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只是望了她一眼，依然不張口，雖然不配合卻也沒有讓她下不來臺，這讓白靜雪舒了一口氣。

    賀書濤以為賀衍是默認(rèn)下來，原本厭惡的情緒也散去不少，“回來就好，他是我兒子，我怎么會怪他?！?/br>
    馮慧這時候也一臉賢惠道：“兩父子哪有隔夜仇，話說開了就好。這是靜雪吧？這么多年沒見了，都變成大姑娘了?！?/br>
    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明明面帶微笑卻能感受到目光中的挑釁或是寒意?？刹贿^就一瞬間，很快又收了回來，一副老友會面非常欣喜的模樣。

    “慧jiejie還記得我？說起來我們好多年沒見了吧，以前姐夫和我jiejie約會的時候，我們兩個經(jīng)常在一邊玩，想想都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才到你的肩膀，現(xiàn)在我都長大了，jiejie臉上也開始爬上了皺紋。”

    馮慧的臉直接僵住了，一句話里點(diǎn)了她兩個死xue，既點(diǎn)出了她是第三者又說她已經(jīng)老了，讓她再善于偽裝也快要忍不下去。

    馮慧艱難開口，“哪有這么久沒見，話說靜雪這么大了也該結(jié)婚了吧？”

    白靜雪眨了眨漂亮大眼，“慧jiejie是想幫我介紹嗎？那就幫我找姐夫這樣的好男人好了?！?/br>
    賀書濤聽到這話非常高興，這不是夸他好嗎，“你這張嘴越長大越甜了?！?/br>
    白靜雪卻一臉認(rèn)真，“我這是實(shí)話實(shí)說！”

    賀衍實(shí)在看不下這場大戲，道：“我上樓去了，一會還要去看爺爺奶奶。小媽，小姨要住下來，你安排一下。不用特別收拾，我小姨很……隨和，就書房旁邊那間就行?！?/br>
    馮慧差點(diǎn)破功，讓白靜雪這個妖精住下來就算了還要住書房旁邊？！書房旁邊那間是賀書濤有時候辦公累了偶爾小憩的地方，他們從前還在那里那什么過。把白靜雪放進(jìn)去不是等于引狼入室，這個賀衍到底安的什么心。

    白靜雪沒有想到一直對她冷淡的賀衍竟然這么幫她，心中暗喜不已，可面上卻道：“我住下來是不是讓慧jiejie很為難？對不起，我只是想近距離照顧小衍而已。我jiejie去世得早，慧jiejie自己又有兩個孩子肯定很多地方照顧不到，小衍肯定沒有體驗(yàn)過mama的溫暖。我和jiejie長的像，好歹能代替一二，如果慧jiejie不希望的話那就算了，畢竟不管怎么說慧jiejie也不希望小衍還記著自己的mama從而忘了你的功勞，jiejie在天之靈肯定不會怪罪你的?！?/br>
    這話就連賀衍也聽不下去，“別，我這么大了不用人陪，我就一個mama也不用別人代替。小媽不樂意就算了，吃完晚飯就安排車子讓我小姨去賓館吧?！?/br>
    白靜雪心中駭然，沒想到都這節(jié)骨眼賀衍竟然會拆臺，想起之前的越發(fā)三章心中有些急了起來。沒有賀衍的支持，她根本沒辦法住進(jìn)來。

    賀書濤這時開口說話，“靜雪來了怎么能住賓館，家里房間這么多傳出去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嗎。不過住書房旁邊那邊也不合適，就住對門那間吧?！?/br>
    馮慧心里恨得牙癢癢卻乖順的應(yīng)了下來，還擺出一副歡迎大駕的模樣，直把白靜雪美得，可面上卻一副麻煩你了辛苦你了的模樣。兩個女人暗中較勁，賀書濤卻完全看不出所以然，而賀衍則覺得無趣透了。不過能讓馮慧視線轉(zhuǎn)移，他也樂得輕松這一陣。

    賀芷璇和賀瑄回來之后，家里更熱鬧了，兩人對白靜雪的到來都充滿敵意?？擅嫔弦廊灰桓惫詫殞毜哪樱澈鬀]少下絆子。白靜雪別看之前奇葩，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找回場子，愣是害得兩人被賀書濤教訓(xùn)了一頓。之前還真沒說大話，確實(shí)將火力吸引走了。

    “大哥，你是找這個女人給撐腰的嗎？沒想到你這么沒用?！辟R瑄一臉不屑道，完全不像平時可愛無害的模樣，眼神里充滿戾氣。

    賀衍眼皮都沒抬，“小子，對我使用激將法也沒用。”

    賀瑄的臉還未褪去嬰兒肥，氣鼓鼓的樣子好似一個青蛙，“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會保護(hù)好我的mama和jiejie，不會讓你這個惡魔欺負(fù)我們的?！?/br>
    賀衍直接提著賀瑄的衣領(lǐng)然后扔出房門，“你再敢闖進(jìn)我的房間，我直接把你從窗戶上扔出去喂狗?！?/br>
    賀瑄不過才十二歲，被這么一嚇唬，直接忍不住哇的大哭起來，邊哭邊跑去找馮慧述說委屈。

    賀衍掏了掏耳朵，將房門關(guān)上并上了反鎖。這個家真是越發(fā)沒法呆了，動物園里都沒這么熱鬧。

    賀衍拿起電話撥通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他現(xiàn)在真想立刻沖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離開這喧鬧無趣的世界。

    熟悉的聲音傳來，原本煩躁懸空的心，瞬間踏實(shí)了。

    ☆、第60章

    “喂,你那邊怎么樣了？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而關(guān)心的聲音讓賀衍瞬間平和下來，之前的紛擾已擾亂不了心里的平靜。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放在心上。你呢？別又一天都在空間里干苦力。我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要是看到你瘦了要你好看?！?nbsp;賀衍似真似假的威脅道。

    田文勤笑了起來，聽到這樣熟悉的關(guān)心,距離帶來的失落感都散去不少，“我會按照你給我定的時間進(jìn)空間,不會很累著的，你自個也要保重。你爺爺病情怎么樣了？”

    賀衍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不怎么好，人都認(rèn)不清了，不過還能記著我。一看到我就很高興，拉著我的手不放?！?/br>
    田文勤聽這語氣就明白實(shí)際情況比賀衍說的還要嚴(yán)重,腦子里努力回想上輩子關(guān)于賀衍爺爺?shù)氖隆Ｋm說一直很關(guān)注賀衍，可其實(shí)他知道的并不多，畢竟賀衍不是明星，他又只是個小工人，平時能看到能聽到的相關(guān)消息并不多，而且他更多關(guān)注的是勵志部分，對他身邊的人不太在意。

    想了很久才想起似乎賀衍的爺爺在賀衍去國外之后沒多久就去世了，賀衍那時候不知道因?yàn)槭裁淳壒事?lián)系不到，有傳言是與哪個女明星去逍遙快活了，沒辦法看爺爺最后一面還錯過了送葬。這是后來他接手賀氏最為被詬病之一，畢竟賀氏是賀老爺子一手創(chuàng)辦，無法侍疾就算了連送葬都沒來，與老爺子感情不親厚，不少元老覺得他沒有資格繼承。

    可具體什么時間田文勤卻實(shí)在記不起來了，只大概記得就是這幾年的事。

    “喂，還在嗎？怎么不說話？”田文勤那邊半響沒聲，賀衍有些急了。

    田文勤連忙應(yīng)道：“我在的，那你是不是要留在那邊照顧？”

    這話一出兩邊都沉默了，在最熱烈的時候被迫分開，以為只是一個月都已經(jīng)非常痛苦，如果賀衍要留在京城，再次見面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不過才十幾歲年紀(jì)，又是剛定下還沒真正以情侶的身份相處就分離，相隔兩地還是同性戀人，不管是誰聽了都不會看好。

    田文勤雖是不舍，卻也不想賀衍為難，“你爺爺現(xiàn)在這個狀況，你在身邊會比較好吧？”

    “你想讓我留在京城？”賀衍的語氣悶悶的。

    “感情上肯定不想，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希望你有遺憾。我們兩個人還有時間，你爺爺卻不一定了。”田文勤說這話有些艱難，雖然他不是膩歪的人，可好不容易遇到這么好的一個人，想要在一輩子的一個人，就這么分離，還有很大可能會因此斷了情緣，心理上肯定是不愉快的?？赏瑫r又很清楚他是可以讓賀衍回來，栓在自己的身邊，可這樣一來跟上輩子一樣賀衍錯過，興許兩人之間就有了間隙，在一起也就多了不穩(wěn)定因素。

    況且，田文勤覺得這興許是兩個人的考驗(yàn)。他已經(jīng)成年已久，雖然對同性關(guān)系并不了解，可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雖然決定這一段關(guān)系顯得似乎很急促，卻不是一時沖動，而是很認(rèn)真的抉擇。但賀衍是真實(shí)的未滿十七歲的少年，心性未定，又這么優(yōu)秀，未來怎么樣誰也說不清。田文勤雖然相信他，卻也覺得說一輩子還太早。這么一分析，田文勤覺得似乎暫時分開也沒這么難受了。

    賀衍說不出那些漂亮的話去遮掩自己的愧疚，一切借口只會讓他顯得更可惡，最終喃喃開口，“對不起，我要失約了。”

    雖說做好了準(zhǔn)備，田文勤聽到這一句心里仍是很難過，說不出安慰彼此的話，喉嚨酸楚不已，“那我們……”

    “你答應(yīng)過我不離開我的！不準(zhǔn)給我胡思亂想，我們只是暫時分開，等我爺爺這邊情況穩(wěn)定下來就能在一起了。而且你不是還要上大學(xué)嗎？到時候你考到京城來，這里學(xué)校多也好，這樣既不耽誤彼此，又能在一起?！?/br>
    “那你會不會出國？”按照上輩子的走向，賀衍會出國。田文勤開始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命運(yùn)最終會把路擰回原來的那條道。如果真是這樣，田文勤會惶恐不安，害怕他自己還有姑姑他們的命運(yùn)也會像從前一樣，這真是太可怕了。

    “不會。不僅是舍不得你，我爺爺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而且我和顧叔合作的幾個項(xiàng)目已經(jīng)開始運(yùn)作，我也不方便出去。就算出去，咱們兩個人也要一起去。”

    賀衍怕田文勤不信，一連說了好幾個不會出國的理由。就算田文勤不提，他也不會出國，國內(nèi)一切準(zhǔn)備就緒，如果出去就會打亂他許多計(jì)劃，讓他失去很多機(jī)會，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況且田文勤在這里，他更不會出去。在國內(nèi)想要見面還比較容易，出了國就麻煩許多，沒有這么隨意。

    田文勤咬了咬牙，極少提出要求的他開口道：“那你答應(yīng)我，在你爺爺有生之年都不能出國，好不好？”

    賀衍怔了怔，以為田文勤害怕他出國兩個人就真的斷了，心中酸楚不已。

    “我在京城這邊上高中時間會多出不少，現(xiàn)在飛機(jī)也方便，你放月假的時候我就會回去。我不在你還是別住新房里了，晚自習(xí)放學(xué)就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我沒那么弱……”

    賀衍直接打斷，“聽話，要么你申請不上晚自習(xí)，要么就住校，別跟我討價還價。我會打電話讓田文博和203寢室的人看著你，別怪我多事，那個田文博還在市高我就不放心?；籼炫R說他現(xiàn)在開始和外邊的二流子混一起，難免什么時候腦抽了就對你下手?！?/br>
    雖然覺得田文博不足為懼，但田文勤并沒有多掙扎就答應(yīng)了。若非賀衍他也不會外宿，而且住學(xué)校里人多比較熱鬧，省得他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屋子，心里會更加難受。

    “那新房子還繼續(xù)裝修嗎？”

    “當(dāng)然，這可是我們兩個人的第一套房。而且我每個月都會回去，難道我兩到時候出去開房？”

    田文勤聽到‘開房’兩字耳朵有點(diǎn)燒，“那我會和舅舅好好弄的，我們不住正好有時間裝得更好些，等你回來就看到裝修好的房子了?！?/br>
    兩人說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掛了電話，田文勤盯著手機(jī)嘆了口氣。其實(shí)再分離的時候他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沒想到真的應(yīng)驗(yàn)。未來到底怎樣田文勤有些不敢想，只能盡自己的力量維持，能否繼續(xù)就看命運(yùn)是怎么安排了。

    賀衍不在的日子，田文勤十分忙碌。白天會去新房監(jiān)工甚至自個都會動手，原本那些工人還笑話他這么大點(diǎn)哪里會做這些，哪曉得一上手就知道不一般。田文勤的活兒又快又好，這也是上輩子能接到私活的原因之一。加上又是自己的房子就更加盡心，做的活兒也就更好了。

    其實(shí)并不需要他動手，可心里想著這是自己的屋子，就總?cè)滩蛔∫约簛怼Ｉ陷呑泳驮脒^，等到經(jīng)濟(jì)輕松，在農(nóng)村置辦塊宅基地自己建房，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也是挺美的事，所以并不會覺得辛苦，而是覺得很幸福，也是一種精神寄托。

    白錦秋剛開始還會過來監(jiān)工，后來看他很懂行便只在某些關(guān)鍵時刻才出現(xiàn)。白錦秋很怕冷，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想出門，田文勤也是看到這一點(diǎn)，所以也不想他為難。對于田文勤的能干白錦秋也很詫異，雖說一些活看著技術(shù)含量不大，實(shí)際上也是需要學(xué)習(xí)和實(shí)踐的，否則貼塊瓷磚都能弄得亂七八糟，漿不勻以后很容易瓷磚很容易裂開。田文勤解釋在他們小地方，房子經(jīng)常都是自己建，所以偶爾也會搭把手，便是學(xué)會了，白錦秋想起他從前是父母苦力的經(jīng)歷也就明了。

    賀衍聽白錦秋提起，心疼的打電話讓田文勤別自個動手。畢竟大冬天的，這些活可沒這么好做。監(jiān)工都不需要天天去瞧，白錦秋找的人都是靠譜了，不會糊弄他們的?？商镂那谶@事上犯擰，怎么說都不聽，賀衍在遠(yuǎn)方也沒有辦法，只能時刻叮囑他別太辛苦。

    晚上的時候田文勤回到自個的屋子，就會鉆進(jìn)空間里，看書種樹種紅薯和小福說話。每天都很忙碌，這才沒讓自個沉浸在賀衍離去的孤單中。習(xí)慣是個很可怕的事，從前一直一個人不覺得有什么，可一旦習(xí)慣身邊有人陪伴且那般關(guān)心自己，現(xiàn)在再一個人就不適應(yīng)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會醒來往床邊一摸，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不在身邊，躺在床上半響回不過神來。

    臨近春節(jié)，裝修暫時停止，工人們都回家去了。田文勤依然每天都會去工地干些自己能做的活，賀衍知道之后，在電話那頭沉默很久，一句攔著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勤，那邊工地忙完了嗎？”

    田文勤早出晚歸羅秀珍之前也問了一嘴，田文勤也沒隱瞞，說是幫賀衍監(jiān)督房子裝修，羅秀珍就沒攔著。賀衍在羅秀珍一家子眼里是大恩人，為他做啥事都不為過，張志兵甚至還想著一塊去幫忙。學(xué)校的生意停了，一個人撐著清溪路的攤子也能忙活過來。田文勤拒絕了，說他也就是監(jiān)工，有工人在那做事，張志兵這才沒堅(jiān)持。

    大后天就是除夕，田文勤想了想，“還沒呢，過年工人們都回去了，得過年后還得忙一陣才行，怎么了？”

    羅秀珍猶豫了一番才開口，“姑姑想過年的時候回家一趟。”

    田文勤并不意外，張志兵之前就跟他透露了這個消息，“您是想一個人回去還是全家人一起？”

    羅秀珍蹉跎了一會，“要，要不，我還是一個人回去吧？”

    之前鬧得這么兇，羅秀珍一想著一個人面對家人，心里就有些犯怵。尤其田建軍之前威脅的話歷歷在目，她真的有點(diǎn)賭不起。而且這次回去肯定會出幺蛾子，她不希望孩子跟著受罪。田文勤知道她的心思，又覺得她一個人回去，只要外公外婆一陣炮轟估計(jì)這邊什么情況都招了，到時候可就沾上吸血鬼甩都甩不掉。

    “還是讓姑父陪你一塊吧，要是有什么事也有照應(yīng)。不過仔仔和妞妞我覺得今年就還是先留在市里吧，省得到時候場面亂，出現(xiàn)照顧不周的情況。姑姑您放心，我一個人就能帶好仔仔和妞妞。”

    羅秀珍想了想覺得這樣也是個好法子，“那就辛苦你幾天，我和你姑父會很快回來的?！?/br>
    “你們啥時候去??？”

    羅秀珍想了想道：“大年初二吧，咱們縣里女兒回娘家基本都是這一天?！?/br>
    田文勤心里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大年三十就回去，否則一家人不能湊一塊吃個團(tuán)圓飯，怎么想都覺得很難過。

    大年三十很快來臨，一家子一大早就把里里外外打掃個遍等著迎新年，年貨也早就置辦，每個人都買了新衣，等著明天一大早就套上。因?yàn)橛写竽瓿跻徊桓苫畹恼f法，大年三十就開始弄好所有的東西，殺雞殺鴨殺魚，還蒸煮糯米飯包粽子等等。雖說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年味越來越淡了，可小家里依然按照他們那古老的習(xí)俗去置辦，雖然人口少了些，瞧著依然十分熱鬧。

    “哥哥，爸爸給我們買了好多好多好多的煙花炮，仔仔長這么大都沒有見過那么多！”張長遠(yuǎn)興奮的說道，還拉著田文勤進(jìn)屋去瞧。

    他們所住的地方不是人口密集的市區(qū)，所以可以燃放煙火。這里有樓頂可以放炮，所以張志兵買了不少。這些年因?yàn)楦F所以往年也就買點(diǎn)炮竹熱鬧一下，孩子們最喜歡的煙花炮都很少買。今年賺得不錯，略有結(jié)余，張志兵便一口氣買了好幾百塊的煙花，也是想補(bǔ)償孩子們。

    張長遠(yuǎn)看著一堆煙花炮，眼睛都放出異樣光彩，“哥哥，我過年的時候仔仔能放嗎？”

    在村里能自己燃放煙花炮是很拉風(fēng)的事，從前張長遠(yuǎn)很少有這個機(jī)會，只能艷羨的看著別人。

    煙花炮里有不少相對安全的，田文勤笑道：“當(dāng)然可以，不過仔仔不能自己放，要大人在旁邊，否則會傷到自己的，知道了嗎？”

    張長遠(yuǎn)乖巧的點(diǎn)著大腦袋，“仔仔最聽話了，爸爸mama哥哥jiejie說不讓動，仔仔看了好幾天都沒有動哦，連摸都沒有摸呢?！?/br>
    田文勤笑著狠狠親了張長遠(yuǎn)粉嘟嘟的臉蛋，不由的想起了賀衍，不知道他在京城里是否也能自己燃放煙花炮竹。

    田文勤發(fā)了個短信過去，兩個人現(xiàn)在每天都會通話一次，一次至少一個小時。短信更是經(jīng)常會有，只是一般都稀稀落落的，經(jīng)常很久才收到回復(fù)。

    可這次賀衍很快就回復(fù)了，今天大家都回了老宅，都非常積極的討好老爺子，老爺子就沒像平時一樣一直纏著賀衍，讓他脫不開身。

    賀衍：真好，好想回到你的身邊。我這邊都快成馬戲團(tuán)了，還是很無趣的那種。

    田文勤看到這條短信不由無奈一笑，想起自己從前狀況，對賀衍深表同情：戰(zhàn)火沒有燒到你身上吧？

    賀衍：他們倒是想，也要看我配不配合。紫薯快沒有了，過年之后幫我再寄一些，爺爺奶奶都很喜歡吃。

    田文勤看到這話心里也很高興，賀老爺子從前很嚴(yán)肅，對賀衍很嚴(yán)格卻并不親厚，家里發(fā)生不少事都是讓賀衍自個解決，極少會插手。而賀老太太對賀衍也只是平常，嘴甜長得又可愛的賀瑄更得老太太的心。沒想到賀老爺子大病，變得特別的依戀賀衍，賀衍現(xiàn)在直接在老宅住下，極少回家也就避開了戰(zhàn)火。

    馮慧也曾想將賀瑄送進(jìn)來，卻被一貫疼愛賀瑄的賀老太太拒絕了。賀老爺子受不了冷清也討厭太過吵鬧，留下賀衍也是因?yàn)槔蠣斪訉?shí)在離不開的緣故。

    原本賀衍帶來的紫薯賀老太太還挺瞧不上，可賀老爺子聽說是賀衍拿來的非要吃一些。問過醫(yī)生沒問題，這才給老爺子吃上一些，哪曉得就喜歡上了，天天都要吵著吃。若非控制不許多食，恐怕就要拿來當(dāng)飯吃。賀老太太原本以為是賀老爺子是因?yàn)橄矚g賀衍才會愛屋及烏，可后來也被散發(fā)出的香氣吸引，又聽說適當(dāng)吃些紅薯對身體有利，便也試著吃了一口，結(jié)果也愛上了。

    田文勤還快遞了紅薯苗，發(fā)了特快當(dāng)天寄第二天就能到，打開的時候還是翠綠綠的。無意外，兩老也都十分喜歡，只是過年的時候快遞停了，就算運(yùn)速度也沒法這么快，這才停止了每日供應(yīng)。兩老吃習(xí)慣了，都吵著說要吃呢。

    田文勤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為三級，全都種植了紅薯，比從前更加寬裕，霍勇那邊隨便能吃得下，每天靠著這些掙的錢就不少。賀衍之前給他鋪路，有專門的地方寄賣紅薯苗還不用擔(dān)心被問來處，所以田文勤把能帶出去的紅薯苗除了自家吃的全都拿出去賣，荷包又很快的鼓了起來，

    田文勤見短信哪有不應(yīng)的，答應(yīng)快遞開始運(yùn)營就去寄。小福說過福田公司研制的農(nóng)作物對身體很有好處，現(xiàn)在就等功效更好的蘋果成熟，到時候也一起寄過去。如果能因此讓老爺子壽命更長些，也算幫了賀衍一點(diǎn)忙。

    晚上八點(diǎn)，春晚正式開播。還差半個多小時就要到凌晨，張長遠(yuǎn)已經(jīng)受不了的睡著，田文勤正打算抱著他回屋，門口就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