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我今天本來沒打算回來,是表哥硬拉我回的,”府里人不知道,也談不上等候,明奕好多天沒見常相逢了,覺得有許多話都沒有跟她說呢,“你還沒說你那攤子賣什么呢?什么時(shí)候開張?” “我還是老幾樣,早上熱豆腐,中午晚上漿面條兒,開張只怕還得等半個月,房子修整好,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要準(zhǔn)備呢,左右你也知道地方,到時(shí)候你過來嘗嘗就是了,”明奕現(xiàn)在又不是一個人,而且一直冷著臉的令狐儼實(shí)在叫人無法愉快起來。 “那好吧,半個月后我過去嘗你親手做的漿面條啊,還有熱豆腐,我好像沒吃過你的豆腐,到時(shí)候我一大早就去,”常相逢叫他走了,明奕也不再多留,沖令狐儼道,“走吧,咱們回去?!?/br> 令狐儼還沒從明奕那句“沒吃過你的豆腐”中回過神來,他想笑可是看到明奕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又將笑容壓了下去,這個孩子只怕連“吃豆腐”的意思都不知道呢。 “好,到時(shí)候你一定來啊,不過自己來就好了,其他人么?想來也看不上我這種小攤子,豆腐也會硌了他的牙!”常相逢當(dāng)然聽出了明奕的語病,但她了解明奕是個心思純凈陽光的人,知道他沒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所以不生怕,但令狐儼那強(qiáng)忍的笑意,太可惡了,他這種常年走江湖的人,哪里會不知道明奕說錯話了? 常相逢忽然變了臉色,明奕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當(dāng)著令狐儼的面又不好問,便揮手示意常相逢先走,自己跟令狐儼則緩緩的并轡而行。 “我剛才哪里說錯話了?她怎么不高興了?不對,是你哪里惹到她了?相逢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怎么就生氣了?唉,你當(dāng)時(shí)就應(yīng)該答應(yīng)叫店里的伙計(jì)去她那里吃飯嘛,真不行的話,我把差的銀子補(bǔ)給你就成,”明奕以為常相逢是因?yàn)榱詈鼉皼]有應(yīng)許她生氣了,“你不是都收了她家的涼粉了?” 令狐儼真是有些懷疑自己這個表弟就這腦子以后能不能當(dāng)好官兒了,“人家一個十五六的姑娘,跟你什么關(guān)系?你相逢相逢的叫?還有,常姑娘一看就是個有主意的,就算是我不叫伙計(jì)去她的攤子上吃飯,她那生意也做的起來,再說了,你用這種方法幫她,她一定會樂意?那你干脆給她買個宅子再置些田產(chǎn),將她養(yǎng)做外宅好啦!” “你說什么呢?你可是跟我開玩笑,但不許那么說相逢,什么外宅田產(chǎn)的,她根本不是那種人,”明奕這下子惱了,“你不能因?yàn)樗歉F人家的女兒就看輕了她,”說罷再也不理會令狐儼,猛抽□坐騎,直接頭前走了。 “這人,我不過是,”令狐儼無語的看著疾馳而去的明奕,轉(zhuǎn)頭看著身邊后的胡三,“你也聽著呢,我說什么了?他竟然這樣?” 主子動問了,胡三不回答那是不恭,“回東家的話,這個么,小的也說不上,只是小的以為這位常姑娘在明爺心里,只怕份量不一般。” 這還用你以為?令狐儼憤憤的一揮鞭子,“回去!” “巧丫,你今兒說的事可是真的?”常巧姑憋了一路,待回到自己家里,又打發(fā)走了柳氏,才小心翼翼的問常相逢。 “jiejie覺得呢?”常相逢不打算對常巧姑說實(shí)話,原因很簡單,若是告訴她自己是編出來的,就常巧姑那單純的性子,被人們一問指定會露了怯,到那個時(shí)候自己再出來描補(bǔ),弄不好信譽(yù)就全完了。 “我從來沒聽你提過這事兒,但你說的又那么真,龍王爺住的地方真的叫水晶宮???”常巧姑將信將疑道。 孫悟空住的還叫水簾洞呢,常相逢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字兒是篆書,我小時(shí)候在爹的書房里見過,而且那里的婆子也說了,她們這水晶宮,姐,那地方你覺得自己在水里,可又覺不出來衣裳濕,走起來腳都是輕的,一點(diǎn)兒力氣都不用費(fèi)?!?/br> “算了算了,你別再跟我說了,我聽了瘆的慌,”自己的親meimei差點(diǎn)兒回不來了,想想常巧姑還是一陣心疼,“那個仙子說不叫你再到洛河去了?那是為啥?咱們怎么也得到龍王廟里給龍王爺上柱香才行?!?/br> “是啊,說是我到水晶宮的事兒怕瞞不過龍王爺,我要是再到那邊去,被龍王爺看到想起來了再治我擅闖龍宮的罪就壞了,”常相逢肯定的點(diǎn)頭,“所以要是想燒香,你替我去吧,我可是不去的?!?/br> 聽到龍王會治meimei的罪,常巧姑發(fā)誓從此不會再叫妹子往河邊兒去了,“我知道了,改日我跟柳嫂子去一趟,你也別忘了,以后再不要往河邊去了,七里河也不行,那邊通著洛河呢。” “還有姐,現(xiàn)在天也還不太涼呢,咱們這漿面條不要做的太多,每天只做兩鍋就行,”常相逢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常巧姑,“還有,你一定要守住這個方子,估計(jì)以后打它主意的人會更多?!?/br> “為什么只做兩鍋,你看今兒吃的人多多,剛才隔壁賣竹筐的老孫頭還跟我說,咱們這漿面條叫到五文錢也不愁沒吃,”常巧姑還在高興以后生意會越來越興旺呢,沒想到meimei下了這條命令。 “咱們這漿面條好吃,也是正經(jīng)飯食,以后我覺得可以靠它把咱們的生意長期支起來,所以前期的名聲跟后期的質(zhì)量缺一不可,而這前期的名聲,就要靠鄉(xiāng)親們口口相傳了,你想想,如果他們一來就能吃到,顯得咱這面條不金貴不是?咱們一天就賣兩鍋,來晚了吃不著的,明天請?jiān)缇褪?。”常相逢將饑餓營銷用到了自己的漿面條上。 “那以后呢?光賣兩鍋可撐不起生意,天一冷涼粉就不行了,”而且涼粉炒著費(fèi)火費(fèi)油,賺頭不如這漿面條大。 常相逢覺得自己這個水晶宮一日游的故事漸漸傳開,她們的漿面條肯定要火上一陣子的,但火過之后,人們在嘗過漿面條之后呢?是不是可以憑味道牢牢的抓住所有人的胃? 這個常相逢可沒有絕對的信心,她生在廚師之家,眾口難調(diào)的道理自小就懂,就算是漿面條是洛陽人的大愛,可也不是所有的洛陽人都愛這個味兒,如果漿面條的熱勁兒淡下去之后呢? 她壓著不叫多賣,不讓所有的人在第一時(shí)間都能嘗到這個味道,是想將這個蜜月期給延長一些,利用人們的熱切和渴望將漿面條盡量的塑造的高大上一些,然后她們姐妹靠著手中的方子和實(shí)惠的好口碑慢慢做生意便好。 ☆、第57章 五十八開賣啦 常相逢講的道理常巧姑不是十分明白,但她聽meimei的話已經(jīng)聽的習(xí)慣了,點(diǎn)頭道,“你說啥就是啥吧,還有,你再給這漿面條改個名字吧,不能叫竇師傅了,這是你拿命換來的,是你的。” 常相逢發(fā)現(xiàn)自己這趟穿越之旅老天還是待她不薄的,明奕那個大外掛就不說了,這明理的姐夫,把她放在心坎兒里相信疼愛的jiejie,就是萬金難尋的,“成,我也這么想的,咱們就叫龍宮漿面條,這洛陽城外就是洛河,我看誰敢亂用這個名字?!”除了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常相逢! “龍宮漿面條?還真是氣派,”竇二剛好賣完了涼粉兒回來,“你們怎么回來這么早?我去東門接你們,沒想到人家說你們早就回來了,今兒生意咋這么好?” “哪是生意好?我們的漿面條根本不夠賣!”想到今天一鍋面條被瘓搶的經(jīng)歷,常巧姑就忍不住呵呵直樂,“我跟你說,以后咱們的面條不叫竇師傅,叫龍宮漿面條,從龍王爺那里傳過來的,人家一聽都記得住?!?/br> “相逢起的名字就是好,”竇二還不知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兒,單純的就是覺得常相逢會起名字,“你可是應(yīng)過我給我換個名兒呢,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做著小生意,老被竇二竇二的叫著,以后我跟你姐生了娃子,老二叫什么?” 竇小二唄?常相逢噗嗤一笑,“我想好了,叫竇恒怎么樣?人們常說做什么事要有恒心,有毅力,持之以恒,我也希望姐夫你呢,不但有恒心有毅力將家里的生意做好,對我jiejie呢,也要持之以恒的好。” “竇恒?這個名字不錯,寫出來也好看,”常巧姑沾了水在桌上將“竇恒”兩個字寫出來,“就這個了,以后二郎你出去,就跟人家說叫竇恒,等過年祭祖的時(shí)候,咱們跟七爺說說,把你的名字改了?!?/br> 竇二也就是新鮮出爐的竇恒看到桌上的兩個字,方方正正的怪漂亮,叫著也順口,妻子也很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道,“就叫這了,以后我叫竇恒了,再不是什么竇二竇二的了。” 早知道姐夫這么不喜歡“竇二”這個名字,自己早就該給他改改了,常相逢一陣汗顏,“都怨我了,早幫你改了就好了?!?/br> “這怨你啥?這么好的名字肯定要想好長時(shí)間,”竇恒不以為意,“以后我跟你姐有了娃子,也叫你起名兒?!?/br> 今兒自己這個姐夫是怎么了?張嘴閉嘴的“娃子娃子”的?想當(dāng)?shù)耍砍O喾昕粗G晒眯呒t的臉,“你懷孕了?” “哪有,你別聽你姐夫胡說,”常巧姑的臉更紅了,起身道,“我做飯去?!?/br> 第二日常相逢進(jìn)城前跟著常巧姑到東門外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八卦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覷,一大清早就有人來問漿面條了,當(dāng)然常巧姑也按著一早跟常相逢商量好的話,說是早上不賣漿面條。 “你放心,這人早晚還是要來嘗一嘗的,再說這大清早的吃面條,哪有熱豆腐肚里舒服?”見常巧姑因?yàn)榕芰松庥行┥岵坏茫O喾暝谝慌詣竦?,“咱們這熱豆腐可也不能丟啊,這東西養(yǎng)人,吃多了就知道了。” “嗯,大清早吃面條也確實(shí)是,”常巧姑展顏一笑,“我要是真的每天大清早賣面條,真成了笑話了?!?/br> 常相逢今天進(jìn)城除了看看韓家兄弟的進(jìn)度之外,就是給自己的小飯店配上桌椅板凳還有相應(yīng)的餐具了,為了買到合適且便宜的東西,常相逢可著實(shí)在校場街的大集上逛了半上午,才算馱了一筐子黑瓷碗紅木筷到了徐老太那里。 “這黑碗你是怎么尋來的?看著可不老小,”徐老太幫常相逢將東西卸下來,拿出一只碗來細(xì)瞧。 不論是熱豆腐還是漿面條,主色都是白的,如果用白碗,對比就太不鮮明了,現(xiàn)在她黑碗白面再配上紅的辣椒綠的芹菜才賞心悅目不是?“這個盛咱們的飯好看,我轉(zhuǎn)了多少攤子才找到的,碗大些也好,一來顯得咱們做生意厚道,二來呢,鄉(xiāng)里人平常要作活,都是大肚漢,得叫他們覺得能吃飽不是?” 如果人家問起,龍宮漿面條咋樣,難道叫吃過的人說,好吃,就是給的太少吃不飽?常相逢可不想落下這樣的口碑。 這丫頭成,徐氏暗暗點(diǎn)頭,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本分厚道的做生意,這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這里是常姑娘的店嗎?”胡三在荷花巷里轉(zhuǎn)了半天,看著這正在開墻破土的工程,尋思應(yīng)該就是常相逢準(zhǔn)備開張的門面。 “是啊,我就常相逢,噢,你是令狐大東家身邊的管事大哥,有什么事嗎?”常相逢見過胡三幾回,自然認(rèn)的。 “是這樣的,我家大東家就在前頭的鋪?zhàn)永?,想請姑娘過去見上一面,有事情跟姑娘商量,”胡三對常相逢很是客氣,說完躬身退到一旁,等著常相逢的回復(fù)。 難道是真的又聽了明奕的請托要跟自己家訂飯?常相逢有些不想答應(yīng),就憑令狐儼在東門外的神情,肯定是把自己當(dāng)著傍上明奕就緊拽不放的輕浮女人了,只怕現(xiàn)在就算是給自己生意做,心里也不會尊重自己,她可不愿意為了生意而丟失尊嚴(yán)。 “好吧,胡管事帶路吧,我去聽聽令狐大東家準(zhǔn)備跟我商量什么,”如果是真的如她所想,常相逢準(zhǔn)備道謝,并拒絕。 “坐吧,胡三兒,上茶,”令狐儼在自己的一處米糧鋪?zhàn)永锏戎O喾辍?/br> “令狐大東家有什么事直說就行了,”常相逢接過胡三捧上的茶,看著鮮亮淡綠的茶色,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清香直入心脾,不由脫口道,“這毛尖兒好,明前的?” “確實(shí)是明前的毛尖,姑娘倒是很識貨,”令狐儼細(xì)長的鳳眸中帶著一抹興味,他已經(jīng)叫人將常相逢的事打聽了個一清二楚,不論是常家營的四年,還是甜井胡同的十年,她都不可能接觸道這種好茶才對,可是從她捧茶的手勢到觀色,聞香,根本就是個行家,“沒想到常姑娘家學(xué)淵源,不但懂的‘吃’,連茶都懂?!?/br> “呃,這個不稀奇,我既然懂的‘吃’,這味覺自然過于常人了,喝過的茶有些記憶也是正常的,這種毛尖好像在鞏縣的時(shí)候酒樓里上過,”常相逢淡淡一笑,“大東家遣人找到我門上去,不會就為了跟我論茶吧?” 常相逢前世的父親茶不離口,因此自小也養(yǎng)成了喝茶的習(xí)慣,可惜那個時(shí)候家境有限,成天喝的都是紙袋裝的茉莉花和塑料袋的信陽毛尖,真正喝到好茶,還是她工作了之后,有了一定的經(jīng)濟(jì)能力,才自己研究了之后,買了好茶回去孝敬老父親。 鞏縣的酒樓里上這種茶?令狐儼低頭失笑,這丫頭最大的強(qiáng)項(xiàng)就是把假話說的一本正經(jīng)毫不心虛,不過現(xiàn)在也確實(shí)如常相逢所說,他叫人請常相逢,不是為了跟她論茶,“咱們開門見山吧,我是為了你漿面條的方子來的?!?/br> “漿面條的方子?令狐大東家這樣做大生意的人也有興趣?”常相逢沒想到自己居然猜錯了,人家不但沒想過訂自己的飯,還要挖自己的根呢。 “大生意不都是從小生意做起來的么?以常姑娘這樣的心智,將來做大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令狐儼提壺幫常相逢續(xù)了一杯茶,淺淺一笑道,“不論你這漿面條的方子來歷如何,我相信用不了幾天,整個洛陽城都會知道常姑娘人是前世積了大功德在神仙那里都掛了號的,而常姑娘從‘龍宮’里帶出來的漿面條,那更是神仙才能吃到的美味,這個方子要是用的好了,可不就是大生意么?” “看來令狐大東家是準(zhǔn)備將我的方子買下來,并且呢,是一次性買斷,我跟jiejie都不能再賣了,這漿面條只會成為你令狐家名下酒樓里的招牌面,呃,對了,你再把我的故事請人編成戲文,請了梆子戲的名角兒到處唱一唱,說不定這漿面條能成貢品送到皇上嘴里也不一定,”常相逢端起茶也不看令狐儼有些發(fā)青的臉,輕輕抿了一口,“這茶真是不錯,如果我將方子賣給了你,估計(jì)這種茶以后也可以時(shí)常喝一喝了?!?/br> 令狐儼顧上不看常相逢唇邊的譏誚,他已經(jīng)被常相逢的一席話給震住了,不錯令狐儼是想拿下常相逢的方子,但他倒沒想過不許常相逢賣,因?yàn)樵诹詈鼉把劾铮齻兊男〕陨飧约旱木茦敲鎸Φ氖晨屯耆煌?,那些莊戶人家進(jìn)不了令狐家的酒樓,而且洛陽城的富戶也不會去蹲在常家姐妹攤子上吃面條! 可是常相逢后面的主意卻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漿面條雖然不是什么金貴東西,但是如果按常相逢的主意,將她的“龍宮之行”(令狐儼對常相逢到底有沒有進(jìn)過龍宮深表懷疑)編成戲文,普羅大眾是會相信的,那么這跟神仙掛上勾的漿面條自然會身份百倍,如果靠令狐家的人脈再推波助瀾一下,未必就送不到皇上口里! “我出一千兩銀子,將你的漿面條方子跟你剛才的主意都買下來,嗯,漿面條你們jiejie還可以賣,”常家姐妹生活不易,令狐儼覺得自己不能趕盡殺絕,“只是你要到我的酒樓里去,每天不用做其他,只做漿面條就好,工錢另算,”常相逢是個難對付的女人,令狐儼決定直接拿銀子砸,相信一千兩銀子擺在面前,沒有人會不動心的。 這是準(zhǔn)備把自己買下來的節(jié)奏啊,一千兩的賣身銀一拿,她常相逢就是令狐家的奴才了,再經(jīng)過戲班子的炒作,以后每有宴會什么的,她出來轉(zhuǎn)一圈供大家參觀,然后將親手做的龍宮面給一一奉上,講一講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嘖嘖,自己未必不會成為永安最紅的新星啊。 “怎么樣?你有了這一千兩,買田置地以后再不用擔(dān)心生計(jì)問題,到我的酒樓掌勺我每月再給你二十兩,你每天也不用一直守在酒樓里,有貴客時(shí)我再叫人請你親自做漿面條?!?/br> 令狐儼覺得自己很厚道了,有了一千兩銀子傍身,常相逢別說嫁秀才,嫁個舉人也未必不能夠,每天還不用她像那些大廚一樣窩在后廚弄的一身油煙味兒。 “你這樣多虧啊,就不怕一千兩給了我如果有其他酒樓給我塞的更多我悄悄的將方子另賣一回?這樣吧,你娶了我,不但是漿面條的方子,我還會好多樣你們沒吃過的菜呢,到時(shí)候一并說是我從龍宮里學(xué)來的,你們令狐家只賺不賠!而且令狐家家主娶了得了洛河龍王福佑的姑娘為妻,傳出去也挺有面兒不是?”其實(shí)令狐儼的提議不錯,可是常相逢不喜歡令狐儼那副居高臨下等著自己“又驚又喜”起身道謝的態(tài)度,所以給了他一個“更好”的提議。 “你,你這人,無恥!” 令狐儼是又驚又怒了,一指常相逢冷笑道,“虧我還佩服姑娘是女中豪杰,沒想到我這回真的看走了眼,你這么獻(xiàn)媚于我,對得起奕哥兒么?!” 自己怎么就不對起明奕了?常相逢看著拂袖而去的令狐儼聳聳肩,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沖一臉驚詫的鋪?zhàn)诱乒褚恍?,“既然令狐大東家已經(jīng)走了,那我也不多打攪了,告辭?!?/br> “大東家,大東家,常姑娘還沒走呢,你就這么出來,”有些不禮貌啊,胡三偷覷一眼令狐儼鐵青的臉,將后面的話吞了下去。 “胡三兒你說,姓常的是這種人,我要不要告訴明奕?”令狐儼走到自己的馬前,停下問胡三道。 “???告訴明爺?”胡三兒口里一陣兒發(fā)苦,這叫他怎么說? “這個女人一定是見令狐家比明家有錢,我又想拿到她的漿面條方子,居然,居然,真真是恬不知恥,奕哥兒要是被這種女人給騙了,還不是毀了終身?”令狐儼狠狠一拳打在馬鞍上,“不行,我得趕快去跟奕哥兒說一聲,不然叫那女人搶了先,不知道又會編出什么話來詆毀我呢。” “爺,爺,您留步,您再好好想想,”胡三兒一把抱住了令狐儼的馬脖子,“小的看那常姑娘說這話時(shí)的臉色,怎么覺得氣話的意思多一些?”那常相逢明顯是一臉的冷笑,自家這么精明的主子怎么就沒看到? “你什么意思?氣話?她為什么要生氣?我給的一千兩還少?”城邊兒上的地主,家里搓一搓能不能拿出來一千兩來?竟然還嫌少?令狐儼覺得這丫頭胃口也太大了。 “不是,小的覺得常姑娘壓根兒就沒動心,所以也說不上嫌不嫌少,”胡三見令狐儼握著韁繩的手松了,一顆心才算放下來,“那個常姑娘雖然出身貧寒,性子倒是比那些個官小姐還傲氣,小的聽著您一張口常姑娘就存了氣了?!?/br> 胡三兒是家養(yǎng)的奴才,看人臉色的功夫比令狐儼要到位的多,尤其是自家主子跟常相逢說話時(shí)明顯帶著漫不經(jīng)心和對漿面條方子手到擒來的態(tài)度,而這種態(tài)度令狐儼在跟別人談生意時(shí)是絕不會有的。 兩人正說著話,令狐儼就看見常相逢施施然從自家店里出來,路過他身邊的時(shí),淡淡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話都沒說就直接走了,不由一陣兒氣悶,這丫頭憑什么?豫西地界兒上哪個生意人敢對自己這種態(tài)度?想到這里他一抖韁繩,“走!” 看也不看常相逢從她身邊疾馳而過。 ☆、第58章 五十九生意興隆 “嘁,這人,還有理了,”常相逢看著遠(yuǎn)去的一行人冷笑一聲,如果她真的接受了令狐儼的提議,那不成了令狐家養(yǎng)的珍禽異獸了?只要來了貴人,便拉出溜溜再叫兩聲以供參觀?當(dāng)然,客人開心了可能還會扔幾只果子給她,想想常相逢就毛骨悚然,還叫不叫人愉快的生活了? “相逢,你回來了,”徐老太已經(jīng)在門口企盼了八百遍了,看到常相逢回來,急忙迎了出來,“令狐家找你做什么?你認(rèn)得他們?”自家這個小掌柜還真是不簡單的很。 “呃,沒什么,我弄了個漿面條的方子,令狐大東家想問問能不能給他們,我沒答應(yīng),”常相逢笑著跟徐老太解釋,“大娘你看,連令狐家都想要的東西能不好么?咱們的面條將來一準(zhǔn)兒好賣的很?!?/br> 原來是這個,“那太好了,我看這房子也整的差不多了,你定要日子了沒有?不是還得回半個店拉豆子嘛?到時(shí)候我跟你去,借輛架子車,”生意還沒開張呢就聽到這樣的消息,徐老太也變得信心滿滿。 “等咱們這大門裝上,我就叫我姐夫幫咱們把豆子送來,還有磨盤也請匠人來裝好,我再買掛鞭去,咱們十五前一定要開張!” 八月十五對永安人來說可是大節(jié),走親戚串門子之前人們是要進(jìn)城來購物的,常相逢可不愿意錯過這個好時(shí)機(jī)。 徐老太也想到這一點(diǎn)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行,我這兩天我多催著他們,叫他們快點(diǎn)兒把這些尾巴給了結(jié)了,下來咱們就可以打掃拾掇了?!?/br> “好,那這兒就交給大娘你了,”常相逢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可不是蓋的,租房子都能遇到這么好的幫手,這哪里是請來的,簡直就是自家人啊,太給力了,“我們東門外的面條生意剛開始,我還要回去看看呢?!?/br> 這臨近晌午漿面條就要出攤兒了,到底是不是像自己說的那樣,常相逢要親自看了才知道。 這做個生意還真是辛苦,徐老太憐惜的撫了撫常相逢的發(fā)辮,“去吧,得了空兒你也歇歇,正長身體的時(shí)候,成天這么勞累?!?/br> “一想到咱們的生意就要開張啊,我渾身都是勁兒,”常相逢利落的騎上自己的小毛驢,“大娘我走了啊,中午兩位韓大哥的飯就交給你了。” 常相逢緊趕慢趕,晌午頭上趕到了常巧姑擺著的攤子前,一到那兒可把她給嚇了一跳,這吃漿面條的人,除了長凳上坐的,連路旁蹲的都有,“嫂子,我姐呢?” “你姐回去又拉面條去了,哎呀,真是想不到,今天吃漿面條的人這么多,”柳嫂子又驚又喜,“相逢你麻利,快來幫我收錢,人一多我算不過賬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