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苦難?不是那些啦,我說的是別的,你不知道的,我也從來沒說過的?!鼻毓~揮揮手,什么跟什么呀。她確實是受過苦難,也僅限于陵墓中的那四年而已。 “還有我不知道的?你都隱藏了些什么?”云戰(zhàn)來了興致,現在真想知道了。 秦箏嘿嘿一笑,“是不是覺得我藏得很深?有沒有覺得我渾身都是神秘感。”挺了挺胸脯,不過躺在這里的時候,某些部位就滑向了兩邊。不過這也可以證明,她這是貨真價實的。 “覺得你很不誠實,惡意隱瞞,?;ㄕ袃?。再發(fā)展下去,你即將變成,jian臣?!弊詈筇执猎谒X門兒上,云戰(zhàn)言辭犀利。 秦箏眨眨眼,然后抬手揉揉腦門兒,“我居然會變成jian臣?大元帥,你這屬于惡意中傷。我只不過是沒把以前的一些秘密告訴你而已,是因為這秘密聽起來很匪夷所思,我若是說了,會嚇著你的。說不定你也會覺得,我是個鬼、、、” 云戰(zhàn)蹙眉,“鬼?看你現在這樣子倒像是個鬼。”捏她的鼻子,云戰(zhàn)覺得她確實很無聊。 秦箏撅了撅嘴,“算了,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睡了,明兒見?!遍]上眼睛,秦箏打算睡覺。 抬手撐開她的眼皮,“說完了再睡,否則,這一夜我不會睡著的?!眲e人的秘密他沒什么興趣,但是秦箏的秘密,不管真假他都想知道。 秦箏打開他的手,往床里側挪了挪,“不說,說了你也不信?!?/br> “信,只要你說了,我就信?!睂⑺Щ貋恚茟?zhàn)一定要聽。 被他拽過去,秦箏也掙脫不出來,無奈睜開眼睛,然后長嘆口氣。 “我要真說了,你可得保證不會被嚇死??!我可不希望將我的大元帥嚇死,那我就守寡了?!痹秸f越嚴重,也引得云戰(zhàn)愈發(fā)的想知道。 “怎么舍得秦二守寡,說吧。”硬生生的將她拎起來坐著,以免她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坐起來,秦箏拿被子裹在身上,燭火幽幽,她長發(fā)披散著,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嚇人。 “別害怕啊,我說了。”看著云戰(zhàn),秦箏栗色的眸子泛著幽光。這是她唯一的秘密了,若是說了,不知會不會真的嚇著云戰(zhàn)了。若他覺得她是鬼上身怎么辦?沒準兒再請來驅鬼的神婆給她驅鬼?這么一想,她還真覺的道出自己的秘密有風險。 “說吧?!痹茟?zhàn)點點頭,無論她是否有些躊躇,他都要聽她說。 “我呢,是秦箏。是這個世界的秦箏,也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秦箏。”開場,很不凡。 云戰(zhàn)揚起眉尾,這是什么話? “其實,我在最開始的時候,是那個世界的秦箏,而且在那個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后來呢,我出了點兒意外,然后就掛了。我看著我的*被塞進了火化爐燒成灰,那之后我就被一陣風給吹走了。然后,就到這兒來了。”這些事兒回想起來,其實還是有點瘆人的。 云戰(zhàn)確實是迷糊了,這說的都是些什么,“你臆想的?”看秦箏的樣子也不像是得癔癥了。 秦箏哼了哼,“才不是呢,我說的是真的。你看,你聽了也不信吧?算了,我不說了?!?/br> 云戰(zhàn)立即搖頭,“信,我信。”暫時相信,盡管他覺得一點兒也不可信。 “之后呢,我就在這個世界見到了另外一個秦箏。她很可憐,坐在輪椅上,還瘋瘋傻傻的,被家人欺負。代替胞姐被送進了陵墓里做活人陪葬,然后我就不由自主的跟進去了。她那時候幾乎就是要死了,已經神志不清了。我就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轉啊轉啊,后來,就鉆進她的身體里了。然后,然后就成了現在的我。”拍拍自己,秦箏睜大眼睛看著他,這回聽明白了吧。 氣氛有片刻的凝固,之后云戰(zhàn)回過神兒,點點頭,“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你是鬼上身?!?/br> 秦箏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 云戰(zhàn)覺得太扯了,她現在越來越能編瞎話,而且說起來連自己都信了的樣子。生了孩子,真的變了很多,也怪不得她自己說傻三年??磥?,真的要傻三年。只是她傻的方式與其他傻子不一樣,朝著偏路發(fā)展,他往后得做好準備了。 看他就是不相信的樣子,秦箏也無言,不信就不信吧,反正若是有人和她這樣說的話,她肯定也不會信的。 “這個睡前故事怎么樣?到時我再給你講個別的。”翻身躺下,秦箏自己也放棄了,反正他也不信,她若是想念了,就說說。 云戰(zhàn)無聲的呼吸,“很好,開頭和結尾,別具一格。” 秦箏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是吧,讓你有一種猜中了結尾卻沒猜中開頭的感覺。” “這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泵哪X袋,云戰(zhàn)也是無奈。 “裝的都是你搞不懂的。我要睡覺,別再說話了。”自己白白激動了半天,可是云戰(zhàn)卻沒一丁點兒的相信,她覺得很沒勁,自己現在敘述事情看起來那么假么?不會的吧,她明明很認真的在說的。 云戰(zhàn)摟著她,想起她剛剛說的那些,還是覺得很扯,相當扯。 “如果你真是鬼上身,那我是不是應該找個神婆來驅鬼?”半晌,云戰(zhàn)忽然說道。 秦箏抬手掐他胸膛,“驅個頭啊,我就是瞎說逗你玩兒的。我受了十多年的苦,之后遇見你了,我好日子就來了。都多虧了大元帥啊,我現在能這么幸福,往后幾十年也要讓我幸福啊,否則我就總說這些鬼故事嚇唬你。” 云戰(zhàn)輕笑,“好?!?/br> 他熱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發(fā)頂,真的感覺全身都放松下來了。不管上輩子的回憶有多誘惑,但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翌日,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房間里,秦箏一條腿伸出床外,陽光照在上面,暖融融的。 而顯然的,云戰(zhàn)已經起床了,不然她的腿是無法伸出床外的。 “鬼上身的秦二,該起床了?!睆耐饷娼舆^送來的早餐,云戰(zhàn)走回來終于開始叫那個睡懶覺的人兒。這次叫的不止是秦二,而是鬼上身的秦二。 “你才鬼上身呢?!蹦X袋還在被子里,卻不忘反駁嘟囔。之后收回床外的腿,磨蹭了半晌才坐起來。 長發(fā)亂糟糟,將臉徹底的擋住,看起來像是慘遭蹂躪一般。 將早飯一一放下,云戰(zhàn)幾步走過去,抬手將她臉頰兩側的頭發(fā)攏到后面,那睡意朦朧的小臉兒終于露了出來。 “醒醒,該吃飯了,否則一會兒涼了?!比嗳嗨哪槂?,他這粗糙的手最有助于清醒。 “今兒是不是還有事兒?街上那些人還沒抓完吧?!庇H衛(wèi)隊開始在街上抓人了,因為那些人在盯著她準備抓她。 “嗯,不過你什么都不用做。若是還想睡,就吃飽了再睡?!睂⑺龔拇采献聛恚€是沒睡醒。 “當我是豬啊?!边B滾帶爬的起來,她還沒睡夠。 “本來就是。”拎著她,簡單輕松。 街上在抓人,身在雁山附近的人在尋找關于幕后主使的蛛絲馬跡,大家都很忙,而且不敢耽誤。這么些日子以來沒有一點進展,便是那幕后之人藏得深,可他畢竟是存在的,一點蹤跡都查不出來,讓大家都有些火氣。 便是云戰(zhàn)都開始心生不快,若是再這么繼續(xù)下去,幕后之人想逃走的話,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匯聚雁山觀一直很安靜的幾千人開始有了動作,連那些假道士都將道袍脫了下來,也不打算假裝了,看起來,他們要破釜沉舟最后一擊了。 不過這讓人覺得很傻,大軍包圍了雁山,便是他們人數再多,也不是大軍的對手。 接到消息,云戰(zhàn)快速的與親衛(wèi)隊趕往雁山觀,馬兒飛奔,很快出得城門。 遠遠的便瞧見那雁山山上的道觀里人來人往密密麻麻,看樣子他們確實是打算沖下山了。 “王爺,他們看來是打算與我們拼個魚死網破了?!笨祚R奔馳,身邊的親衛(wèi)也瞧得見那道觀中的動向。不過就算是魚死網破,他們也終究會成為死在網中的魚。 云戰(zhàn)臉龐冷硬,幽深的眸子盯著那山上的道觀,驀地問道:“府衙還有多少人守著?” “回王爺,楊副將的兩個小隊。”親衛(wèi)隊是跟著云戰(zhàn)走的,更何況還有一部分在城里抓人呢。 “回去,這是調虎離山。”勒馬,下一刻調轉馬兒,云戰(zhàn)急速的返回,心下暗叫不好。 眾親衛(wèi)趕緊調轉馬頭跟上,調虎離山?那就是秦箏危險了! 快馬回城,云戰(zhàn)焦急如焚,馬兒的腿上也恍若安了風火輪似的,奔跑的異常的快。 然而,便是快,也晚了,待得回到府衙時,看到的便是被毒煙迷倒的兵將。還有唯一一個清醒的唐德,正在查看每個人是否還活著。 “秦箏呢?”翻身躍下馬背,云戰(zhàn)沉著臉,恍若暴風雨來臨之前。 唐德搖搖頭,“回九王,王妃不見了。” 云戰(zhàn)下頜緊繃,看了一眼地上那些還暈著的兵將,“一群廢物!來人,趕緊追捕,他們走不了多遠?!?/br> “等等,王爺,奴才有話說?!碧频伦柚梗鋵嵖丛茟?zhàn)那臉色,他真覺得他該離遠點兒。 云戰(zhàn)皺眉,臉色極其難看,在這個時候唐德居然還能說自己有話說,單單這份膽量也是讓人不敢小看,最起碼旁邊沒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多說話的。 “唐公公,本王沒時間聽你廢話?!闭Z氣陰森,話落之后轉身拂袖離開。 唐德一愣,下一刻趕緊追上,所幸是有武功,步子也快,眨眼間就追上云戰(zhàn)了。 “九王,王妃在之前有交代。說若是她忽然不見了,就要您去南城小河邊尋找她的蹤跡,有線索留下?!蔽⑽⒀鲱^看著云戰(zhàn),這么一看,還真挺嚇人,這幾句話卡在了喉嚨好幾次才說出來。 云戰(zhàn)的表情可想而知,她早就知道? “還有,王妃說記得帶上獒犬小白?!蓖笸肆送耍皇墙o云戰(zhàn)讓路,二是趕緊離云戰(zhàn)遠點兒,誰知他會不會突然對他動手。 不過云戰(zhàn)沒那么多時間與唐德糾纏,冷聲吩咐帶上小白,之后快速離開府衙。 南城小河邊,其實這里就是一片沒人住的舊城區(qū),平房都塌了,破破爛爛。臨近的一條小河不太寬,河岸兩邊綠柳倒是繁茂,綠草瑩瑩,空氣也不錯。 一輛馬車停在河岸邊,一個淡黃色的身影臨河而立,背影看起來有些瘦削,長發(fā)束起,但在陽光下,那長發(fā)的色澤并不明亮。 兩個身著勁裝的人拖著被點了xue道的秦箏快速的抵達河邊,“主子,人帶過來了?!?/br> “扔到車上去,馬上啟程。”那只有背影的人說話,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那聲音明顯是個女音??赡且路€有發(fā)式明明是個男人??? 被點了xue的秦箏也一詫,居然是個女人,而且聽聲音,似乎年紀也不小了! 就在她還在琢磨時,一個麻袋從頭而降,輕易的將她套在了里面。長得嬌小的壞處真是多多,就比如說這套在麻袋里,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而且完美扎口。這若是長得高大魁偉的,像云戰(zhàn)那樣的,得起碼上下套兩個麻袋才夠。 感覺到被扔進了馬車里,秦箏手腳不能動,躺在車板上,卻也算自在。 被抓了,她沒一點的擔心,同時也在慶幸呢。也虧得主動被抓,否則,還真不知道這幕后主使居然是個女人! 有人進來坐在了一旁,下一刻馬車動了,除卻馬車的聲音,還有數匹馬緩緩跟上的動靜,粗略估計一下,不下十幾人。 忽然的,感覺一只腳踢在她的肋間,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好似只是在和她打招呼。 “聽說你能預測到未來,今天可在你的預測當中?”那個女人說話了,聽聲音,秦箏猜測她大約應當是四十幾歲的樣子,或許還會更大。 被點xue,秦箏什么也說不出來,但是很想告訴她,她確實看見了。能抓到她,純屬她自愿,否則無論她怎樣計劃,都抓不住她。 好似才想到秦箏被點xue無法說話,下一刻一只手就隔著麻袋點了上來,而且十分精準的找到了xue位。 秦箏暗暗驚訝,這女人是高手?。?/br> 清了清嗓子,秦箏也只是嘴能說話了而已,全身還是麻木的狀態(tài),根本動不了。 “當然早就知道了,大概十天前我就知道了。唉,一直給你們機會抓我,奈何你們笨的要命,今兒才成功?!彼F在是俘虜,但是一點俘虜的樣子都沒有。 “這么說,你是自愿被抓嘍?”女人似乎也來了興致,很好奇這是為什么。 “沒錯?!备糁榇裁匆部床灰?,但不影響對話。 “為什么?”果然有興致知道她這是為了什么。 “因為想見見你啊。若是不被你抓住,我怎么猜也猜不到,你居然會是女人?!彪y以想象,她現在還覺得挺驚訝的。從而也證明,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不是空話。 女人笑起來,笑得很好聽,幾分爽朗,不似想象中滿心詭詐之人的jian笑。 “現在抓住了我,你打算怎么辦呢?”秦箏很想知道,她是要將她煮了么? “你不是能預測到么,可以預測一下接下來你會怎么樣。”女人也很不一般,用這話成功堵住了秦箏的嘴,她還真沒法兒反駁了。 “不管你打算怎么樣,都不會成功的。我是個鮮少的長命之人,早已經歷過一個生死劫,從此后再無大劫,所以,你還是先想想,到時該怎么逃命?!彪m然她現在預測不到,但不代表她會害怕,因為她是真沒有一丁點兒危險的預兆。 “真是伶牙俐齒,不過你的話只能聽三分,若是全信你的,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女人無所謂,聽她的語氣,在信與不信秦箏這方面也有些躊躇。 “不信算了,到時我可以給你看看,你死期是什么時辰?!鼻毓~哼了哼,她依舊很淡定,自從被抓,她這份兒從容保持的很好。 “我的死期?你肯定會死在我前面,因為我也是個長命之人。”女人的語氣冷了些,這冷下來,就顯得有幾分陰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