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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條!”他閉著眼睛喊出了最關(guān)鍵的。 即將逼近喉嚨的箭翎停了下來,上江州涉錯愕地問道,“你說什么?!” 傀儡師見他的動作停下來了,以為是自己有救了,連忙把自己能知道的情報全都和上江州涉講了出來,“就是五條!雖然不知道那邊的人到底在五條家是什么身份,但有一次我和他們聯(lián)絡(luò)的時候,曾經(jīng)聽到過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就是五條!” 上江州涉抿起嘴唇:“你確定?不會是你聽錯了嗎?” “這個姓氏我怎么會聽錯!”傀儡師咬牙切齒,甚至還有點恨恨的樣子,“五條悟給我們詛咒師的生存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這個姓氏我哪怕是到地底里,化成灰了!我都不可能聽錯!” “是嗎?我知道了?!鄙辖萆鎿P起手。 那支懸在半空中的箭翎就在傀儡師還未消去的驚恐眼神中落了下去,傀儡師拼命地掙扎,“不!你不能殺了我!” 箭翎正正地插進了他的喉嚨里,鮮血淋漓。 “麻煩你先去地底下,向我證實一下你提供的情報的正確性吧?!?/br> …… 已經(jīng)是晚上了,房間里面卻依舊是一片黑暗。公寓的主人好像是忘記了天黑要開燈的這一說,坐在客廳里的單人沙發(fā)上一動也不動。淡淡的月光從陽臺的落地窗照了進來,輕柔地灑在了青年的身上,一雙金色的眸子仿佛能在黑暗當(dāng)中燁燁生輝。 五條悟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了高專的教師宿舍,路過上江州涉的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敲了兩下門。等到他敲完門才發(fā)現(xiàn)上江州涉的屋門根本就沒開,漏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白發(fā)男人推開門,木質(zhì)的門在連軸的帶動下發(fā)出了“吱呀”的沉重一聲。 “阿涉?”五條悟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上江州涉聞聲抬起頭來,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橫濱那邊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嗎?傀儡師找到了嗎?” “……啊?!睆臋M濱回來后就滴水未進,上江州涉現(xiàn)在一張口嗓子還有點沙啞,他清了清嗓子,“找到了,事情也解決了?!?/br>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發(fā)生了什么?” 上江州涉依舊沒說話。 這下五條悟不用確定就已經(jīng)知道他大概是猜測對了。上江州涉是個很有禮貌的人,除非心情壞到了極致,否則他不會這么干脆地?zé)o視別人的話語。 “我把燈打開了哦?!弊詮纳辖萆姘醽砹藢W(xué)校,五條悟已經(jīng)不知道來過他宿舍多少次了,客廳里燈的開關(guān)在哪里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咔噠一聲過后,電流通過。吊在客廳天花板上的燈閃爍了兩三下,然后才盡職盡責(zé)地照亮了屋子。 “五條。”上江州涉突然叫他的名字。他換了個姿勢,兩腿岔開,手肘撐在了膝蓋上,手指交叉,下巴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上面,“我把傀儡師殺了?!?/br> 五條悟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殺就殺了吧。我不認為你在見到之后,還能真的活著讓他離……” “——在他死之前,我從他那里知道了一點關(guān)于我在咒術(shù)界那些仇人的消息?!鄙辖萆嫱崃送犷^,“你想知道嗎?” 不知怎的,五條悟心中驀地涌出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他和我說,十年前向他泄露我奶奶消息的人里面……有一個姓氏是五條的人。” “不可能是我?!蔽鍡l悟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接上了這句話,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也不可能是我下的命令。” “可你是五條家的家主?!?/br> “我是家主,難道阿涉就打算把把罪責(zé)連坐到我身上嗎?” 上江州涉盯了他許久,移開了視線,“我沒這個打算?!?/br> “我也知道不可能是你。如果是你的話,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迂回陰險的手段,你直接殺了我就行了。在你手底下,我連反抗的能力都不會有?!?/br> 五條悟也不是傻子,上江州涉都這么說了,他也就知道對方一開始提這些總不會是再懷疑他。于是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你是想讓我等你找到那個人的時候,不要因為五條家主的身份而插手?” “這種事情對于你而言應(yīng)該很簡單的吧?” “好?!?/br> 五條悟答應(yīng)得太過干脆了,以至于上江州涉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 “你……”他驚訝了一瞬,“那可是你們五條家的人,你難道問也不問就把那個人的命交給我了嗎?萬一他是你的得力手下呢?萬一他是和你血濃于水的家人呢?” “沒有那么多萬一的情況。阿涉,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五條悟走了過來,站到他的跟前,“那就是我本來就是和你一邊的。” “那些在咒術(shù)界隨心所欲的高層為了自己的權(quán)利什么都敢做,他們看不慣的人不止是你,還有我。所以當(dāng)你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代表我要放棄那個人了。不論是他是五條家的誰,對我而言,他已經(jīng)是叛徒了?!?/br> “還有就是……”他低低笑出了聲,視線宛如盯上了獵物的猛獸,“你的事比什么都要重要。” 上江州涉怔愣,在和五條悟?qū)ι弦暰€的時候他心中微動,有什么朦朧的想法正要呼之欲出。然而下一秒他就聽對面的白發(fā)男人這樣說道,“用一個叛徒的命,來換取你這樣的人的一份人情,這難道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