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抬手在門上敲了敲。 房間里喊進(jìn),他便進(jìn)了。 女孩躺在一堆粉色里, 面色蒼白,烏黑的頭發(fā)散在枕頭上, 在臺燈的照耀下柔柔的反著光。 肖然急急的走近,“好好的怎么會肚子痛, 咱們?nèi)メt(yī)院吧?!碧指采夏揭坏念~頭, 觸感溫涼。 慕一擺了擺頭,肖然將手拿開。 慕一只說不要緊,讓找熱水袋,肖然從沒見家里有過熱水袋,死活要送她去醫(yī)院。 慕一臉色鐵青, 說話的聲音透著無力感,不知實(shí)情的肖然覺得這種情況哪里是一個(gè)熱水袋能解決的。 肖然的堅(jiān)持,慕一只得說了實(shí)情。 肖然目光深了深,神色有些局促、尷尬,慕一疼的厲害倒也沒注意他。 “還有其它可以代替的嗎?或者有沒有什么止痛藥,我馬上去買?!边@種情況他可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慕一疼的直吸涼氣。 按著肚子,有氣無力的道,“熱敷也行?!?/br> 安靜的房間里,慕一舒展的仰躺著,被子蓋在腿上,白色棉質(zhì)睡衣掀在腰上,肚子上覆著一塊熱毛巾。 肖然背對著床上的人,坐在床沿上,手隨意的擱在床邊,因一次次的鼓搗熱毛巾而微微泛紅,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放在粉色的被子上也十分好看。 “毛巾冷了嗎?”肖然略略轉(zhuǎn)過臉來。 “哎,你轉(zhuǎn)過去啦?!?/br> 都有力氣害羞了。 肖然彎了彎唇。 “肚子而已,我也長那樣的。”肖然嘴里這么說著,還是轉(zhuǎn)過頭去,只伸著手。 慕一將毛巾遞到伸來的大手上,肖然拿了毛巾再去衛(wèi)生間將毛巾燙熱。 熱敷倒是比熱水袋還舒服,就是麻煩了一點(diǎn)。 肖然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慕一舒服的都快睡著了。 夜越來越深,慕一也不好一直折騰人,緩解到能忍受的地步便將毛巾遞給肖然,讓他去休息。 整理好衣服才發(fā)現(xiàn)睡褲腰帶和睡衣角全被毛巾給浸濕了。 “肖然?!?/br> 肖然握著還有溫度的毛巾走到門口,慕一叫他,回頭。 少年個(gè)子高高的站在門口,稍長的頭發(fā)遮在額前,面龐清瘦,五官立體,他大概便屬于骨相美。 折騰到深夜,這張清靜俊的臉上有擔(dān)憂、有不放心,卻不見疲憊。 慕一喃喃的開口,“我,衣服浸濕了,能不能找件云姨的衣服給我穿。謝謝?!?/br> 女孩躺在床上,手捏著白色的衣角,衣角處顏色微深,以及往下褲帶的位置。肖然忙撇開眼睛。 先前慕一疼的利害時(shí)倒沒法顧忌,熱敷了幾次,緩過勁來了,就護(hù)著衣服,生怕露出一點(diǎn)rou,衣服堪堪和毛巾接縫,現(xiàn)在浸濕了一片。 肖然出了房間,很快又回來,朝慕一遞上一張柔軟的干毛巾。 “先墊一下,別著涼了。” 肖然將被子提起來,為慕一蓋上。房間里只開了床頭的臺燈,女孩的長睫毛被臺燈拉出長長的陰影,她眼神局促,沒有看他。 肖然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我馬上去幫你找?!?/br> “肖然,謝謝你。” 他已經(jīng)走到門口,輕輕笑了笑,消失在門口。 肖然出了客房,下樓,站在父母的房間里,打開云大佬的衣柜。 布少的,絲滑的。 秋季,潮人云昭的睡衣通常是兩件,里面是性感露肩露背小吊帶,外罩一件絲滑長袍。 于是肖然站在一堆布少的,絲滑的睡衣面前擰著眉。 肖然再回到客房時(shí),手上托著自己的白色t恤,長褲。 “沒有適合你的,就穿我的吧?!?/br> 慕一瞪著他。 “我媽衣服太小,你穿不了?!?/br> 慕一皺眉。 “我是說。你比我媽高很多,當(dāng)然穿不了?!?/br> 肖然放下衣服便走了。 慕一換下濕衣服,肖然的衣服很干凈也很干燥,穿著很舒服,軟軟的,一股淡淡的皂香味。 和她家風(fēng)格一樣,兩個(gè)mama一塊兒買的皂粉,當(dāng)然一樣。 只是,太,大,了! “咚咚”門上被敲響。 慕一從衣服上抬起頭,“怎么啦?!?/br> “濕衣服給我,我去晾起來?!?/br> 慕一讓進(jìn),肖然便打開了門,站在床前的慕一惹的他忍不住的咧唇笑了。 領(lǐng)口歪在一邊,袖子長了一截,褲腿重疊著堆在拖鞋上,長長的頭發(fā)披散著,慕一還將袖子一甩,十足像個(gè)唱戲的。 肖然很難得的大笑,慕一蒼白的臉上也浮出了笑容。 “你還笑,看吧,太大了,”慕一左右開工的甩著袖子?!霸埔叹蜎]有大件一點(diǎn)的嗎?” 慕一的精神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于是肖然暫時(shí)不用擔(dān)心她的身體狀況,因?yàn)樗辛诵碌膿?dān)憂。 他腦補(bǔ)著某種畫面。 要是慕一穿上那種衣服,他大概會流鼻血,為了不流鼻血,趕忙強(qiáng)行補(bǔ)救,幫著慕一卷袖子,卷褲腿。 “卷起來就好了?!?/br> 肖然雷厲風(fēng)行上上下下鼓搗著,袖子替少女挽在手腕上,褲腿挽到她腳踝。 肖然快速的起蹲、走動帶動了氣流,空氣中一股和她同款的沐浴香味。 這種照顧,讓慕一怔愣了一會兒。 “好了,你趕快睡吧,有事再叫我?!毙と皇樟四揭唤窳说乃拢奔泵γΦ木统隽碎T,咚的一聲將門關(guān)了。 門外,肖然搖了搖頭。 卷袖子時(shí)少女清瘦嬌嫩的鎖骨,卷褲腿時(shí)白皙纖細(xì)的腳踝,讓他又不淡定了。 肖然腦子里裝滿了不淡定的畫面,拿著慕一濕了的睡衣干脆上了樓頂,去晾曬,順便吹吹涼風(fēng)。 房間里慕一木訥訥的鉆進(jìn)被窩,手壓在臉下,眼睛瞟著卷在手腕上的袖子。 白的像是一點(diǎn)雜質(zhì)也沒有,干凈的出奇。 肖然的東西和他的人一樣,總是顯得很干凈。 她將一條腿滑出被窩,淺灰色的褲腿好大,褲腿也疊了好幾層,肖然真的好高,慕一將腿滑回被窩。 這套衣服面料都很柔軟,很暖和,也很舒服。 慕一神精質(zhì)的搖了搖頭,抬手將臺燈關(guān)了。 閉了眼,舒服的窩在被子里,數(shù)羊。 痛經(jīng)的高峰期已經(jīng)過了,經(jīng)歷過抽痛、絞痛,這種隱隱作痛簡直算不了什么。 * 清晨,急促的鬧鈴聲撕裂寂靜,慕一從陌生的床鋪上醒來。 不管你昨夜睡了還是沒睡,疾病還是健康,周一你都得早起,并且在聽到鈴聲的那一刻就得努力的離開溫暖的被窩,去將自己洗漱干凈。 雖然她也時(shí)常熬夜,但從未像昨夜那樣折騰到那么晚。 困的要死的慕一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知道這是肖然家,也知道衛(wèi)生間的所在,熟門熟路,迷迷糊糊。 直到鏡子里肖然濕漉漉的臉映入眼簾,才由如醍醐灌頂般的清醒過來。 少年干凈的臉頰上掛著清亮的水滴,沾濕的睫毛越發(fā)的濃黑了,烏黑的眼睛從鏡子里看到她,轉(zhuǎn)過身來,勁瘦端正的下巴上一滴水滴落下。 肖然也從鏡子里看見了來人,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怪異的一滯,以極快的速度轉(zhuǎn)回頭,“慕一,我快完了,你先回去穿好衣服出來差不多?!?/br> 少年轉(zhuǎn)過臉去,后勁脖的頭發(fā)修剪的短短的,干凈整潔,脖子長直,肩膀端正,連背影都十分的端正。 慕一收回視線,肖然說換衣服,她才想起自己穿的是他的衣服。 垂頭。 然后光速消失在門口。 肖然手上握著毛巾,聽到門口少女離開的腳步聲從雜亂變得粗重,然后是重重的關(guān)門聲。 肖然勾起了唇角。 一陣遠(yuǎn)遠(yuǎn)的跌腳聲傳來。 他的衣服于她是太大了一點(diǎn)。 昨夜衣服歪了一點(diǎn),他看到了少女嬌嫩的鎖骨,今晨衣服歪到了胸前,那微微凸起的雪膚便映進(jìn)了眼里。 潔白的毛巾擦干了臉頰上的水,肖然離開了衛(wèi)生間。 慕大馬虎在房間里抓耳撓腮,上躥下跳。 * 大課間完成課間cao后時(shí)間還豐富,雖然肚子不痛了,但身上還是綿軟無力,慕一懨懨的被她的小姐妹們包圍著,閑步回教室。 小姐妹們的話題一向離不了玩兒,除了玩兒那就是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