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左良玉下令往新野方向追擊,遭到了竇石溫的堅決抵抗,竇石溫不斷地憑借有利地形阻擊左良玉,待左良玉抵達新野,已經是兩日之后,唐河碼頭的船只幾乎全被竇石溫帶走,沒有給左良玉留下一只。 左良玉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喪心病狂,在桐柏、新野等縣大肆劫掠,獲取到大量的補給,隊伍也擴充至三萬多人,除了還有一個官兵的名頭,實際上已經完全淪為賊寇。 兵勢大振的左良玉順著白河往襄陽方向前進,并且打出了追襲賊寇的旗號。 竇石溫爭取到的時間非常寶貴,兩日時間,襄陽的林純義已經派出精銳抵達河南,接應南下的礦工和弓兵,周望已經接到了消息,立即令驃騎營回師南陽,并試圖甩脫賊寇,返回南陽。 且說荊州三府收到左良玉悍然進攻桐柏的消息后,一眾閣幕使驚得目瞪口呆。桐柏的金銀銅礦藏,幾乎支撐著邦泰一半的貨幣體系,如果不能快速恢復生產,整個貨幣體系有崩潰的危險。 現在,在小小的百里洲上,儲存了兩千四百多兩白銀,兩百多萬兩黃金。在這些真金白銀的基礎上,邦泰錢莊總共發(fā)行信譽票據超過一億多兩銀子。這一億多兩票據完全不能滿足大明龐大經濟體的需要,江南地區(qū)依然處在缺銀的狀態(tài)中。 而且,隨著林純鴻在海洋上大展拳腳,海商們腦子特別活,對票據趨之若鶩,票據隨之風行海上,增大發(fā)行量已經刻不容緩。 在這種情況下,桐柏居然受到了攻擊,不免讓閣幕使色變,處于驚惶之中。 一眾閣幕使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都督府,會同張兆,討論戰(zhàn)事。 討論剛開了個頭,前線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左良玉肆意搶掠桐柏、新野、唐縣,集合了幾萬烏合之眾,正沿著白河南下,試圖攻擊襄陽! 襄陽只有林純義的虎嘯軍,滿打滿算才六千多兵力,能是左良玉的對手么? 一眾閣幕使紛紛惶急地看著張兆。李承宗更是著急萬分,直接抓住張兆的手,問道:“左良玉號稱十萬余人,襄陽能不能擋住?” 張兆斷然道:“左賊號稱十萬,精銳不過五六千人,絕無可能突破襄陽和漢江,荊州、夷陵當無憂!” 此話并不能讓眾人放心,六千對陣好幾萬,怎么看都覺得玄乎,更何況,這幫幕使們絕不容襄陽出現任何閃失。 張道涵神色嚴肅,大聲道:“張副督,我等都是經歷過風浪之人,無需張副督安慰。張副督請說實話,守住襄陽需要多少人馬,多少錢糧,中書府當全力滿足!” 張兆無法,只好指著輿圖道:“張府令放心,張某已經下令讓李蒙申率艦隊前往漢江,三日內必到襄陽,有了長江水師,左賊即便擁兵百萬,也無法越過漢江一步!另外,還請張府令簽發(fā)動員令,襄陽兵力不足,需要動員弓兵!” 張道涵應聲答道:“沒問題,我立即簽發(fā)動員令,動員荊州、夷陵、襄陽和夔州的弓兵參戰(zhàn)!” 張兆道:“夔州、荊州和夷陵的弓兵暫時不必動,視情況再定。僅僅動員襄陽一府即可!” 張道涵遲疑道:“這樣兵力夠不夠?” 張兆滿口打包票,道:“足夠了。只要有兩三萬兵力,左良玉勢必在襄陽堅城下碰得頭破血流!待周都督從河南回師后,前有堅城,后有萬余精銳,左良玉必死無疑!” 張兆的信心十足,好歹讓一眾閣幕使放下了心。決定了軍事部署后,眾人開始討論其他方略。六人綜合各路情報后,立即認定,左良玉并非接到了盧象升或者兵部的命令,而是受到了瞿式耜的挑撥,擅自進攻桐柏。 對于左良玉有何目的,六人很快達成一致:左良玉妄想乘虛攻占荊州、夷陵和襄陽三地,來個名利雙收,這從他毫不猶豫地沿著白河進攻就可以看出。 至于瞿式耜有何目的,六人眾說紛紜,理不出頭緒。 涉及到朝堂和黨派之爭,張兆、李崇德、李承宗和郭銘彥立即抓瞎,說不出所以然。而朱之瑜和張道涵亦不精于此道,也揣摩不透瞿式耜的用意。 最終,六人將這個難題推向了林純鴻,只針對左良玉拿出了對策。畢竟左良玉的威脅迫在眉睫,容不得半點疏忽。 六人決定,張兆前赴襄陽坐鎮(zhèn),務必將左良玉擋在襄陽堅城之下。 同時,以周副將名譽向五省總督盧象升及兵部上折子,痛斥左良玉兵變,擅自攻擊朝廷兵馬,劫掠斯民,已經成為叛匪,荊州軍將繆力剿匪,還河南、湖廣一個清平…… 商議之后,張兆立即動身前往襄陽,張道涵、朱之瑜、郭銘彥等人齊心協(xié)力,組織轉運部向襄陽運送大量的軍需和物質。 雖然張道涵采取了嚴厲的保密措施,嚴防左良玉兵變消息的傳開。但在一些別有用心之徒的推波助瀾下,恐懼猶如瘟疫一般,迅速在境內蔓延。荊州、夷陵等地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動蕩,外地商人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撤離邦泰,市場交易量大幅度下滑;一些忠實擁泵者圍攏在荊州三府衙門,心急如焚地打探各路消息;一些被邦泰強力鎮(zhèn)壓的豪強,頻繁串聯,試圖乘勢而起;境內的一些朝廷官僚更是到處散布謠言,力圖火上澆油,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張道涵、朱之瑜等人心急如焚,就如救火隊員一般,四處滅火,哪想到按下葫蘆浮起瓢,每日無一刻時間得閑。 “張府令!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看,不如來一計狠招!”朱之瑜一掌拍在案臺上,對張道涵說道。 “還不夠狠么?這幾日安防司抓了兩百余人,全部投入大牢!還砍下了二十多顆頭顱!”張道涵焦慮無比,按摩著太陽xue,說道。 朱之瑜搖頭道:“張副督信心十足,我看左良玉無能為也!不如咱們把戰(zhàn)報直接公之于眾,免得謠言四處亂飛!還有,讓天武軍開赴荊州,安排天武軍與民同樂;另外,再讓張兆在襄陽小小出擊一把,只要占得一絲便宜,就大報特報,好歹要把人心安定下來!” 張道涵皺著眉頭思索半晌,道:“我看行!天武軍駐扎在宜都,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老百姓知道,我們兵力富余,左良玉不足為患。這樣吧,我們一起聯名,請求都督府同意這三策!” 朱之瑜立即拿起紙筆,“我執(zhí)筆!哎,軍門要是在荊州就好了,任何宵小之徒絕不敢肆意妄為!” “是這個理,軍門在,中書府與都督府不至于各行其是!” …… 隨著中書府下令各縣張貼戰(zhàn)報后,一些酸儒無不聚攏在戰(zhàn)報之下,為百姓讀戰(zhàn)報內容,順便發(fā)表自己的觀點。這幫酸儒無不自高自大,好談兵事,雖然乃紙上談兵,但他們也承認一個事實:一旦周望回師,左良玉在前后夾擊之下,勢必土崩瓦解。 再加上天武軍抵達荊州后,不時地與百姓同歡同樂。老百姓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邦泰應對左良玉輕松無比,還有余力任天武軍逍遙快活。老百姓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逐漸恢復了往常的生活,人心逐步安定下來。 待到林純義主動出擊,一戰(zhàn)擊垮左良玉,外地的商人也恢復了信心,紛紛趕赴邦泰境內,試圖發(fā)一把戰(zhàn)爭財,市場反而比戰(zhàn)前還要繁榮。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東南總督 當左良玉縱兵劫掠時,盧象升正率領天雄軍、關遼鐵騎在南直隸滁州圍剿高迎祥等賊寇。接到消息后,盧象升怒不可遏,一把掀翻了案臺,案牘灑落一地。 盧象升大罵左良玉:“利令智昏!利令智昏!禍國殃民,莫過于此!” “亂天下者,此賊也!” 胸中一股悶氣無法排遣,一口鮮血直噴而出,盧象升手抹嘴角鮮血,狀若厲鬼,厲聲令道:“備馬!吾將親往襄陽!” 盧象升軍旅多年,哪能不知邦泰的戰(zhàn)爭潛力?因此,就任湖廣巡撫以來,一直容忍邦泰至今,不曾采取任何逼壓措施。他一直將解決林純鴻的緊要性擺在了賊寇之后。他認為,天下紛擾,方有林純鴻獨霸荊州、夷陵和襄陽的可能;一旦天下安定,林純鴻若是一意孤行,勢必被朝廷碾成齏粉。 現在左良玉冒天下之大不韙,貿然進攻林純鴻,很有可能徹底逼反林純鴻,給朝廷帶來不能承受的災禍! 溫體仁、瞿式耜、左良玉看到的是邦泰在三地的兵力空虛,是解決林純鴻的大好機會。但盧象升知道,林純鴻在三地的兵力一點也不空虛,憑借遍布境內的弓兵,瞬間聚攏十幾萬大軍絕非危言聳聽。 況且,盧象升到過襄陽,也親眼看到邦泰重修了襄陽城墻,襄陽防守之嚴密、城防設計之合理,大出盧象升意料之外。襄陽城墻并不高,還不到三丈,但其厚度超過六丈,并且還修成一定的角度,火炮炮彈打到城墻上,傷害微乎其微;一旦蟻附攻城,勢必遭到各個方向的攻擊,登墻的成功率幾乎為零。 這些還不是最恐怖的,在襄陽城墻上,設置了大量的炮臺,炮臺防守嚴密,里面放置了弗朗機炮,炮彈種類也非常豐富,不僅有實心彈,還有開花彈、猛火油彈,攻城的部隊連靠近城墻的機會都沒有! 盧象升曾經想過如何攻克襄陽城,想來想去,除了圍困外,盧象升想不出任何招。但是,圍困就能奏效?襄陽位于漢水之濱,憑借邦泰強大的長江水師,對襄陽城進行補給還不是易如反掌? 在這樣的堅城下,左良玉必敗無疑!盧象升覺得絕無第二種可能! 正當盧象升心急火燎地沖出軍營,準備向襄陽飛奔時,他一前一后地收到了兩份軍報。第一份軍報乃周望所上,聲稱左良玉兵變,歷數左良玉喪心病狂之舉,請盧象升立即出兵剿滅左良玉。 第二份軍報乃左良玉所上,左良玉不識字,自然乃左右代寫。左良玉聲稱,賊首竇石溫、徐允盤踞桐柏,肆意掘礦,勢力急劇擴大,達到六七千人。為朝廷計,良玉將奮不顧身剿滅賊寇。 現賊寇已棄桐柏南下,試圖荼毒荊襄,望總督派兵圍剿竇石溫,以盡全功! 雙方各持一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真正吸引盧象升的,還是左良玉的說辭。 左良玉滿篇折子無只言片語涉及林純鴻或者邦泰,而是誣陷竇石溫為寇,這招就非常高明,牢牢把住了道義的制高點。畢竟,竇石溫乃朝廷參將,卻盤踞桐柏開礦,誣之為寇,并非完全無理。 同時,左良玉明里希望盧象升派兵圍剿竇石溫,但暗地里誘惑盧象升圍攻邦泰,徹底端掉林純鴻老巢,這點盧象升豈能看不出來? 盧象升有點心動,邦泰為了應付左良玉迫在眉睫的威脅,勢必重兵云集襄陽,那荊州、夷陵豈不是空虛無比?要是自漢陽集結一師,攻擊荊州,將邦泰核心一網打盡的可能性非常高! 只是,如此一來,周望在河南的萬余精銳勢必成為反賊!林純鴻在廣東勢必拋棄朝廷自立,廣東不復為朝廷所有!一旦周望與林純鴻遙相呼應,與四處亂竄的賊寇相互支援,那大明豈不是全完了? 突然,盧象升渾身冒出一身冷汗,“戰(zhàn)略突圍!難怪當初林純鴻欣然赴廣東上任!這對他來說何曾不是戰(zhàn)略突圍?” “鼠目寸光!”盧象升把一口怨氣發(fā)泄在溫體仁身上,狠狠地罵道。 不知不覺間,邦泰已經具有九條命,朝廷無論如何應付,都無法將其一棍子打死!盧象升泄氣不已,只覺得心里涼了半截。 “走!去襄陽!一定要阻止左良玉!”盧象升大手一揮,寒著臉下令道。馬蹄聲驟然響起,激起一陣陣沙塵,將盧象升倔強的身影掩蔽其中,影影綽綽的,看起來極為孤單…… ※※※※ 左良玉兵變!左良玉率兵剿匪! 一左一右的兩份戰(zhàn)報,終于抵達了兵部,并于凌晨子時二刻直達天聽。 朝廷震動!天下震動! 其震級遠不如朱家祖墳被挖,但比起祖墳被挖后的同仇敵愾而言,此次地震眾生相之豐富多彩,堪稱大明史上絕無僅有。 朱由檢接報后,差點一口氣沒有緩過來,王承恩又是捶背、又是灌參湯,好歹讓朱由檢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一絲血色。朱由檢恢復神智后,直接爆了粗口:“天下官紳、將校皆可殺也!” “狗屁的兵變!狗屁的剿匪!都在欺瞞朕……” 朱由檢的吼叫聲嘶力竭,包含著無盡的無奈與挫折感。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左良玉不得軍令,為何就一根筋地進攻荊州軍! “左良玉這個殺才!不殺不足以解朕之恨!” 朱由檢深深地擔心,風雨飄搖的大明還承受得了官兵之間的互相攻擊么? 溫體仁接報后,頓時目瞪口呆。不過,他馬上恢復鎮(zhèn)定,開始思索左良玉的目的??紤]到左良玉乃侯恂愛將,他本能地覺察到,這是一個yin謀,一個針對他的yin謀!yin謀者呼之欲出,就是前不久進入左良玉軍中的瞿式耜! 到底是何yin謀?溫體仁百思不得其解,以往東林黨與林純鴻關系雖談不上密切,但遠未達到相互攻訐的地步,這次為何突然發(fā)展到兵戎相見? 東林黨人瘋了么?東林黨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居然置大明國祚不顧,鐵了心要激怒林純鴻這頭老虎? 大明玩完了,東林黨人還玩什么? 難道東林黨人有把握徹底掌控局勢?或者說有把握將林純鴻玩弄于股掌之間? 突然,溫體仁醒悟過來:東林黨人要借著掌控林純鴻一事,將自己徹底趕下臺,并借機上位。 溫體仁這個恨啊!他暗暗發(fā)誓:“有生之年,不置錢謙益、瞿式耜師徒于死地,決不罷休!” 東林黨人到底會采用何策解決林純鴻呢? 溫體仁陷入沉思之中,琢磨如何躲過東林黨的決死反擊…… 朝堂之臣多對林純鴻怨恨無比,聽聞左良玉進攻林純鴻后,無不興高采烈,希望林純鴻老巢就此被端掉,最終被押解進京,一刀砍下頭顱,消除這個異端,維護大明的穩(wěn)固統(tǒng)治。 朝堂之臣中,也不乏有識之士,他們出于對大明朝廷的擔心,無不憂心忡忡,深恐左良玉此舉給大明帶來滅頂之災。 總之,有人歡喜有人憂,只要事關林純鴻,無不牽動所有人的心弦。 第二日,朱由檢恢復了鎮(zhèn)靜和理智,主持朝議,商議應對之策。 朱由檢的話音剛落,太常少卿馮元飚拜伏于地,慷慨激昂地陳詞:“臣有本奏……” 見馮元飚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溫體仁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心里暗思道:果然是東林黨! 馮元飚口若懸河,唾沫星子四處噴濺:“……皇上,竇石溫托名參將,實為賊寇;仗著林純鴻撐腰,盤踞桐柏縣,私自開礦,行跡已與賊寇無二!臣敢拿項上人頭作保,竇石溫定受林純鴻之指使!林純鴻素有不臣之心,于腹心之地行不軌之事,全天下忠義之士,恨不啖其rou……” “左良玉素有忠義之名,自崇禎五年南下剿匪以來,大戰(zhàn)小戰(zhàn)無數場,所立戰(zhàn)功無數。其雖然性急,未得兵部軍令,恐怕乃竇石溫所謀甚急,迫不得已,方才先行出兵……” 最后,馮元飚大喝一聲,以頭搶地道:“臣請皇上令盧總督進兵,徹底將荊州軍閥消滅于萌芽之中!” 朱由檢不發(fā)一言,但溫體仁心里疑竇頓生:難道東林僅僅只有此等伎倆?就依靠盧象升進兵剿滅林純鴻?要是盧象升能剿滅林純鴻,老子還等到今天?早就將林純鴻碎尸萬段了! 溫體仁琢磨不透東林黨人到底將采用何策平定林純鴻,打定了主意,不管東林黨人提出什么對策,一定要阻止其付諸實行。于是,溫體仁出列奏道:“皇上,盧象升重兵圍剿張獻忠、馬守應,正當一鼓作氣,消滅賊寇于滁州,此時萬萬不可因小失大。竇石溫兵不過五六千,左良玉足以剿滅!” 溫體仁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不讓東林黨調動盧象升。 朱由檢在昨夜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后,意識到,左良玉擅自進兵襄陽,未嘗不是解決林純鴻的大好機會。如果左良玉消滅荊州的獨立勢力后,大不了以擅自進兵將左良玉治罪,以安林純鴻、周望之心,林純鴻、周望失去了根基,除了成為朝廷的忠臣,別無其他出路。如果左良玉兵敗,即宣布左良玉為叛賊,朝廷除了損失五六千精銳昌平兵外,并無任何其他損失。 因此,朱由檢早就打定了主意對桐柏事變不發(fā)一詞,任邦泰和左良玉爭斗,朝廷最后來收拾殘局。 最終,雖然大多朝臣力主令盧象升圍攻荊州集團,朱由檢依然我行我素,匆匆結束了朝議,沒有形成針對林純鴻、左良玉的任何決議,朝廷在桐柏事變后,奇跡般地陷入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