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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奪位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暗河邊,數(shù)十只弩箭勁射而出,將薛辰逸帶來的人射傷盡半;卻聽林銘聰震肺一吼,埋伏在兩旁的精兵紛紛躍出,如狂蜂一般朝著薛辰逸襲擊而去。

    薛辰逸沒想到陳澤如此陰險,竟出爾反爾擺他一道!兵家勝敗,鮮少有像陳澤這般棄盟約不顧的!他拔劍吼道:“陳澤!你膽敢棄盟約而不顧!”棄盟約不顧,日后哪國敢同他結(jié)盟?失去了軍盟信譽,同時也失了在百姓之中的聲譽!賢德的陵王竟如此陰險,今日敢對盟軍如此,日后難保不會對百姓如此。

    陳澤眸子一狠,拔劍沖進(jìn)廝殺中,握著寶劍朝薛辰逸刺去;兩人糾纏在一起,一個劍招如雷霆迅猛,一個卻如雄鷹揮翅,卻又夾雜著幾分柔韌。寶劍對寶劍,英雄對君主,恍若一條騰天巨龍同麒麟交斗,狠勁之中卻是不留半點的余地的給對方。

    薛將軍眸中含著冷光,招招狠戾,一劍劈下去卻如雷霆萬鈞!陳澤靈巧接過劍招,朝后避開劍風(fēng),兩人交戰(zhàn)正烈,林銘聰卻從后偷襲,一刀砍在他背上。

    他咬牙怒吼一聲,一雙眸子血紅,渾身一用勁,一劍將陳澤震開老遠(yuǎn);一個迅猛轉(zhuǎn)身,恍若猛龍過江一般,彈跳飛踢,一腳踢在林銘聰臉部,將其踢開一段距離。這一用勁,脊背上傷口裂開;昨日那一處被陳七巧用鞭子給抽開一道,如今又被那樣一刀砍下來,他這脊背當(dāng)真是受盡了折磨!

    莫副將為薛辰逸殺開一條血路,大喝:“將軍快走!”陳澤哪兒會讓薛辰逸給逃了?薛辰逸大軍就在主城,若讓他逃回主城,等同放虎歸山;薛辰逸若是率兵來“討債”,后果不堪設(shè)想。

    薛辰逸眸子一紅,道:“你去搬救兵!我還能頂一會兒!”

    陳澤取了弓箭,對準(zhǔn)薛辰逸的眉心,拉開弓弦,羽箭嗤一聲朝薛辰逸飛去。

    蕭晴趕來時,正巧看見陳澤拉弓,她緊急勒馬,駿馬前蹄一抬,對天長嘯一聲;她取下弓箭,雙腿夾住馬背立著身子,剎那間颯颯英姿盡顯而出,她射出一發(fā)箭,將陳澤那支箭半路給攔了下來。

    她駕馬沖進(jìn)廝殺中,拔劍躍下,一劍砍下去,替將軍清除障礙,一把扶住了將軍的胳膊;這一扶,卻是沾染了她一手的腥紅,端的是觸目驚心。

    蕭晴看著將軍背脊上的傷痕,心疼的如同蟲噬;幾劍幾落,濺起血花,一瞬間殺紅了眼;她扶著沖破層層障礙,劍如飛馳一般,抵住了林銘聰?shù)暮韲担蠛纫宦暎骸叭冀o我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蕭晴鏡頭少~下章上將軍阿晴互動~

    ~謝謝家里有只霧的地雷~~謝謝天太熱裸奔正好的地雷~~謝謝不吃的地雷~~~謝謝你們賣腎給我投雷,感動哭了。

    ☆、第33章 將軍我在

    “全都給我住手!”蕭晴用劍尖抵著林銘聰?shù)暮韲?聲音鏗鏘如雷;且她在兩軍之間皆有些關(guān)系,雙方士兵得到各自主子的示意,紛紛停了手。

    蕭晴雖不認(rèn)同陳澤的做法,卻也十分佩服他如此的不擇手段,當(dāng)真是一點兒也不念及他們之間的兄妹情分;為除異己,不擇手段,眼前這位斷不再是年少志氣的阿澤哥哥,已然蛻變成統(tǒng)領(lǐng)兩個諸侯國的陵王;婦人之仁,終究難成大事;往白了說,前世的她同薛辰逸一般,性子坦然、過于愚忠,沒點兒為自己打算的心思,終而落了個慘死下場。

    陳澤如今這性格,她雖不喜歡,卻也不厭;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陳澤做得挺對;可她這位哥哥明知薛辰逸是她的未婚夫,卻依舊想置他于死地,當(dāng)真是不將她這妹子放在眼里么?

    蕭晴心道:好你個陳澤,竟這般不顧及你我之間的兄妹情分!這也罷,你非愚人,應(yīng)當(dāng)知道薛辰逸的用處;得良將,便有如天助,這點道理林銘聰不懂,你難道也不懂么?

    薛辰逸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背脊上被砍了那樣深的一道,手中卻仍握著寶劍,挺直胸板站著,絲毫不輸氣勢;他呲牙質(zhì)問陳澤:“陵王!虧我薛某如此信你,你卻不遵守盟約!日后我齊軍斷不會再同你結(jié)盟!”

    這會兒,徹底玩崩了。薛將軍放話,同陳澤勢不兩立,論是之后蕭晴再勸將軍歸順也是無用功;陳澤這一遭,全然打亂了她的計劃,現(xiàn)下連同將軍協(xié)商的機會都沒了,難道她當(dāng)真要同將軍相忘于江湖?

    蕭晴心緒萬千,手一抖,鋒利劍刃刺破了林銘聰?shù)暮韲担鄣昧执笊贍敯ミ弦宦暎骸扒缑?!你這樣拿劍指著我,倒是真下得去手??!快將劍放下!”林銘聰斷沒想到,自己心心念了這么多年的晴妹,竟為了一個男人拿劍指著他!說是傷心,倒不如說是諷刺。

    一場雨后,烈陽當(dāng)頭,烤得空氣中濕悶,暗河中的尸體越發(fā)腐臭,十分刺鼻,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胸口發(fā)悶,頭暈?zāi)垦!?/br>
    蕭晴看了眼林銘聰,收了劍,十分抱歉道:“林大哥,委屈了?!?/br>
    不僅委屈,亦心酸至極;林銘聰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液,抱怨道:“晴妹,我和陵王才是你的親人,這薛辰逸是敵軍首將,你如此護(hù)著他,這是何道理?”

    蕭晴緊緊拽住薛將軍的手腕,握著手中的劍道:“將軍曾救過我,又待我好;現(xiàn)在,他亦是我未婚夫,我自是要護(hù)著他!難不成眼睜睜看你們將他刺死在這暗河邊么?將軍雖為陳帝做事,卻是非分明,凡所到之處善待百姓;陵王也疼惜百姓,難道,就不能替百姓留下這樣一個好將軍么?”

    她字里行間都在提醒陳澤:你陳澤打著為百姓謀福利的名頭,然薛將軍也同你一樣;若你殺了薛將軍,百姓會怎么議論你?自古以來,得民心者者得天下,這已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你陵王已經(jīng)背棄盟約,若再殺了薛將軍,影響多惡劣,可想而知。

    陳澤倒也圓潤,亦十分懂得為自己圓場,他道:“如今陳贏荒yin無道,妖后當(dāng)政,百姓民不聊生;薛將軍不分是非替陳贏做事,讓百姓于苦海之中徘徊;本王失去信譽不打緊,若百姓過得好,本王自也問心無愧!”

    好一張利嘴,薛辰逸沉著一張臉,一雙漆黑的眸子頗為狠戾,渾身散著殺戮氣息,似要將陳澤那身皮rou隔空撕開;陳澤的意思很清楚,他這是替天行道。

    局勢發(fā)展已走出蕭晴的料想范圍,薛辰逸傷勢不宜再拖,她為兩方打和:“陵王,你既同薛將軍定下盟約,無論如何,也不該對將軍下此毒手;信都之權(quán)當(dāng)由將軍掌控,請陵王即刻帶兵出城?!?/br>
    陳澤心頭一震,叫了聲:“晴兒……”

    蕭晴決絕:“請陵王即刻帶兵出城!遵守盟約!”

    小晴兒這回顯然是生了氣,陳澤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他剛同小晴兒相聚,怎的他的小晴兒偏偏就想著外人?張口閉口薛將軍,當(dāng)真是不將他們這幫親人放在心上!

    見他們沒有走的意思,蕭晴又道:“方才我來時已經(jīng)通知了齊軍,若你們不想以東齊叛軍名義成為階下囚,趕緊出城!”蕭晴聲音又厲了幾分,緊蹙著雙眉,全不似平日溫和。薛辰逸低頭看了她一眼,心中定定一沉,這丫頭,他到底是沒看透。

    陳澤蹙眉望著她:“晴兒,隨我們一起走。我們重逢不過兩日,難道你打算留下么?你對薛辰逸有情,對義父、師傅便無情可講了么?”

    蕭晴腹中一股子氣,不想再理會陳澤,這事兒發(fā)展到這般難以收拾的田地,同陳澤脫不了關(guān)系;她得先寬慰好薛將軍,別瞧這位將軍對她千依百順,可發(fā)起倔來,絕不會放過陳澤;現(xiàn)在陵軍羽翼未豐,若雙方真打起仗來,將軍勝算自然是要高一些;為了師傅、父親著想,她也要留下來。

    陳澤的爛攤子,她來收拾,誰讓她從一開始便將滅東齊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

    ****

    信都恍若一座死城,大街上遍地狼藉,城中暗河里飄浮著上百具腐爛尸體,便是幾里地外的主城也能聞見那股子尸臭味兒;信都四周的河流條條相通,許是連綿暴雨加上空氣濕熱,尸體腐臭流至城中各個支流河。城中百姓連帶著駐守的軍將,吃了那水,紛紛上吐下瀉,甚至有疫情前兆。

    不過三日,疫情果真小范圍爆發(fā),所幸蕭晴發(fā)現(xiàn)得早,早早將那群人隔離去了偏城;城中瘴氣亦越來越重,偏陳澤大軍駐守在城外久久未曾離去;若陳澤知曉城中疫情爆發(fā),蕭晴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攻城。

    城內(nèi)的水源大多受了腐尸污染,清澈之水皆是百姓之家存用的;薛將軍前幾日因喝了那臟水,傷勢愈發(fā)嚴(yán)重,以致傷口潰爛。蕭晴心疼不已,又嫌棄軍醫(yī)手重,每日換藥皆由著她親自來。

    薛辰逸臉色不見得好,卻依舊問一旁杵著的莫副將:“城中這幾日可有什么情況?”

    蕭晴一邊替薛將軍抹上藥,一邊沖著莫副將使了個眼色;

    莫副將意會,為了讓將軍安心養(yǎng)傷,他道:“陵王大軍已退出城,近幾日我正帶人清理城中那條堆滿腐尸的暗河;將軍無需擔(dān)憂,有晴姑娘幫忙,一切安好?!边@幾日將軍受傷,莫副將對蕭晴刮目相看。起初晴姑娘說恐有疫情出現(xiàn),軍中諸位將軍都道她是一介女流,危言聳聽;可短短不過三日,當(dāng)真有疫情發(fā)現(xiàn);幸而先前晴姑娘有先見之明,纏著軍醫(yī)要了幾張預(yù)防疫病的方子,抓了藥給百姓喝。

    雖防范的早,先早那一批出現(xiàn)疫癥百姓卻藥石無效,被隔離在偏城。蕭晴這幾日跟著軍醫(yī)在藥房中鉆研治疫癥的藥,卻半點沒有頭緒。

    替將軍換好藥,薛辰逸便坐在書案前看兵書;整整一個下午,蕭晴都沒再出現(xiàn);直到戌時,有丫鬟來伺候他就寢,他才問道:“怎么不見晴姑娘?”

    那丫鬟喚名朵兒,原本是伺候信都郡守的,匈奴人入城后,殺了郡守,便也只留下了她們這些模樣俊俏、又懂伺候人的機靈丫鬟。朵兒對著薛辰逸斂衽作揖,輕聲道:“晴姑娘必是同軍醫(yī)去了偏城,給那些患有疫癥的人送藥去了。”

    “疫癥?”薛辰逸放下手中書簡,質(zhì)問丫鬟:“城中有疫癥?”怪不得這幾日阿晴來見她,身上總是帶著股子藥味兒;

    這般大的事兒,竟瞞著他!莫副將當(dāng)真是長了是個腦袋么!

    待到亥時,蕭晴見將軍房里燭光未滅,便推門走了進(jìn)去;見將軍正坐在書案前專心致志的看兵書,不由輕著步子走過去,從將軍手中奪過書簡,挨著他身側(cè)坐下,嬌嗔道:“將軍,您身體還弱著,怎能如此勞累?應(yīng)當(dāng)早些歇息,養(yǎng)好身體才是。”

    薛辰逸臉上不見一分的輕松,伸手捏住她的肩膀,語氣甚為嚴(yán)厲:“出了這般大的事兒,為何瞞著我?你不過是一介女流,當(dāng)真以為自己百毒不侵了么?”

    將軍的手勁兒越發(fā)的緊,捏得她肩部發(fā)疼;見將軍對她發(fā)脾氣,她心里一陣不快,鼻尖也莫名的酸澀;蕭晴也不知怎的,每每對著將軍,身上那層堅硬的皮囊便卸下了;被將軍這樣一“欺負(fù)”,她真真覺得委屈。

    薛辰逸見阿晴眼圈有些泛紅,即刻松了手,竟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大抵是沒正兒八經(jīng)摟過女人,他用手扣住蕭晴的臉,讓她的臉十為不自然的貼在了胸下,緊挨著小腹的位置。

    蕭晴被這姿勢別扭了半晌,隨即從他懷中掙出,用手摟住他的脖頸,一用勁兒將他往下一拽,兩人雙雙躺下;

    薛辰逸壓著蕭晴,鼻尖的距離僅僅離蕭晴半指之遙,女子的溫香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平日在戰(zhàn)場上鐵骨錚錚的將軍,嗖地一下,紅了臉。

    將軍臉紅不是頭一遭,蕭晴被將軍這副模樣逗撲哧一笑。偏那薛呆子不懂風(fēng)情,掙扎起了身,正襟端坐在書案前,不敢再偏頭看她一眼。

    蕭晴來了勁兒,當(dāng)真是想逗逗他;她輕咳一聲,薛辰逸撇頭看了她一眼,偏瞧見女子發(fā)鬢微亂、衣衫不整的模樣,燭火微微掠動,帶出女子平日沒有的幾分懶散柔情。薛辰逸腦袋轟隆一響,端起茶杯往嘴里送,哪兒知那茶水是蕭晴剛剛添的,guntang的緊,差點兒燙掉了他的舌頭!

    薛辰逸這會兒心里慌亂,想對阿晴說話,可是話繞在舌頭上,坑吧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好一會兒才將舌頭捋直,正想說話,蕭晴又湊了過來,一口氣呵在了他的脖頸。

    將軍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將茶杯打翻在地,出了一頭的汗。

    他不是柳下惠,斷然做不到坐懷不亂??!

    作者有話要說:將軍加油?。。?!明天開始,下午七點準(zhǔn)時更新,其它時間都是抓蟲。。。么么噠。都出來吧,大草兒要謝謝支持正版的你們?。?!出來留言,我送紅包。

    ☆、第34章 天地為媒

    平日里覺著薛辰逸挺男人,卻也總在這般事兒上像個女人;這樣一個大男人臉紅,倒讓人莫名覺著幾分憨厚、幾分可愛。

    蕭晴也不打算再捉弄將軍了,捧過他的臉,認(rèn)認(rèn)真真說道:“我不讓莫副將告訴您疫癥的事兒,是知曉您這雷厲風(fēng)行的脾性;您若知道疫情出現(xiàn),定會帶著傷去接觸那些百姓;您這身子骨本就弱,若是感染上疫癥,您手下的幾萬兵將又當(dāng)如何?疫情已經(jīng)控制,等明個兒莫副將將剩下的尸體撈出,再來一場大雨將污垢之水帶走,城中飲水便能恢復(fù)正常?!?/br>
    薛辰逸看著蕭晴,當(dāng)真不知怎樣說她才好;說重些,又心疼;若說得輕了,她便將自己當(dāng)個男人使,絲毫不注意照顧自己。他抬手在她頭上摸了摸,道:“你如此幫我,不怕你父為難你么?”

    蕭晴望著他,問:“將軍想聽我說實話么?”

    “你說?!毖Τ揭莘畔率?,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卻聽她道:“此番我為的不僅僅是將軍,也是為這城中百姓;若從將軍歸屬來說,阿晴當(dāng)真不希望將軍為陳贏做事;他荒yin無道,妖后當(dāng)政,導(dǎo)致民怨四起;林皇后是個什么樣的人,將軍應(yīng)當(dāng)清楚。生活極不檢點,當(dāng)朝太子是否為陳氏皇族之后,亦是謎。將軍為這樣的朝廷辦事,到底為的什么?為百姓?為名利?”

    噔地一聲,薛辰逸放下茶杯,悶聲對她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話,休要再說!當(dāng)今皇帝治國無道?那陳澤便是個好君主么?陳澤是只笑面虎,不遵守盟約也罷,竟想要我的命!當(dāng)今皇帝治國的方法是差了許多,可若他日陳澤稱帝,他難免不會成為一個殘暴君主。阿晴,我知你父在陵軍,但陳澤不過是反叛之王,跟著他,注定沒什么好下場。若你父能為東齊效力……”

    對陳贏愚忠的下場是什么?別人不清楚,蕭晴還不清楚么?她摁住薛辰逸的手腕,蹙眉道:“將軍,如今三分天下,子陵有陵王、代國有代王,若您覺得陳澤不好,擇代王為主,也無不可,如何要愚忠陳贏?當(dāng)年他不顧親情殺死親伯父,這才造就了如今的陵王;他手上沾的鮮血還少么?女將之家,東平侯府上下三十幾口,哪個不是人命?”

    說到這個,她心中自是激動;原本她以為可暫且將這仇恨擱置,可一當(dāng)提及,滿目回憶皆是血腥;東平侯府上下三十幾口,連帶著隨她逃出城的親兵,還有那對她忠肝義膽的中郎將林蒙……無一不是,慘劇收場。她至今仍記得,那萬箭穿心的滋味兒。

    見她臉色難看,渾身有些發(fā)抖,薛辰逸握住她的手:“阿晴,你這是怎么了?你到底,還有什么話沒同我講?為何提及東平侯府的血案,你便這般模樣……你叫蕭晴,那女將也喚蕭晴,莫不是你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吞了口唾沫,渾身仍是止不住的顫抖,全然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同那日沖進(jìn)廝殺中的颯爽女子全然不同,又或說,那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蕭晴眼圈有些泛紅,將額頭靠在將軍的肩上,她道:“將軍,若您兩位君主都不喜歡,便學(xué)陵王,自立為王。以將軍的號召力,絕不比陵王差;何苦要委屈自己,為一個昏庸無道之帝效力?您起事之路雖苦,但可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人、以及您念著的百姓,如今信都是個契機,您可借此……”

    薛辰逸打斷她:“休得再說?!边@會兒他的聲音倒是柔和了幾分,不似方才那般嚴(yán)厲。

    見自己肩上濕了半塊兒,他知曉阿晴是哭了;阿晴總在外人面前韌如利劍,在他面前卻總?cè)缫恢恍“淄盟频?;時不時地對他“撒嬌”,時不時地在他跟前委屈,讓他無所招架。

    默了半晌,蕭晴甕甕地聲音又傳進(jìn)入他的耳中:“將軍,您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還在猶豫什么?您瞧瞧,當(dāng)年一心為陳贏的子陵王、女將蕭晴、東平侯,他們到頭來是什么下場?難道,將軍想同我做一對兒地下鴛鴦么?”

    蕭晴將臉埋在薛辰逸的肩上,他看不見她的臉。聽了這番話,他竟有幾分猶豫,又帶著幾分疑惑:“你父親在陵王營中做事,你卻跟了我?難不成你同你父許多年未見,已沒了父女情分?”

    哪里會沒了父女情分?這世上她就剩了這么一個親人,她念父親、念師傅,本也有幾分念著陳澤的;可陳澤的行為,卻讓她失望之極;于前幾日暗河刺殺的事來說,便已看出陳澤對她沒了什么情分,否則又怎么會對將軍下狠手?他們分明知曉將軍同她的關(guān)系,不但不拉攏,且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幾日她也為自己,為將軍打算過,若將軍起事,依著父親的脾性,極有可能為了女兒舍棄舊主;畢竟這般多年,父親為陳澤的付出,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這個親生女兒;父親對她有愧,敏睿的她又怎會不知?若將軍能接管原北國,如代王一樣與東齊國劃開界限、各不相犯,做一方之王,不效忠任何帝王,這樣也無不可。

    薛辰逸見她半晌不說話,哄她道:“時候不早了,今日你便在我房間睡罷?!?/br>
    她真是乏了,這幾日照顧將軍、照顧城中百姓,幾乎沒闔過眼;今日好容易同軍醫(yī)研出一副藥,疫癥百姓喝下也有了些成效,她這才早早回來了。

    好困,重活一世,打定的計劃一再被翻亂,又得重新來規(guī)劃;當(dāng)著是累了,她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做這一切是為了復(fù)仇,還是……為了將軍。

    上天讓她重生,到底是為了什么?若陳贏一朝落敗,她當(dāng)真有復(fù)仇之快感么?她不知,只知這些年時常夢見東平侯府上下慘死的畫面,也時常夢見前世渭水河邊,冷風(fēng)刺骨,萬箭穿心。上一世,她如同一個男人般,威風(fēng)了一世,得到的卻不是她想要的。

    相比上一世,這一世倒是隨心多了。打定主意跟著將軍是隨心,慫恿將軍自立為王亦是隨心。她當(dāng)真不知,若有朝一日將軍造反,遇上陳澤大軍,屆時她該如何自處。

    一瞬間,她竟有背叛親人之感。她不知這抉擇是對是錯,只知此生將軍疼她,她亦不能眼睜睜看著將軍走了她的老路。

    真是乏了,這些個難題困擾得她頭疼。這樣的生活,真是累極了,若能一世無憂該有多好?

    ****

    信都城外,陵軍大營。

    陳澤伏案挑燈,毫無睡意;這幾日他腦中不斷徘徊小晴兒那番話,他是真的做錯了么?小晴兒看他的眼神,分明有厭惡,那樣的眼神當(dāng)真如同劍刺心中,讓他覺著有生疼。

    夜色微涼如水,陳七巧同丈夫吵嘴,跑了出來;見哥哥營帳中燭火未滅,便撩開門幔走了進(jìn)去。

    陳澤抬眼,見是七巧,眸子一沉:“你來作甚?”

    哥哥最近同丈夫一樣,心情皆是不佳,七巧大抵也猜著一二,道:“哥哥近日心情欠佳,可是為了蕭晴?”

    陳澤不語,卻是懶得搭話。

    七巧嘴角微挑,道:“哥哥同蕭晴曾共患難,你二人間的情誼怕是比我這親妹子要多罷?哥哥對我,是親兄妹之情,可哥哥對蕭晴,也是親兄妹之情么?你們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亦不可能一輩子都如同往日那般好,除非——”

    “除非什么?”陳澤抬手揉了揉太陽xue,輕聲問道。

    “除非哥哥娶蕭晴為妻?!比羰鞘捛绯闪怂笊帚懧斶€敢不敢念著蕭晴?“她如今對敵軍之將情有獨鐘,若是那姓薛的死了?念著她師傅、父親在我們營中,定會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