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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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嫻將手機還給他,扭扭捏捏地說:“謝謝。” 宋知瑾將手上的灰層洗掉,隨后用濕漉漉的手捏了下她的臉蛋:“還在生氣?” 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輕佻的動作,姜雨嫻愣了一下,隨后退后半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宋知瑾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說:“燈已經(jīng)修好,我回去了?!?/br> 姜雨嫻送他出門,她正要與他告別,而他卻拋下了一道晴天霹靂:“后天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闖禍?!?/br> ☆、第八章 第八章 宋知瑾沒有出國之前,姜雨嫻頂多只是覺得房子空蕩蕩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有點可怕罷了。而現(xiàn)在,連宋知瑾都不在了,整個樓層只有一個人,她更是覺得這里陰森恐怖。 熬了幾個夜晚,姜雨嫻忍不住給顧莞撥了通電話,問她有沒有空來陪陪自己。 顧莞恰好趕完了一個項目,心情不錯,因而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下班以后,她到雜志社接姜雨嫻,遠遠看見姜雨嫻從大堂步出,她便眨了眨車燈。 自從姜雨嫻搬出去以后,顧莞跟她碰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一般只能在周末吃頓飯而已。半周沒見,顧莞發(fā)現(xiàn)姜雨嫻的臉色好像差了不少,眼底有些浮腫,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她笑姜雨嫻:“晚上做賊去了?” 姜雨嫻擺了擺手,說:“別提了,我要是再在那房子住下去,遲早會神經(jīng)衰竭?!?/br> 在附近的餐廳吃過晚飯,姜雨嫻就帶著顧莞一同回自己的住所。顧莞還是第一次到她暫住的公寓參觀,看清楚屋內的境況,顧莞也覺得在這房子住下去會神經(jīng)衰竭,因為這里實在亂得可怕。 “你究竟是怎么過日子的?!苯陭惯€沒開口要求,顧莞已經(jīng)自動自覺地替她收拾東西。她先把頭飾、雨傘、小說等散落一地的雜物全部裝進儲物箱里,接著將絲巾衣服什么的全部扔進洗衣機,然后吩咐姜雨嫻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地放回原位,而她則打掃清潔地板。 她們忙了半個晚上才讓客廳恢復原本的樣貌。姜雨嫻累得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fā)上,而顧莞還有精力到廚房做夜宵。由于姜雨嫻不下廚,廚房里連調味料都沒有。顧莞沒有辦法,因而只能到樓下的小區(qū)購買。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不少時間,當她出兩碗熱騰騰的湯面,姜雨嫻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沙發(fā)上的抱枕被姜雨嫻擠到了地板,顧莞彎腰將它撿起,搖了搖她的肩,低聲說:“雨傘,別睡這里?!?/br> 姜雨嫻幽幽轉醒,坐起來看見整潔又干凈的客廳,她真覺得自己還在夢中。茶幾上放著色香俱全的夜宵,久違的幸福感堆滿心房,顧莞將筷子遞給她,而她感慨地說:“莞莞,我決定了,我要好好地向你學習,做一個會打掃衛(wèi)生和做夜宵的人?!?/br> 她能有這番覺悟,顧莞很欣慰:“我的要求不高。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能給我騰出一張空余的沙發(fā)?!?/br> 在顧莞的指點下,她嘗試著動手做家務,堅持了幾天便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實在沒有預想中那么困難。閑來無事,她還翻翻家具雜志,思考著怎樣能讓自己住得更加舒服。 每次環(huán)視著窗明幾凈的房子,姜雨嫻都覺得很有成就感。一個人住在這所空蕩蕩的房子里,她時不時會想起自己的父母。要是這份喜悅能跟自己最親近的人分享,她會倍感快樂。 當初父親讓自己到國外留學,姜雨嫻十分猶豫,于是便提議遲兩年再說。其實她能明白父親的苦心,他有意讓自己接觸外面的世界,同時學會自理自立。在溫室里成長了二十三年,她本能地抵觸未知的環(huán)境,更不愿意離開父母。 縱橫商場數(shù)十載,姜伯明行事向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就算面對著自己的女兒,他也絲毫不退讓和妥協(xié)。肖雅從來不質疑丈夫的決定,由始至終,她也沒幫女兒說過半句話。 直至今天,她還記得自己在書房哭著鬧著說不愿意,而她的父親坐在大班椅上臉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用相當嚴厲的口吻說她沒出息。她的母親一直站在他身旁,眼中似乎有責備之色。 這件事實在讓姜雨嫻很傷心,她真的覺得父母一點都不理解和體諒自己。他們只把自己當成手下毫不起眼的員工,可以任意的支配派遣,一點都不需要理會她的感受。他們總是忙著工作,無數(shù)次缺席她的親子活動和家長會,答應過她的事情又一件一件地反悔,甚至連陪她的時間也抽不出來。她的二嬸總是教導自己,要體諒辛苦工作的父母,她也知道父母要承受很大的工作壓力,因此她從來沒有真正地埋怨過什么。或許是壓抑得太久,當他們強行要將她送到國外的時候,她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 出國以后,姜雨嫻寧可把姜延煩得抓狂,也沒有給家里撥過一通電話。在心里,她確實有點怨恨自己的父母,她不是不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而是不能接受他們對自己的態(tài)度。她之所以會私自回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跟自己的父母示威。很快,姜雨嫻就接受到父母的還擊,他們把她的信用卡全部被凍結了。 起初的幾天,姜雨嫻確實很彷徨,甚至起了屈服的念頭。而顧莞倒覺得沒什么,她讓姜雨嫻硬氣一點,不要遇到困難就立即退縮。 姜雨嫻的人生就此翻開了新的一頁。如今回望,她真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形容這段經(jīng)歷。胸口悶悶的,她推開陽臺的玻璃門,懶洋洋地倚在歐式鐵藝欄桿上乘涼。 搬進來這么久,姜雨嫻還是第一次認真地欣賞這片迷人的夜景。她還記得宋知瑾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這里的夜景很不錯,她并不懷疑,能將半座城市的景色盡收眼底,怎么可能不美。 眼睛被涼風吹得干澀,姜雨嫻揉了揉,手還沒有放下,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短促的推門聲。她好奇地轉頭,隨后就看到一團人影出現(xiàn)在隔壁的陽臺。 兩人都沒有將陽臺的燈打開,他們同樣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宋知瑾沒想到她在,頓了幾秒才跟她打了聲招呼。 聽見那把熟悉的聲音,姜雨嫻才能確認他的身份。她粗略地算了一下,他應該出門一周有余。聽了他的忠告,她這段時間都過得很小心,她雖然還是會出狀況,但明顯把之前要少得多。她應了一聲,接著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彼沃卮?,他將手肘支在欄桿上,“這么晚還不睡覺,當心明天上班遲到?!?/br> “你不用擔心,我每晚都會調兩個鬧鐘?!苯陭拐Z氣驕傲地說,她將手伸到欄桿外面,張開手掌讓晚風吹過。 她那孩子氣的舉止讓宋知瑾笑了一下,他隨即問她:“那你還有把鑰匙鎖在家里嗎?” 姜雨嫻笑著搖頭。無論怎么趕時間,她出門之前一定會確認自己有沒有帶鑰匙。 “士別三日,果真應刮目相待?!彼沃敛涣邌莸刭澝?。 晚風將頭發(fā)吹亂,發(fā)尾掠過臉蛋,姜雨嫻伸手將它們繞回耳后,很高興地說:“那當然。” 她的聲音被吹散,那尾音又輕又綿,聽得人心癢。宋知瑾突然很想聽到她說話,于是隨意地問她:“你在這里干什么?” “看風景?!苯陭拐f。 宋知瑾也將視線放遠,他指了指南面,問她:“你有留意過那邊嗎?” 姜雨嫻搖了搖頭,接著追問:“那邊怎么了?” “你仔細看看不就知道了?!彼沃室赓u關子。 順著宋知瑾所指的方向,姜雨嫻很專注地看了半晌,終于明白他的意思。在那片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她發(fā)現(xiàn)了博業(yè)集團的辦公大樓,那座建筑總共有五十二層,小時候她經(jīng)常懶著姜延到頂層玩耍,那里有很多難以忘懷的記憶。 她沉默了這么久,宋知瑾知道她肯定看到了博業(yè)大廈。他抬頭仰望夜空,問她:“想家了嗎?” 過了小片刻,姜雨嫻才說:“有點?!?/br> 當初宋知瑾問張靜秋拿這套公寓,就是看中這里幾乎能俯瞰整座棠海市。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宋啟松和張靜秋就離婚了。家里所有人都有將那些不算光彩的事情隱瞞,但他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他很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啟松的風流史早就在棠海市廣為流傳,張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根本容不下他這樣的女婿。兩人離婚以后,張靜秋就沒有再跟他聯(lián)系過,就連他的葬禮,她也狠心不出席。只是,宋知瑾沒能像自己母親一樣狠心,他再怎么恨宋啟松,宋啟松也始終是自己的父親。每當想起父親的時候,他都會往城西的方向眺望。 姜雨嫻收回視線,她轉頭看向隔壁陽臺,揚聲說:“謝謝你?!?/br> 她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宋知瑾的心情變得很好,他說:“想家就回家吧,別折騰自己了。” “我不要?!苯陭箚问种е掳停χ榔扑男乃?,“你只是不想我折騰你而已?!?/br> 宋知瑾也笑了起來,看著她被風亂起的長發(fā),他的心中微微一動。 姜雨嫻站得有點累了,她說:“我準備休息了,你也別太晚了?!?/br> 她正要離開,宋知瑾卻叫了聲她的名字,沒頭沒腦地問:“你餓不餓?” ☆、第九章 第九章 被一個男人邀請到家里吃夜宵這種事,姜雨嫻還是第一次碰上。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思索不過半秒就已經(jīng)答應下來。 姜雨嫻的廚藝差得讓人發(fā)指,她很少會費力精力和心血去折騰自己的胃。平日的三餐,她一般會在外面的餐館解決,若時間允許的話,她會到顧莞那邊蹭頓飯。她很少吃夜宵,如果真的餓得不行,她寧可換衣洗漱到樓下的小店吃一碗白粥,也不會進廚房給自己下一碗湯面。 回臥室翻了一件小外套,姜雨嫻穿上以后就到隔壁找宋知瑾。宋知瑾已經(jīng)給她留了門,她進去的時候,他正圍著圍裙在料理臺前準備食材。 聽見房門被合上的聲音,宋知瑾抬了抬頭,看見她正好奇地四處張望。想起她家那混亂境況,他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隨后說:“你自便吧?!?/br> 姜雨嫻循聲走到廚房,她還以為宋知瑾會用魚翅鮑魚來招待自己,沒想到他只是拿著幾顆桃子在擺弄。她站到他身邊,半真半假地說:“你就請我吃水果?這也太吝嗇了吧……” “這是我前兩天學的一道菜,我想你們這些女孩子應該會喜歡?!彼沃獙P牡厍逑粗易?,說話時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她聳了聳肩,問:“需要我?guī)兔???/br> 宋知瑾的聲音隱隱間含著笑意:“你還是坐著等吧?!?/br> 姜雨嫻坐到高腳椅上,細心留意下,她才發(fā)現(xiàn)這廚房要比客廳的布置要繁瑣復雜得多。大至組合櫥柜,小至廚具吊飾,她都能看出廚房的主人肯定是費了心思去挑選的。她伸長手臂摸了摸吧臺上面那盞吊燈的流蘇,那脆薄的流蘇則發(fā)出一陣悅耳的低響,引得宋知瑾分心提醒她:“別弄壞了,玻璃砸下來會讓你毀容的?!?/br> 聽他這樣說,姜雨嫻才安靜下來。她將下巴抵在交疊的雙手上,趴在吧臺上看他忙碌。上次她看宋知瑾做蛋糕,完全是因為工作需要,而現(xiàn)在,她倒是出于好奇。 宋知瑾將桃子對半切開,用刀尖剔掉桃核,然后將它們放在烤盤上。緊接著,他在柳橙上劃了兩道口子,將皮剝掉以后就將果rou榨成橙汁。當榨汁機轟轟地運作時,他有條不紊地將香草莢切開,把里頭的香草籽刮入瓷碗里,隨后放入白砂糖。攪拌均勻以后,橙汁也榨好了。 看著看著,姜雨嫻不自覺把視線挪到了宋知瑾身上。他微微低頭,薄唇輕輕抿著,暖黃色的廚燈映著他臉上,原本英挺的輪廓倒是柔和了不少。姜雨嫻很少這么專心地觀察一個男人,小片刻后,她的視線又重新落在他活動靈活的手指和那堆食材上。 準備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宋知瑾就從酒柜里取出一瓶白蘭地。關上柜門時,他發(fā)現(xiàn)姜雨嫻正疑惑地看著自己,于是便問她:“你不會一沾酒就醉吧?” “應該不會?!苯陭够卮稹K饺针m少碰酒,但酒量肯定不會淺得這么離譜。 從高腳椅上跳下來,姜雨嫻跟在宋知瑾身后看他完成最后的工序。他先淋上少許的白蘭地,再把柳橙汁倒上桃子窩里頭,隨后調過味的香草籽撒在上面。 宋知瑾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烤香桃?”姜雨嫻觀察了這么久,大概還是能看出他搞的是什么名堂。 “對。”宋知瑾贊賞地點了點頭,隨后告訴她,“準確一點來說是白蘭地烤香桃,這是意大利很受歡迎的一道菜?!?/br> 將醬汁傾滿以后,宋知瑾把桃子放進預熱至一百八十攝氏度的烤箱里。他把手套脫下來:“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吃了。” 宋知瑾似乎對意大利菜很感興趣,姜雨嫻便問他:“你打算開一家意大利餐廳?” “目前還在計劃中,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主廚。”宋知瑾說。他又從冰箱里拿出幾顆柳橙,剝皮以后便塞進榨汁機里榨了一杯橙汁。 姜雨嫻道謝以后就將橙汁接過來,而宋知瑾則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 烤箱響起提示音,宋知瑾重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烤盤拿出來。 新鮮出爐的烤香桃正散發(fā)著甜膩的香氣,桃子的表面金黃金黃的,里面的果汁正冒著小泡泡,看上去十分誘人。姜雨嫻瞬間覺得自己饑腸轆轆,拿起餐具就叉了一塊。 姜雨嫻沒等它涼透就迫不及待地送進了嘴里。果汁從飽滿的桃rou濺出,桃子和柳橙的鮮甜與白蘭地交融,明明是兩種差別甚大的味道,混在一起卻是意想不到的和諧。姜雨嫻?jié)M足地瞇起了眼睛,她突然發(fā)現(xiàn),能有一個喜歡下廚的鄰居真的是一件幸福至極的事情。 宋知瑾只嘗了一塊就放下了餐具。他輕呷了一口酒,語氣惋惜地說:“其實烤香桃配白蘭地才是絕配?!?/br> “那你還給我橙汁?”姜雨嫻說。 宋知瑾失笑,他說:“我是這為你著想。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在一個男人的家里喝醉了,最有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你看上去挺正派的,我想你不會做這么沒品的事情。”姜雨嫻笑呵呵地看著他,不假思索便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更何況,你還是一個gay……” 聞言,宋知瑾的動作頓了一下。等姜雨嫻把話說完,他便放下酒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看著她。 話音剛落,姜雨嫻就感覺到對面有道詭異的視線正盯在自己身上。她有點后悔,奈何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她絞盡腦汁想要補救,但最后只能擠出一句勉強算得上贊美的話:“就算你是一個gay,也是一個很會做菜的gay?!?/br> 宋知瑾的嘴角隱隱地抽了抽,好半晌他才說:“原來你一直記住我媽那些無聊的話?!?/br> 他的表情高深莫測,姜雨嫻一時無法判斷他是否在生氣。她稍稍坐直了身體,很老實地說:“我不是特地記住的,我只是忘不了而已?!?/br> “跟我相處了這么久,你也覺得我是一個gay?”他問。 這問題確實把姜雨嫻難倒了,她猶豫了一下,說:“覺得?!?/br> “為什么?”他追問原因。 姜雨嫻喝了一口橙汁,理直氣壯地反問他:“你覺得自己哪里不像一個gay?” 他將手支在下巴,不徐不疾地說:“我對著男人硬不起來?!?/br> 那口橙汁還沒完全咽下去,姜雨嫻被嗆得臉紅耳赤,宋知瑾看不過眼,抽了兩張紙巾塞進她的手里。咳了很久才平復下來,她目光幽怨地看著他說:“你沒必要說這么深層次的原因。” “可這原因很有說服力,不是么?”宋知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