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從音樂,到演戲,好像都是殷墨幫她的。 傅幼笙眉尖輕蹙,原本被殷墨惹出來的脾氣也消散的一干二凈。 其實(shí)她跟殷墨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生死不相見的分歧誤會。 他只是不夠愛她而已。 是她之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偏執(zhí)的認(rèn)定殷墨是她的救贖,渴望著殷墨給她一個圓滿的家。 那個時候,殷墨是她的一切。 愛他時,她讓自己變得很低很低,幾乎低到塵埃里,卻渴望塵埃里能開出花來。 可,塵埃里怎么可能會開花。 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愿,甚至……一己之私。 而現(xiàn)在,自己終于想通了――心靈的解脫,并不能依賴于任何人。 所以,她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至于殷墨,他不肯放手的原因,并不是在失去她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愛她,而是不習(xí)慣而已,但總有一天會習(xí)慣的。 所以,當(dāng)聞亭提出來,要去把這些拿過來,到時候開直播打臉時,傅幼笙沒有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她不再抗拒見到殷墨。 就如同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見了殷墨也不會后悔離開他的決定一樣。 聞亭看著傅幼笙上車:“真不用我陪你一起?” 傅幼笙搖搖頭:“不用,你留下來,我很快就回來?!?/br> 一個小時后。 傅幼笙站在許久沒有來過的麓荷公館別墅區(qū),看著那棟她熟悉到幾乎浸到骨子里的別墅。 紅唇勾了勾。 再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這不再是困住她的金絲籠。 而她也不是被圈養(yǎng)的金絲雀。 她只是……傅幼笙而已。 傅幼笙打開副駕駛,彎腰從里面拿出來已經(jīng)整理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自愿放棄婚后財產(chǎn)書,然后一步一步走進(jìn)別墅。 別墅還錄著她的指紋與瞳紋,她可以隨意進(jìn)出。 沒等她來得及按門鈴,別墅大門已經(jīng)自動開啟。 殷墨站在當(dāng)初送她離開的那個臺階上。 十月的陽光干凈又溫暖,天空澄澈的藍(lán)色純粹極了,薄光給他俊美沉靜的五官暈上了一層淺淡的顏色,就那么安靜的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傅幼笙紅唇微微一笑:“感覺好久不見了?!?/br> 殷墨對上她那雙清透見底的桃花眼,眉心卻狠狠一皺。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幼笙這樣的表情。 仿佛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自己了。 “進(jìn)來?!?/br> 殷墨掌心握成拳,沒有想嚇到她的意思。 看似從容的率先轉(zhuǎn)身,就連嗓音都沉靜的沒有任何波動。 他素來能忍。 天塌地陷或許都能崩于前而不變色。 傅幼笙只覺得釋然,沒有察覺到殷墨那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再次回到別墅內(nèi),她唇角甚至還有心思掛著清淺的笑容。 或許,這是她最后一次來這里了,畢竟住了這么久,所有的地方都是有回憶的,以前傅幼笙不敢想起這些回憶,而現(xiàn)在,她一點(diǎn)都不怕了。 隨著殷墨走進(jìn)他的書房。 住在這里這么久,傅幼笙還是第一次進(jìn)殷墨的書房。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那些獎牌獎狀獎杯,被殷墨拿出整整一面墻來保存收藏。 “謝謝你?!?/br> 傅幼笙真誠的感謝殷墨。 烏黑清澈的眼睛仰頭看著殷墨,眼神中除了感激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愛? 對上傅幼笙那雙眼睛,殷墨陡然閉了閉眼睛。 忽然―― 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別這么看我。” 傅幼笙下意識眨眼。 卷長的睫毛在殷墨掌心顫動。 他下意識捂緊了幾分:“別動?!?/br>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抱的很緊,仿佛如果不抱緊的話,她會真的永遠(yuǎn)消失在他面前。 傅幼笙這次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緩緩抱住了男人修勁的窄腰。 徹底告別自己這九年的青春。 告別……這個男人。 殷墨察覺到她的主動,身子僵了一秒。 而后更加重的將她緊緊扣住。 梗在心間好長時間的話,想要說出口:“幼幼,我們……復(fù)合吧?!?/br> 發(fā)燒那天晚上,他說的話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醒來之后他后悔過自己那天的卑微,他怎么可能會求一個女人回頭呢。 但是,如果現(xiàn)在傅幼笙愿意回頭的話,前面的一切,他都愿意一筆勾銷。 甚至愿意自己率先低頭,向她求和。 哄她回頭。 即便到了現(xiàn)在,求她復(fù)合,他還是那種施舍她的語調(diào)。 可是…… 怎么辦呢。 她已經(jīng)不需要他的施舍了呢。 傅幼笙一點(diǎn)點(diǎn)掰開殷墨的長指,后退幾步,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他:“這九年,我不后悔愛過你,對你的愛,也沒有半分虛假,現(xiàn)在,也不后悔放開你?!?/br> “殷墨,你了解我的,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回頭。” 殷墨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當(dāng)年她義無反顧的牽住他的手,沒有回過頭。 后來她為了演戲義無反顧的離開傅家,也沒有回過頭。 如今,義無反顧的離開殷墨,她也不會回頭。 傅幼笙將那兩份協(xié)議輕輕的放到書桌上,黑色的書桌沉重而壓抑。 然后,拿出一個紙箱子,將掛在墻上的那些證書,錄取邀請書一樣一樣的取下來,放到箱子里。 還有一些獎牌。 至于獎杯,太沉重的她都沒有拿,最后收了整整一大箱子,她站在門口,看著從她說完之后,沒有動過的身影:“殷墨,我走了?!?/br> “剩下的那些你讓人丟掉吧,或者不介意的話,我讓人來取。”“希望下次見面,我們是在民政局的門口?!?/br> 略略一頓,她聲線一如既往的柔軟好聽:“那么,再見了?!?/br> 站在落地窗前,殷墨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 忽然覺得,她是想要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 “我艸,你居然偷摸著結(jié)婚了!現(xiàn)在人家要跟你離婚??!” 會館包廂。 肖沉原、盛占烈、秦敘、商琮幾個跟殷墨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一塊圍著殷墨,全都是震驚表情。 原本殷墨只是找盛占烈喝酒的。 這家會館是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沒想到,盛占烈這廝,得知殷墨已婚并且現(xiàn)在要被離婚時,直接把其他兄弟們喊來看熱鬧。 殷墨懶得理他們。 面無表情的喝酒。 “等等,你上次感冒還沒好利索,現(xiàn)在喝什么烈酒?!毙こ猎娝徽f話,奪過他手里的酒杯,讓盛占烈去上啤酒。 “不是我更想不通的是你為什么要結(jié)婚?還特么的隱婚,你爸媽那邊也不知道吧?” 前兩天他還聽自家母上大人提過,殷夫人正在給殷墨找相親對象。 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累計了一個冊子了吧。 殷墨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她想結(jié)婚。” 盛占烈遞給他一瓶啤酒:“她想結(jié)婚你就結(jié)了?”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婚姻代表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