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處理這五人？”陳狗子問道。

    林德文面無表情，說道：“全宰了！”

    山賊們滿臉絕望之色。這時，一個山賊突然向小三沖去，小三一愣，本能的拿起樸刀就向山賊刺去，山賊迅速側(cè)身，避開這一刺，拳頭向小三襲來。小三力未用老，便改刺為劈，一刀將山賊砍死在地。鮮血噴涌而出，濺了小三一身。小三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嘔吐起來。林德文五人見小三無危險，手起刀落，干凈利落的殺掉其他四人。

    周望走過來，拍了拍小三的背，微笑著說道：“下次就習(xí)慣了?！?/br>
    六人清點地上尸體，剛好二十四具。于是，六人開始清點孫菩薩的財物，共搜得銀子一千二百多兩，金銀銅器皿若干。正當(dāng)大伙興高采烈之時，陳狗子帶著一個女人走過來。女人還相當(dāng)年輕，頗有姿色，滿眼含淚，又不敢哭，在那里不停的抽噎。

    陳狗子笑嘻嘻的說道：“從孫菩薩的房子里搜出一個女人?！?/br>
    林德文大感頭痛，正待下令殺了這個女子，陳狗子說道：“我已經(jīng)問過這個女子了，她是荊門人士，夫家被孫菩薩全殺了，被擄掠到這里已經(jīng)半年，娘家也不敢回去了?！?/br>
    林德文等人心里明白，女子在匪窩呆了半年，即便回家也是死路一條。陳狗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方說道：“大哥，你看，我還缺個暖腳的……”

    林德文盯著女子，問道：“你可愿意跟著我們陳兄弟過活？”

    女子趕緊點頭，口稱愿意。

    一行七人將尸體擺在寨子里，潑上油脂，點起一把火，將石子嶺寨子燒得干干凈凈，方才趕往周家。

    江陵知縣史調(diào)元怎么也想不到，讓他頭痛了一年多時間的石子嶺土匪居然在一夜之間盡數(shù)毀滅。江陵縣不是沒有組織過弓兵進剿這批土匪，但弓兵根本攻不進寨門，反而白白折損了幾條性命。接到典史董三友的匯報，他猶自不信，親自上石子嶺走了一遭，方才暗自心喜。和幕僚商議良久，估摸著孫菩薩得罪了一股更大的土匪，被黑吃黑干掉了。

    更大的土匪？史調(diào)元禁不住渾身冷汗，這股土匪到底是誰？如果在江陵縣內(nèi)興風(fēng)作浪，這該如何是好？于是，史調(diào)元立即令典史董三友調(diào)查這股土匪詳情。

    董三友乃精細之人，雖然他也判斷孫菩薩被黑吃黑了，但絕對不是一股更大的土匪，來人不超過八個人。這時，下人報告小灣村林德文來訪。董三友暗自得意，心里暗道：果然是他。董三友對林德文的履歷一清二楚：萬歷四年生，自小好槍棒，萬歷二十三年與人斗毆，以為已將人打死，遂遠遁。后得知人未死，遠赴九邊投軍，萬歷二十八年，離開邊軍回鄉(xiāng)，次年，協(xié)助直隸周望落籍江陵，萬歷四十七年協(xié)助山東陳雷落籍江陵。幾個動手之人呼之欲出。董三友閑時也好點槍棒，手下某些捕快和獄卒同好此道，因此常請林德文指導(dǎo)指導(dǎo)，兩人也算有點交情。

    董三友看著擺在面前的一百多倆銀子，但笑而不語。

    林德文也不多話，抱拳道：“些微點意思，不成敬意，望典史大人不要介意?！?/br>
    “林教頭，稱我董兄即可，何必那么客氣。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不知林教頭何意？”捕快和獄卒平時覺得林教頭這個稱呼很順暢，加之林沖也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遂稱林德文為林教頭。

    林德文慨然道：“孫菩薩為禍鄉(xiāng)里，草民氣憤不過，約了幾個兄弟，方才殺掉他，還望大人幫忙遮掩一二?！?/br>
    董三友吃驚不已，問道：“剿滅土匪與縣有功，林教頭為何遮遮掩掩？應(yīng)該不全是圖財吧？”

    林德文神情瞬間黯然，道：“活著的兄弟就我們仨了，沒有戰(zhàn)死沙場，已然對不起死去的兄弟，何必在乎這些剿匪虛名?！?/br>
    董三友內(nèi)心有點小觸動，他年輕時中過舉人，也經(jīng)?；孟雽W(xué)班定遠投筆從戎，在沙場上運籌帷幄，殺敵報國，所以才好點槍棒之術(shù)?？上щS著年齡的增大，再也不去想這些可笑的事情。待今日接觸到這些沙場九死余生的人，才真正體會到戰(zhàn)爭的殘酷和血腥。

    董三友勸慰道：“活著的也是英雄豪杰，何必妄自菲薄，朝廷記得你們的功勞的?！?/br>
    “多謝典史大人，林某也不打擾了，就此告辭?！?/br>
    董三友看著林德文離去的身影，心里盤算不已：遮掩是小事，幫幫也無所謂。這林德文、周望和陳雷三人還真是藝高人膽大，何不驅(qū)策這三個精銳士卒剿匪積累點功勞，然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升點官？

    于是，在董三友的照應(yīng)下，史調(diào)元也無意擴大事端，向荊州府報了個“匪遭火災(zāi)，盡數(shù)燒死”完事。

    江陵縣城望江樓上，林德文、周望和陳狗子三人正喝酒買醉。自從剿滅孫菩薩之后，三人手里有了銀錢，經(jīng)常到望江樓上喝酒發(fā)泄悶氣。

    “但凡有條活路，咱們也不會再干這個刀口舔血的營生?！绷值挛木朴悬c過量，舌頭直打卷，“現(xiàn)在一想起以前的兄弟們戰(zhàn)死沙場，就心痛，真他娘的心痛！”林德文禁不住有點哽咽。

    “大哥，我看這樣也挺好，剿匪不僅積德，還掙銀子，天底下哪有這么爽的事情？”陳狗子一想起多了一個暖腳的，就樂呵呵的。

    “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雖說現(xiàn)在多了點銀子，也不能坐吃山空。大哥你看看我們以后做點什么好？”周望到底想得比較遠，問道。

    “沒錢花了再找?guī)讉€土匪出出氣錢不就來了？”陳狗子食髓而知味，念念不忘剿匪的所得。

    周望搖頭道：“這次運氣好，土匪只有二十多人，要是以后點子硬點，咱兄弟仨肯定要交待在那里！”

    “咱仨除了舞刀弄槍、打打魚、擺弄下農(nóng)田，還能干什么？”林德文嘆道。

    三人盡皆沉默，舞刀弄槍那是在刀口上玩命，打魚、打獵和種田能不能活下去還值得懷疑。

    過了良久，陳狗子說道：“日他娘的世道，想做好人活下去都難。”陳狗子緊握著酒杯，差點捏碎。

    正在此時，忽然有人說道：“林教頭好雅興，在此飲酒也不叫上在下！”原來是典史董三友，路過此地，見三人正喝悶酒，便上前打招呼。

    林德文連忙站起，說道：“我們兄弟仨胡亂喝點酒，倒讓典史大人笑話了，要是典史大人不嫌棄，不如一起喝點水酒？”

    “既然碰上了，豈有不蹭點酒的道理？”董三友說完，大喇喇的在空位上一坐，大聲叫道：“小二，加一副碗筷?！?/br>
    林德文兄弟仨暗自稱奇，這年頭有功名之人誰瞧得起這幫武夫？常說有事處反常必有妖，林德文兄弟仨提起十二分小心應(yīng)付董三友。沒想到董三友連話都少說，胡吃海塞、風(fēng)卷殘云將菜吃得差不多才拿起酒杯說道：“我敬三位壯士一杯?！?/br>
    “你是讀書人，居然也……居然也……”陳狗子端著酒杯，話都不會說了。

    董三友微微笑道：“午飯還未吃，正餓著呢，還管他什么吃相？”

    周望說道：“典史大人率性之人，草民佩服！”

    “真正讓在下佩服的是三位，以三人之力直搗匪窩，非精銳之士不能為之?！?/br>
    三人一時色變，端著酒杯不知道說什么好。董三友連忙道：“是在下莽撞了，來，來，喝酒。”

    四人喝酒后，董三友繼續(xù)道：“在下知道三位在遼東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脻h，現(xiàn)在埋沒于鄉(xiāng)野中甚為可惜，三位難道就沒想過為朝廷做點什么？”

    三人愕然，沒想到董三友居然是想招募三人。周望和陳狗子不由自主的望向林德文。他們?nèi)艘幌蛞粤值挛臑槭住?/br>
    林德文問道：“我們兄弟仨也不知道做點什么好，典史大人有什么建議？”

    “江陵縣近日地方不靖，西北有穿山豹趙一德占山為王，弓兵進剿，則避入荊門府當(dāng)陽縣，弓兵離開，則返回江陵，為禍鄉(xiāng)里；水路上也有過江龍吳成搶掠商旅，謀人性命，無惡不作，但吳成行蹤詭秘，弓兵想進剿，卻找不到人。我看三位必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幫匪徒為禍鄉(xiāng)里?！?/br>
    “弓兵都無法完成的事情，我們?nèi)四苡惺裁崔k法？”林德文搖頭道。

    “如果弓兵讓三人帶呢？”

    三人面面相覷，一百多兩銀子不至于讓董三友如此抬舉兄弟仨啊。

    董三友接著說道：“虎渡口巡檢司副巡檢空缺，林教頭若是有意，在下可活動一二，為林教頭爭取這個職缺?！?/br>
    “這個……這個還是讓我們兄弟仨商量一下吧?！绷值挛倪t疑道。

    “沒問題，在下就等著林教頭。”

    第四章 家門之變

    林德文最終選擇了赴虎渡口副巡檢之職，陳狗子無事可做，跟隨林德文充當(dāng)弓兵。而周望著實厭倦了爭斗，寧愿在鄉(xiāng)野之間了此殘生，林德文也不勉強。林德文上任后，以兵陣之法整頓虎渡口巡檢司，加上林德文武藝高強，為人仗義，有什么油水從不忘記手下弓兵，弓兵戰(zhàn)力提升，一舉將穿山豹趙一德剿滅。一時之間江陵縣無人不曉林教頭，口皆稱善。董三友借此機會，將原巡檢調(diào)任他處，林德文升任巡檢。

    虎渡口地處交通要道，油水豐厚，董三友、林德文與陳狗子皆大發(fā)橫財，周望也順帶著日漸富裕。有了余財，小三便正式拜陳港的先生為師，終日念書習(xí)武。先生名叫張道涵，字昌德。小三喜讀史學(xué)和兵書，先生也不去管他，只是將一句話掛在嘴邊：“昔日岳武穆文武全才，不容于士林，方有風(fēng)波亭之禍！”小三也不介意，往往回道：“若學(xué)生有武穆之功績，便身死風(fēng)波亭亦足矣。”

    小三也經(jīng)常跟隨周望一起打獵，只可惜江陵地處平原，即便有荒山，野物亦少得可憐，最多的獵物即為兔子類的小動物，連野豬也甚少碰到。周望一有機會便給小三講解行軍打仗的故事，順便把自己的經(jīng)驗和體會傳授給小三，但時日一多，周望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教授，周望對小三就經(jīng)常說，將軍都是在戰(zhàn)斗中學(xué)習(xí)打仗，沒聽說哪個將軍可以被教會的。小三深以為然，終日幻想立刀橫馬于戰(zhàn)陣中，建不世之功業(yè)。

    各位看官，閑話少述，小三一眨眼也18歲了，現(xiàn)在即為天啟七年（1627年）。林德文任巡檢之后，逐次剿滅了穿山豹趙一德和過江龍吳成，一時之間江陵縣大靖，董三友考績?yōu)閮?yōu)，升任湖廣襄陽府竹山縣知縣。奈何天災(zāi)仍頻，稅收仍巨，流民漸現(xiàn)，土匪如春后的韭菜，剪掉一茬又發(fā)起，剿之不盡。這日，江陵知縣又接到報告稱：一股土匪人數(shù)大約500余人，盤踞在當(dāng)陽縣，時常進入江陵劫掠。江陵知縣鑒于林德文善戰(zhàn)，便發(fā)函至當(dāng)陽縣，約定共同剿滅這股土匪，之后，便令林德文率弓兵進剿。

    林德文接令后，聚合陳狗子、林純知、林純?nèi)始皫讉€弓兵隊長商議道：“土匪吳敢縱橫荊門府，官府多次進剿均無功而返，目前我們對吳敢有多少人馬，聚集在哪都不清楚，當(dāng)先摸清情況再做打算。”

    幾人均點頭稱是，至于從哪里著手刺探，幾人覺得棘手。商議良久，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最終林德文決定自己親自帶領(lǐng)陳狗子、林純知、林純?nèi)始皬埲是叭ギ?dāng)陽縣見機行事。張仁乃河南人士，四年前逃荒至江陵，林德文見張仁手上功夫不弱，便招為弓兵。張仁作戰(zhàn)勇猛，且腦子靈活，甚得林德文器重，被任命為隊長。當(dāng)下張仁聽聞去刺探吳敢，便遲疑道：“我這幾天一直拉肚子，很不舒服，能不能派別人過去？”

    林德文看著張仁臉色蒼白，便指著另一名隊長竇沖道：“張兄弟不舒服，那你去吧?！?/br>
    五人也不拖延，便偽裝成商旅往當(dāng)陽而去。一路曉行夜宿，逶迤而行，行至當(dāng)陽縣半月鎮(zhèn)，見此處山不高而秀，五人大贊，一路說起趙子龍在此單騎救主，無不豪情萬丈。剛行至一山口，突然闖出三十余人攔在路口，大聲叫道：“留下賣命錢！”

    五人見這三十余人未攜帶弓箭，也不驚慌，暗自好笑：沒想到剿匪的人居然遇到了剪徑的土匪。林德文吼道：“你們頭兒是誰，叫他出來?！?/br>
    吳敢分開前面的人，上前冷笑道：“林教頭，林巡檢，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區(qū)區(qū)五人就想滅了我？”

    林德文以眼神示意四人，四人心神領(lǐng)會，齊聲大喝一聲，拔出樸刀向吳敢撲去。由于偽裝成商旅，五人均未攜帶長兵器，只帶了樸刀防身。

    吳敢見五人撲上來，退后幾步，喝道：“兒郎們上，得一首級賞銀10兩！”眾匪蜂擁而上，但那擋得住林德文五人，眼見五人便要沖出，吳敢一聲呼哨，從路邊又鉆出百余人，更有二十多個弓箭手，將林德文五人團團圍在中間。

    林德文五人無不色變。

    “林教頭，還不住手嗎？”吳敢得意的叫道。

    林德文五人也不答話，繼續(xù)纏住當(dāng)面之賊，反而讓弓箭手無法出手。吳敢氣急敗壞，大聲喊道：“放箭、放箭，射死他娘的！”

    “大當(dāng)家的，兄弟們也會被射死的！”旁邊有個軍師模樣的嘍啰質(zhì)疑道。

    這時，有四五個弓箭手已經(jīng)出手，林純?nèi)视壹缰屑?，還有一個土匪也中箭倒地。當(dāng)面之土匪無不后退，唯恐遭池魚之殃。眼看五人就要沖出，吳敢喝道：“誰他娘的不射箭，老子殺他全家！”

    一時之間，弓箭手再不遲疑，嗖嗖的射向五人，五人均已中箭，竇沖、林純知和林純?nèi)实沟厣硗?，林德文和陳狗子身中?shù)箭，用刀支撐住身體，單膝跪地，目光如血，憤懣于胸。

    眾匪用刀槍指著二人要害，防止二人暴起傷人。

    一聲大笑傳來，吳敢說道：“憑你林教頭有多武勇，今日也命喪我手！”

    “吳賊，你怎么知道我們會來？”林德文喘著粗氣，問道。

    吳敢一拍手，說道：“張兄弟，出來吧！”

    只見張仁從路邊樹叢鉆出來，躲躲閃閃低著頭，不敢看林德文和陳狗子。

    “張兄弟是我表兄?！眳歉业靡獾男Φ?。

    陳狗子和林德文緊盯著張仁，滿眼的怒火，似乎要將張仁融化。

    林德文又看了看林氏兄弟二人和竇沖的尸體，突然與陳狗子暴起，向張仁撲去。眾匪毫不遲疑，刀劍加身，二人圓睜著雙眼，帶著十二分的怒火和不甘心，伏地而亡。

    和煦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五人的身上，似挽歌，又似母親的雙手，撫慰著受傷的孩子。

    “三哥哥，你說這里有野豬出現(xiàn)，怕不是騙我的吧？”小鳳兒已是二八年齡，出落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煞是可愛。由于幼時習(xí)武，少了大姑娘的羞澀，多了一份靈動，沒有裹腳，此時也能隨著周望和小三一同打獵。

    小三的右眼皮不停的跳動，心緒正有點不寧，一時沒有聽清楚小鳳兒說什么。

    倒是周望笑道：“你三哥哥眼光奇準(zhǔn)，沒有失算的時候?！?/br>
    小鳳兒見小三怔怔的不說話，問道：“三哥哥，你怎么了？”

    “哦，沒事。附近的農(nóng)田被糟蹋了，一看就是野豬干的，我們肯定能找到這個畜生?！?/br>
    “可是我們已經(jīng)找了兩天了，連野豬的影子都沒見到！”小鳳兒對兩天沒有任何獵物很不滿意。

    “周叔教我要有耐心，呵呵?！毙∪亚蛱呓o周望。

    周望笑了笑，也不說話。

    小鳳兒根本不理會這個球在哪里，突然興奮說道：“三哥哥，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賭你今天之內(nèi)肯定找不到野豬，你賭能找到野豬，你輸了后要給我刻一個豬的木偶，你送我的十二生肖偶就差豬了！”

    “要是你輸了呢？”

    “我要是輸了，大不了給你納一雙鞋，比上次那雙還下功夫，如何？”小鳳兒的針線功夫不錯，都是她娘的功勞。

    “一言為定哦！”

    三人又搜尋一天，終無所獲，小鳳兒倒比打到野豬還興奮，讓小三的心情也變好起來。三人不再糾纏，便下山回周望家。

    離周望家老遠，三人便發(fā)現(xiàn)有一人在家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小鳳兒眼尖，說道：“是你村的鐵頭！”

    鐵頭來這里干什么？三人帶著疑問向家里走去，此時鐵頭也發(fā)現(xiàn)了三人，連忙奔過來，邊跑邊喊：“小三，快跟我回家，你爹和哥哥讓土匪給殺了！”

    小三咋一聽，猶自糊涂，隨口問道：“哪個我爹和哥哥？”

    鐵頭急道：“你爹、大哥二哥全被土匪殺死了，身上全是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