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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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嫻停下腳步,躲到了樹后,屏住了呼吸。 常青洗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望著那溪水發(fā)了會兒呆,便拄著拐棍向樹林深處走去,謝嫻遙遙望著他走遠(yuǎn)了,才走出來,吁了口氣,走到溪邊漱口靜面,溫潤的溪水清澈見底,在太陽底下曬得暖洋洋的,溫柔地?fù)徇^她的手背,想潔身的念頭又涌了上來,卻立時又壓了下去,站起身來,環(huán)目四顧,又開始想那小羊…… 若是它在該多好…… 謝嫻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回到洞里,吃了昨日摘下的果子,又把洞里的枝葉枯草換了,用小羊的羊毛和草葉編成枕頭的摸樣,剛剛整理完,忽聽外面有腳步聲,忙躲在了草門后,見常青拎著一只山雞回來了,雖然拄著拐棍,卻行走如飛,很快進(jìn)到洞里。 謝嫻聽了半晌動靜,見他不會出來了,這才推開草門走出來,放輕了腳步向那樹林里走去,昨晚的果子吃得差不多,要再去摘一些來,還有那藥草…… 雖然常青是個混蛋,可是個有用的混蛋,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盡快讓他腿好——若是謝靈在這里,自然會隨自己脾氣做事,謝嫻卻不是個意氣用事的,從前與孫氏無論斗成什么樣,一旦遇到謝府大事,從來都是一致對外,如今與常青必須合作,心里無論怎么畏懼討厭,該做的事情還是去做。 摘了果子之后,謝嫻回到溪邊洗干凈了,吃了幾個,見已過晌午,便向那藥草之地走去,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來到那樹林的空場上,見陽光暖暖,照耀著那片草地,一只羊正在哪里吃草…… 謝嫻驚喜叫道:“小羊?” 那羊抬起頭,“咩”了一聲。 謝嫻害怕自己是做夢,踉蹌走上前,顫聲道“小羊,是你嗎?小羊?” 小羊歡快地?fù)溥^來,用頭拱著謝嫻的裙子,“咩咩”了兩聲,表示“是我”。 謝嫻心中溢滿了失而復(fù)得的狂喜,蹲下來撫摸著小羊,又笑又哭道:“你去哪里了,小羊,昨日讓我好找,差點……”想起對常青的誤會,心中生出幾分愧疚,他雖然可惡,卻也是個有分寸的,還好,還好,小羊又回來了,拍著羊頭笑道:“差點為你去殺人,小羊?!?/br> 小羊“咩咩”了兩聲,表示“人不如羊,這就對了?!?/br> 謝嫻聽著這咩咩聲,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撫摸著羊頭,發(fā)現(xiàn)小羊的耳朵似乎有血跡,忙握住羊耳扒拉開看去,果然見其有一個不小的傷口,因為被羊毛覆蓋著,不仔細(xì)看是看不到的,傷口已經(jīng)干了,卻有些發(fā)黑,忖了忖,便想去拿荷包里的傷膏,卻又猶豫了下,昨夜因為誤會,好一頓折騰,倒是因為借著這個機(jī)會…… 她摸了摸羊頭道:“小羊,你等我,我采摘些藥草?!闭f著,走到那草地,仔仔細(xì)細(xì)把自己認(rèn)識的藥草摘了一堆,放在一旁,又把不認(rèn)識的藥草摘采了一堆,分兩層包裹起來,見小羊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她,雪白的羊毛在藍(lán)天白云下顯得越發(fā)純凈可人,心里生出一絲異樣的心緒,這心緒完全不同于從前的負(fù)重,忍耐,勤苦,卻是袖手憑欄的超脫,云卷云舒的超然,輕盈得簡直要讓她飛起來…… “小羊?”謝嫻歪著頭,臉上顯出罕見的調(diào)皮,道:“我們比一比,誰跑得快好不好?” 小羊眨了眨眼,“咩”了一聲。 謝嫻抱著藥草跑了幾步,小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謝嫻哈哈一笑,抱著藥草用力向前奔去,小羊不甘示弱,撒開蹄子跟在身后,竟趕在了謝嫻前面,回過頭來挑釁地望著謝嫻,“咩”了一聲,表示“你不如我?!?/br> 謝嫻喘了口氣,叫了一聲道:“小羊!” 小羊回過頭來,“咩”了一聲,正要向謝嫻走去,卻見謝嫻又開始向前狂奔,小羊怔了怔,趕上前,因為謝嫻這次做好了準(zhǔn)備,因此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趕上謝嫻,此時兩只已經(jīng)出了樹林,謝嫻靠著樹喘了口氣,拍著羊頭,抱著藥草道:“走吧,小羊,不比了?!闭f著,望了望溪水,咽了口唾沫。 又是一身汗,她太想洗澡了! 要不要……把那貨麻倒,然后…… 還是在他食物里下藥? 謝嫻忖度半晌,覺得都不太可行,常青雖然斷了腿,卻十分狡詐,自己剛剛吃了大虧,可不能再冒險了,想到這里,嘆了口氣,抱著藥草走到洞前,卻見那洞口的巖石上放著一只烤好的雞腿,因為放置不久,冒著咕咕的rou香,引人食欲…… 不由一怔,望了望常青的洞,想起昨夜,越發(fā)歉意,咬了咬嘴唇,拿著雞腿走到常青的洞前,道:“常大人……” 小羊似乎對那rou香有些排斥,“咩”了一聲,不肯跟著謝嫻去常青的洞,自行回到了謝嫻的洞里。 “常大人?”謝嫻歪著頭向里面望去,忽聽里面冷冰冰道:“滾!” 謝嫻聽了這話,反而鼓起了勇氣,走進(jìn)洞里,見洞里的亂石與灰燼已經(jīng)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常青正盤著一條腿,正比閉目運(yùn)功,聽謝嫻進(jìn)來,也不睜眼,擰著眉毛,仿佛十分厭惡。 謝嫻咬著嘴唇,道:“常大人,不好意思,昨日誤會您了,小羊已經(jīng)找回來了,跟您道歉?!?/br> 常青不答,也不睜眼。 謝嫻小心翼翼地把那藥草分堆放在常青的草床前,站起來,道:“謝謝您的雞腿,這些是我采摘的藥草,昨日你說有用,我把我認(rèn)得都挑出來了,不認(rèn)得放在這里,你自己看著挑選,希望你的腿盡快能好?!闭f著,轉(zhuǎn)過身向外走去,忽聽常青冷冷道:“那藥草在那里,以后不用你了?!?/br> “在……”謝嫻轉(zhuǎn)過身,靜靜道:“在樹林的北面,向左首拐一下,便看到了一片空場,哪里有各色藥草,極為繁盛,常大人若是自己去采摘,再好不過?!?/br> 常青“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滾吧。” 謝嫻聽了后面那話,咬了咬牙,想說什么,終于忍住了,把雞腿放下——她寧肯餓死也不會吃這種嗟來之食的!咬著牙走到洞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常大人,你明日若是去采藥,記得需在午時去采摘,若是過了時辰,那藥草就不那么靈驗了,哦,是整整一個午時哦,不能多也不能少?!?/br> 常青閉眼不答。 謝嫻眨了眨眼,快步走出了洞口,回到了自己洞里,見小羊已經(jīng)乖乖地躺在草堆上,笑道:“小羊,你今兒倒是乖,”說著,忽然想起忘記給小羊留些藥草,不過……她從荷包里掏出自家準(zhǔn)備好的藥膏,用針給小羊挑開傷口,又重新抹上,因為手法很快,小羊倒也沒怎么掙扎,只覺得耳朵上清清涼涼,十分舒服,“咩”了一聲,表示感激。 天色漸漸黯了下來,謝嫻坐在草門里,撫摸著小羊,望著洞外的明月,閑閑敘話:“小羊,你以后不可以隨便失蹤哦,讓我好生著急……” 小羊被謝嫻抱在懷里,又溫暖又舒適,懶洋洋地“咩”了一聲,眨了眨眼。 “小羊,你在這里住了多久?有沒有同伴,你的爹娘……”謝嫻說到最后,忽然覺得這些話好傻,難不成在山谷呆久了,人變得傻氣了? “咩咩……”小羊被謝嫻蹭得有些發(fā)癢,忙叫了幾聲表示抗議,鉆出謝嫻的懷抱,跪在草叢上,閉上眼。 謝嫻見小羊睡了,也躺下,撫摸著羊毛,安然睡去。 因為心中有事,早上很早就醒了過來,在洞里頭啃了幾塊果子,在洞口探頭探腦,見常青去溪邊,很快回來了,大約辰時,又出去了,巳時的時候,拄著拐棍向樹林北面走去,心中暗喜,計算著時辰,提著裙子飛快的走到溪邊,抬頭望著太陽,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把那樹枝釘在土里,比量了許久,確定午時已到,開始脫衣服…… 解開衣襟,卻又有些猶豫,乾坤朗朗,雖然無人,卻這樣……實在些不雅,可是山澗的溪水不比別的,白日正午也許溫暖如春,到了晚上則寒涼滲人,在這四處無人的山谷里,晚上沐浴凍了身子可不值得,謝嫻猶豫片刻,想著常青也許很快回來,咬了咬牙,脫了外衣裙子,只剩下肚兜與小衣,“噗通”掉入水中,暖洋洋的溫水瞬間淹沒了謝嫻…… 因為怕常青回來,她無心泡溫泉,只是極快地搓了搓身,爬上了岸,用包袱擦了擦,換下內(nèi)衣,只套了外衣,見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小羊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胳膊,長長吁了口氣,招了招手,道:“小羊……” 小羊“咩”了一聲,走到她跟前,因為剛剛沐浴過,身上有一股山泉的清新,小羊不斷拱來拱去,“咩咩”直叫,表示“很好聞?!?/br> 謝嫻也聞到了這股氣息,畢竟小女兒家,心里歡喜,把頭發(fā)散開,浸泡在泉水里,又很快扭干,用巾子把它束起來,在水里把肚兜與小衣洗了洗,看了看天色,覺得常青要回來了,拍著羊頭道:“小羊,我們回了吧?!?/br> 小羊在溪邊玩得歡快,不太愿意隨著謝嫻離開,“咩咩”了兩聲,跪在地上,表示想要在這里多待一會兒。 謝嫻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不敢讓它單獨留下,常青可是吃rou的! “走吧,小羊。”謝嫻怕常青回來,看到自己渾身*的起疑,拽著小羊回到了洞里頭,坐在草堆上,決定把內(nèi)衣先曬在一塊石頭上,一會兒子,等常青回來了再做打算……正把那小衣與肚兜攤平,放在一塊干凈的巖石上,忽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忙躲在門后看去。 見常青手里抓了一個大大的包袱,拄著拐棍走回了洞里,那包袱里露出一角,仿佛就是藥草的摸樣,沖著小羊眨了眨眼,笑道:“小羊,我們找到洗澡的法子嘍?!?/br> 小羊“咩”地一聲,表示“我洗澡不用挑時辰,隨便洗的?!?/br> 謝嫻因為解決心頭大事,心中歡喜,見常青許久不出來,提著小衣與肚兜帶著小羊又走出了洞口,忽然聞到一股nongnong的藥香,心中一動,難不成常青在煎藥?可他哪里來的藥罐?還有那篝火……想起那夜,去常青的洞里見到那支著的烤rou架子,以及常青自己烤rou,摘果,拄拐棍等種種事宜,不得不承認(rèn),人家的野外生存能力確實比自己強(qiáng)得多,即使斷了一條腿,好像也比自己過得好些…… 不過…… 他是男人嘛…… 謝嫻拍了拍羊頭,又走到了溪邊,不過她長了個心眼,并沒有到那常去的地方,而是沿著溪水向前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放停住,把那肚兜小衣掛在太陽直射的樹枝上,坐下來,看著小羊在哪里吃草。 常青自己會找藥草,自己好像沒有別的事情做了,這樣悠閑的日子,對于從前的忙碌算計真真前所未有,她靠在樹上,隨手掐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咀嚼著,閉上眼,把頭靠在樹干上,下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裙子上,繡鞋上,還有那*的長發(fā)上,昏然睡去…… 一滴露水忽然滴在了謝嫻的眼睛上,猛地睜開眼,見夕陽西下,把眼前的花花草草都染上了玫瑰色的朦朧,小羊正跪倒在自己身邊,頭枕著自己的裙子昏昏睡去,不由笑了,摸了摸小羊,小羊睜開眼“咩咩”了兩聲,“走吧,小羊,回洞里去。”站了起來,把樹枝上的內(nèi)衣拿下來,摸了摸,全都干了,心中欣喜,若是一直如此,她豈非便能日日沐浴潔身? 山中的歲月似乎是不老的記憶,忽忽數(shù)日,謝嫻?jié)u漸自己也數(shù)不清了,她本來是個忙忙碌碌的性子,若是在別處,一定會算計著做別的事情,可是在這隔著塵世的山間,忽然什么也不愿做了,就這樣漫漫的荒廢著自己,每日不過領(lǐng)著小羊去溪邊洗漱,采摘果子,看著小羊吃草,算計著時辰沐浴潔身,如今又學(xué)會了一樣新玩意——把小羊褪下了羊毛編織在一起,縫成枕頭的摸樣,晚上又暖和又舒服,因為有了這個,便想著再用羊毛和草編成被子…… 這日晚上,小羊已經(jīng)昏昏睡去,謝嫻掌著火把,靠在洞壁上,用磨好了的骨針與羊毛線正縫被子,忽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吃驚地抬起頭,見常青從外面走進(jìn)來,冰冷著臉,左右環(huán)顧,“哼”了一聲,道:“四皇子妃倒是逍遙?!?/br> 謝嫻一聽“四皇子妃”的稱呼就別扭,當(dāng)然,什么也比不起眼前人別扭,靜靜站了起來問道:“常大人有何貴干?”他們大概有十多日沒有見面了。 “我的腿,過幾日便能能用勁了,我是跟你說一下……”常青抬頭望著燈火搖曳下的少女,忽然止住口,多日不見,她忽然換了裝束,不是剛剛掉下崖的朝陽發(fā)式,而是把一頭墨黑的長發(fā)散開,用紅色的巾子簡單一束,那雙妙目本來是犀利的,深邃的,如今卻宛如山泉,汩汩地留露出異樣的純凈——若說從前是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如今便是空谷幽蘭,發(fā)散出脫塵出俗的飄逸來,不由怔住了。 “說什么?常大人?!敝x嫻眨了眨眼。 “說……”常青忽然忘記了要說的內(nèi)容,見那雙秋水直射過來,忽地低下了頭,見那裙子也不是開始見到的摸樣,而是淡泊了許多,褶皺里隱隱透出了白玉般的小腳,她……沒穿鞋? 他忽然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定做出蠢事來,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過身走了出洞。 謝嫻一臉莫名,這貨不打招呼走進(jìn)來,跟她商量出谷的事情,說了一半,出去了? 這是什么??? 她咬著嘴唇,走了幾步想要再問問,可是草門之外,哪里還有常青的身影?搖了搖頭,回到洞里頭,坐下繼續(xù)縫被子…… 常青回到洞里頭,只覺渾身燥熱,砰砰亂跳,雙白玉般的小腳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那墨黑的長發(fā),那純凈的面容,她……她……怎么會這樣呢? 怎么會這樣呢? 常青忽然煩躁起來,躺在草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干脆坐起來練功,這山谷里的藥草確實有神效,他的腿本來受傷極重,卻因為武功高超,醫(yī)治及時,又有神藥輔助,很快好了起來,如今雖然不能用太多力氣,卻已經(jīng)行走如常了。 他閉上眼,準(zhǔn)備調(diào)整內(nèi)息,可不一會兒,那小腳又在眼前晃動,晃得他幾乎要走火入魔,便不敢再練下去,強(qiáng)迫自己躺下,忽忽一夜,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不知所至。 白日起來去照例采摘藥草,只是有些無精打采,摘了幾顆草向回走去,剛剛走到溪邊的樹林,忽然聽到水聲,抬頭望去,忽然晴天霹靂,動彈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12694404”君的雷雷,鞠躬~ ☆、第72章 落水 金光撲撒在青綠的碧波上,映出瀲滟的暖色,墨黑的長發(fā)飄搖浮動,掩著堆雪般冰肌玉膚,即使無人處,少女亦十分小心地把大部分/身子掩藏在水下,只是再怎樣掩飾,也無法遮擋著玲瓏的曲線,映過來的光色因為太過強(qiáng)烈,竟讓常青暈眩得看不清了…… 他渾身發(fā)抖,想轉(zhuǎn)身,卻無論如何動彈不得。 少女背對著他,墨黑的長發(fā)被她拽在手中搓著,背部玉色起了皺褶,一滴水珠從發(fā)髻上滾落在玉頸上,又蜿蜒而下……讓他不由屏住了呼吸,向前走了幾步。 少女并沒發(fā)現(xiàn)她,頭發(fā)揉搓完了,微微側(cè)身,把長發(fā)浸在水下,水汽蒸騰里,那側(cè)影帶著朦朧的容光,長長的睫毛掛著水珠,把整個人映得宛如白玉一般,這樣的場景,若是其他女子做來,則是好一副香艷/誘人的海棠出浴圖,可由她作去,卻是正大仙容,雍容高貴,不可褻瀆…… 常青忽然自慚形穢,停下了腳步,低下頭去……少年時代那隱秘的私情呼啦啦揭開,一個側(cè)影,一生憧憬,莫名其妙的愛,雖然帶著淡淡的哀傷,卻這樣浩大,純粹,不可逼視,那觸不可及的卻一直向往的,雍容高貴…… 少女并沒有發(fā)覺他在身后,倒是小羊吃草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抬頭“咩”了一聲。 “小羊?”少女笑嘻嘻道:“你也想洗嗎?”那輕快的清脆歡快,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謝嫻,只見波光粼粼,玉臂張開,把頭發(fā)攥了又攥,高高挽起,滴滴答答的水珠從發(fā)髻上滾落,漸漸流到了玉背上,“嘩啦”一聲,那水珠泛起一片,曼妙的身形從水中站起,曲線畢露,滿眼堆雪,常青腦袋“嗡”地一聲,退后了一步。 少女發(fā)覺異動,轉(zhuǎn)過身來,見常青居然站在不遠(yuǎn)處,“哇”地一聲掉在了水里,因為太過惶恐與羞怒,竟把整個身子也浸在了水里…… 常青見她這等摸樣,也有些尷尬,轉(zhuǎn)過身向樹林走去,邁了幾步,竟覺得腿是軟的,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好歹仗著武功高超,跳躍幾步穩(wěn)住了身形,紅著臉,走進(jìn)了樹林,卻不舍得走遠(yuǎn),只背著身子站在樹后,閉上眼,那玉體,玉體…… 他不是青青稚子,女人的事情也明白,官場交際,酒酣耳熱之時,也曾逢場作戲,只是因為心里有一個標(biāo)桿,便把天下女子不放在心上,哪怕你絕代傾城,美艷如花,對他來說也只是過眼煙云,因為得了個“不近女色”的外號,如今卻不知為什么,同樣的堆雪,卻讓他生出驚心動魄的震撼來,那心跳仿佛要跳了出來,抓住樹枝不停發(fā)抖,想要逃之夭夭,又想…… 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沸騰的心緒,漸漸平息下來,忽然皺了皺眉,過了這么久,怎么沒有聽到那溪邊的聲息,她……她…… 他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從樹林的間隙望去,見溪水靜靜,波瀾不驚,少女的蹤跡卻一直不見。 去哪里了? 常青環(huán)目四顧,心中詫異,憑借自己的耳力,方圓幾里的動靜都瞞不過,難不成還插翅飛走了?一回頭,見粼粼波光,暗道不好,快步走了過去,見靜靜的水面上飄蕩著墨黑的長發(fā),嚇得心都停跳了,也不多想,脫了外袍跳進(jìn)水來,仗著水性極好,下沉到水里,睜開眼望去,果然見少女已經(jīng)窒息過去,雪白的身子蜷縮在一團(tuán),眼睛緊緊閉著,似乎是憋氣過度,竟暈了過去。 常青浮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氣,憋住向人影劃去,深黑的水底,只有婆娑的影兒,恍恍惚惚是他從前觸不可及的夢,觸不可及,觸不可及……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fā),正要向上浮動,忽覺自己胳膊被狠狠抓住,低頭看去,見那少女依然緊緊閉著眼,那只手卻宛如利爪,惡狠狠嵌入他的rou里——水中救人,最忌被落水人抓住,因為出于生命的本能,那人一旦抓住便死也不會松手,因此許多人救人反而溺水…… 常青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知道救人之時,要躲開落水人的掙扎,抓住頭發(fā)上浮動即可,可是被謝嫻抓住之后,卻沒有掙開,反而松開那頭發(fā),轉(zhuǎn)過身望著閉著眼的少女,水中落月,如寶如珠,近在咫尺,卻是天涯,忽然伸出手把她摟在懷里,任由她抓住自己直墜而下,落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樣也好…… 這樣很好…… 他恍恍惚惚地想,她是四皇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活著便是永遠(yuǎn)的觸不可及…… 那就這樣吧,這樣吧…… 下沉,下沉…… 他摟住她,靜靜的水聲,嘩啦啦在耳邊作響,隨著胸口的窒息越來越沉重,知道大限即將來臨,忽覺懷里的她動了一下,茫茫地睜開眼,僅有的光亮里,是眼眸深處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