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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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血在門口等了足足一下午,終于見自家王爺從里頭出來了。 他趕緊迎上去,問:“爺,咋樣?” 元晦沒搭理他,只問:“聘禮準備的怎么樣了?” “按您的吩咐,在內(nèi)務府送來的下聘的禮單基礎上翻了三番正備著,庫房那邊清點的差不多了,不會耽誤時間的。溫相那邊答應了?” “自然是答應了。” “喲,恭喜王爺?!?/br> ********** 監(jiān)察院的人接待了辰一,得知王爺要辦刑部左侍郎,也不敢耽誤,當即就派人去了權家。 而權錚早早就找上了楊慎,求他幫著化解一二。 楊慎倒也沒推脫,只差人給宮里遞了句話,權夫人頭上的黃田玉簪就成了婉貴妃的賞賜之物,跟逾矩扯不上半點關系。他還放話給監(jiān)察院說,讓仔細辦案,切不可礙于強權冤枉好人。 如此一來,監(jiān)察院使不上勁,正謀劃著將人放回家去,就見容王派人傳話說權錚當街沖撞于他,藐視皇族,不可不罰。 監(jiān)察院又只得把人拘回來,按上邊的意思,松松判了個“閉門思過一個月”的懲罰。 這種輕得不能再輕的懲罰,著實讓權錚樂呵了一陣,“王爺有什么了不起,被人指著鼻子罵,還不是只得忍著?!?/br> 兩三天后,他就笑不出來了。 顧是非走馬上任,刑部人人都知道他是容王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出頭攔他。他想出去,卻被容王的人攔在家門口,說讓好好閉門思過。 權錚人雖然出不去,可刑部畢竟是他的地盤,想要為難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那可太容易了。 是以顧是非一到任,就被他們派去整理刑部近十年的卷宗。 刑部每天要處理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案件不下百件,積累了十年的卷宗吶,沒個一兩年的時間,別說整理了,連看都看不完。 可惜他們忘記顧是非背后有誰了,何況他來刑部的目的,也確實是為了尋找當年與玉涼相關的卷宗,可以說一切正中下懷。 所以,人人都當顧大人獨自一人泡在刑部庫房通宵達旦整理卷宗,實則元晦從自己手底下抽調(diào)了百來號讀書識字的人幫著弄。 不到半個月,卷宗全部處理完畢,元晦想找的東西也找到了。 ********* 楊慎是知道元晦在刑部的動作的,其實自從知道他在打權錚的主意開始,他就把刑部上下清理了一遍,就是防止元晦從里邊找到什么東西。 旁的,他實在是顧不上。 自盛澤案后,楊家一直不得安寧。 先是受案件牽扯的楊家人陸陸續(xù)續(xù)登門求情,都希望本家出面幫忙減輕罪責;再是楊長吉在大朝會上突然吐血昏迷,至今下不了床。 楊慎被迫提前接手楊家大大小小事物,成了名正言順的家主。 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借盛澤案處置他自己一直想處置的人,這樣一來,聽楊長吉話的人少了,聽他話的人就多了。 他本不該這么早就動手,都怪揚長吉越老越糊涂,他實在按捺不住。 此時,他坐在床邊,舀起一勺烏黑的湯藥,送到楊長吉嘴邊,被楊長吉頭一偏避開了。 右相大人瘦得只有一層皮松松垮垮地掛在骨頭上,眼窩凹陷,里頭盛著兩灣灰蒙蒙的眼睛。他枯樹枝一樣的手指緊緊扒在楊慎拿著湯匙的手上,楊慎垂眸看了一眼,像甩臟東西一樣甩開。 “怎么,不想喝?”楊慎說,“喝了話你還能再多活半個月,不喝的話活不過三天,父親要試試嗎?” 楊長吉眼睛無力地睜著,費勁粗喘兩口氣,低吼道:“孽……孽子!” 楊慎冷笑兩聲,掰開他的嘴,直接把藥倒進去,說:“小時候我就是這么熬過來的,父親您不妨也試試。另外,右相的位子您也坐了,雖然時間短些,但兒子承諾你的事總算是做到了。今后吶,您就安心養(yǎng)病,這楊家我替你管?!?/br> 楊長吉氣得直倒氣。 楊慎冷眼看了一陣,把碗一摔,起身走了。 來到門外,他還不忘叮囑候在院子里的下人,說:“好生照顧老爺,我去東宮議事?!?/br> 近來他每日都得去一趟,容王那邊勢頭足,加上溫承章有復起的打算,兩邊又結親在即,萬一他們聯(lián)手,事情就難辦了。 況且盛澤案后,他們這邊一直很被動,確實該想想辦法,主動一些。 第47章 游說 楊家是太子元熠的外家,除刑部外,吏部和戶部也都有些姻親關系,都能說上話。 此次溫承章復起,至少需要得到六部半數(shù)以上的人認可才行,他們只需再將兵部的郁家拉過來即可。 郁家本身就是底蘊深厚的世家,萬不會站在溫承章那邊,且當年郁家想染指玉涼兵權,沒少幫著楊家給元晦下絆子。憑這點交情,楊慎自認為先從兵部下手該是十拿九穩(wěn)的。 楊慎打馬進了東宮,一路上連入宮腰牌都沒人查,畢竟人人都知曉這位是楊家掌事的,瞎了眼才敢攔他。 錦衣恭敬在書房門口候著,見他來了連忙進去通傳。 楊慎一撩簾子進去,還沒見著人就先出聲道:“你到底還是把錦衣要來了,那位就沒說什么?” 太子元熠端坐在書案后練字,聞言,將俯跪在地的錦衣招呼起來,回他說:“要個小太監(jiān)罷了,他能說什么?” 楊慎轉進來,在書案前站定。 “坐罷,還要我請你不是?” 楊慎笑笑,自顧挑了個椅子坐下,看著錦衣說:“連茶都沒有?” 錦衣聰慧,剛想動手,被元熠攔下說:“你自己沒長手嗎?我都不讓他奉茶?!?/br> 楊慎的臉立馬就陰了下來。 元熠也知道自己說岔話,停下手里的筆吩咐錦衣說:“給楊大人奉茶?!?/br> 錦衣提起茶壺恭順上前。 楊慎伸手蓋在茶杯上,說:“你先下去,我跟太子說兩句話?!?/br> 錦衣聞言,轉頭看了看太子,見他首肯才放下茶壺出去。 “呵,你瞧,我都做太子了,喜歡什么還不能說出口?!痹诎压P一扔,嗤笑道。 錦衣早些時候是宮里奉茶的小太監(jiān),后來被元熠收買幫著往宮外遞消息,再后來干脆要到東宮來貼身伺候。 楊慎對這些倒是沒什么意見,只是太子有太子的身份,有些事私下做是可以,萬不能拿到臺面上來。 楊慎抬頭,恰好見錦衣關門的手頓了一下,眼里似有波瀾。他瞧了一陣,沒接太子的話,反而新開話頭說道:“郁老爺子那邊我前兩日又去了一趟,口風有些松動,咱們怕是須得趁熱打鐵才行?!?/br> “你跟那個老頑固說什么了?” “無非是溫承章上位,世家前途不明朗?!睏钌髡f,“他溫承章人還沒回來,就先在工部動手腳,你瞧他塞進去的那幾個人,有哪個是世家出身?全是上不得臺面的破落寒士。” 元熠不贊同,“你說的那幾個人我知道,雖說是寒士倒也不算全無背景,就拿那個新任的都水清吏司連欒來說,他家祖籍祖籍淮水秀安,往上翻兩代跟大儒連世同宗,十年前家里才敗落成流民?!?/br>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溫承章折騰寒門入仕折騰了十多年,這回再回來,擺明是想改天換地,這些你不也清楚么?” 元熠點頭,其實他跟楊慎都清楚大梁積弊起于世家,不過這又怎么樣呢?沒有世家支持,他連太子位都坐不上去。 “我還知道如今朝中所有世家?guī)缀醵颊驹谖疫@邊,溫承章沒那么容易得逞。除非他將世家逐個擊破,不過就憑他如今的勢力,不亞于蚍蜉撼樹。”元熠說。 “所以,我也好奇,他早早放出復起的消息是為什么?為了讓我們早做防范?” “不知?!痹趽u頭,“但我看父皇的意思,似乎很支持溫承章復起,三日后大朝會應該就會有動作,咱們得快點?!?/br> “我曉得了,待會我再去郁家一趟?!?/br> “也好?!痹陬D了一下,突然笑出聲來,“聽說你對溫家長女挺上心,我還以為你沒有這種世俗的愿望,倒叫我對那個溫挽好奇起來?!?/br> 楊慎眼觀鼻鼻觀心,淡聲道:“此女有些意思,但也就那樣,新鮮一陣罷了。你大哥會看上他,許是想扒著溫承章的緣故,你倒也不必對她如此上心。” 元熠聽他話里話外的不在乎,越發(fā)覺得他是為了維護這個女人才故意這樣說的。而且他記得春祭的時候,大哥身邊確實跟著一個女人,長相他倒是不記得了,只隱約覺得身姿不凡。 “你喜歡,我倒是可以幫你?!痹诠室庹f。 楊慎看他一眼,提醒道:“她與你大哥已有婚約?!?/br> “那又如何?只要我跟父皇提一句,王妃人選就可以隨時易主?!?/br> “多謝太子殿下,不必了?!?/br> 溫挽對元晦一往情深,他何必去做這個壞人。 楊慎從東宮出來,直接去了郁府。 郁老太爺年逾古稀,這人吶活的越久就越惜命。所以楊慎來找他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出這是楊家和溫家的斗法,著實不想插進去成兩方斗爭的犧牲品。 后來,楊慎又來游說,說溫承章此番復起,是想削弱世家,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又讓他有些猶豫。 這會兒,他倚在軟塌上,半闔著眼睛,用余光打量著眼前這個三次登門的年輕后輩。 楊慎也沒急著開口,而是把玩著手中的白紙折扇,半晌悠悠扇上一下。 “你家大人身體怎么樣?”郁老太爺沙啞開口。 “不是很好?!?/br> “你倒膽子大,楊家這么大個家業(yè),說扛就扛上了,也不怕扛不穩(wěn)摔地上。” “晚輩自幼耳濡目染,臨時上陣倒也沒自亂陣腳。” 郁老太爺換了個姿勢,“你今日又是來說服我郁家站你那邊?” “是站所有世家這邊?!?/br> “呵,你可知最近幾年,為何唯獨郁家不與眾世家往來?” 楊慎啪一聲合上折扇,說到重頭戲了,“郁家掌兵權,若再與各權貴世家攀親,難免招人猜忌?!?/br> “所以,楊大人讓我們站隊,那豈不是把郁家架火上烤?!?/br> “老太爺眼淺了,溫承章復起,帶寒門入仕,逐步瓦解世家權利,老太爺以為郁家能獨善其身?”楊慎幽幽說道,“上戰(zhàn)場征戰(zhàn)殺敵的可都是那些寒門泥腿子,人家壓了一身軍功卻得不到提拔,一旦這些人反起來,郁家的兵部可還能坐得穩(wěn)?” 不得不說,楊慎殺人誅心,句句在理。 郁老太爺心中贊同,面上卻還得裝作為難的樣子,說:“聽說容王跟溫家結親在即,若郁家站出來,容王幫著對付我們可如何是好?” “那不是正好可以拉容王下去么,當年的事終究是個隱患,不除不行。” “對對,”郁老太爺說道,“不若我?guī)湍愕种茰爻姓聫推?,若有需要,你幫忙解決當年的隱患。” “倒也不是不可以。”楊慎點頭,心中卻在思量,果然是人精,半點虧也不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