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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明在線閱讀 - 第239節(jié)

第239節(jié)

    幾萬手持火槍、長槍的荷蘭人散布在外城,要想徹底清除,荊州軍非得付出慘重的代價。更何況,范魯亞回師在即,萬一范魯亞見到巴達維亞還有希望奪回來,非得與梁楓決一死戰(zhàn)。那種情況下,即便梁楓能贏,十有八九也是慘勝,損失定然無法忍受。

    在南洋地區(qū),西洋艦隊的敵人非荷蘭人一家,還有葡萄牙人、鄭芝龍,甚至還包括蠢蠢欲動的英國人,就連大大小小的土著國家也不能掉以輕心。慘勝之后,南洋地區(qū)非但不會穩(wěn)定下來,很有可能會持續(xù)幾強爭霸的局面。這是林純鴻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無論如何,都得在范魯亞回師之前徹底逼降荷蘭人、或者將所有荷蘭人都送去見上帝。

    為此,狄威與梁楓等高級將領費盡心機,打出了一記左右手組合拳,將荷蘭人弄得疑疑惑惑。

    “報……”

    安東尼暫時駐邸之所響起了悠長的報告聲。荷蘭人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然而安東尼絲毫不減總督府的排場與氣勢,按照安東尼的說法,這叫樹立權威。按照狄威的說法,就叫做窮講究、愚蠢。

    “說……”安東尼連頭都沒有轉回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狄威派遣一營人馬進入內城,撲滅了大火,四處維修受損的炮臺和城墻!”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探哨離開,安東尼苦著臉對納茲和莫夫尼說道:“本準備據內城而守,沒想到一把大火把我們全趕出來,倒便宜了這幫異教徒。”

    納茲無言以對,沉默良久,方才怯生生地問道:“總督閣下,真要與荊州軍一拼到底?要真是這樣,城內恐怕沒人能活下來……”

    說著說著,納茲頓住了話頭,用希冀的眼神瞅著安東尼。

    安東尼對納茲的想法倒是洞若觀火,他知道納茲并不想把性命交待在這里,他想學著科奎拉爭取特赦的機會。

    安東尼自己也不想死,并未指責納茲,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納茲繼續(xù)說道:“萬一狄威下令在外城縱火,我們恐怕也等不到范魯亞回師,就被烤成了乳豬……”

    安東尼和莫夫尼臉色大變,驚疑不定地看著對方。莫夫尼遲疑道:“不會吧,狄威會這么狠,連整個巴達維亞城都不要了?”

    納茲道:“就看狄威對城外那幫奴隸的狠勁,他們絕對做得出來……”

    納茲的話音剛落,似乎在印證他的話,探哨前來匯報道:“總督閣下,荊州軍在城內東南角堆積了數不清的樹木枯枝……”

    “下地獄吧……這幫異教徒,個個不得好死……”

    惡毒的咒罵聲,驟然響起,臨時總督府內,陷入了極度的彷徨之中。

    正當三人惶惶不可終日時,忽然有人匯報:西班牙人吉利斯從荊州軍而來,欲求見總督大人。

    “吉利斯是誰?你們認識么?”安東尼大奇,問道。

    莫夫尼不確定地回道:“莫非是原西班牙艦隊圣路易號的艦長吉利斯?我不敢確認,魯斯應該熟悉?!?/br>
    安東尼一聽,趕緊令人喚來魯斯,同時將吉利斯叫了進來。

    魯斯確認了吉利斯的身份,正是圣路易號的艦長的吉利斯。

    安東尼驚訝無比,忍不住問道:“難道閣下投靠了狄威,要為他來當說客?”

    吉利斯臉上充滿了往事不可追憶的表情,黯然道:“狄威用不著讓我當說客。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他們在巴達維亞城東南角堆積柴薪,試圖燒城。一旦火起,幾萬荷蘭人恐怕都沒有生路,白白喪命于此了?!?/br>
    安東尼臉部肌rou扭曲,低聲吼道:“投降是不可能的,荷蘭人沒有軟骨頭!”

    西班牙并未承認荷蘭的獨立,現(xiàn)在兩國名譽上還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安東尼的這話,無異于在罵西班牙人都是軟骨頭,吉利斯頗為尷尬。

    沉默片刻,吉利斯說道:“即使狄威不放火燒城,西洋艦隊與范魯亞艦隊死戰(zhàn)之下,必然兩敗俱傷,最終只會便宜了葡萄牙人和鄭芝龍!”

    葡萄牙人倒也罷了,但安東尼一聽說鄭芝龍,氣得直喘粗氣。這次,要不是鄭芝龍首鼠兩端,荷蘭人何至于遭受如此的打擊?

    安東尼思索了良久,最終黯然地揮了揮手,下令道:“派人與狄威接觸吧,準備投降事宜!”

    第四百五十三章 圣地亞哥

    崇禎十年五月十八日,安東尼向狄威交出了佩劍,正式投降。

    自安東尼以下,巴達維亞城內的荷蘭人,全部成了荊州集團的俘虜。當范魯亞率領艦隊返回巴達維亞附近后,與西洋艦隊對峙于附近海域,后見事已不可為,方率領艦隊前往馬魯古海域,守住荷蘭人在南洋的利益核心:香料的來源地。

    經特設監(jiān)察處審理,絕大多數荷蘭人并未對漢人犯下無可饒恕的罪行,予以釋放。唯有安東尼、納茲、莫夫尼等四五千軍人以戰(zhàn)爭罪予以起訴,被判服苦役五年。

    此審理結果上報林純鴻后,林純鴻對安東尼、納茲等總督府高管以及莫夫尼等高級軍官予以特赦,立時釋放。作為報酬,荷蘭東印度公司將安汶島贈與荊州集團。

    安汶島盛產rou豆蔻,rou豆蔻看似不起眼,但只要運回歐洲,可以獲得十倍以上的暴利。因此,安汶島遭到了葡萄牙、荷蘭人和英國人的劇烈爭奪。

    荊州集團早就對安汶島覬覦已久,現(xiàn)在通過談判得到了該島,立時在廣東、福建沿海引起了轟動,在大明境內掀起了一股rou豆蔻熱,每日有數不清的冒險家前往安汶島尋求發(fā)財的機會。

    自此,在南洋地區(qū),荷蘭人依然掌控著摩鹿加群島的丁香來源地,而rou豆蔻的來源地則被荊州方面控制。

    堅固、火力兇猛的巴達維亞城陷落,消息猶如一陣風一般,迅速傳遍南洋地區(qū),并快速向西洋、大西洋傳播。當然,葡萄牙馬六甲總督馬蒂諾也在被驚動之列。

    在整個南洋地區(qū),馬六甲就是葡萄牙的統(tǒng)治核心,任何拓展、貿易均圍繞著馬六甲而展開,就如巴達維亞于荷蘭人一般。因此,葡萄牙人在馬六甲修筑了圣地亞哥城堡,扼守著馬六甲海峽的要害。

    這座城堡背靠著圣保羅山,依山臨海,地勢險要,城墻高十多丈,寬三丈,城墻四周,則布滿了炮臺。不過,奇怪的是,炮臺的炮口不是指著海上,而是指著內陸,這可能與當初修筑城堡時,主要威脅來自陸上有關。

    這些年來,葡萄牙國勢日蹙,甚至被西班牙兼并,對海外殖民地的經營早已力不從心曖昧和尚俏佳人。包括馬蒂諾在內,幾任總督早就想重建炮臺,并將圣地亞哥城改建成棱堡,但苦于財力不足,一直未能實施。

    馬蒂諾就任總督以來,葡萄牙一直在不停地戰(zhàn)略收縮。先是香料群島被荷蘭人搶走,后來在爪哇島的勢力也被荷蘭人驅逐得一干二凈,后來,澳門被荊州方面收回,最后,連日本也禁止葡萄牙人前往貿易。

    原本,馬蒂諾將荷蘭人視為葡萄牙最大的威脅,沒想到,大明憑空冒出個林純鴻,不僅將西班牙人從呂宋島趕走,現(xiàn)在玩得更大,一舉將荷蘭人的老巢巴達維亞搗毀。

    馬蒂諾清醒地認識到,馬六甲扼守著整個南洋通往西洋的咽喉,林純鴻要是不動心,那絕對不可能。因此,一旦林純鴻在巴達維亞站穩(wěn)了腳跟,對馬六甲的進攻勢必接踵而來。荷蘭人坐擁戰(zhàn)艦百艘,并擁有幾乎難以攻克的棱堡巴達維亞城,卻被林純鴻輕易攻占,而兵力薄弱、城防老化的圣地亞哥城堡如何抵擋西洋艦隊?

    馬蒂諾坐臥不安,直愣愣地盯著輿圖,陷入極度的彷徨與不安中。

    輿圖上,南洋諸島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環(huán)繞著大明,猶如一只緊捏的拳頭一般,伸入印度洋與太平洋之間,而馬六甲就如拳頭拳眼一般,顯得如此重要和矚目。

    換句話說,林純鴻一旦得到馬六甲,就會把拳頭揮向印度,在印度拓展勢力范圍。從這個意義上說,馬六甲就是套在林純鴻脖子上的最后一道枷鎖。林純鴻突破了這道枷鎖,整個印度洋、大西洋豈不是任林純鴻肆意往來?

    十年,二十年內,林純鴻就是把艦隊開到里斯本,也不是一句玩笑話!

    馬蒂諾想到大明廣袤的領土和上億的人口,越想越恐懼,一巴掌拍在了印度上,差點摔倒在地。這已經不是葡萄牙一家所能解決的問題,而是整個歐羅巴人所必須面臨的嚴峻現(xiàn)實!

    必須聯(lián)合荷蘭、西班牙、英國、法蘭西阻止林純鴻的企圖!

    馬蒂諾的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很快,馬蒂諾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將這個瘋狂的想法從頭腦中趕開?,F(xiàn)在歐羅巴亂成了一團,互相之間打得激烈無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荷蘭人將與英國人爆發(fā)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要聯(lián)合起來對付“大明威脅”,談何容易?

    更關鍵的是,荷蘭人在丟掉巴達維亞之前,對馬六甲和印度虎視眈眈,早就想把葡萄牙人徹底趕出印度洋,要不是林純鴻冒出來,不知道現(xiàn)在馬六甲還在不在葡萄牙人的手中。

    從這個角度來講,林純鴻算是救了葡萄牙人一命。

    馬蒂諾皺著眉頭,突然又想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事實:荷蘭人上升勢頭非常明顯,正在四處搶奪據點和殖民地,這次吃了大虧,會不會與林純鴻爆發(fā)持久性的戰(zhàn)爭?

    沉思良久,馬蒂諾否認了這種可能性,畢竟,林純鴻不僅實力超強,而且上升的勢頭比荷蘭人還猛烈,更何況,林純鴻還占據了主場優(yōu)勢,絕非荷蘭人所能對抗。馬蒂諾相信,荷蘭人不至于傻到與林純鴻在南洋繼續(xù)爭鋒。

    如此一來,荷蘭人會不會把重心轉移至印度?

    馬蒂諾一想到這點,禁不住渾身冒冷汗:這種可能性太大了,葡萄牙兵微將寡,日薄西山,世界上還有比葡萄牙更軟的柿子嗎?

    “一定要阻止荷蘭人搶走印度!”馬蒂諾咬牙切齒,從椅子上突然站起身來。

    但是,如何阻止野心勃勃的荷蘭人搶占印度呢?頗具戰(zhàn)略思維的馬蒂諾想來想去,把目光瞄準了輿圖上的馬六甲,咬著牙冒出了一句話:“即使把馬六甲交給林純鴻也在所不惜!”

    第四百五十四章 轉變

    馬蒂諾位卑,涉及戰(zhàn)略層面,并無決策之權。于是,他馬上執(zhí)筆給果阿總督孟德烈寫了一封信;

    “……馬六甲在葡萄牙之手,林純鴻則與葡萄牙為敵;馬六甲在林純鴻之手,林純鴻則與荷蘭人為敵??v觀荷蘭人,搶我安汶、奪我爪哇,近期又將目標瞄準馬六甲和印度,上帝保佑,荷蘭人在南洋遭遇了慘敗,僅余摩鹿加群島在手……”

    “……若屬下所料不差,荷蘭人被逐出南洋之后,十有八九會把重心轉向印度,若我等扼守南洋之咽喉,則會遭遇林純鴻與荷蘭人的雙重威脅,任何一方,都足以讓葡萄牙陷入困境之中,更何況兩面受敵?……與其坐等林純鴻來攻,不若主動退讓,與林純鴻分享馬六甲咽喉之利,引誘林純鴻進入西洋……”

    “……若讓林純鴻安全出入馬六甲,貪婪的林純鴻勢必與荷蘭人在印度針鋒相對,而葡萄牙則從中謀利,保印度之安穩(wěn)、謀遠東之利……”

    “葡萄牙之根本利益在于利潤,據統(tǒng)計,林純鴻允許葡萄牙人在定點貿易處自由貿易以來,年利潤超過九百多萬埃斯庫多,遠比當年澳門在手時要多。僅從利潤一途出發(fā),也應該借分享馬六甲之機,要求林純鴻分享其控制范圍內的貿易權,以博取更多的利潤……”

    ……

    當信件送出之后,馬蒂諾一面關注著巴達維亞的動向,一面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孟德烈的回復。

    已經到了一年中最熱的六月,熱帶風暴終于開始肆虐,不是在廣東登陸,就是經臺灣襲擊福建,要不然就擦著臺灣島的北邊而過,與浙江沿海來一次親密接觸。

    至于南洋海域,幾乎無人敢出海,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來一場熱帶風暴,將影響范圍內的船只打個七零八落,向人類顯示大自然的威力。

    這可不,安平剛經歷了一次風暴,滿城濕漉漉的,地上全是樹葉與殘枝,一副衰敗的景象。至于商旅,則徹底斷絕,沒有任何船只敢冒著風暴航行至此,也沒有任何商旅敢在狂風暴雨中行走山路,將貨物運送至安平城出售。

    自鄭芝龍聽聞范魯亞回師,便率領艦隊離開雙嶼附近海域,返回了安平。剛返回安平,鄭芝龍心情甚好,甚至還在府內大擺宴席,犒勞辛苦忙碌月余的海軍將士。

    然而,好景不長,待狄威攻占巴達維亞城的消息傳來后,鄭芝龍的心情大壞,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前幾日還下令將一個婢子拖出去鞭打致死。

    這日,也不知道鄭鴻逵如何得罪了鄭芝龍,被鄭芝龍大罵一頓,趕了出來。鄭鴻逵臉色灰敗,垂手侍立,既不敢走開,又不敢敲門進入,模樣煞是可憐。

    鄭鴻逵正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之時,忽然有人從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把他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來浮生莫與流年錯。他回首一看,見是鄭彩,壓低聲音埋怨道:“有你這樣嚇人的么?差點嚇死我了。”

    鄭彩不接鄭鴻逵的話,低聲問道:“大帥執(zhí)意要進攻熱蘭遮城?”

    鄭鴻逵嘆了口氣,黯然道:“是的,怎么勸都不聽。”

    鄭彩也嘆了口氣,道:“我再進去勸勸大帥?!?/br>
    鄭彩正準備令侍衛(wèi)通報,卻看到施大瑄手捧著一卷輿圖,興沖沖而來。

    施大瑄見鄭鴻逵和鄭彩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揚起手頭的輿圖,得意洋洋地說道:“熱蘭遮城的布防圖!”

    鄭彩和鄭鴻逵大驚,慌忙拉住施大瑄,道:“施老哥,我們有一事相求,還請借一步說話?!?/br>
    說完,不由分說地將施大瑄拉到一邊,鄭彩低聲道:“小弟就是想問問,施老哥認為攻取熱蘭遮的成功希望當有幾成?”

    施大瑄道:“就為這事?實不瞞老弟,我認為當在九成以上!熱蘭遮城兩層甲板以上的戰(zhàn)艦不過五艘,兵不滿千,新近又丟了巴達維亞城,人心惶惶,士氣低落,正是我輩出手之時?!?/br>
    鄭彩苦著臉道:“施老哥想過沒有,要是萬一在海上遇到風暴,如何是好?再說,熱蘭遮城乃銃城,其堅固程度比安平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荷蘭人負隅頑抗,艦隊是退還是進?”

    施大瑄大笑道:“前日,我也是顧慮重重。不過犬子一言,讓我茅塞頓開,覺得現(xiàn)在進攻熱蘭遮,勝算不少。”

    鄭鴻逵變了臉色:“犬子?瑯哥兒那小子?乳臭未干,胡言亂語幾句,如何作數?”

    施大瑄心里大為不滿,作色道:“瑯哥兒自然是胡言亂語,難道他的老子也是胡言亂語?”

    施大瑄的話棱角分明,讓鄭鴻逵和鄭彩尷尬萬分,不知如何接口。最終,鄭彩訕訕道:“不知瑯哥兒怎么說?”

    施大瑄哼了一聲,并不理會鄭彩,轉身就要走。鄭彩和鄭鴻逵哪里能放他走,趕緊拉住了他。三人正拉拉扯扯之間,忽然后面一人大聲道:“瑯哥兒說,風暴過后,至少十天之內不可能有風暴;熱蘭遮城雖如刺猬難以下手,撐死了派遣幾千人圍他個幾個月,荷蘭人必降無疑!”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鄭芝龍,三人大驚,趕緊跪下行禮。

    鄭芝龍斜眼看著鄭彩和鄭鴻逵,厲聲指責道:“活了半輩子,見識居然不如十七八歲的少年,年齡都活到狗身上了?”

    鄭彩和鄭鴻逵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見著鄭彩和鄭鴻逵那慫樣,鄭芝龍更是有氣,罵道:“你們以為我發(fā)了瘋,想置艦隊于危險之境?南洋的地盤,都快被林純鴻搶光了,咱們再不下手,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鄭鴻逵鼓起勇氣,顫抖著說道:“大哥,不如等到風暴季節(jié)過了再說,現(xiàn)在出兵,風險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