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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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更是難受,伸手又幫他攏了攏氅上的領(lǐng)子,眷戀不舍地輕撫了下他的眉眼,哽咽了聲線,“……保重?!?/br> 蘇輕塵定定地低頭凝視著她,雙唇翕動了半晌,才慢慢道:“你也是。” 溫如是重重點(diǎn)頭,不防他忽然抬臂攬住了她。溫如是僵直了身子,沒有回手抱他,唯恐一抬手就泄露了心思。 良久,就像晨風(fēng)中送來的一聲嘆息,幽幽然落在耳邊,輕飄飄的,然后不知所蹤。當(dāng)她回過神來,蘇輕塵已走遠(yuǎn)。 長長的車隊(duì)逐漸駛離了大道,溫如是默然佇立在皇女府威嚴(yán)的石獅子前方。身后檐牙高啄的樓閣漸漸在煙斜霧橫的冬日中,如水墨般褪去了顏色。 “主子,回去吧。”襲玥輕聲道。 溫如是輕輕轉(zhuǎn)頭,微微笑著,語聲卻是無盡的荒涼:“送完梅麗爾,這座皇女府能說得上話的,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十日后,溫如是一個人躺在梅花樹下的藤椅上。紅色的花瓣悄然而下,其中幾片打著旋,沾染在她發(fā)間。身側(cè)的軟榻空空蕩蕩,她闔著目,靜寂得仿佛沒有了呼吸。 忽有急驟的馬蹄聲越來越響。鳴鳳一人單騎,沖進(jìn)院中,下馬便伏跪在地狠狠地叩頭,久久不敢起身。 “主子……蘇正君不見了!” 166、宿命輪回之公子求嫁二五 凄凄歲暮風(fēng),翳翳經(jīng)日雪,車廂外急雪被風(fēng)夾裹著狂亂地飛舞。 官府差人鏟雪的速度比不上雪落,積雪蓋過了腳踝,馬車走得很慢,車內(nèi)的貴人似乎并不著急,沒有遣小廝來催。 青書在爐子里加了一塊上好的銀霜炭,看了眼平靜地隔著窗簾向外望的蘇輕塵,很有眼色地沒有開口,悄悄退到了角落里。 還有三日,就到京城了。 青書不敢問,為什么公子不聽五皇女的話。如果他不想走,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厝柷宄?。他想五皇女這么喜歡他家公子,公子要是開口,她肯定不會舍得將他送走的……好吧,其實(shí)這么久以來,五皇女都沒有跟公子同吃同住,兩人之間,漸漸的也不似剛過門時那般的恩恩愛愛,看上去倒像是生疏了許多。就連青書在一旁瞅著,也不確定,五皇女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不在乎蘇輕塵了。 青書真的為他家公子不值。當(dāng)初明明是對方死纏著要定下這門親事,如今翻臉無情,說送走就送走——若不是還有近千人的精銳衛(wèi)隊(duì),青書都要認(rèn)為五皇女是厭棄他們了。 可是即使不是厭棄,再多的護(hù)衛(wèi),再多的金珠珍寶、房鋪地契,也改變不了溫如是堅(jiān)持讓他們遠(yuǎn)離京城的事實(shí)。 雖然公子從來不說,但青書也看得出來,他是難過的。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毙碌劾^位后,甚為看重五皇女,曾多次下旨召她入宮。雖說五皇女沒有應(yīng)承入朝,但也不至于會有什么大難?。克偎疾坏闷浣?。 還有鳴鳳……青書瞥了眼沉靜如水的蘇輕塵,垂下腦袋,糾結(jié)地扯著衣角。 她要是知道,是自己在她的菜里下了藥,以后回去還不知道會怎么收拾他。一想到這里,青書就委屈得想哭。 都是公子指使的,說什么他送去的飯菜,鳴鳳再嫌棄也會全部吃完。他本還不信,怎么想得到那女人還真一邊挑剔地嫌他做得難吃,一邊掃了個精光……鳴鳳現(xiàn)在肯定都恨死他了。 青書猛然打了個寒顫,她這次真的會打死他的。青書苦著臉:“公子,咱們這是要回皇女府嗎?” 蘇輕塵沒有動,目光落在路旁白雪皚皚覆蓋的枝頭,沒有焦距:“會回去的,但不是現(xiàn)在,我還有些事情,沒有想清楚。”想要弄清楚的事太多了。他給了溫如是機(jī)會,可是直到離開的那一刻,她都沒有開口給個解釋。 他不問,并不代表不介意。 可是即將分別的那段時日,溫如是將情緒收斂得太干凈,除了自然流露出的依依不舍,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泄露出來。就連那點(diǎn)依戀,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不會讓人反感,也不會讓人產(chǎn)生奢望,進(jìn)而不愿離開。 就像真是個短暫的分別一般自然。 蘇輕塵不傻,他看得出來,溫如是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他走。 換作任何一個心有傲氣的男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留下??墒悄切┤瞬皇撬?/br> 他雖然算不上是心細(xì)如塵,也看得出溫如是的氣色在一天天地變差。即使是在溫如是不在的時候,打理書房的下人不得允許也不準(zhǔn)入內(nèi),房中常備暖爐不奇怪,奇怪的是也常備著火盆。盆中灰燼不多,卻時有絹帕狀的纖維灰燼。 她不愿意跟他一起用膳沒關(guān)系,只要有心,一樣能從膳房收回的菜品上看出她的飯量驟減。 溫如是將身邊防備得水泄不通,卻沒有想到唯一的破綻是,堂堂皇女明明身有不適,卻沒有宣過一次太醫(yī)過府診治。她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連她身邊的鳴鳳、襲玥也會跟著她任性?蘇輕塵不相信。 如果不是無意中聽到青書提起,前院的丫鬟在整理馬車時發(fā)現(xiàn)毯子上有一小塊暗紅,疑似血跡,蘇輕塵還想不到那里去。 如果他的懷疑是真的,就不能再慢慢來了。 黑漆齊頭平頂?shù)鸟R車順著長長的大道緩緩行駛,頂著飛雪的車夫裹緊了身上的舊棉襖,一行人日夜兼程,抵達(dá)京城的時間也僅僅比鳴鳳晚了一天。 蘇輕塵并沒有刻意掩去自己的行蹤,車駕剛一進(jìn)城,分布在東城門的暗線很快將消息報回了皇女府。 鳴鳳恨不得能馬上去將功贖罪:“主子,奴婢這就去把蘇正君帶回來?!?/br> 溫如是神情有些疲憊,只輕輕擺了擺手:“不急,再等等。” “主子?!兵Q鳳想不明白,但還是忍住沒問,只是一想到大家準(zhǔn)備了這么久,花費(fèi)的功夫都因?yàn)樘K輕塵的不合作而白費(fèi)了,臉上不由還是露出了一絲忿忿的神情。 溫如是怎么會不明白她的心情,只不過……她微微挑眉,掃了鳴鳳一眼:“蘇輕塵是你主子我的夫君,不是逃犯?!?/br> 見她不高興,鳴鳳很識時務(wù)地閉緊了嘴巴。 從東城門到皇女府,駕車大概要花半個時辰的時間。鳴鳳本以為,半個時辰之后就能見到那主仆兩人,她甚至都想好了,不能在正君面前發(fā)泄不滿也要狠狠地把青書收拾一頓,讓他下次還敢這么放肆,用那些不入流的招術(shù)來算計(jì)她! 可惜左等右等,都過了一個時辰還沒聽到門童來報,鳴鳳這下坐不住了。召了人來一問,才知道蘇輕塵進(jìn)城根本就沒有回皇女府,人直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鳴鳳一拳頭擊打在柱子上:“青書這小兔崽子!竟然敢?guī)е髯酉古?,真是不想活了!?/br> 被冤枉了的青書現(xiàn)在還真的快沒臉活了,他死死拉住蘇輕塵的衣袖:“公子,私會將軍府的人這事不行啊,要是被五皇女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蘇輕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誰說是私會?我投了拜帖的。” 青書淚奔:“咱們還是先回皇女府,從長計(jì)議?” 蘇輕塵嘆了口氣,拉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掀簾下了車。將軍府的側(cè)門已經(jīng)打開,引路的小廝恭恭敬敬地將他帶到了偏廳。 早已等候在內(nèi)的艾瑟兒見到他,縱使目光復(fù)雜還是起身將蘇輕塵迎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