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本書由(梨梨梨梨只丶)為您整理制作 ================================== 情人眼 作者:是今 【文案】: 情人眼里出西施。 內(nèi)容標簽: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都市情緣 ☆、第1章 s市素來干旱少雨,往年的一雨成秋都極為利索干脆,今年卻一反常態(tài)的纏綿悱惻,一場雨淅淅瀝瀝,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一個多星期,還沒有停歇的架勢。 樓下的路燈霧蒙蒙亮著微光,隱約可見燈光周圍飄飛著的霏霏細雨。江綠汀趴在窗臺上撐著臉頰發(fā)愁:這樣的天氣,明天還能不能去悟覺寺? 據(jù)說初一十五前去最好,明天就是陰歷初一,幾天前,她就找好了出租車,定在明早出發(fā),若是雨一直不停,恐怕無法成行。 沒想到連著下了數(shù)天的雨,竟然在夜間善解人意地停住了。 早上八點,出租車如約開到樓下。江綠汀接到司機周師傅的電話,便拿著準備好的東西快步下了樓。 周師傅和她頗為熟悉,這段時間,她頻繁地奔波于醫(yī)院和居所,一直叫的都是他的車。 周六早上,市內(nèi)道路出奇的暢通,四十分鐘后,車子就開到了眉山。這是s市周邊唯一一座山脈,海拔不高,山脊起伏如一道少女的彎眉。 江綠汀請周師傅在山腳下等候,獨自一人踏著石階上了山。 空山雨后,山色格外秀碧,連腳邊的草葉,都水靈靈的青翠惹人。半晴半陰的天氣,涼風習習,遠處山坳青霧蒙蒙,曦光淡遠。 江綠汀以前和好友顧淼一起來過幾次眉山,春來踏青,冬來賞雪,但這里的悟覺寺,卻從未進去過。她沒有宗教信仰,以往路過,也只是留下草草一眼,隱約有個古樸安寧的印象。沒想到有一天會專程來悟覺寺。 步行了二十分鐘,便到了山門外。眉山并非名山大川,悟覺寺的香火也比較清冷,只有在每年三月初三廟會的時候才會熱鬧一陣,平素少有人來,特別是這樣一個雨后的秋晨。 寺內(nèi)靜幽幽的好似空無一人,山間雨后的空氣,分外清新干凈,甚至聞不到香火氣。參天古樹的枝葉,不時滴落幾滴雨水,噼啪一聲敲破地上的水洼。 韋陀,彌勒,十八羅漢,四大天王,江綠汀挨個拜過去,最后來到大雄寶殿。 殿內(nèi)坐著一個年輕的僧人,江綠汀面帶微笑,上前說明來意。 僧人起身,雙手合十,道:“請施主稍候,我去請師父過來?!?/br> 江綠汀輕聲道謝,看著僧人出了大殿,朝著右側的一排廂房走去。 殿中靜謐無聲,菩薩低眉善目,滿面慈悲。 江綠汀跪在團上,雙手合十,拜了三拜。這段時間,她終于體會到病急亂投機的滋味,一向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也跑來求菩薩保佑。 許過愿,她起身走到大殿門口。 隔斷了紅塵俗世的寺院,在這個雨后的秋日,靜謐安寧到了極致,偶爾只聽見滴答一聲殘雨。 殿門兩側放有轉經(jīng)筒,江綠汀挨個挨個的摸過去,走過轉角時,意外發(fā)現(xiàn)殿后的檐下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一襲黑衣,背對她而立。 聽見身后有人,他回過頭來。 江綠汀看著他的樣子微微一怔,一副墨鏡幾乎擋住了他半張臉。 奇怪,陰雨天他為何要帶著墨鏡?江綠汀好奇之下,又多看了一眼。 他個子很高,身材筆直挺拔,負手站在空曠的臺階上,眺望寺后遠山,有一種軒昂而孤清的氣勢。 繞著殿外的轉經(jīng)筒走了一圈,江綠汀回到大殿。 一位年約六十許的老師父正在殿中等候。年輕的僧人指著江綠汀道:“就是這位施主,想要開光。” 江綠汀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紅袋雙手遞過去。然后將備好的錢放進功德箱,數(shù)目是事先已經(jīng)打聽過的。 老師父用一個托盤將紅袋接過去,放在佛前。紅袋里有一塊玉佩,還有一張紅紙,寫著蘭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僧人開始誦經(jīng)。 開光儀式比江綠汀想象中的簡單,師父念過經(jīng)文,灑了凈水之后將紅袋交還給她。 江綠汀輕聲道謝,將開過光的紅袋握在手里,心里默念:但愿佛祖保佑,能讓蘭洲病愈。 走出悟覺寺沒多遠,已經(jīng)停了的雨又開始下起來。江綠汀抱頭朝著山下跑去。 一開始只是零零星星的雨滴,不多時,雨越下越大,不到一會兒功夫,便嘩嘩啦啦地拉開了陣勢,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到臉上生疼,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剛好這時,路邊有個棚子,大約是廟會時的茶水攤。江綠汀無暇多想,手掌擋著腦門便沖進去,等放下雙手,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站著一個男人。 她此刻襯衣濕透,緊貼在身上,一眼掃見棚子里有個男人,便立刻背過身去,雙臂抱胸。 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呆在一起避雨本就別扭,她身上的衣服又被雨水淋濕,線條畢露,心里不免有點緊張不安,手里握著手機做好準備,萬一這男人有不軌的舉動,就立刻打電話報警。 身后良久沒有動靜,江綠汀心下稍安,微微側身掃了一眼。咦,一襲黑衣很眼熟。原來,是剛才在寺院里的那個戴墨鏡的男人。 一大早就去寺院里拜佛的人,應該不會有什么歹心。而且此人并沒有和她搭訕的意思,。江綠汀悄然松了口氣。 雨沒有一點停住的勢頭,越來越大,瓢潑一般,山路上的雨水,嘩嘩啦啦如溪流一般朝著下面涌過去。 棚子里的男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連站立的姿勢都未變動一絲一毫,仿佛一座靜默的雕像。 江綠汀如此狼狽,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找他說話。眼看雨勢不停,她便往棚子里面走了走,想要找個地方坐下歇一會兒。 棚子靠著山壁搭起,里面放著一張又破又臟的大方桌,但卻沒有凳子,靠著山體的一角還有個大鐵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雨聲噼里啪啦亂毫無節(jié)奏,亂紛紛沒有停住的架勢,讓人心急。 周師傅打了電話過來。此刻大雨傾盆,山上信號格外的差,江綠汀捂著話筒,一句話重復好幾遍,對方才能聽清。 “真是對不起,雨下的太大了,麻煩您等等。車費我會再多付一些,請你,” 話未說完,突然頭頂轟的一聲巨響,連天陰雨,頂棚上塌落的一塊石頭剛好打中了她的頭。 手機從手中甩了出去,眼前沉入一片黑暗......昏迷之中好似有人在晃她的肩,她頭疼欲裂,艱難睜開一條眼縫,隱隱只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而后,便失去了知覺。 余下的記憶仿佛被抹去,不知過了多久,昏迷中她仿佛回到了燕子塢的家。 雨下得很大,狹長的老巷里積滿了水,每到這時,街邊的居民都會在水坑中墊起石頭,方便路人通過。 她手里撐著一把油布傘,踩著水坑中的石頭前行,有點像是武俠片中走梅花樁的女俠。 巷子里仿佛只有她一個人。雨水敲在傘面上,滴答作響,但不知怎么回事,油布傘一點擋雨的作用也沒起,雨滴悉數(shù)都落在她的臉上。 忽然間,身后傳來特別響亮的鈴聲。 她回過頭,看見一個白衣少年,騎著一輛自行車從巷口過來。奇怪的是,他的自行車鈴聲,竟然有點像救護車的聲音。 仿佛一剎間,他就到了眼前,咫尺之遙,可以清晰看見他清傲不羈的眉眼。 江綠汀心臟砰砰狂跳起來,是傅明琮。 細雨濕了他烏黑的額發(fā),越發(fā)顯得面容清俊而干凈。 他仿佛沒看見她,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穿過。 就在他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她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握在手心里的手很涼,濕漉漉的,都是雨水。 他停住她面前,低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她一直都不敢直視的清澈眼眸,現(xiàn)在離她只有咫尺之遙,甚至可以從他的瞳孔中見到她的面孔。她好似被他的眼睛蠱惑了一般,鬼使神差,沖口就問:“你喜不喜歡我?” 話一出口,自己嚇了一跳。她還以為這句話,刀架在脖子上她都不會說出來。 誰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勇敢大膽,豪放剽悍如孫二娘附體。 可是問完這句話,她的心就像被一條絲線拴起來,掛在懸崖峭壁的邊緣。 他的回答,或許是一把刀,也或許是溫柔的手掌。是割斷繩索任之墜落,還是掌心捧起,珍之重之,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傅明琮沉默不答,被她握著的手,往外抽離。 她使勁扯著他的手指頭不放,“你記不記得我曾經(jīng)送你的那條小狗502?” “502?”他終于開口說話,聲音并不像她記憶中的那樣清揚,聽上去有些深沉陌生。 她無暇多想,一鼓作氣問:“你真的不明白嗎?” “什么意思?”從她掌心里抽出一半的手指,停了停。 她趁機死死摟住了他的胳膊,果斷地說:“我要和你一輩子黏在一起?!?/br> ☆、第2章 兩年后,曙星雙語幼兒園。 江綠汀坐在馬桶蓋子上,長長吐了口氣,然后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剝開放進嘴里。隨著薄荷的清爽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焦躁紛亂的情緒終于平靜了一些。 這個s市出了名的貴族幼兒園,學費出了名的貴,孩子也是出了名的金貴,個個出身非富即貴,容不得半點差池。 和這些小皇帝小公主們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要cao著心,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江綠汀時常恨不得自己三頭六臂,后腦勺也長上眼睛。但即便再小心謹慎,也擋不住偶爾會出點小小紕漏。 比如昨天下午放學,孩子們排隊上校車的時候,站在后面的靚靚出其不意猛然扯了一下嘉嘉的辮子。嘉嘉在校車上哭了整整一路。 今天一大早,嘉嘉的mama劉太太跑到學校興師問罪。 江綠汀當著她的面,批評了靚靚,讓他向嘉嘉道歉,誰知劉太太怒氣難消,一巴掌朝著靚靚揮了過去。 江綠汀怎么都料不到一個大人,竟然會當著老師的面動手打孩子,急忙伸手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