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我若是成了人質(zhì),你說云戰(zhàn)會怎么辦?”秦箏倒是挺在意這個的。 顧尚文想了想,隨后道:“小生以為,王爺會妥協(xié)?!?/br> 秦箏笑起來,“就憑云戰(zhàn)會妥協(xié),我也不能被抓住啊。” “王妃,下次您萬不可再冒險了?!鳖櫳形膭裎?。 “行了,我做事之前都得先看看,不會冒險的。我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換身衣服,瞧你好像被打劫了似的?!鼻毓~揮揮手,走向自己的帳篷,瀟灑的很。 顧尚文上下瞧了自己一番,還真是像被打劫了。 鉆進帳篷里,秦箏伸展開四肢,真是舒坦。 驀地,覺得這鼻間總是有淡淡的藥味兒飄過,抬起手,聞了聞袖子,確實有藥味兒。是段冉身上的味道,盡管很淡,可是不算難聞。 皺了皺眉,秦箏坐起來將衣服脫下來,她可不要沾著段冉身上的味道。 不過段冉這廝的病貌似真的挺嚴重的,動不動的就咳出血來。 他這種病啊,治是治不好的,只能養(yǎng)著了。但他這樣奔波,又領(lǐng)兵打仗,對病情很不利。 年紀輕輕,但那身體卻像七八十似的,若是一個不穩(wěn)妥,可能掛了。 微微搖頭,秦箏倒是佩服他。若是她也身患重病,顧及自己都來不及,誰還會想著征戰(zhàn)沙場。 所以說,這人啊,總是不知足。想要得到一切,但是卻忘了,若哪天命都沒了,搶來的那些還有什么用。 都化作一捧黃土,隨著*爛掉了。 但所幸是她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幫助云戰(zhàn)。 云戰(zhàn)要什么,她就幫他,這是她現(xiàn)今唯一的信念。 許是知道秦箏他們回來了,在天色亮起來后,云戰(zhàn)回來了。 帳門從外掀開,云戰(zhàn)偌大的身影進來,好似就擋住了大部分的光亮。 秦箏微微歪頭,看著他彎身過來的人,“大元帥,您回來了!” “據(jù)說你們這次很成功?!痹谒磉呑?,云戰(zhàn)在她全身上下掃了一遍,完好無損,他也就放心了。 “顧尚文去見你了?他還說什么了?”不會告訴了他她見到段冉了吧。 “你還有什么隱瞞的?”云戰(zhàn)反問,估計她是有什么事不想讓他知道。 “軍事機密,不能告訴你?!睋u頭,她可是不敢告訴他。 “真的?”抬手,托起她下頜讓她看著自己。 “嗯?!北牬笱劬Γ毓~保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最好如此?!彼砷_她下頜,卻是在她腦門兒上戳了戳,雖然沒用力氣,但秦箏還是覺得疼。 “哎呀,人家累了一天一夜,這回來了你就疑神疑鬼的。趕緊過來抱抱我,我都想你了。”撅嘴,秦箏這招百試不爽。 躺下,云戰(zhàn)將她抱在懷里,秦箏乖順的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充滿安全感。 “他們的大營人很多,夜里不斷的有兵將出營,怕是有什么新的計劃了。咱們也該防著點,別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鼻毓~一邊摩挲著他的胸膛,一邊小聲道。 “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當中?!痹茟?zhàn)順著她的長發(fā),一邊低聲道。 “嗯?!遍]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聲,秦箏漸漸覺得有了困意。 睡過去,秦箏這一天一夜著實累的夠嗆。真累著了,所以睡得也踏實了。 那號角聲也根本沒吵到她,依舊還沉浸在睡夢當中。 待得她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夜半中天了。 那摟著她睡覺的人早就不在了,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身上,這可不是她自己蓋的,定是云戰(zhàn)走時給她蓋上的。 醒了就感覺到餓了,爬起來,摸黑的翻出披風(fēng)來,裹在身上這才敢出去。 營地很亮,不過,卻感覺有點奇怪。 環(huán)顧了一圈,秦箏知道那奇怪是從哪兒來的了,人少了。 都出營了?這時候出營,莫不是想趁黑的和東齊打夜戰(zhàn)? 暫時管不了那么多,秦箏直奔炊事營走過去,她要餓死了。 “來,飯菜有沒有?快給我拿過來,我要餓死了。”走到炊事營,秦箏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前一個樹墩子,正好做桌子。 “回王妃,饅頭剛出鍋,不過這菜卻是涼了,屬下這就給您做?”炊事營的廚子趕緊過來,一一說著。 “饅頭拿來,有咸菜沒?就是那種山里的野菜腌的咸菜?!本椭窍滩?,秦箏也能啃三個饅頭,那咸菜好吃的很。要說每個地方都有個拿手的特色,而這鐵甲軍的炊事營,拿手的絕對是腌咸菜,超級好吃。 “有有,屬下這就給您拿來?!睕]想到這王妃這么好伺候,這些廚子兵松了口氣。 剛出鍋的饅頭熱乎松軟,一盤咸菜,十分合秦箏的口味兒。 廚子又端來了一碗骨頭湯,這是剛熬出來的,是準備明早燉菜用的。 秦箏餓得很,這次一口氣吃了四個饅頭,一盤咸菜盡數(shù)吃光,一碗湯下肚,她這肚子就飽了。 “小姐,您醒了?!边@邊秦箏剛放下湯碗,曹綱就從后方走過來了。 “你怎么起了?莫不是你也睡了一白天?”看著曹綱,精神不錯的樣子。 “沒有,屬下上午小憩了一會兒?!辈芫V蹲下,他練武之人只要睡一會兒就恢復(fù)體力了。 “對了,我覺得這營地里怪怪的,兵將都出營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她還沒去找云戰(zhàn)呢,只顧著填飽肚子了。 “前線起戰(zhàn)事,王爺帶兵去前線了?!辈芫V低聲道。 “什么?去前線了?段冉明明就在附近的那個大營里?!彼矝]在前線,怎么又打起來了。 “小姐,屬下也覺得這事有蹊蹺。這次敵軍的領(lǐng)將是上官鐸,而且是很突然的就帶兵襲擊了,恍似,他根本就沒聽段冉的?!辈芫V是如此認為的。昨晚他們?nèi)ツ谴鬆I中時,段冉和一干兵將在,可是卻沒有上官鐸。 “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段冉也管不了上官鐸了?”秦箏微微瞇起眼睛,想起昨晚段冉說過的稀里糊涂的話,還真是有蹊蹺。 曹綱點點頭,他認為是如此。 “那可大事不妙了,上官鐸那個瘋子,要是連段冉的話都不聽了,那就等同于脫韁的野驢,這打起來就沒完了?!睋u搖頭,要是這樣,往后就得專心對付上官鐸了。段冉,對付他也沒用。 “那咱們怎么辦?”曹綱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該怎么辦?還是得問問段冉,那上官鐸是不是已經(jīng)不聽他的了?!币谴_定了,那就好說了。 “那、、、咱們何時過去?”曹綱看了看四周,此時正好云戰(zhàn)不在。 “雖然現(xiàn)在去剛剛好,但是,我還想去看看前線?!边@前線,她可是一次都沒去過。 曹綱略顯遲疑,“小姐,前線尸骨如山死氣蔓延,您、、、最好還是別去了?!?/br> “是么?你這么一說,我倒是真還得再想想??稍茟?zhàn)不在,我真是想看看他去?!彼肟纯丛茟?zhàn)在戰(zhàn)場上是何等英姿。 “那咱們遠距離的瞧瞧也就算了,小姐若是真的去到了王爺面前,王爺興許會生氣?!彼允遣粫庳熐毓~,但他們這些屬下可就慘了。 “害怕挨訓(xùn)?成,咱們就離遠瞧瞧就行。若是能看見上官鐸勢必好,正好瞧瞧他什么時候死?!崩浜撸@個上官鐸,還真不是個小角色。 “是?!辈芫V領(lǐng)命,立即去調(diào)領(lǐng)馬匹。 這次,出發(fā)的僅有他們二人,而且是秘密出營,趁著夜色,看見他們的人倒是也沒幾個。 曹綱帶著秦箏,順著山里寬敞的路前往前線,路線曹綱熟得很,他是早就打探過了。 夜色正濃,秦箏也看不見什么,不過大概的輪廓還是看得見的,樹木茂盛,而且靜悄悄的。 天色漸漸轉(zhuǎn)亮,前線也近在眼前了。騎馬登上一個高坡,趁著馬上就要大亮的天色往下看,進入視線的景象著實觸目驚心。 早說這是深山,但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不算山地了。 幾座山都被夷為了平地,樹木被踐踏的失去了本來的模樣,死氣飄蕩,尤其此時天色漸亮,那死氣更是恍若清晨的白霧一般飄散起來。 這種死氣只有秦箏能看得見,不由得心下一沉,這里都是死尸。 看來東齊已經(jīng)撤兵了,這場戰(zhàn)爭又結(jié)束了。 轉(zhuǎn)過頭看向所在高坡的南方,鐵甲軍前線的營地就在那里,與前線戰(zhàn)場僅僅是一座山之隔。 這里駐扎了上萬的鐵甲軍,營地面積也是現(xiàn)在秦箏所在營地的兩倍多。身著盔甲的兵將來來回回,那森嚴的氣氛在這里就感受的到。 “可惜,沒看到上官鐸?!比羰窃鐏淼脑?,興許能看見他們大戰(zhàn)。 “是啊,他們退兵了。”細數(shù)這么多次的戰(zhàn)斗,好像沒有一次是鐵甲軍先出兵的。 “既然退兵了,那咱們下去也無妨。走,去看看云戰(zhàn)?!彼钦娴南肟纯丛茟?zhàn),看看他是否完好無損。 曹綱也不反對,牽著馬與秦箏一同下山。 兩人剛下到半山,就被忽然跳出來的巡邏隊攔住了,秦箏一詫,這群人藏得很隱蔽嘛,她都沒感覺到。 “來者何人?”一排弓箭對著他們倆,他們只需動動,就會被亂箭射死。 “連我都不認識?眼睛長在后腦勺了?!睋芰藫苣橆a旁的頭發(fā),秦箏厲聲呵斥。這群人,整日的混在前線,連她都不認識了。 “是王妃?快,放下箭!屬下有眼不識泰山,在這前線時日太久,都忘記王妃的樣貌了,屬下該死?!币恍腥藛蜗ス蛳?,連連道歉。 “行了,都起來吧。你們藏得夠隱秘的,我都沒發(fā)覺。你們王爺呢?”往山下走,秦箏一邊問道。 “回王妃,王爺正在休息。大戰(zhàn)持續(xù)了一夜,東狼剛剛退兵?!逼渌死^續(xù)藏身巡邏,那隊長模樣的人給秦箏帶路。 “你們王爺受傷了么?”進入營地,來來往往的將士無數(shù)。那盔甲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讓人也不由得繃緊神經(jīng)。 “額、、、王爺受了點輕傷?!边t疑的回答。 “是么?帶我去看看他。”只要打仗,就危險重重,秦箏的心吊的老高。 穿過營帳,秦箏的步伐很快,環(huán)顧了一下這里的營帳,當真是簡單至極。有的營帳敞開著門,里面是草地,空空如也,連個被子都沒有,條件艱苦。 眉心微蹙,這條件這么惡劣,不禁更心疼云戰(zhàn)。 “王妃,王爺就在這里面休息。”小隊長停住腳步,一個軍帳就在眼前,門緊閉,看不見里面。 “好,你下去吧?!秉c點頭,秦箏隨后舉步走過去,扯開門,然后看見了里面。 一張簡單的木板床,上面云戰(zhàn)躺著,身上蓋著厚重的大氅。 他眉目間滿是疲累,比之任何秦箏看見他的時候都要疲乏的模樣。 自己走進去,然后再將帳門扣上,一步步走向云戰(zhàn)。 木板床極其簡單,就是木板,沒有任何鋪墊。 這么硬,他躺在上面睡覺肯定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