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程主席在額頭抹了一把,汗水立刻浸濕了他的名牌手絹,他痛苦地匯報道,“小乾先生,已經(jīng)9百萬美金了,還跟嗎?” 對面的乾啟,握著電話,久久都不知該說什么,寶珠沒說過,如果價格太高可怎么辦?九百萬美金,折成人民幣,已經(jīng)超過他們公司的全部資產(chǎn)……如果自己不跟,這東西,可就成交了一個天價。 乾啟首次,為錢天人交戰(zhàn)著。900萬,也許能拍到一千萬,那可是差不多8000萬人民幣,寶珠有了這些錢,可以搬家,以后生活的問題都解決了,她一直錢緊,最近才有些進(jìn)賬。 對面?zhèn)鱽沓讨飨穆曇?,顫顫巍巍“小乾……乾先生,已?jīng)叫到1100萬了!” 乾啟長長呼出一口氣,想了想他家大寶珠以后的幸福生活,果斷道,“咱們不再跟了,看別人什么情況,電話別掛,隨時匯報!” 程主席應(yīng)了,對旁邊人搖搖頭,示意不用再舉牌了。 peter一扯steven,“怎么華人商會的主席也在,他不知道幫誰在競拍。” steven正看的熱血沸騰,隨口道,“除了小乾先生,誰能使喚得動他?” 一語驚醒夢中人,peter看著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但那想法太快,一閃而過,他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了場中。 “天哪,你看那些老外都驚呆了,1300萬!真不敢相信。”大c說。 大曹先生也覺得這價錢已經(jīng)太高,不敢再舉牌,怕自己堵漏不成,變成買家,他靠向椅背觀戰(zhàn),對旁邊人說,“其實我有些內(nèi)幕消息……他們專家組有分歧,大部分都認(rèn)為這是清代的官窯珍品,但是你知道他們的管專家組只要有一個人認(rèn)定是民國的,他們就會謹(jǐn)慎對待。也可能因為這樣,最后就選了一個保守的意見,往低了說不能往高了說。” 大c問道,“曹先生,其實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是故意標(biāo)低了價,讓別人有種錯覺可以撿漏?” “完全有可能?!绷硪晃唤?jīng)濟(jì)說,“拍賣行故意把價格標(biāo)低,讓人產(chǎn)生錯覺,覺得可以撿漏,這事情經(jīng)常做,又不是一次兩次,幾番叫價下來價格就一下就抬上去了!” 大曹先生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這個價,值不值,那已經(jīng)全看個人了?!?/br> steven一頭霧水,他死活不明白,這東西怎么回事他很清楚,厚著臉皮問道,“那這東西本身怎么樣?” 大曹先生看了他一眼,笑道,“這瓶子我們之前都上過手,我覺得比例很好,層次感清晰,整體構(gòu)圖無懈可擊,筆法比一般乾隆官窯的還要銳利流暢?!?/br> steven不由自主露出略懷疑的表情。 旁邊一位看到,本來他就是新人,還敢嘲笑業(yè)內(nèi)大拿,立刻說道,“所以大家才懷疑,大家懷疑的原因不是不好,而是太好!真賽假!” steven 實在不知該給一個什么表情,peter拉了他一下,“咱們舉牌把,就剩兩個人舉牌了,已經(jīng)1350萬!” “啊——”steven一驚,連忙一舉牌子,跟上部隊,又喊道,“那不是離一億不遠(yuǎn)了?” 1360萬! 1370萬! 1400萬! steveer ,“你還愣什么,趕緊打電話呀。問問過了一億怎么辦?” 大家都看著他倆,前面沒拍,原來是攢后勁。 steven 機(jī)械地跟著,peter慌忙打電話。 完全沒想到,會拍到近一億! 馬上就過一億了! 有人拿著電話,屏幕上是換算的最新匯率。 大家全都屏息靜氣,這是一個見證歷史的時刻。 “……過了。”那人極輕地說。 steven 盯著steven,steven絕望地放下手機(jī),“沒人聽!” 怎么沒人聽?steven趕忙看時差。 “那怎么辦?老板預(yù)算是一千萬,給個一億是以防萬一!” “咱老板又不是暴發(fā)戶,他那么精明睿智,我們隨隨便便敗家他一個億,他會開我們嗎?” “關(guān)鍵,一個億不夠怎么辦?你為什么不問問老板,如果一個億不夠怎么辦?” “糟了……還有傭金,老板說這一億里面帶傭金嗎?” 忽然,周遭沸騰了起來! 各種歡呼聲。 大c看著他倆,“成交了!” 大曹先生站起來感慨道,“我們中國人簡直太有錢了,這簡直創(chuàng)造了西方拍賣場上的奇跡?!?/br> “1600萬美金的成交價呀!” steven一跳而起,“什么,1600萬?”他低頭一陣猛按計算器,“加上傭金成交價得1800萬美元,臥槽,就這一個東西!” 大曹先生點頭補(bǔ)充道:“就這一個東西……占了,今天晚上專拍成交額的一半。” peter瞠目結(jié)舌: 啥是類屬民國瓷呀! 這簡直是叼炸天了,一舉成名天下知,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現(xiàn)代烏雞變鳳凰! steven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這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錢還不夠用,成交價12億!” 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拍賣場,第二天一早,他還沒說要回國,peter 就說,乾啟回國了! 同一天,不同班的兩班飛機(jī),大家分別回了國。 ****** 春雨淋濕了路上的人行道,空氣冰涼,空氣里有不知名的花香,泥土香,草木香,像熟悉的,去年的這一季,或是即將到來的下一季。 寶珠站在窗子邊,看著外面濕噠噠的路面,把窗子合上,只留一條小縫。 轉(zhuǎn)身看了看墻上的表,門外響起敲門聲。她連忙快步去開門。 門開了,乾啟站在外面,半濕著頭發(fā)。 “你的頭發(fā)怎么濕了?”她連忙開門讓他進(jìn)來。 “車進(jìn)不來?!鼻瑔⒄f。 寶珠去臥室拿了一條新的粉色浴巾出來,“你坐下,我給你擦擦?!?/br> 乾啟脫掉外套,“沒事,我剛已經(jīng)回過家,在家洗了澡本來頭發(fā)就是半干?!?/br> 寶珠把浴巾扔給他,“那你也擦擦?!?/br> 乾啟胡亂擦了幾下,眼睛粘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你過來,這么多天沒見,你怎么站那么遠(yuǎn),一點表示也沒?!?/br> 寶珠心想,自然很高興,可高興也不應(yīng)該都放在臉上,她說,“我做了好喝的糖水給你,我去拿給你?!?/br> 乾啟伸手一拉,一把把她拽到懷里,“我想要這個?!?/br> 寶珠的臉蹭的燒了起來,如潮水驚濤拍岸,一種陌生的感覺層層疊疊涌向自己,她輕聲說,“你先放開我?!彼怪^,忽然覺得手腳都沒處安放,好像只能抓著他的衣服。 她尷尬而羞怯地轉(zhuǎn)開臉,“我的瓶子呢?怎么沒帶回來?” 乾啟看她的臉頰緋紅,側(cè)臉躲開自己的樣子嬌弱堪憐,可愛的不得了,他低頭,湊到她的耳邊,也不親她,就那么挨著,“……寶珠,我想你。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選哪一個?” 寶珠的臉更紅了,覺得他身上定制衣料的味道,裹的自己七暈八素,他的手臂偏偏又緊緊攬著自己,躲也沒處躲,仿佛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 她小聲難得柔順地說,“……說壞消息” 乾啟被她不同往日,羞怯到有些毫無底氣的聲音徹底愉悅,貼上她的耳側(cè),撒嬌說,“那個瓶子我沒拍回來!” “什么?!”寶珠身子一僵。 他覺出不對。 寶珠已經(jīng)在看向他,一瞬間臉上的紅云褪去變成慘白,“你別和我開玩笑,你瓶子你真的沒拍回來?!” 乾啟愣了,心里又止不住泛起不知名的恐懼,“怎么了寶珠?那瓶子過兩天你看新聞就知道,成交價1.2億,我們沒那么多錢。” “什么沒有!”寶珠一把推開他,“這個價的傭金也就兩百萬,你……你,氣死我了!”她轉(zhuǎn)身往臥室去。 乾啟連忙跟上。 “哐當(dāng)——”一聲,門在他的鼻子前面關(guān)上。 他莫名其妙,拍著門,“寶珠……寶……珠珠……”胡亂叫著逗她。 寶珠在臥室里氣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個傻瓜,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她的嫁妝呀! 嫁妝! 有誰沒過門,嫁妝都讓給賣了!~ 本卷完 第197章 夏聽音 高新開發(fā)區(qū) 昨天還下雨,今天已是晴空萬里。 遠(yuǎn)離市中心,沒有喧囂,不見繁華,華麗的拜占庭式教堂,半圓的穹窿頂上,連十字架都是奢華的鎏金色,輕薄的云,掛著旁邊的小尖塔而過,從下往上看去,有種驚人的偉岸。 寬大的臺階上,幾個年輕男女正從教堂里出來,各個臉上帶笑,跳躍,激蕩著年輕的氣息。 走前兩步的男子轉(zhuǎn)身,對著中間的一對戀人說,“截止今年,國家一共有高新區(qū)88家,文化產(chǎn)業(yè)園,是國家重點扶持項目?!彼衷谶h(yuǎn)處指了一圈,“這座教堂差不多是清末所建,屬于咱們市的重點文物之一,所以那時候選址要修文化產(chǎn)業(yè)園,這附近當(dāng)時又荒,就選在了這里?!?/br> 中間的男子,白襯衫半挽著袖子,外面穿著件紳士味十足的馬甲,意大利街頭隨處可見的風(fēng)情,原本很迷人,可他的左手,卻不拘一格,緊緊勾著旁邊的姑娘,把人家的頭發(fā)都弄亂了。他左手晃了晃,笑著說,“寶珠……薛利的話你信嗎?我怎么覺得走了一圈,除了這教堂,依舊全是荒蕪?!?/br> 寶珠揚(yáng)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教堂,頭仰的高,就枕上了旁邊人的肩頭,天高云闊,湛藍(lán)中飄著綿軟的白絮。太陽斜照刺眼,有種塔尖高聳,直入云霄的錯覺。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搭在她的眉毛上,替她擋著太陽。 “看樣子寶珠喜歡這教堂。”向誠在旁邊說。 寶珠抬手,拉下?lián)踝∽约阂暰€的右手,“地方倒是夠大?!?/br> 薛利說,“現(xiàn)在是還有點荒……”他下巴點了一下寶珠,“可適合她。你們也不看看她需要多少地方……”一副她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的口氣。 寶珠側(cè)頭笑起來。 乾啟手臂一緊,把人摟到懷里,護(hù)著說,“這叫有理想,你看看你和向誠,家里給了那么多錢,你們要爭當(dāng)ceo,現(xiàn)在弄了也有兩三年了,掙了有五千萬沒?銀行賬單拿出來曬一曬!” “干嘛牽扯上我?”向誠不愿意了,“我又什么都沒說。再說,你也不看看我們的年齡,我們才多大,明年才25?!?/br> “對對對!”乾啟連聲說,“我怎么忘了,你這發(fā)展到十年后,一定能爭上青年企業(yè)家代表?!?/br> 趙新大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