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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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洙修眉一皺,情不自覺的向門口看去,孟詢顯然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場景,疑惑的問王洙,“發(fā)生什么事了?” 眼前這一幕勾起了王洙的回憶,她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拳頭,屏氣對孟詢道,“殿下,你看見了么,門口那人便是連一頓飽飯也吃不起的平民百姓?!痹谀愦蟪源蠛?,東西吃不完丟掉喂狗的同時,他們連基本的溫飽也難以解決。 “吃不起飽飯?大祁國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裕安康,怎么會有吃不起飯的百姓?” 王洙輕輕搖了搖頭,只會吟風(fēng)弄月的皇子未經(jīng)歷世間苦辣,又怎么會知道民間疾苦,何必跟他多說呢? 孟詢見小太監(jiān)有些不高興了,總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那你說是怎么回事?你不說,我又怎么知道?” 王洙只是一介宦臣,人微言輕,妄然議論朝政是有掉腦袋的風(fēng)險,雖然她面對的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主子,可她還是醞釀了措辭,沉聲道,“大祁開國以來便戰(zhàn)事連連,內(nèi)憂外患不斷。到了本朝,圣上平定江山,推出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生產(chǎn)的政策,百姓這才安定下來,可是多年的戰(zhàn)亂讓太多百姓流離失所,家中男丁去打仗再也沒有回來,老人沒有了兒子,妻子沒有了丈夫,孩子沒有了父親,家中沒有了經(jīng)濟(jì)來源,朝廷的撫慰和救濟(jì)被貪官污吏層層盤扣,那些失去親人的老弱婦孺最后就只能出來討飯了……” 孟詢見王洙說的動情,微微一怔,隨即問她,“你怎么知道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奴才不依 “你怎么知道這些?” 王洙扯扯嘴角,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如何能告訴孟詢,十年前,她也是那流離失所的難民之一,她曾經(jīng)也過著饑寒交迫、食不飽腹的生活?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會舍下故土背井離鄉(xiāng)?如果不是情勢所迫,誰會踏入宮門再無歸途?如果不是無可奈何,誰會拋棄紅妝假扮閹人? 而眼前的這個人,他所擁有的都是最好的一切。他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使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毫無建樹,可他只要不造反、不和皇帝對著干,他就可以衣食無憂的過完一生。 有的人生來幸運,卻毫不自知。 有的人注定孤苦,卻奮力掙扎。 這個世界…… 王洙恍神間,孟詢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王洙再一看,他正在門口和店小二說著什么。只見,前一秒還一臉不耐煩的店小二一下子變得喜笑顏開,興沖沖的跑來王洙這邊,要端走王洙眼前的鹵水雞和素炒竹筍這兩盤菜。 “誒!你干什么呢!”孟詢跟過來制止店小二的動作,轉(zhuǎn)而問王洙,“你吃飽了嗎?” 王洙哪有什么進(jìn)食的興致,她滿腔的怨天尤人已經(jīng)快從嗓子眼里溢出來了,她麻木的點點頭,孟詢這才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 就見店小二將這一桌子好菜都端了出去,分給門口要飯的那個老頭。 那個老頭沒見過這么多好吃的,當(dāng)場傻了眼,直接上手就來抓吃的往嘴里塞,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客棧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路過的其他乞丐同僚,一時之間,客棧門口就像個救濟(jì)站一樣,越來越多的乞丐圍上來。 孟詢顯然也被眼前這瘋狂的一幕嚇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那么多乞丐,也從沒有想過這世上竟然有吃相如此不雅的一群人,這些人吃東西前不凈手也不漱口,吃東西時也不用筷子,望著吃食的時候眼睛似乎都放著綠光。 而且,這些人都叫他大善人。 王洙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趕緊沖進(jìn)人群將孟詢拉出來,主仆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擁擠的人群中逃脫,連同店小二,三人合力將客棧的門關(guān)上,這才把越涌越多的乞丐們擋在了門外。 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被剛才的架勢嚇的心有余悸。 王洙的眼睛在孟詢身上掃了一圈,“主子,您沒事吧?” 孟詢擺擺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發(fā)現(xiàn)自己左袖子已經(jīng)被扯破了,撩開衣料一看,手腕處有幾道淺淺的抓痕,滲著紅紅的血絲。王洙看到孟詢的傷口嚇了一跳,趕緊扶他坐下,要店小二幫忙去請個郎中來瞧瞧。 店小二看王洙緊張的模樣“嗤”一聲笑出來,“多大點傷啊,有這么嬌貴么,小兄弟,你們家公子未免也太嬌氣了吧?!?/br> 王洙也說不上她是不是真的擔(dān)心孟詢的傷,只是因為這是他主子,他哪怕掉一根頭發(fā)也是她的過錯,所以一時有些情急,聽了店小二的話也意識到是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畢竟這小小的抓傷真不是什么大事兒。但她表面上不能有任何懈怠,依然裝作一副嚴(yán)肅緊張的樣子,因為這個店小二有句話說的沒錯,孟詢就是特別的嬌氣,上次被狗咬了蹭了點皮他也是小題大做的樣子,她身為孟詢的隨侍,要表現(xiàn)的比孟詢更緊張才對。 可是今天的孟詢有些反常,他沒有為自己的抓傷而大驚失色,也沒有為店小二的小嘲諷而暴跳如雷,他只是平靜的看著自己的手,然后吩咐店小二去給外面的乞丐發(fā)一些饅頭,回頭都記在他賬上。 “殿下,您沒事吧?”王洙扶著孟詢回房,又為孟詢找出了換洗的衣服,“您先洗個澡,好好歇一晚上?!彼X得孟詢應(yīng)該是受了點驚嚇。 孟詢站直了,張開雙臂,“嗯,伺候著沐浴更衣吧。” 王洙抬眸,有些吃驚的看著孟詢,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是……” 不會是叫她伺候沐浴更衣吧…… 店小二預(yù)備好洗澡水,用搭在肩膀上的汗巾抹了把臉,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模樣,這個主太難伺候,洗了澡可以睡覺了吧?可以老實待會了吧?可以別再使喚他了吧? 王洙替孟詢脫的只剩下一件里衣了,只要褪去這層衣料,孟詢赤/裸的身體就會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孟詢蹙起眉,有些不悅,他今天實在是很累了,腦子空空,心里亂亂,連嫌棄這破客棧的力氣都沒有,只想早點沐浴早點鉆進(jìn)被子里睡上一覺,可這個小太監(jiān)怎么這么不會伺候人,替他寬衣就花了好半天功夫,等的他都不耐煩了。 孟詢想訓(xùn)斥這個小太監(jiān)幾句,問問他怎么做奴才的,問問他會不會伺候人,但他腦子里忽然想起王洙 跪在地上、白皙的雙手緊緊捂住臉頰嚎啕大哭時無助的模樣…… 這個小太監(jiān)本來心理就比較脆弱,容易自暴自棄,要是自己說她兩句她又想不開了怎么辦? 哎,還是算了吧。 孟詢低頭,只見這個小太監(jiān)正顫顫巍巍的解自己的里衣帶子,從他的角度望去,她垂著眼睫,兩排小扇一樣的睫毛恰好遮住了她那雙秋水動人的眸子…… 孟詢忽然覺得屋里有些熱,還有點口干舌燥。 “我自己來吧,笨死了真是?!泵显兗皶r拍掉王洙的手,干咳了兩聲,然后背過身自己脫了衣服,繞過屋里的屏風(fēng)躺進(jìn)浴桶里。 如果他轉(zhuǎn)身晚那么一會兒,就可以看見王洙緋紅的臉頰。 王洙拍拍自己的臉蛋兒,告訴自己得鎮(zhèn)定一點。 可是剛剛孟詢的身體就那么一覽無遺的展現(xiàn)在自己眼前,他人高馬大,身材很勻稱,而且還有線條分明的肌rou,王洙怎么也想不出一個只會吟風(fēng)弄月的皇子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身體。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解釋,那應(yīng)該是天生的吧…… “你還不滾進(jìn)來!”屏風(fēng)后傳來那人的咆哮,王洙厚著臉皮沖向聲音的來源。 “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要過來擦背服侍嗎!???非要我對你發(fā)火嗎?”孟詢大半個身子都泡在水中,但是王洙還是一眼看見了孟詢露在空氣中的結(jié)實的胸膛,真是好想捂住眼睛。 王洙硬著頭皮繞到孟詢身后,心跳總算平復(fù)了一點。 其實她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身體,混跡在太監(jiān)堆里那么多年,怎么可能還是一朵白蓮花啊!她以前還親自給光著屁股的賀公公上過傷藥呢,可是她當(dāng)時也沒什么感覺,還把這當(dāng)成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怎么到了孟詢這里就不能泰然自若了呢?難道她也那么膚淺,也是個容易被色相吸引的人? 王洙盯著孟詢健壯的后背,不知道怎么下手。 孟詢這回是忍到了極限,他忽然轉(zhuǎn)過身來,要看看這個死太監(jiān)搞什么鬼,結(jié)果卻見這個太監(jiān)眼睛都發(fā)直了一樣盯著自己。 這眼神他似曾相識啊,許玉君也總是用這個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一塊放在案板上的小鮮rou,等著她們親手來剝皮拆骨吃進(jìn)肚子里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王洙看他的眼神多了點嬌羞。 嬌羞! 孟詢想都不敢想!一個太監(jiān)為什么會一臉?gòu)尚叩目粗约海?/br> 他當(dāng)即舀了勺水往王洙身上潑去,王洙冷不防的被人當(dāng)做臭流氓潑了一身水,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下子就被水沖干凈了。 “你有病啊你!你給我滾出去!”孟詢對王洙一邊潑水一邊吼。 王洙心想,你又不是個黃花小姑娘,反應(yīng)要不要這么激動,就像是我要非禮你似的,你人高馬大誰非禮誰啊,我還沒賴你逼我看你裸/體害我有長針眼的風(fēng)險呢! 不過這些話王洙也只敢想想,她最后還是一臉惶恐的滾出了孟詢的房間,從她身邊路過的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王洙灰溜溜回了房,換了干爽的衣服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孟詢的裸/體,她暗罵自己何時變的這么猥瑣了,可是那個身材還真是不錯,她又想著,連孟詢這樣的都擁有這么標(biāo)志的身材,那蕭狄大哥豈不是更…… 說起蕭狄,她很久沒有見他了。 一年前,他奉旨辦差,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宮了,不知道現(xiàn)在差事辦好沒有,他回宮沒有,如果沒有,那他現(xiàn)在又人在何處? 一想起蕭狄,王洙的思念就像是長了草一樣,把隔壁那個同樣為她煩惱的傻皇子忘的一干二凈。 王洙的目光落在房間的柜子上,上面放著一個包裹,里面裝著孟詢此次離宮帶的所有的細(xì)軟和金銀。 孟詢很信任自己,一見她就把行李交給她保管,她還沒來得及打開那個包裹。 看孟詢這大手大腳的樣子,想必銀錢肯定沒少帶。 如果她將這筆銀錢吞為己有,下半輩子就再也不用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七男主是個中二,但是不會一直那么中二下去的哈,要不這個文寫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路過的姑涼們,我從今天開始要日更了,你們還在不在,是不是都被我寫跑了……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qa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 真的要拋棄我了咩,oh no?。?/br> 我在大明湖畔等你們,你們表這么狠心啊t t ☆、奴才不依 這一夜,對于孟詢而言同樣是不眠之夜。 出宮第三天,他好像就見到了世界的另一個樣子:和那些大臣口中的盛世嘉年完全不同的樣子。 孟詢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時近正午,他習(xí)慣性的喚了一聲“賀慶全”,沒有得到回應(yīng)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然后他換了個名字又喊了一聲。 “王洙?!?/br> 王洙也沒有出現(xiàn)。 他衣服也沒有穿好就去踹開王洙的房門,里面空無一人、空無一物。 “狗奴才,死去哪了?!?/br> 孟詢低聲罵了一句,然后就回房把衣服穿好。 這可真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幾次自己穿衣服的經(jīng)歷。 哪個天潢貴胄穿衣吃飯沒幾個人服侍的?他孟詢就是一個。 能近身伺候他穿衣吃飯的就那么一個人——那就是賀慶全賀公公,他從小就不喜歡親近生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男人女人都不是的那種人。 皇子身邊除了親信的宦臣,還有的是貌美的宮女,皇子看上宮女也不是沒有,征得皇后同意,到了年紀(jì)搬出宮時將那些受過恩寵的宮人一并帶走就可。 四皇子寵幸過好幾個貌美宮人,在外人嘴里卻有著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好名聲。而他孟詢雖然看見漂亮的美人會移不開視線,可是他什么也沒做過,只能說好色不能說花心,可是在別人看來,他就是那種無恥輕浮之徒,孟詢始終也想不明白他和四皇子到底差在了哪里。 其實孟詢的景德宮原先也有宮女侍候,只是孟詢實在不習(xí)慣,便把他們派到外院去了,能靠近他身邊的永遠(yuǎn)只有賀公公?,F(xiàn)在多了一個王洙,對孟詢來說,給她靠近自己的機(jī)會,這可是他賜給王洙莫大的恩典,可是這個死太監(jiān)卻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人跑哪去了。 孟詢睡眼惺忪的在客棧大堂一張桌子坐下,店小二湊過來笑嘻嘻的問,“公子,您想吃點什么?” “把你們店最好的吃食都呈上來?!泵显兟唤?jīng)心的吩咐店小二,“對了,這兩天的房錢和飯錢我下午再付給你,我仆從現(xiàn)在不見人影,我的細(xì)軟都在他那呢?!?/br> 店小二咧嘴一笑,“那個王公子已經(jīng)結(jié)過賬了,您就可勁兒點吧,銀錢絕對夠。” 孟詢心想,這個奴才想的還挺周到,帶著這個奴才就是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