就被山上的落石給堵住了去路;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只能原路返回,找另一條路。

    這樣兜兜轉轉,臨近晚上,他們又回到了山洞。

    cao蛋啊,閑下來,秦可可又開始腹疼。

    外邊的天漸漸暗下來,小肖帶著兄弟們生起了火,眾人圍著火堆才覺得暖和了些。大伙兒圍著火堆,出奇的平靜,還是陳甜甜開了話題,問小肖:“小肖隊長,你是士官吧?你們當兵的是不是工資都特別高???”

    秦可可也跟著點點頭,望著小肖。

    小肖打了個哈哈,笑說:“不高,津貼一個月2400?!?/br>
    跟著余下幾個新兵搭話,搓搓手,紛紛七嘴八舌說起來:“我們800……”

    “……”秦可可對他們的敬佩已經(jīng)不是一點兩點了,像是看超級英雄般望著他們:“你們真……”

    她想不出用什么詞來贊美他們了,干脆說:“厲害?!?/br>
    “當兵有當兵的苦,執(zhí)行任務前,老王還跟她媳婦兒通了電話,現(xiàn)在人說沒就沒了。”小肖重重嘆氣,很無奈,明明喊傷感,卻將話吐得那樣平淡:“老王的媳婦兒,肚子這么大了?!?/br>
    小肖比劃了一下,秦可可意會,大概七八個月了吧。

    “孩子要是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多造孽?!毙⌒ひ幻灼甙说膫€子,整個人看起來很精干,人也挺壯實。可這回提到王隊長,言語間柔如溫水;他埋著腦袋,火光在他臉上掠動,秦可可分明看見了他眼眶中的淚花。

    一時間氣氛有些低沉,想起來大家晚上沒吃東西,秦可可忙從包里摸出一盒巧克力,一人分了一塊,補充體力。大家都疲累了一天,又冷又餓的,這會吃了甜膩膩的東西,感覺胃都要被融化掉了;大家似乎是達到了一種默契,都是用舌頭小心翼翼舔著巧克力,似乎那樣吃會讓人覺得更有飽腹感、滿足感。

    夜涼又深,大家都沒什么睡意;有人提議,唱歌兒吧。

    小肖帶著兄弟們唱了首“軍中綠花”,秦可可記得,以前大學軍訓時,她們教官經(jīng)常帶著班里男生唱這首歌“調戲”隔壁班美女,雙方不比誰唱得好,只比誰更有氣勢,誰聲音更亮。她一直覺得這首歌,屬于歡快類型。

    可這會兒被小肖他們唱出來,變得異常沉重。

    王隊長出了意外,他們唱歌也提不起神。之后盛離跟陳甜甜合唱了一首“泡沫”,這首歌調子比較平緩,唱的大家直打瞌睡。

    大家沒什么瞌睡,士氣又低沉;秦可可在山洞里扯了幾把枯草,往火堆上一扔,轟地一聲,篝火直直竄上,差點燎到了她的頭發(fā)。

    她咳了幾聲,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望著眾人,停止胸脯,站姿像個孤傲的女將軍;她蹙眉,說話聲音底氣十足:“為了重振士氣,我給大家唱一首熱血沸騰的軍歌!”

    大伙兒都以為她是要唱什么“打靶歸來”、“咱當兵的人”之類的歌兒;沒想到她一開口,眾人就半傻了。自動帶入了一個馳騁沙場、以殺止殺的女將軍。

    大伙兒聽她那歌詞,曲調,都也覺得熱血沸騰。

    “聽——馬蹄踏疾聲;亂——夜色寫深沉;殺,一槍定乾坤;何懼,白骨荒魂!

    燃火光,裂穹蒼,風卷戰(zhàn)旗聲漸狂;孤煙直,遠山長,邊城風雪煞喉腸;六鈞弓,八尺槍,當年立志未曾忘;

    身無礙,心無韁,不過含血笑一場;

    ……

    長槍之向,天地同傷,一騎戰(zhàn)八方

    縱馬揮戈飲血狂,斷魂刺無人可擋

    ……

    豪情自昂揚,無愧東都之狼榮光!”

    好一個“豪情自昂揚”,雖然現(xiàn)在不是什么兵戈鐵馬的戰(zhàn)爭年代;但這首歌卻是勾起來在座幾個男人的豪邁;哪個男人兒時沒有個武俠英雄夢?沒有個提劍跨馬上戰(zhàn)場,所向披靡的將軍夢?

    何況是他們這些當兵的熱血男兒,這首歌徹底,讓幾位兵哥哥的一腔熱血,沸騰了!

    當然,沸騰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唐思淼。

    唐思淼坐在直升飛機上,讓人圍著這幾座山饒了好幾圈,都沒找著秦可可他們;最后實在沒法子,他跟著幾名有經(jīng)驗的士兵下了直升機,從秦可可最有可能在的地方開始尋找。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唐思淼總覺得秦可可是在這一片林子里的,他堅持從這片林子開始找。

    “剛才……歌聲,你們,聽見了嗎?”跟唐思淼一起來的搜救隊員,發(fā)出疑問。

    不僅僅他聽見了,唐思淼也聽見了,這可不是秦可可的聲音嗎?

    沸騰啊,沸騰啊,媳婦兒唱歌真好聽啊啊!不知道的以為是山間鬼魅啊!

    搜救隊長對這種叢林搜索很有經(jīng)驗,判斷了一下聲音來源,招呼人往左上方走;夜路不好走,但唐思淼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走的快。

    搜救隊隊長望著前方風一般的男人,膛目結舌。

    臥槽,這男人不打電筒沒有光照,不怕摔跤跌下山崖嗎?

    唐思淼靠著身后淡淡的燈光,和手中的棍子,很靈敏的在林子里穿梭;恨不得馬上就見到媳婦兒啊,抱著可樂球,揉著她腦袋說老公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糖水:媳婦兒我來啦!你的聲音太有穿透力……

    另外,可可唱的歌,歌名叫天策.槍魂,很熱血的一首歌兒。

    ☆、第65章 糖水夫人(7)

    第六十五章:糖水夫人(7)

    歌曲調子高昂,很費肺活量;一唱完,秦可可覺的自己熱血沸騰,身子暖洋洋的。唱歌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運動吧?眾人望著她,掌聲伴著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