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瑤悚然，從林純鴻懷里鉆出來，滿臉漲得通紅，小手不停地擺弄著衣角，就如挨批的孩子一般。

    “周鳳和崔玉見識的，什么人沒有？她們不是看不明白你的算計，而是不屑于與你計較！”

    林純鴻的話，語氣有點重，讓陳天瑤委屈萬分，珠淚欲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樣子，讓林純鴻忽地眼熱心跳，忍不住就要將她拉入懷中。但一想到陳天瑤自持聰明，有可能將后宅搞得雞飛狗跳，他到底硬下心來，繼續(xù)訓斥道：

    “如果你不信，倒可以繼續(xù)試試看?？纯粗茗P和崔玉會采用什么方式來精告你，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你后悔也來不及了！”

    兩串珍珠從粉嫩的臉上滑落，陳天瑤抽泣著，道：“你只會來訓斥我，卻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周jiejie和崔jiejie時，她們用什么眼神看著我！她們都是聰明人，我只是笨丫頭，我只知道，她們一時接納不了我，我只能做點事情改變這一切！”

    陳天瑤邊哭邊說，梨花帶雨，圓潤的肩膀也一上一下地抽動著，繼續(xù)哭道：“是的，萊爾是我故意請來的，我確實想讓周jiejie和崔jiejie把眼睛盯在萊爾身上，不再嫉恨我。你要是覺得這么做不妥，我發(fā)誓再也不見萊爾！”

    說完，陳天瑤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林純鴻深吸了口氣，將陳天瑤摟入懷中，用手慢慢地抹去陳天瑤臉上的淚珠，道：“初次見面，周鳳和崔玉見你年輕、漂亮，心里自然不舒服，這也是人之常情。她們秉性如何，我比你清楚一百倍?？v然剛開始她們有點小疙瘩，遲早也會以大局為重，不會和你為難的?！?/br>
    “找萊爾聊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懷著別的心思，明白了嗎？你每日侍奉在娘身邊，估計也不會孤單寂寞，萬一覺得寂寞了，找你娘，找陳煥聊聊天，也可以嘛！”

    林純鴻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現(xiàn)在北邊形勢日趨緊張，估計過不了幾天，我又要去南陽。北邊兵連禍結(jié)的，一旦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荊州。我現(xiàn)在就擔心你，你到底年輕，又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事，萬一自持聰明，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讓娘和周鳳她們看輕了你，就大大不妙了！”

    陳天瑤止住了抽泣，道：“三哥哥，你去南陽，我也要去！”

    “胡鬧，我是去打仗的，萬一讓將士們知道我攜家眷在營中，心里會作何感想？”

    陳天瑤失望不已，又道：“那我也帶兵去打仗，就和秦柱國、張參將一般，做你口中所說的巾幗英雄！”

    林純鴻攬著陳天瑤的細腰，斥道：“又胡說八道了！荊州軍中，哪來的女子！況且，秦柱國和張參將，乃千年難出的女英雄，豈是那么好學的？她們的功績，都是一刀一槍地拼出來的，比我打的仗還要多！”

    林純鴻提到張鳳儀，心里只覺得一緊，嘆道：“也不知道張參將在夫人堡過得怎么樣！”

    女人都是敏感的，陳天瑤也不例外，一見到林純鴻臉上悵然若失的表情，她就本能地察覺，張鳳儀與林純鴻之間的關系恐怕不一般。

    她低頭想了片刻，忽然喜道：“不如三哥哥派我到夫人堡，跟著張參將學打仗，這樣過個三年五載，三哥哥麾下不就多了一個能征善戰(zhàn)的將軍？”

    聽著陳天瑤略顯幼稚的話，林純鴻啞然失笑，道：“三年五載就能當將軍，豈不是羞煞十萬余荊州軍將士？我看你也別胡思亂想了，平日多琢磨琢磨如何管家，這年頭，女人還是不要參合男人的事情為好。你看著秦柱國和張參將帶兵征戰(zhàn)，風光無限，實際上，她們付出了多少代價，并不是你所能想象的?！?/br>
    陳天瑤鼓起了腮幫子，不滿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要管家，府上總共也就百來號人，有什么好管的？當初，你不是答應我，要販賣牲口就販賣牲口，要彎弓射胡虜就射胡虜，怎么，到了現(xiàn)在都不作數(shù)了？”

    末了，她還氣哼哼地加了一句：“滿嘴抹了蜜，把我騙到手，轉(zhuǎn)眼就毀諾！”

    林純鴻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里也覺得歉疚。陳天瑤是個愛動的女子，成天將她束縛在荊州，還真有點難為她。

    他開始認真思索陳天瑤至夫人堡的可行性。

    本來，按照林純鴻的想法，針對女真人，要采取雙管齊下的措施，一方面，在靠近女真人的地方，建立一個立足點，大肆收集女真人的情報，慢慢向草原和遼東滲透。這點，林純鴻已經(jīng)開始著手實施，兩個月前，黃渤奉命北上，就有在北方為荊州集團探路的意思。

    另一方面，從海上登陸遼東半島，以堅城利器消耗女真人的實力。這點非一朝一夕之事，要等到東海艦隊組建完畢，在東海占據(jù)立足點后才能實施。

    兩條方略，均需要立足點。陳天瑤想到夫人堡，倒提醒了林純鴻，以夫人堡作為大同和荊州的中轉(zhuǎn)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沁水位于山西西南部，自盧象升擔任宣大總督以來，整個山西倒也顯得平靜，并未遭到賊寇的荼毒，將陳天瑤派到山西，不至于有什么危險。

    林純鴻在腦中認真推演了好幾遍，琢磨著將陳天瑤送到夫人堡的利弊得失，直到馬車將要抵達林府，方才說道：“好吧，你這么崇拜張參將，我就把你派到夫人堡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南陽城外

    光yin似箭，轉(zhuǎn)眼就到了陽春三月，周鳳、崔玉臨盆在即，讓林純鴻既興奮又期待，吩咐陳天瑤好好照看孕婦和孩子。

    在周鳳和崔玉眼中，陳天瑤不過是個小丫頭，再加上她性格爽利，實在讓人難以討厭，于是，周鳳和崔玉慢慢接納了她，并對陳天瑤鞍前馬后地照顧四人，感激不已。

    這讓林純鴻松了口氣，暗暗祈禱：一定要讓他有機會守在周鳳和崔玉身邊，等待兩個孩子安然降生。

    正所謂怕什么就來什么，他的祈禱還沒完，張杰夫就匯報：熊文燦正式就任六省總督，召集眾將至郾城商議軍情。

    林純鴻不由得破口大罵：“狗日的，拖沓至今，倒雷厲風行起來……”

    罵歸罵，林純鴻心里倒也識得輕重，此次郾城會議，關系到他與熊文燦之間的交易，或者說關系到邦泰的陸上戰(zhàn)略，萬一缺席不至，熊文燦作出一些胡亂的安排，對邦泰的損失可不是一星半點。

    林純鴻不停地撫摸著周鳳和崔玉兒的大肚子，萬般不舍匯成一句話：“苦了兩位娘子了……”

    周鳳和崔玉乃識大體之人，戀戀不舍地將林純鴻送出林府，眼睜睜地看著林純鴻率領著近衛(wèi)營，消失在街尾……

    近衛(wèi)營組建已過半年，寧典為營指揮使，于澤為副。雖然近衛(wèi)營冠名為營，人數(shù)也只有五百多人，實質(zhì)上是軍的編制。陳繼興也在近衛(wèi)營中，并擔任隊長之職。名為隊長，實際軍銜卻相當于其他軍中的哨將。其他將士，無不如此，軍銜均比其他軍高一級或兩級。

    其中，寧典和于澤軍銜最高，分別為宣威將軍和致果校尉。五百多將士中，幾乎一半以上乃烈士之后，弓馬火器無不嫻熟，忠誠也足以保證。

    近衛(wèi)營全為騎兵，人均兩到三匹馬，武器以鋼弩或者火器為主。

    且見近衛(wèi)營如同一陣風一般，簇擁著林純鴻，卷起片片煙塵，往南陽方向馳聘而去。僅僅三日，便迎上了出城迎接的一眾官員和戰(zhàn)將。

    官員以包哲東為首，戰(zhàn)將以盛坤山為首。盛坤山執(zhí)掌行營帥印，下轄驃騎軍、霹靂軍和神機軍三軍，地位自然在林純義等人之上。

    一番寒暄之后，眾人浩浩蕩蕩往南陽城行去。

    還未看見南陽的城墻，林純鴻就發(fā)現(xiàn)，沿著白河形成了大規(guī)模的墟市，連綿數(shù)里長，人煙阜盛，往來奔忙，好一派熱鬧景象。

    林純鴻心中高興，轉(zhuǎn)頭對包哲東說道：“孟襄公好本事，將南陽治理得好生興旺！”

    包哲東膽小，聽到林純鴻贊揚后，還以為林純鴻批評他未將墟市囊括在城墻之內(nèi)，馬上緊張地道：“都督見諒，南陽府一直想擴建城墻，只是這錢糧難以籌集，所以拖延至今?！?/br>
    林純鴻看著包哲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心知包哲東起了誤會，當下也不說破，只是無可無不可地說道：“城墻不著急，慢慢來。只是這人心，得好好地收起來。人心就是城墻，比城墻還要堅固，得了人心，縱然敵騎十萬，又能奈我何？”

    包哲東訕笑道：“都督遠見，屬下不及遠矣。”

    林純鴻也不去理會包哲東的馬屁，只是問道：“南陽府土地換購，業(yè)已進行了六成多，余下土地，困難大不大？”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包哲東的心坎上，他差點痛哭流涕。這一年多來，包哲東最傷腦筋的事，莫過于換購土地一事。按照中書府的安排，所有土地換購，一律用金票支付。金票推出時日尚短，絕大部分官僚士紳根本難以接受，包哲東為了凸顯政績，踏遍了南陽的千山萬水，伏低做小，勸解南陽士紳換購土地。

    在包哲東的努力下，南陽的土地換購遠比夔州、鄖陽來得平穩(wěn)和順利，算得上包哲東的一件奇功之一。

    當即，包哲東苦著臉，道：“接下來，算得上困難重重。開明的士紳，基本已經(jīng)換購完畢，余下的，均是一些死腦筋，要讓他們出賣土地，除非用弓兵強迫……”

    林純鴻打斷包哲東的話，搖頭道：“不用強迫，順勢而為吧。有了南陽六成的土地在手，所有租種土地的農(nóng)民，租稅幾乎降到了二成以下，那幫手握土地的，既無法獲利，又招不到足夠的人手耕種，遲早會轉(zhuǎn)過彎來的。”

    包哲東不停地點頭，口中連聲稱是。包哲東如此膽小，讓林純鴻不由得暗自好笑。當初還覺得包哲東無法勝任南陽知府一職，哪想到，正是因為他膽小、怕出事，倒無意中將南陽治成了土地換購的典范。

    看來，無論什么人，只要讓他做合適的事情，就可以爆發(fā)出常人難以想象的能量。

    林純鴻轉(zhuǎn)頭遠眺著熱鬧的墟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一片墟市，稅收估計會超過十多萬畝土地的稅收，廣大南陽的官僚士紳，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會食髓知味，哪里還會走回頭路？

    事實上，南陽墟市的繁榮，與土地換購無不關系。換購土地后，相當于將土地作為資本流入資本市場，南陽一年間幾乎多了上千萬兩銀子，投資和消費極為旺盛，貨幣供應也極為充足，市場的繁榮，自然在情理之中。

    南陽如此，邦泰直接控制的其他地區(qū)，一日比一日繁榮，土地換購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不過，林純鴻此次前來南陽，自然不是來考察南陽民政的，他的主要目的還在于了解前線的匪況，然后調(diào)整軍事部署，為即將進入武昌府和四川做好準備。

    目前，除了天武軍駐扎荊州城外不可動以外，襄陽、鄖陽和南陽府的弓兵足以保證地方的安全，駐扎在三府的天策、雄威、宣武三軍，可以抽調(diào)出來，連同虎嘯、神衛(wèi)、霹靂、神機和驃騎五軍，總共八個軍，五萬多野戰(zhàn)人馬，足以控制整個河南的局勢。

    而且，南陽經(jīng)過將近兩年的治理和戰(zhàn)場建設，存儲的軍械、錢糧不計其數(shù)，補給線短，足以支撐五萬多人馬作戰(zhàn)年余。

    林純鴻抵達南陽，無異于明確告訴眾將，大戰(zhàn)即將爆發(fā)。這讓所有將士興奮不已，紛紛以熱切地目光，盯著端坐于白虎堂首位的林純鴻。

    第三百四十八章 軍與軍團

    “去年秋，龍衛(wèi)、驍衛(wèi)兩軍從南陽撤走之后，行營對張獻忠、羅汝才等賊寇的壓力大減，八月縱賊掠六安和霍山，六安知縣李漢云、南直隸按察副使死節(jié)；九月，縱賊劫掠河南光山，殺知縣盧云海……”

    “很明顯，張獻忠和羅汝才多次試探之后，發(fā)現(xiàn)咱們按兵不動，遂大肆出兵進入河南，掠信陽、光州，一路西向，繼掠許昌、洛陽，現(xiàn)在業(yè)已攜裹百姓二十余萬人，盤踞在洛陽一帶，隱隱有攻打洛陽之勢……”

    盛坤山指著地圖，首先向林純鴻介紹了賊寇分布和實力。..

    “說說革左五營吧，他們現(xiàn)在在何處？”林純鴻問道。

    盛坤山指了指安慶、六安及霍山一帶，回道：“革左五營主要有五個賊首，即老回回馬守應、革里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yǎng)成，目前盤踞在安慶、六安一帶，實力相當可觀，麾下人馬過十萬……”

    林純鴻點了點頭，道：“咱們稍一懈怠，賊寇就成了氣候，李自成在陜西、甘肅流竄，收羅了兩萬多騎兵，估計洪承疇和孫傳庭應付起來也不輕松。這一次，目標就是徹底剿滅張獻忠、羅汝才和革左五營，順便進入武昌府和四川?！?/br>
    剿滅匪首，與進入武昌和四川可謂風馬牛不相及，林純鴻將其相提并論，直讓眾將面面相覷。

    竇石溫倒是首先忍不住，大聲叫嚷道：“賊寇是賊寇，占地盤是占地盤，真想占據(jù)武昌和四川，直接派兵就是。武昌府幾無守兵，可謂手到擒來。四川那邊麻煩點，白桿兵盤踞在川東，別處還有總兵好幾個，手下兵丁倒是不少，不過也不是荊州軍的一盤菜?！?/br>
    竇石溫性急，說出了眾將的心聲，眾將紛紛點頭，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林純鴻。

    林純鴻點頭道：“竇副指揮說的也是個辦法，簡單直接。但是，咱們不僅需要考慮如何占據(jù)，更重要的是，還要想著今后如何治理地方。要是占據(jù)了武昌和四川后，今天來個造反，明天來個暴動，咱們哪有那么多兵力可供揮霍？南陽和鄖陽的例子就不錯，當時的百姓和官僚士紳，就像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咱們進入南陽。這兩年來，南陽幾乎沒鬧出什么亂子，就與這個有關?！?/br>
    “所以，我的打算是，驅(qū)趕賊寇流竄至武昌和四川，然后借機剿滅。”

    林純鴻在算政治賬，絕大部分戰(zhàn)將，均覺得無聊至極，直接呈癡傻狀，心里琢磨著，都督怎么吩咐就怎么來吧，用得著解釋這么多么？

    倒是田楚云、程舒和林純義等三人不停地盤算著林純鴻的話，若有所思。

    林純鴻看著田楚云三人，有意考驗一把三人，問道：“龍虎軍、龍衛(wèi)軍組建比較晚，倒是率先升格為軍團編制，不知諸位怎么看？”

    這個問題，算是問在了眾將的心里。這些時日，眾將對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率先升為軍團，頗不服氣，總覺得，無論按戰(zhàn)功還是資歷，都輪不到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率先升級。

    眾將眼觀鼻，鼻觀心，都沉默著不說話。林純鴻只好點名道：“程舒，你說說看？”

    程舒小心組織語言，頗為謹慎地說道：“論戰(zhàn)功，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一戰(zhàn)拓土幾千里，將呂宋島納入荊州旗下；論駐守，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近水樓臺先得月，出于形勢需要，早一步升為軍團，也是情理之中?！?/br>
    程舒謹慎過度，給出的答案中規(guī)中矩，并不能讓林純鴻滿意。林純鴻微微點了點頭，手指林純義，問道：“林指揮怎么看？”

    林純義與林純鴻乃穿開襠褲的交情，自然比程舒顯得爽利，大聲回道：“從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的戰(zhàn)報來看，西班牙的馬尼拉軍團，堪稱荊州軍遇到的最強對手，兩軍能戰(zhàn)而勝之，堪稱奇功。而且，兩軍升格為軍團后，還是以海軍陸戰(zhàn)軍團命名，如果屬下估計不差，應該是都督覺得海軍陸戰(zhàn)軍團能夠在荊州軍中發(fā)揮更為重要的作用，下一步，登陸作戰(zhàn)可能會越來越多。”

    “對，林指揮所言沒錯。下一步，很有可能在爪哇島、馬六甲發(fā)動登陸作戰(zhàn)，需要海軍陸戰(zhàn)軍團。即使遼東半島，也會列為龍虎軍團和龍衛(wèi)軍團的目標！”

    林純鴻并不諱言海上戰(zhàn)略安排，把眾將的心撩撥得癢癢的。林純鴻繼續(xù)問道：“田總管呢？怎么看？”

    田楚云道：“照屬下看來，遮護呂宋島的漢人，成功登陸狗頭島，打敗西班牙的馬尼拉軍團并不稀奇，換做其他任何軍，都能做得到?！?/br>
    田楚云一出口，林純鴻的臉上就露出了微笑，田楚云倒是個人精，這話迎合了眾將的不服氣的心思，一下子安撫住眾將的心。

    田楚云繼續(xù)道：“不過，這次呂宋島陸戰(zhàn)，最精彩之處莫過于按兵不動！如果屬下猜測不差，都督就是看中了狄指揮和蔣指揮按兵不動的妙處，方才放心地將兩個軍團交予狄指揮和蔣指揮?！?/br>
    “按兵不動，如飲醇酒，讓人回味無窮。既能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又將六七萬西班牙人當成了人質(zhì)，妙，實在是太妙了！”

    林純鴻一聽，大喜，贊道：“田總管遠隔幾千里，居然將馬尼拉的分分毫毫看得如此明白，田總管之才，正應該在前線縱橫馳騁！”

    “狄威和蔣一欽，僅僅以兩軍將士，卻掌控了馬尼拉陸上，乃至海上的主動權(quán)。詳細戰(zhàn)報諸位都見過，不知諸位想過沒有，即使梁楓的海軍艦隊戰(zhàn)敗，在狄威和蔣一欽的指揮下，最終的勝利者，也只能是我們！”

    “龍虎軍和龍衛(wèi)軍的功勞，理所應當重獎！”

    “還有，我首先聲明一點，所有軍，最終都會升格為軍團，只是目前陸地上的格局遲遲打不開，想把所有的軍都升為軍團，咱們的財力也養(yǎng)不起啊！”

    “這次，如果能順利占據(jù)武昌府和四川，我會將兩個軍升為軍團編制，至于是哪兩個軍，就看諸位的表現(xiàn)了……”

    眾將瞪大了雙眼，雙眼之中，無不閃耀著熱切的光芒……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初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