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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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jiān)輕輕道:“都到了,王爺,連謝家那位也到了的?!?/br> “好?!彼幕首狱c了點頭道:“這就看長順宮那位……”忽然戛然而止,甩了甩袖子,向東首走去…… 謝嫻見四皇子走遠(yuǎn)了,吁了口氣,一回身推開常青,怒道:“常大人,你……”因為蹲得太久,竟麻了手腳,一下坐在了地上,露出紫紅色溜金邊的繡鞋。 常青不答,單腳半跪在那里,低著頭望著她的繡鞋,忽然伸手捏了捏,嘶啞著嗓子道:“怎么換了?” “你……”謝嫻再忍不住,這人兇惡狡詐也罷了,方才很明顯是故意的,此時又捏她的腳,心中氣憤不過,隨手掐了一朵花枝扔了過去,“啪嗒”插在了常青的發(fā)髻邊上,仿佛故意給他簪花一般。 常青松手,沉默半晌,抬頭之時,恢復(fù)常色,淡淡道:“你居然跟蹤你自己妹子?” “那又如何?”謝嫻聽了這話,眼眸一閃,羞色漸去,神情變得鄭重起來,冷笑道:“大人不是也在故意訛詐她嗎?” “可她不過是與我無關(guān)的路人,卻是你自己的親親妹子。”常青森然道:“謝嫻,夠狠!” “你……”謝嫻臉上一白,又是一紅,沉了沉心,道:“她不會出事的,引蛇出洞罷了?!?/br> “哦?引出來了?”常青站了起來,負(fù)手而立,今夜沒有戴管帽,只把長發(fā)高高束起,清風(fēng)吹動著俊朗的容顏,月亮的清輝撲撒在那磊落的五官上,雖然依然冰著臉,卻因為這月兒,這夜晚,這花海,融去了陰戾,顯露出獨有的清亮氣息…… 謝嫻不喜歡被常青俯身而視,雖然腿腳發(fā)麻,依然扶著花干站了起來,低下頭沉默了片刻,道:“大人引出來了嗎?” 常青面無表情望著謝嫻,轉(zhuǎn)身要離去。 “大人,蛇已經(jīng)出洞,我知道它要做什么。”謝嫻忽然開口。 常青猛地回頭。 謝嫻一字一句道:“大人抓住了蛇頭,我卻抓住了蛇尾?!?/br> “所以用你妹子做引子?”常青臉上忽顯出譏諷。 “常大人長年混跡官場,不懂與人合作的規(guī)矩嗎?”常青屢次拿這個挑釁,謝嫻終于忍不住了。 “錦衣衛(wèi)能撬開所有人的嘴巴,所以我可以不懂?!背G鄵P了揚眉,語氣里帶著幾分傲然。 “撬開嘴巴未必能撬開心,大人已經(jīng)……沒時間了!”謝嫻瞇起眼。 常青一愣,望著謝嫻,謝嫻毫不畏懼,也望著他。 “沒好處我不會上當(dāng)?shù)模x嫻,”許久許久,常青淡淡道:“已經(jīng)被你坑過一次了?!?/br> 謝嫻聽到“坑過一次”,臉上微紅,咬了咬嘴唇,靜靜道:“常大人,此事事關(guān)重大,請勿意氣用事?!?/br> “誰意氣了?”常青“哼”了一聲,卻又不再說話了。 “那大人想要什么好處呢?”謝嫻忖了忖,終于忍住氣問道。 “陪我睡覺,如何?”常青冷笑道。 謝嫻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怒斥道:“常大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有些東西想必你也發(fā)現(xiàn)了,如此重大可怕之事,你不想著步步為營,小心對付,卻一味無賴要挾,這樣合適嗎?”此番話本是堂堂正道,加上那端莊的摸樣,更顯正氣凜然。 常青怔了怔,“嗤”了一聲,走到謝嫻身邊,低低道:“常指揮使查案,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女人來幫忙了?” 說著,忽然忍不住她的耳垂下一吻。 謝嫻忽然反手一個耳光,滿面羞怒,道:“常大人這是要做什么?瘋了嗎?”這人太可惡了,連她這么善于偽裝的人,都裝不下去了,她可是謝家千金,不是他的階下囚,他怎么能…… 常青撫摸著被閃了耳光的臉,眼眸里閃過幾絲迷茫,轉(zhuǎn)身欲走…… “常大人,是馮媛!”謝嫻見常青要離去,想起“動手”兩個字,事關(guān)重大,萬一防備不周,則是滔天之禍,硬生生把那羞怒忍下去,很快道:“馮媛在我給太后的壽禮上做手腳,顯出的是動手兩個字?!?/br> “什么?’常青轉(zhuǎn)過身來,終于露出驚疑。 “是動手?!敝x嫻沉聲道:“大人守衛(wèi)圣上多年,應(yīng)該知道什么意思?!?/br> 常青臉上變換了許久,沉吟道:“居然是他家?” “不是貴妃?!爸x嫻蹙起秀眉,道:“貴妃只是那人利用的工具。” “你難道猜到是誰了?”常青抬起頭,眸光爍爍地望著謝嫻,那張如玉的面容,在不坑他的時候,顯得倒是可愛了些。 謝嫻搖頭道:“正因為猜不到,才……”頓了頓道:“那人給妹子的紙條,我雖然不知是什么,卻知道必是那個人所指使,所以過來看的,我想……大人對今日的約定,怕也是不知情的。只是想將計就計……” 常青“嗯”了一聲。 “你抓到那人了,是嗎?”謝嫻知道此時需要常青幫忙,所以忍住怒氣與他好生說話。 常青卻不答,花枝映著月光,把那張俊朗的面容映得斑駁,忽然抬起頭道:“你是為了謝家?” 謝嫻見他語氣緩和,不再是譏諷與調(diào)戲,知道他對合作的建議動心了,暗自吁了口氣,點頭道:“那人拿著謝家做筏子,我自然為了謝家,大人也應(yīng)該是為了圣上吧……” 常青不答,忽然擰眉道:“那真的要小心你妹子了。” “什么?”謝嫻怔了怔。。 “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他為什么要約我,又約了你家?”常青的語氣里含著森然之意,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是你顯出了什么漏洞?” 謝嫻千思萬慮,這個卻沒想過,聽到常青提醒,臉上忽然變得煞白,道:“他對我下手還不夠,難道……難道……” 常青“哼”了一聲,道:“別自作多情,他這一招不是對付你,是對付我。” 謝嫻恍然道:“他是想拉常大人一起下水吧?!?/br> 常青陰冷地盯著謝嫻,道:“你很高興?” “當(dāng)然不是?!敝x嫻立時否認(rèn),頓了頓又道:“當(dāng)時……當(dāng)時常大人去抄家,謝府安然無恙,我想這個讓他起了疑心,便想用這法子炸出一些東西來,好作為陷害你的把柄,而常大人……” 謝嫻抬起頭,說著說著,她終于明白了,亭榭之中,常青為什么會那么說,那么做,原來他接到紙條便起了疑心,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半夜引他來約會,便布置人手想要引蛇出洞,見到謝靈之后,又改了主意,雖然不知道那人的用心,卻知道有人想要陷害于他,便…… 想到這里,嫻忽然冷笑道:“常大人如此英雄人物,居然也去利用一個小女兒家的癡情……” “你不一樣嗎?為了引出那人,故意忽視不見,不顧妹子安危,親親jiejie?!背G嗟瘩g。 “常青!”謝嫻見常青總是彺她心窩子里捅,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是利用妹子,可是她也跟著來了,到時候會設(shè)法保護她的!保護她的!常青這個混蛋!不知為甚,總是說最讓她忍不住生氣的話,好像自從遇到他,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要崩潰了,有時候竟象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來,比如…… 現(xiàn)在她想撓他一臉血! “是你先譏諷我的,謝嫻?!背G嘁娭x嫻那氣憤的神情,越發(fā)悠然道:“彼此彼此罷了?!?/br> 謝嫻聽這話,深吸了口氣,抬頭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道:“是我不對,常大人,不過事已至此,那個人恐怕常大人并沒有抓起來,而是想引出更大的蛇來,而您與靈兒之事,怕已經(jīng)報給那人了,所以您只能與謝家合作了?!?/br> 常青不置可否,淡淡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那人既然抓住了這個把柄,是不會輕易放過的,而后日便是太后壽辰,動手的事情,大人應(yīng)該明白了的,您是決定事前……”謝嫻話音未落,聽常青斬釘截鐵道:“一網(wǎng)打盡!” 謝嫻聽到這四個字,知道常青的打算,是要讓那人做下傾天之禍,永無翻身余地,如此一來,翻天覆地的大事便在眼前了,不由渾身一震,道:“大人,你可想好了,四皇子以文進?!?/br> “圣上安危比這個重要?!背G嗪吡艘宦暎溃骸澳阋詾殄\衣衛(wèi)都是些為內(nèi)斗不顧外敵的?” 謝嫻心中暗喜,低下頭道:“我說錯了。”頓了頓,想到常青說的“一網(wǎng)打盡”,又道:“那我這邊也不出手,聽?wèi){大人安排就是?!?/br> 常青聽到“聽從安排”,臉色微緩,道:“你注意你那妹子,那人這兩日一定會做些事情,證明我跟你那個瘋妹子有染?!?/br> 謝嫻聽到“瘋妹子”,咬了咬牙,卻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意氣用事,只得默默聽著。 “應(yīng)該會通過馮媛出手?!背G喑烈髁讼拢溃骸坝只蛘邉e的人,你只要盯著你那妹子,大概錯不了,那壽禮不要動……” “大人……”謝嫻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壽禮還有毒,致命之毒。” 常青“哦”了一聲道:“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包括那個動手。” 謝嫻“嗯”了一聲,道:“大人的意思,我按兵不動,以逸待勞?!?/br> 常青點頭道:“不錯。”說著,抬頭看著那少女,忽然想這丫頭機敏聰慧,心思縝密,若是個男子,倒是個入錦衣衛(wèi)的好人才。 謝嫻仔細(xì)把常青的話忖度一遍,覺得沒什么破綻,抬頭正要說話,卻見常青怔怔望著自己,只是神情并不像是男女之間的渴望,而是一種……一種很純粹的東西,不由好奇心起,問道:“大人在想什么?” 常青“嗯”了一聲,道:“你若是個男子,做錦衣衛(wèi)不錯?!?/br> 謝嫻生平聽過很多贊揚,這種贊揚卻是第一次聽,“噗嗤”笑了起來。 常青自從相識謝嫻以來,就極少見她對自己笑,便是有也是暗含殺機的冷笑,而此時此刻,月光之下,美人如玉,笑顏如花,靜株綻開,爍爍地讓人睜不開眼…… 原來…… 她這樣……才會生動起來…… 他茫茫地想…… 其實總是拿謝靈的事情刺激她,除了被她壓制的不甘之外,還有著想戳破那冷靜外表的沖動,因為他知道,那不是她,起碼不是真正的她,在那端方沉靜之下,總能感覺出那會跳躍起來的突兀,而這些突兀……這些突兀,便是他想要抓住的東西,至于抓住以后……他不知道! “大人?”謝嫻眨了眨眼,見常青望著她的神情忽然又轉(zhuǎn)向了渴望,暗道不妙,忙收了笑容,正色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大人,到時候看您的安排?” 常青忽然轉(zhuǎn)過身去,仿佛不想讓謝嫻看到他的神情,冷冷道:“太后壽辰,我亦在場,到時候看我的手勢行事?!鳖D了頓又道:“無事不要再出來,錦衣衛(wèi)都是暗哨?!闭f著,快走幾步,消失在花海之中。 手勢? 謝嫻皺了皺眉,心道她又不是錦衣衛(wèi),怎么能懂他的手勢?忽然又想到常青既然沒有一一交代,應(yīng)該不是難懂的手勢,那么到時候……只能見機行事了!計較已定,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起常青說的“錦衣衛(wèi)斗是暗哨”,打了個寒戰(zhàn),提著裙子快步向儲秀苑走去…… 進了屋子,元福開了門,謝嫻低聲問道:“靈兒回來了嗎?” 元福點了點頭,指了指里間,低低道:“我讓欒??粗??!?/br> “好?!敝x嫻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元福一邊給她更衣,一邊抱怨道:“小姐怎么耽誤了這么久,再不來我就去找你了?!?/br> 謝嫻微微一笑,這次出去雖然沒有掌握那人的暗棋,卻能讓常青與謝家合作,并且對對方的各種布置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之策,既然有了常青這個大幫手,這一仗便多了幾分贏面,想到就在不久前常青還是自家的死對頭,是要對付的大敵,是自己處處要算計的對象,此時卻又成了合作之人,真真是白云蒼狗,世事多變…… “小姐在想什么呢?”元福見謝嫻坐在床上,怔怔發(fā)愣。 謝嫻笑了笑,躺下蓋上被子,道:“我在想……世事多變。” 元福見小姐躺下了,也在一旁的床榻下躺下,道:“是啊,小姐,世事多變?!?/br> 謝嫻本來閉上眼要朦朧睡去,聽了元福這話,忽然又睜開眼道:“元福經(jīng)歷了這么多,對這話肯定有極深的領(lǐng)悟?!?/br> 元??嘈Φ溃骸靶〗悖覍幵覆幌胍@些領(lǐng)悟?!?/br> “要經(jīng)歷,有些東西,不是聰明才成的?!敝x嫻忽然嘆了口氣,道:“欒福也是極聰明的,只是從來沒有你這種經(jīng)歷,所以遇到事情便少了份心思?!?/br> “所以啊……”元福翻過身,面對著謝嫻,小心翼翼勸道:“小姐,我看你有時候?qū)Χ〗隳敲?,真真是……其實讓二小姐吃些虧,反而對她有好處哩。?/br> 從前這話,謝嫻是聽不進去的,此時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從前我……真的想差了,我不能替她活著,也不能總把她當(dāng)小孩子?!焙鋈幌氲健澳侨恕边@幾日也許會對妹子下手,若是真的對妹子有永久性的傷害,這可怎么辦? “小姐?”元福見謝嫻不再說話,以為她睡了,翻了個身閉上了眼。 謝嫻則睜大了眼睛望著那床幔,想了許久,忽然想到若是對方下手,可能在未得逞之前自己便能察覺,到時候做些防備就是,想到這里,又放了心,閉了眼…… “你若是個男子,倒是個好錦衣衛(wèi)?!薄?/br> 花海之中,那個男人對她贊許道,清風(fēng)吹起墨黑的長發(fā),撩起那英俊絕倫的面容,竟顯出孩子氣的青稚,她竟然笑了,竟然笑了,竟然會對一個錦衣衛(wèi)露出笑容?而且還是個對他有很多無恥想法的男人? 她不安地翻了個身,把頭埋在被里面,茫茫里忽然有人撫摸著自己,那急切的呼吸,熱烈的心跳,仿佛便是花叢里迫不得已的擁抱,雖然自己掙扎著想要推開,卻又被迫沉溺了下去,下去…… 誰? ☆、第57章 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