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不是這個(gè)意思啊,”舒淺連忙弱弱投降,“我是說你溫文儒雅風(fēng)華正茂玉樹臨風(fēng),有種超脫年齡的成熟而已……” 呵呵呵!穆楊瞟她一眼,干脆不說話了。 以后有的是機(jī)會讓她知道什么是“年輕力壯血?dú)馔ⅰ保患保?/br> …… 車窗外風(fēng)雨飄搖天色晦暗,車內(nèi)倒是暖意融融。只是舒淺不知道是因?yàn)榱芰擞赀€是吹了風(fēng),還沒到家就腹部一陣墜痛,難受得她渾身發(fā)慌。 穆楊本沒察覺,直到有一刻側(cè)臉去看右反光鏡,順帶瞅了眼某人,這才察覺到她臉色不知何時(shí)泛起了白,雙眼緊閉眉頭微蹙,卻是咬著嘴唇始終不吭一聲。 “舒淺?”他一驚,連忙靠邊停下車,探過半個(gè)身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緊張地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得有點(diǎn)厲害。”舒淺睜了睜眼,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不禁又有點(diǎn)想笑,安撫道,“沒什么大事啦,只是著了涼才有點(diǎn)嚴(yán)重罷了。” “要吃藥嗎?”穆楊猶豫著問出聲,這種問題他還真沒經(jīng)驗(yàn)。 “不用,我待會熬點(diǎn)紅糖姜湯就好?!笔鏈\說完自己倒是想起了什么,嘀咕出聲,“不過家里好像沒有紅糖了?!?/br> “我去買吧,”穆楊四下望望,“這附近哪里有賣?” “小區(qū)超市里就有?!?/br> “好?!蹦聴顩]有多說什么,只是動作迅速地再次起步,融入了車流之中。 很快就到了舒淺家樓下,穆楊撐開傘走到副駕駛座門前接她,一路送進(jìn)了樓里才說:“你先回去,我買了東西馬上就來?!?/br> “穆大哥,”他轉(zhuǎn)身欲走,就聽見舒淺從背后叫住他,“謝謝你?!?/br> 穆楊回頭,女人微微歪斜著腦袋,臉色有點(diǎn)蒼白,唇角卻依舊掛著暖暖的笑意,就這樣站著空蕩的單元門口安靜地看著他。他腳步一頓,反身又走了回去,還沒等舒淺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抱住了她,垂下頭在她耳畔輕聲道:“欠你一個(gè),現(xiàn)在平了?!?/br> 直到他迅速地抽身離去,舒淺還怔愣在原地,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之前在瑾晨抱了他,所以他現(xiàn)在也要抱她一次? 想著想著,她嘴角泛起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望著雨中穆楊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上樓。 舒淺剛打開家門就察覺到有絲異樣。走之前明明鎖了門,此刻卻沒有反鎖。而客廳里的燈敞亮著,她一低頭,就看見門口赫然出現(xiàn)了一雙男士休閑鞋,頓時(shí)心頭一凜,停在玄關(guān)口沖屋內(nèi)喊道:“誰在里面?” 沒有哪個(gè)小偷進(jìn)屋前還脫鞋的,只是她沒想到從客廳里走過來的那個(gè)身影——竟然是秦緒?! “你怎么進(jìn)來的?”舒淺雖說放下了戒備,卻不免有些生氣,冷聲質(zhì)問著。 “你這么多年都沒換鑰匙,不就是等著我回來嘛。”秦緒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抱著雙臂倚在墻邊看著她,“喲,穆楊怎么沒陪著你一起回來?把他甩了?” 舒淺只覺得快要被他氣得流血身亡了,憤憤地走過去把手伸到他面前:“鑰匙拿來!” “不給,本來就是我的?!蹦橙艘廊凰榔べ嚹?,任憑她又氣又急就是不交出來。 “秦緒!你還要我說多少次!”舒淺真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我們不可能了,拜托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好不好!” 秦緒卻只是盯著她:“為什么不可能?我們回到當(dāng)初那樣不行嗎?你以前不也過得很好嗎?” “那是以前過去曾經(jīng)!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舒淺狠狠瞪著他,下一秒?yún)s感覺一道大力將她一拉,她已經(jīng)被秦緒按在了墻上,圈在他雙臂間的狹小空間里。 “你喜歡誰?穆楊?”他聲音冰冷下來,灼灼眼神鎖在她的臉頰上。舒淺本就渾身乏力,也知道自己知道推不開他,只能硬生生地別開頭,就是不說話也不看他。 “不敢回答?嗯?”秦緒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危險(xiǎn)的味道,湊近她緩緩道,“那以前過去曾經(jīng)的你喜歡這樣,現(xiàn)在呢?” 舒淺心尖猛地一縮,只感覺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頃刻間猛然逼近,眼看著就要吻上她了。舒淺幾乎是想也沒想,抬起腳狠狠往前一踢,于是秦緒的臉驚險(xiǎn)地停在了距離她三公分的地方,總算是吃痛放開了她。 “出去!”舒淺緊張得渾身發(fā)抖,躲開幾步跟他保持安全距離,指著門吼道,“立刻!馬上!” “舒淺!”秦緒似乎也被激怒了,“我都已經(jīng)這樣低聲下氣了,你還要怎么樣?” “我什么時(shí)候要你低聲下氣了?”舒淺聲音微顫,“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以為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想法生活,難道你想我喜歡你我就能喜歡上你?難道你想回到過去我就能當(dāng)做這兩年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究竟是要有多自大多自私,就沒有想過我也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秦緒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而她眼中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卻依舊倔強(qiáng)地和他對視著,指著門的方向一字一句堅(jiān)決道:“拜托,請你離開!” “淺淺,我……”他上前一步,舒淺卻已經(jīng)后退了一大步,滿眼警惕地望著他。兩人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鐘才被突兀的門鈴聲打斷。舒淺一個(gè)激靈,這才從幾近失控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糟了,穆楊! 想到他和秦緒幾次不愉快的交鋒,要是讓他此刻看見秦緒堂而皇之的在她家里,而她又是這副模樣,指不定把她想成什么和前男友糾纏不清的女人啊。 秦緒像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慌亂,意味深長地望了望門邊,滿眼挑釁的味道,竟然徑直走過去打開了門。 舒淺心里咯噔一下,而門外熟悉的身影似乎微微一頓,眸色瞬間如墜冰窖。穆楊的視線在秦緒臉上停留片刻便越過他落在舒淺身上,只是看見她滿臉淚痕,神色又暗沉了好幾分,平靜卻火藥味十足地拋出一句話: “秦先生,如果你再sao擾我的女朋友,后果自負(fù)。” 作者有話要說:表白前夕,大家伙兒屏息凝神小心別被男神下一章的奇葩方式雷倒吧,哈哈 ☆、第23章 chapter23 “秦先生,如果你再sao擾我的女朋友,后果自負(fù)?!?/br> 穆楊沒有絲毫猶豫地說出這句話,語氣和神態(tài)的可信度直逼百分之九十九點(diǎn)九。他本就比秦緒高一點(diǎn),此刻微微俯視著他,眉眼間寒意籠罩,眼神犀利得簡直可以秒殺周圍的一切雄性生物。于是秦緒理所當(dāng)然地被他震住了,在原地怔愣了幾秒,這才回頭看向舒淺,臉色很是難看:“女朋友?” 這樣略帶質(zhì)問的口氣讓某人愈發(fā)不爽,徑直略過他走進(jìn)屋內(nèi),一手拎著購物袋一手?jǐn)堖^舒淺就往廚房走去:“我來做紅糖姜湯,你教我。” 靠!又把他當(dāng)透明人了!秦緒惱羞,不甘示弱地追上去擋在兩人跟前,頗為挑釁地看著穆楊道:“就算她是你女朋友,我喜歡追她也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 穆楊倒是一本正經(jīng)起來:“我的確管不著你喜歡誰追誰,可是你違背當(dāng)事人意愿擅闖民宅,我也有報(bào)警的自由?!彼D了頓,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隱隱的威脅,“現(xiàn)在是第二次警告,如果還需要第三次的話,我會讓警察請你去拘留所喝杯茶?!?/br> 舒淺抽了抽嘴角——威脅人都能這么有范兒,到底是當(dāng)律師的啊。 秦緒吃癟,卻又是自己理虧,只得恨恨地瞪著穆楊:“你覺得你能給她幸福?你連一個(gè)正常的家庭都給不了她!” 氣氛隱約凝滯了片刻,舒淺似乎感覺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微微一僵,她倏地抬頭看著秦緒,搶在他們兩人開口前先發(fā)制人:“秦緒你別太過分,我和穆楊以后會有自己的家,也會有自己的寶寶,你憑什么詛咒我們不正常?我們會過得比誰都幸福!” 她心跳得飛快,說完這段話只覺得右邊穆楊望著她的目光灼熱得要將她融化一般。而秦緒愣了愣,表情有點(diǎn)受傷也有點(diǎn)憤憤,低聲沖著舒淺道:“你就護(hù)著他吧,以后有你后悔的!” 說完他就像是宣泄一般,走也不忘狠狠撞了下穆楊的肩膀,甩開門離開了。 舒淺總算是吁了口氣,兩個(gè)人安靜地站在空蕩蕩的室內(nèi),一時(shí)竟然誰也沒有說話。穆楊摟著她的手似乎沉了沉,這樣親昵的姿勢讓舒淺略微尷尬,悄悄往一旁微微與他挪開點(diǎn)距離,肩頭的重量也隨著他的手一同落下。 “唉,穆大哥,讓你看笑話了?!彼行┯樣?,低垂著頭不敢看眼前的人。想到本來一路順風(fēng)的二人世界就這么被秦緒搞糟了,心底頓時(shí)失落起來。老天,她還打算好好跟穆楊培養(yǎng)下感情,等時(shí)機(jī)成熟就表白呢…… 沒想到他卻忽然伸手過來,修長白潤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不輕不重地緩緩抬起。他深邃如墨的雙眸緊緊對上舒淺的視線,聲音低沉而透著異樣的魅惑:“看著我。”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有些緊張,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卻聽見他問:“我們的家?自己的寶寶?”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舒淺卻只覺得浮在半空中的心猛地一墜——對了,他說過他不喜歡小孩子,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想過結(jié)婚的事。所以現(xiàn)在……是來興師問罪了嗎?怪她擅作主張把他也拖下水? 她微微別開眼,不敢對上他的視線,更不敢去聽他接下來的話,卻在下一秒感覺男人的氣息猛然下沉。穆楊已經(jīng)彎下了腰,臉正對著她的,灼熱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吞噬,她連半分都逃離不掉。 他靜靜地看她片刻,忽然就彎起了唇角,像是初春煦煦的陽光慢慢從云端傾瀉而出,溫暖而又毫無防備地對著她綻開了從未有過的明媚笑容。而他的左手還在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右手已經(jīng)將她拉近,緊緊地用力地,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看來還可以省掉求婚的麻煩,原來我的女朋友已經(jīng)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我了?!?/br> 被他擁入懷里的瞬間,舒淺的腦海中仿佛倏然炸開了無數(shù)煙花,一時(shí)間竟然忘了身在何處。只是聽見他下一句話的時(shí)候,舒淺頓時(shí)又氣又好笑,忍不住推了推他:“誰說想嫁你了?誰說我是你女朋友了?” “難道不是嗎?”穆楊低頭看著她,“男女朋友和普通朋友的最大差別就在于有無親密肢體接觸,我們牽過手擁過抱,難道接觸還不夠親密?” 舒淺簡直要吐血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就因?yàn)檫@樣,你就覺得我們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了?!” “當(dāng)然,動物求偶的過程之一就是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鑒于在你之前我從沒有和別的女人有過任何曖昧的肢體接觸,所以我身上第一也是唯一屬于異性的氣味就是你的。也就是說——”他緊盯著舒淺,眼神愈發(fā)火熱,“你是我的?!?/br> 這這這,這是神馬邏輯!舒淺已經(jīng)快要被他繞暈了,可是腦袋里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卻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因?yàn)槟腥说难凵袼坪跻呀?jīng)在暗示著吃大餐的前兆。 “等等等等!”她急忙打住,“談戀愛是個(gè)很重要的決定,你不覺得這樣就確定女朋友很草率嗎?” “有嗎?”穆楊微微蹙起眉,真的認(rèn)真思索了片刻,這才堅(jiān)定說道,“我只知道你對我而言就是獨(dú)一無二的。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后,都不會有人能再給我同樣的感覺?!?/br> 舒淺的話梗在喉嚨里,在蔓延開去的暖意中漸漸融化。她從來不敢奢望從穆楊嘴里聽見什么感人肺腑的深情表白,可是此刻被他用這樣簡單直白卻又無比真誠的方式說出來,卻像是比那些瓊瑤劇中信誓旦旦的承諾更加有力一千倍一萬倍。 她情不自禁也張開雙臂環(huán)繞住他的身軀,頭抵在他胸前,循著那令人安心的溫暖又往里蹭了蹭。只是這么一動彈,就感覺男人的手上的力度又緊了幾分,她無奈探出個(gè)小腦袋抗議:“穆大哥,你勒到——” 說出一半的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而她瞪大眼,看著眼前驟然放大的臉頰,連呼吸都忘了繼續(xù),只剩下唇瓣上溫?zé)岬臍庀⑷彳浀厮僚爸?/br> 簡單卻又溫柔到了極致的吻,他緊緊貼著她的,輾轉(zhuǎn)著探索著,起初的些微生澀全融化在滿室柔情蜜意中。整個(gè)過程舒淺就像是飄浮在軟軟的云端上,仿佛迷離得有些不真實(shí),睜眼卻又能看見他那樣熟悉的墨色瞳仁,像是將她吸入幽深的漩渦當(dāng)中,在劫不復(fù)。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楊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看著懷中滿臉通紅害羞得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的小女人,眼里泛起沉沉笑意:“原來感覺這么好?!?/br> 舒淺:“……”可不可以不要說出來! 卻聽見他重復(fù)道:“你是我的了,原來這感覺這么好?!?/br> 舒淺看著他,心頭莫名就涌起難以言喻的感動和踏實(shí),像是搖擺了許久的船忽然找到了港灣,仿佛這一生,這一輩子,都安寧了下來。 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美麗的意外。我該多么感謝上天,將你送來我身邊。 第二天是周一,舒淺還在刷牙就接到穆楊的電話:“起床了嗎?” “嗯。”她咬著牙刷含糊地應(yīng)了聲,就聽那端說道:“我在你家樓下。” “???”她嚇了一跳,滿嘴泡沫地跑去窗前推開窗戶往樓下一看,果然就看見了那輛銀色的小車。她又驚喜又無奈:“穆大哥,你把車開來了,那許卿桓怎么辦?” “他跟林風(fēng)揚(yáng)一起去醫(yī)院?!?/br> “等等……”舒淺突然想起了什么,“這樣一來,豈不是他們?nèi)慷贾牢覀冊谝黄鹆耍俊?/br> “不好么?”穆楊微微一頓,鼻腔里輕輕哼了一聲,“我可不想從哪里又蹦出個(gè)你的男朋友來?!?/br> 舒淺失笑,他是在說上次林風(fēng)揚(yáng)冒充的事么?心里甜甜的,于是聲音也不禁柔和下來:“上次是演戲給秦緒看的嘛,又不是當(dāng)真,別計(jì)較啦。” 那邊安靜了幾秒,開口卻是滿含著笑意:“我發(fā)現(xiàn)你撒嬌的聲音也挺好聽的,以后都用這種聲音跟我說話吧?”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穆楊收了手機(jī)往樓上一看,就看見某一處的窗口閃開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禁勾起唇角笑了。 呵,他的女人,又害羞了。 …… 舒淺動作迅速地洗漱完畢整理清爽,走出單元門就迎上穆楊炯炯的視線。他原本還坐在車?yán)?,此刻見她出來,立刻打開車門迎向她的方向。 “情侶裝?”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舒淺臉驀地一紅,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努力一本正經(jīng)道:“才沒有,巧合!” 說著眼睛卻不自覺地瞟了眼兩人的衣服。穆楊今天穿著一件黑色休閑襯衫,而她是一條純白色的雪紡長裙,光是風(fēng)格就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吧……這到底哪里算情侶裝了?! 直到瞥見穆楊側(cè)臉泛起的淡淡笑意,舒淺這才恍然大悟,頓時(shí)憤憤了—— 魂淡啊,又調(diào)戲她! 好吧,她好像有點(diǎn)摸清他的本性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冰山的偽裝火山的心,人皮的衣裳狐貍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