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你……”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吐字困難過,“哪有連戀愛都沒談,就說結(jié)婚的……” 秦椹看到她臉生暈紅,連脖子耳朵都紅了,終是忍不住,上前幾步,站在她跟前,托起她下巴,低聲說:“……現(xiàn)在居然還會臉紅了……”說著一只手臂攬住她的腰,一邊就吻下去。 秦椹外表看上去并不過分強壯,但是陸甄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力氣大得出奇。被他一手攬住的腰根本掙扎不開。 陸甄儀掙扎了半天未果,嘴被堵住,口腔中也被他舌頭強勢侵入,她又用力掙扎踢打了幾下,還是沒用……終究只好順從,靠在他懷里讓他親。 秦椹喘息便越來越粗。 陸甄儀也感覺到傳說中的小腹被yingying的什么硌住了。 好半晌,終于才成功推開了他。 陸甄儀喘著氣。 “乖一點。”秦椹低聲哄她,但明顯情緒很暴躁了,是強忍著哄她的。 “不行?!标懻鐑x低頭說,“這叫什么事兒,你喜歡我嗎?愛我嗎?你什么都沒說過,這算什么?” “我對你……還用說嗎?”秦椹語氣煩躁。 陸甄儀突然間覺得委屈,眼眶一熱。低頭掩飾掉,又隨手推了他一把,說:“你走吧,今晚我不用你?!?/br> 秦椹嘆了口氣,摟住她肩膀:“陸甄儀,我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br> 陸甄儀覺得荒謬,卻被他語氣里真實的蕭索和深藏的東西所動。 “莫名其妙……秦椹啊,你真莫名其妙,認識你,這幾年我好像陷進一個泥沼里,一團黑色的霧里,一個醒不了的夢里……” 秦椹盯著她藏不住凄然的冷笑,看她紅唇翻動,吐出這樣的字句,他便著魔一般,胸中小腹都仿佛著起火來。 可是她的話語卻讓他沉吟之后笑起來:“……泥沼,噩夢,這個世界都會陷進去……陸甄儀,趁著你我都還年輕快活,咱們該上床上床,該結(jié)婚結(jié)婚吧?!?/br> 當然最終好事還是沒成,陸甄儀還是在凌晨四點把秦椹趕出去了。 她自己也很郁悶。 不是不想要他,可是到臨了總覺得哪里不甘心。 雖然私生活受挫,秦椹和她還是幾乎每天見面的,一起吃晚飯,那是鐵律。秦椹還認真跟她商量了去領(lǐng)證的事,但是要求先不辦婚禮,等生了孩子再說。 陸甄儀無語:“你覺得結(jié)婚是過家家嗎?瞞著家里等有了孩子再說?這不開玩笑嗎?生孩子哪那么容易?” 秦椹喝了口咖啡,異常年輕的唇角一揚,說:“你放心,我有房有車,有足夠的錢養(yǎng)活你,也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生了孩子,我來照顧他,你一定會順心滿意的。” 陸甄儀不明白,為什么話題又轉(zhuǎn)到生孩子了。 秦椹才二十二歲,他那么急著生孩子干嘛? ☆、春夢 陸甄儀最近被秦椹隨時發(fā)、情又流于古怪總是令她很不愉快的行為所擾,終于去和閨蜜吃飯了。 沒錯,就是她那個帶她去泡吧的閨蜜。 這位閨蜜叫吳靜珊,在四大工作,和名字不同,性情外向爽朗,自從三年前陸甄儀和秦椹交往沒空理她之后,就十分怨念,好在她工作也忙得要命,沒太多空閑來糾纏陸甄儀。 尤其是她半年前交了男朋友,現(xiàn)身頻率大減,這都兩個多月沒主動聯(lián)系陸甄儀了,陸甄儀有點想她,于是就主動約見她。 “我上周見李洛玉了。還有她老公……”吳靜珊說。 “哦,她怎么樣?我也有一個月沒見她了?!崩盥逵窈蛥庆o珊其實都是陸甄儀的大學同學。前二者還是一個系一個寢室的。 說起來,陸甄儀還是先認識的李洛玉,當時李洛玉是??闹骶?,她是主筆。 “哼,”吳靜珊說,“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理會她了?!?/br> 陸甄儀驚訝了下,問:“怎么了?” 吳靜珊就傾訴起來。 原來李洛玉是她們當中最早結(jié)婚的一個,去年就結(jié)婚了,老公比她大九歲,是某企業(yè)高管,收入頗豐,他們婚后買了一百來萬的車和一棟別墅,李洛玉在老同學面前就有點衣錦還鄉(xiāng)的意思了。 而吳靜珊雖然自己收入不錯,現(xiàn)在月入比陸甄儀還略微高些,比李洛玉更高,但是她半年前找的一個男友是個小警察,家里也普通,所以,李洛玉便話里話外擠兌她。 當然,以李洛玉的水準,肯定不會直接說警察沒錢了。 “……我就是有點不明白,你和你家那位能有什么共同語言?照我覺得,沒有類似的教育背景或者階級背景,還是挺難生活到一起的……”吳靜珊捏著嗓子學李洛玉的話給陸甄儀聽。 然后冷笑說:“呸,阿武也是上過大學的,就算是體育大學吧,她家那位也不是什么名校畢業(yè)的,還階級背景,真把自己當上流社會了!” 陸甄儀苦笑,“李洛玉是,她那人內(nèi)里有點過于虛榮?!?/br> “就這樣的,你還和她那么好?我是不像你們,喜歡寫個詩寫個文,可是一個人有才不代表她有德,她那樣的性格,同你真能是知音?”吳靜珊大約氣大了,一個勁要拉共同戰(zhàn)線。 陸甄儀認真想了想,說:“她是有一部分我很不喜歡的地方,但是她也確實算是才華橫溢?!?/br> “哼哼,我發(fā)現(xiàn)了,你還挺能吸引公主病和綠茶婊的,你不覺得你從小身邊朋友有好幾個是這種嗎?” 陸甄儀臉一僵,“兄臺你不會想說物以類聚吧……” 吳靜珊嗤笑:“我是想說你太女漢子了,別人我不知道,李洛玉在女人里頭,大概只能找到你這么一位好友吧?” 她掰著手指頭算:“你又大方,不跟她計較,又跟她詩文相合,談笑風生,又陪她逛街吃飯,又不覬覦她老公,又無所圖……嘖嘖,真是沒得挑。她對著你,不說那些話,是因為你沒什么可讓她說的,假如你家小帥哥沒錢,你試試她會說什么!” 陸甄儀怔住了。 如果秦椹沒錢,周圍人會說什么? 她隱隱仿佛聽到李洛玉說:“找這么一個,你到底想什么?你怎么也不至于淪落到包養(yǎng)小白臉吧?你還要跟他結(jié)婚,我真不能理解……你知不知道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 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想到父親的勃然大怒,母親的宛如天崩。 她想了想,問吳靜珊,“如果秦椹沒錢,你會贊同我和他在一起嗎?” 吳靜珊想了想,說:“我也不贊同,關(guān)鍵你和他在一起會受苦,不過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尊重你的想法?!彼肓讼耄终f:“其實你該問我現(xiàn)在我贊不贊同你跟他在一起。說實話,我是不想贊同的,雖然他又帥又有錢,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看樣子身體條件也足夠你性福的,但是我總覺得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倆真沒太多共同語言……他挺悶的,你倆夠嗆能玩到一塊兒……你自己說說!除了一起養(yǎng)個寵物,最多一起玩?zhèn)€游戲,你倆還能一起干嘛???” 陸甄儀閉緊嘴不說話。 吳靜珊說:“當然,過日子也許不需要那么多共同興趣,各玩各的也可以……唉唉,我也不知道啊,我想給你潑冷水的時候,又好像覺得你倆站一起挺配的……而且小秦也不像個壞人啊,換了是我,有一個比我小好幾歲,還又帥又有錢的男人非要粘著我,我也狠不下心……關(guān)鍵還是你自己的感覺吧……” 我的感覺…… 陸甄儀想,如果秦椹沒錢,我還會這樣跟他在一起嗎? 我對他,是愛情嗎? 還是獵奇? 這個問題,她想不出來。 稍晚秦椹過來接她,只跟吳靜珊點了點頭,就以沉默和迫不及待去結(jié)賬接她離開表示了對她撇開他私會友人的“怨懟不滿”。 路上陸甄儀問他:“你不喜歡吳靜珊?” “吳靜珊還行?!?/br> “那李洛玉呢?” 秦椹皺眉,“我不喜歡那女人,她心不正?!?/br> 陸甄儀笑起來,捏捏他鼻子,“還心不正!你是查探人類心靈的使者嘜?” 秦椹開著車,被她捏了鼻子沒法還手,瞥她一眼,隱怒道:“等著,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br> 陸甄儀覺得他現(xiàn)在態(tài)度過于囂張,需要再教育一下,但還是先臉紅了。 晚上秦椹果然賴在她的小房子里不走了。 他現(xiàn)在對付她很有一套,從背后摟住她,從她的脖子慢慢吻到領(lǐng)口,衣領(lǐng)下,手探入她衣裳里,輕易就找到她敏感區(qū),在她背上親撫幾下,就讓她渾身戰(zhàn)栗…… 他壓著她在床上廝磨了幾乎一小時,除了最后一步幾乎都做了,弄得她全身發(fā)軟,神智不清,可是她在最后居然還是抵擋住了,把他推開。 秦椹雙目都要發(fā)紅了,聲音低?。骸瓣懻鐑x,別拒絕我……”聲音好似有余韻直接撥在她心弦上。 陸甄儀腿軟得起不來身,把臉藏在被里:“秦椹,別逼我,我總覺得哪里還不對勁。” 秦椹暴躁地把她一把揪起來,勒在懷中,堵住她嘴唇狂吻了一通,直到將她上唇都咬破了,才算發(fā)xiele點怒氣,離開了。 他之前兩年雖然有時候似乎也能看出綺思,但卻沒有像這樣,用陸甄儀的話說,就好像突然一天進入了發(fā)、情期,滿腦子都是執(zhí)念。 陸甄儀擦著自己微微腫起的嘴唇苦笑,小說里寫到男主角強吻女主角都是令人臉紅心跳浪漫旖旎,實際上男人如果動作粗暴,真的一點愛都沒有!再怎么走冷酷路線,這種事上你也得知道點溫柔啊親! 大約是被秦椹的行為動作影響,陸甄儀當天晚上做了春夢,一個和之前的怪夢一樣清晰的夢。 而且這個春夢尺度之大,簡直讓她不忍回顧。 她夢到在一個房間里,似乎是旅館,里面也還算整齊的,但是總有一種衰敗感。 好像在某個生化游戲里暫居的一處旅館那種感覺,反正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下住的旅館。 這個旅館據(jù)陸甄儀目測應(yīng)該之前是三星級上下,不算太有品位,裝潢和家具都帶著一種庸俗老氣的華麗。 對了,可能是因為桌上什么的都有灰塵,明顯沒有人打掃,所以她知道這不是正常住店。 她覺得那坐在床邊上的就是自己,她有一切的感覺,喜怒哀樂觸覺聽覺味覺,一切就是自己在經(jīng)歷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旁觀者。 她垂著頭,心里好像都是不安和抑郁。 她知道自己心情很不好,但是卻不知道什么讓她心情不好的,也很忐忑,甚至還有一種類似憤世嫉俗的憤懣的情緒…… 然后秦椹開門走進來。 和現(xiàn)實里的淡漠冷肅不一樣,夢里的他有一種異樣的意氣風發(fā)。雖然他沒笑也沒表現(xiàn)得意,但是他身姿筆挺。盡管他黑色的皮衣皮褲上有灰塵有污跡有破損,他的臉上也有疲倦,但是陸甄儀還是看得出他精神狀態(tài)不錯。 “開完會了?”她抬起頭問。 “嗯。”秦椹揚著下巴,簡潔地回答了一句,沒有提到一句開會的內(nèi)容。 這一點似乎讓她壓抑的心情更增不爽和不安。 她抬起頭,沉吟片刻,才斟酌說:“我……很不喜歡那兩個女孩纏著你?!?/br> 秦椹聽到這話,卻如春冰初破,頓時就揚唇微笑了:“陸甄儀,你在吃醋?” 陸甄儀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秦椹走到她面前。 他離得很近,而且沒有坐下來,就這么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臉幾乎就是對著他的小腹,他敞開的黑色皮衣里穿著深灰色t恤,棉質(zhì)針織的織物下,腹部緊實有力,沒有一絲贅rou……這個姿勢……帶著輕慢,威脅和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