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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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把心一橫:“沒事……走咱們的吧?!辈还芩遣皇菦_著自己來的,她也決定視若無睹。 她們走,他也走,她們停,他也停,過程中,幾名小弟子提心吊膽,耿小蝶是因蘇拾花的關(guān)系不敢跟對方說話,蘇拾花則是悶頭趕路,仿佛如此一來,便能甩開背后針扎一般的注視。兩方人,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來到了濰城。 一進城,耿小蝶她們就撒了歡,雖說是下山來買日需用品的,但看到人頭攢動、熱鬧至極的街市,紛紛跟溜出網(wǎng)的小魚似的,左顧右盼,東張西望,逛過這家又瞧那家,蘇拾花也不攔著她們,結(jié)果反倒被她們生拉硬拽地進了一家胭脂店。 因為師門并未規(guī)定弟子不準使用胭脂水粉,幾個小丫頭便興奮地在貨架前挑選著,一會兒打開那瓶花露嗅嗅,一會兒打開那盒妝粉抹在手背上對比,個個興高采烈,充分流露出女兒家愛美的天性來。 蘇拾花不施粉黛慣了,因此對這些妝品并不上心,默默立在一旁,便由著她們挑選了,隨后,聽到幾名店鋪小婢,在暗處竊竊私語。 “哎呀,外面站著一位好美的公子呢?!?/br> “是啊,是啊,我也瞧見了,就在大門口。” “你說,他是不是想買脂粉,可是又沒有錢?” “我瞧著不像,衣著什么的也挺講究,而且你瞧他肌膚又白又細的,比咱幾個姑娘家還要好呢?!?/br> “那你說他干嗎一直眼巴巴盯著咱家鋪子呢?” “嗯,難道說……鋪子里面有他的心上人啊?” “心上人?那、那會不會是我?。俊?/br> “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依我瞧,八成是被哪家姑娘給拋棄了,你瞧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好教人心疼,況且身子骨那么柔弱,我真怕他再站一會兒就暈倒了呢。” “唉,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樣不知好歹,這般好看的公子,居然也狠得下心來不要,要是我啊,天天對著那張臉,只怕怎么看也看不夠呢?!?/br> …… 被無緣無故罵了一通,蘇拾花臉色又青又白,一時沒忍住,跑到小窗前偷望,果然看到蘭顧陰一個人站在胭脂鋪門口,因容美俊秀,引起周圍不少過路的女子殷勤注視,不過他仿佛察覺不到,只是一味朝著胭脂鋪發(fā)呆,身姿清瘦,弱不勝衣,形影單只的樣子,看去委實可憐。 突然,他若有所覺,抬目往小窗望來。 蘇拾花嚇壞了,迅速閃身躲開,靠著墻壁呼呼亂喘。 但混亂的腦際很快恢復(fù)一片清明,是了,這個家伙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自己,扮可憐假柔弱,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裝的,曾經(jīng)她就信以為真,這回,這回,她可不能再上當了…… “蘇師姐?”挑完胭脂,耿小蝶幾乎在鋪里轉(zhuǎn)了一圈,才看到她緊張兮兮地躲在窗戶旁邊,就像小時候玩捉迷藏,一副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的樣子。 她心覺奇怪,順勢往窗外張望幾眼,一時了然,忍不住問:“蘇師姐,你是在看姐夫嗎?” “……”蘇拾花尷尬不語。 耿小蝶窺睨著她的神色,口中小聲嘀咕:“其實,我想姐夫今天一路這樣跟著,大概也是因為蘇師姐的關(guān)系吧,也許,也許他是希望蘇師姐能跟他說說話,在求蘇師姐的原諒吧……” 原諒嗎?蘇拾花胸膛悶窒,心知小蝶是在勸解自己,但她與對方之間的事,旁人不明,也絕非一言兩語就能說開,那人所做一切,至今是她的心病,難以消解。 沿途又逛了逛集市,街巷兩畔擺滿各式攤檔,盡是賣些零七八碎的小玩意,琳瑯滿目,新鮮出奇,倒是比去那些正經(jīng)店面還要有趣。 “蘇師姐,你瞧這百合簪好漂亮啊!” “師姐頭發(fā)又黑又密,戴上去一定很好看?!?/br> “就是就是?!?/br> 許是先前買上喜歡的胭脂水粉,幾名小弟子瞧她兩手空空,便又唧唧喳喳地替她挑選起飾物來了。 這百合簪款式好,花紋雕得也算精細,蘇拾花被她們在頭上比比劃劃,一照鏡子,也挺心儀:“老板,這花簪要多少錢?” 老板是個矮羅鍋,張口露出一排大黃牙:“十五文錢?!?/br> “十五文錢?”耿小蝶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么貴,可不可以再便宜些?” 老板瞧她們喜歡,更不肯砍價:“十五文就是十五文,一個字兒都能不少。” 耿小蝶一臉不滿,嘟著嘴抱怨:“同是攤檔貨,剛才那家的玉扳指也才五文錢一枚,你這要價這么高,也未免太黑了?!彼徽f完,其他弟子跟著附和。 老板臉色一變,大黃牙磨得嘎嘎響,擺手道:“哼,我賣我的,他賣他的,既然覺得他家好,你便買他家的去唄?!闭f罷,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百合簪,擺回原處,那意思,愛要不要。 “你……”耿小蝶咬著牙根,氣急敗壞。 “好了好了?!碧K拾花也并非一心要買,唯恐她們爭執(zhí)起來,忙將耿小蝶拉到一旁,轉(zhuǎn)過話題,“走了這么久,也有點口渴了,咱們找家茶館坐會兒吧?!?/br> “嗯……”耿小蝶只好忍下火氣,朝那老板扮個鬼臉,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一路尾隨的蘭顧陰,此時停在攤檔旁,目光徐徐調(diào)轉(zhuǎn),落在那個百合簪上。 蘇拾花他們找到一家小茶館暫作停歇,耿小蝶屁股一著地,就開始東張西望,害得蘇拾花一副無奈表情:“小蝶,你在瞧什么呢?” 耿小蝶倒是一心惦記著蘭顧陰,聽她一問,坦言回答:“我在找姐夫啊,這會兒怎么不見蹤影了,會不會是之前人多的時候走散了呢?” 蘇拾花嘴角抽搐下,斂起笑容,佯作沒聽見。 不過說曹cao曹cao就到,她剛端起茶呷了一口,就聽小二道:“這位公子,您里面請?!?/br> 蘭顧陰步履輕如落葉,選在她們對桌的位置坐下。 小二遞上茶單:“公子,你要點什么茶?” 蘭顧陰卻不瞅茶單,淡淡開口:“同那位姑娘的一樣?!?/br> “那位姑娘?”小二順他視線瞅向蘇拾花這桌,稍后撓著頭,不太好意思地問,“是……這桌具體的哪位?” “穿著粉白挾花裙的?!彼吹脤W?。 “噢,好的。”小二連忙記下,又笑著問,“公子,既是喝玉露綠茶,搭配些點心就更好了。” 他頷首:“嗯,也跟那位姑娘的一樣。” “好好……” 蘇拾花頓時如坐針氈,渾不自在,特別是察覺到他火一樣目不轉(zhuǎn)睛的目線,脖頸都跟著發(fā)燙,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穩(wěn)住、穩(wěn)住、穩(wěn)住……只當自己目盲耳聾,什么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好了,但那只皓白柔荑還是不聽話地微微作抖……終于,她舉起茶杯,近乎艱難地喝下一口,還好還好,沒有滴濺出來,但額頭已是布滿細碎的汗珠,可恨被那個人盯得牢緊,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一個舉動,竟像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門口步入五名莽漢,本就不大的茶館,被他們這么一襯,倒顯得擁擠了許多。 此時臨近晌午,正值人們口渴歇腳的時候,茶館里幾乎座無隙地,為首一人環(huán)顧四周,最后走到蘭顧陰跟前,兇神惡煞道:“喂!我們?nèi)硕?,你讓開點?!?/br> 蘭顧陰連眼皮子都沒抬,不緊不慢地斟杯茶,細品慢酌。 當著眾兄弟面,男子頓覺有些失顏面,“哐啷”一拍桌子:“臭小子,你耳聾了是不?老子你說話,你裝沒聽見?” 他這一掌力道不小,震得整張木桌都跟著搖晃,蘭顧陰這才停止動作,抬起眼簾。 四目交會的一剎,男子竟被他眸底所蘊藏的陰戾黑暗深深沖擊,全身恍如麻痹了一般,有些動彈不得,同時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直襲上心頭! “幾位大哥,你們坐這里吧,正巧我們也該離開了?!碧K拾花簡直嚇出一身冷汗,顧不得眾人視線,匆匆拉起蘭顧陰往外沖。 一路出了茶館,她才算松口氣,倒不是怕蘭顧陰被欺負,恰恰相反,她是替那群人擔(dān)心啊,這個人發(fā)起狠來不管不顧,當真被惹急了,只怕局勢會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清醒過后,發(fā)覺還握著對方的手,她慌忙一松,孰料被他修長的五指迅速握住,她一驚,使勁掙脫下,他不放,她用力往外抽,他握得更緊。 光天化日之下,二人你一拉我一扯的,竟是較上了勁。 蘇拾花急得小臉泛紅,而他也明顯耍起性子,一言不發(fā),始終繃著一張俊龐。 背后忽然傳來喧嘩聲,不少行人陸陸續(xù)續(xù)朝他們這方涌動,蘭顧陰被撞到肩膀,身形情不自禁一晃,力道陡松,掌內(nèi)那只小手便如魚得水般地溜了出去,蘇拾花趁機想跑,扭身抬眸之際,卻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好似是傷心欲絕…… 她手腳瞬間仿佛不聽使喚,莫名僵滯原地,而人群的一陣陣驚呼嘶喊跟潮水般擠入耳中,她這才意識發(fā)生到了什么…… 一匹毛色無雜的黑馬,不知怎的掙脫開主人束縛,闖入集市中橫沖直闖,街道兩旁的攤貨紛紛遭了秧,水果雞蛋被踩的稀爛,香料胭脂撒落一地,木桿竹竿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集市像炸開了鍋,亂哄哄成一片,路人東躲西藏,婦女把孩子拉到一旁,皆怕被這個撒了瘋的牲畜傷害到。 眼瞅黑馬連蹦帶跳地沖過來,蘭顧陰卻仍然直直站在慌亂的人流中,恍然未覺。 快點躲開,快點躲開??! 血液好似“轟隆”一下沸騰到極致,熊熊燒竄入腦頂,蘇拾花幾乎什么也不想了,幾步奔至跟前,拽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提丹田真氣,踏著眾人頭頂飛掠而出。 避開人潮,來到一處窄小的巷道內(nèi),她甩開手,臉蛋上仍帶著驚魂未定的潮紅,簡直又急又怒:“你瘋了嗎?為什么不知道躲開!”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忘記收藏一個喔!gt_lt 鄭西西:20140802 07:05:49 霸王票 謝謝西西的大力支持!深深一鞠躬! ☆、[斷] 話音甫落,她就被扯進一個熟悉無比的懷抱,那人像是說不出的歡喜,用下頜抵著她的頭頂,半邊面龐都埋入她柔軟芬芳的青絲中。 “小花,你心里……果然還是有我的?!?/br> 他笑了,近乎得意,但更多的情緒卻是欣喜若狂,好似她是他失而復(fù)得的珍寶,已經(jīng)尋了萬年千年,如今找到,便再也舍不得撒手。 ——你心里……果然還是有我的。 腦中重復(fù)著這幾個字,蘇拾花在他懷里不由自主地愣住,就像被下了蠱咒的人偶娃娃,一時間無法動彈,失去思考的能力,乖乖任由他摟抱著。 隔著衣衫,男人激躍的心跳震得胸膛動蕩起伏,那一聲聲宛如鐘鼓般叩擊,忽然將呆怔的她撞醒,當回過神,只覺懊悔不已。 是啊,她怎么忘了,怎就如此糊涂,這個人身手了得,無所畏懼,不過是一匹撒了野的馬兒,豈能真的傷害到他? 是他料定她會出手,就像當初,她傻傻地自投羅網(wǎng),跳入他的圈套,這一次,她顯然屢教不改,被他一逼,又輕而易舉地跳了下去…… 可是,這樣熟悉的氣息,這樣淡淡的幽香,這樣溫暖的臂彎……會讓她忍不住懷念,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迷陷下去……而他環(huán)在腰際的手一點點摩挲收攏,帶著刻意的親昵引誘一般,勾起曾經(jīng)多少纏綿悱惻的夜晚…… 不、不行,快醒醒! 她身體微顫,宛如逃離出可怕的魔魘,驀地推開那人胸膛:“蘭顧陰,你到底想怎么樣?” 為什么,為什么他總是騙她,一次又一次,害她為他擔(dān)憂、為他提心吊膽,之后又被他當成笑料一般嘲弄。 面對她的質(zhì)問,蘭顧陰微微一怔,那滿頭歡喜活似被潑了一盆冷水。 “怎么樣?”他鳳眸深瞇,竟是怒極反笑,“你說我想怎么樣?” 半個月里,他為什么每天從早等到晚,她難道不知道?他夜不能寐想她想到快要發(fā)狂,她難道不知道?他給她時間讓她冷靜讓她接受事實,她難道不知道?他變得心神意亂越來越不像自己,她難道不知道? 蘇拾花被問得一噎,看著他慍怒的眼神中摻冰夾霜,不知怎的,千萬哀澀與痛楚瞬息涌上心頭,被鈍鈍磨著,鼻尖無端端的有些泛酸,眼底也隱約有霧氣繚繞。 迎著天光,她眸中蕩漾的薄光清晰可見,令蘭顧陰心臟莫名一揪,凝視她的目光更加隱晦難明,一言不發(fā),拽起她的芊芊柔荑就走。 蘇拾花大出意外:“做什么?” 他言簡意賅道:“回去。” “回去……”回哪里?蘇拾花竟有些迷茫地想著……曾經(jīng)她以為自己有家,是屬于他們倆的小家,就在后山上的那間竹屋,盡管很小,卻是溫馨寧靜,有茶田、有藥圃、有梨花樹……最主要的還有他,她想著,以后他種茶葉,她就賣茶葉,兩個人相互扶持,恩愛白首,平平淡淡地生活一輩子,多好呢。 曾經(jīng),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這樣的幸福。 被強行拖著前行,蘇拾花從恍惚的意識中清醒,經(jīng)過現(xiàn)實與甜蜜往昔的交替沖刷,一口強烈的酸氣情不自禁哽在喉嚨處,連帶眼圈越來越熱,幾乎要把她嗆出淚來。 “不、我不走!”她搖頭,一下甩開他的手。 蘭顧陰似乎因她的反應(yīng)吃了一驚,停步,徐徐轉(zhuǎn)過身。 蘇拾花昂起頭,咬字堅定:“我不會跟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