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你怎么了?”韓臨正關(guān)心地問他。 榮耀鈞搖頭,“沒事,就是忽然不大明白你剛才的話?!?/br> 韓臨正覺得他不大對勁,去倒了杯冰水給他,“我的意思是,我這事,離婚是遲早的,這兩年上頭不穩(wěn),等過了這場風(fēng)浪,我一定會離婚,但就是將來離婚了,也沒辦法娶明珠?!?/br> 榮耀鈞自以為強大的神經(jīng),又受到了挑戰(zhàn),他看著韓臨正:“你的意思是,準備一輩子都這樣兩頭家的生活?” 韓臨正說:“這事說不好,今天見的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榮耀鈞忽然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乾啟和寶珠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和他說,早前寶珠在網(wǎng)上的事情,他也沒提,今天自己忽然要過來,韓臨正說順便來接明珠……此時,他卻更不愿說了。 剛剛韓臨正的話,如果寶珠嫁給乾啟,有個啟世這樣的財團親戚做后盾,那么明珠被扶正都是有可能的吧。 不對,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 榮耀鈞的手機在門廳的桌上響起,他走過去接聽,聽了幾句,他沒說話,平靜地掛了電話。 韓臨正說:“有事嗎?” “沒有!”榮耀鈞條件反射地答,“有人約我在京城吃飯?!毙睦飬s如火山爆發(fā)般,翻滾著情緒,剛剛是寶珠的電話,她竟然,約自己改到京城去吃飯。 ****** 晚上 乾啟回到家 乾世禮在客廳等他。 “事情處理好了嗎?”乾世禮摘下眼鏡,燈火通明的客廳里,可以清楚地顯出他臉上的疲憊。 “你怎么還等我?長途飛機也不倒時差?!鼻瑔⒈г顾樖秩酉峦馓?,“都處理好了,寶珠讓他們離開安城,移民去國外?!?/br> “就這樣?” 乾啟周圍看看,見沒旁人,mama也不在,說道:“寶珠說他們雖然小時候?qū)λ惶?,可也沒有大jian大惡,加上她弟弟小時候?qū)λ恢辈诲e。家里現(xiàn)在還有病人……” 其實寶珠的原話是:“李營被判了15年,當(dāng)年我年少,有點太意氣用事,這兩件事情,我給她算上,大家扯平算了!” 當(dāng)然這些事,乾啟是不想乾世禮知道的。 乾世禮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茶,“這個決定不錯,說家人移民了,也好聽,外人不會管你有多少家族恩怨,有熱鬧別人就知道瞧笑話,我們家,不需要別人主持正義,也不需要輿論譴責(zé)壞人,讓他們走了最好?!彼攘艘豢诓?,站起來,“能做到以德報怨,大事化小,挺懂事?!?/br> 乾啟點頭稱是,扶著乾世禮上樓去休息,心里想著寶珠的話,“你爸一定會夸咱們以德報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大概一高興,還會叫我去過招,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和詹遠這個時候走?” 乾啟說:“爸,我媽和你說了嗎?單明媚要來了,所以我讓寶珠明天就去京城?!?/br> 第222章 夏聽音 試衣間的門一開,詹璐璐走了出來,身上是一條墜亮片的小裙子,非常可愛,非常適合她。 寶珠放下手里的雜志,“你最近怎么這么喜歡買衣服?” “沒有吧……”詹璐璐整了整領(lǐng)口,順了順頭發(fā)。 寶珠右手一翻,合上雜志,“你今天叫我出來,不止剪頭發(fā),還買衣服,去年我叫你出來,你一分錢都不舍得多花,今年……”寶珠掰著手指說,“就這兩個月,你已經(jīng)叫了我最少四次出來逛街?!?/br> “那你不是沒來嘛,所以我一直叫。”詹璐璐一轉(zhuǎn)身,裙子邊墜著的珠片就閃了起來。 寶珠站起來,笑著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對著鏡子,“我是沒有來……可是你自己也逛了不是嗎?還買了很多貴價衣服。” “你怎么知道?”詹璐璐神情緊張。 寶珠伸手挑了挑她身上的珠片,“都像這種吧?——不過這衣服你要什么時候穿?這樣的小禮服,去很高檔的餐館吃飯才用得上?!?/br> 詹璐璐一扭身,“我有同學(xué)要過生日?!?/br> “同學(xué)呀……”寶珠轉(zhuǎn)身去坐下,閑閑地說,“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和趙新同校了。” 詹璐璐立刻如同被扔進熱水里的鴨子,瞬間炸了,“你……你,你……”她看著寶珠,憋的滿臉通紅。 寶珠驚訝地瞪大眼,“怎么?你還以為這是秘密?” “怎么……怎么不是秘密了?!”詹璐璐憋的紅了眼睛。 “哦,秘密就秘密?!睂氈槟秒s志擋著臉,“那就當(dāng)我胡說吧……原本,你哥說讓你也跟著我們走,我還想說你就別去了,我們公司比較有前途,你又喜歡古玩這行,不如讓你來我們公司試著干上兩個月……好過當(dāng)個女偵探,看你也沒那方面的天賦。” “……寶珠”詹璐璐一下?lián)涞剿磉?,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也不說話。像個倔強的小姑娘,就是那種,你已經(jīng)猜到我的心思,所以要負責(zé)到底的表情。 寶珠心里笑翻了,詹遠說他發(fā)現(xiàn)詹璐璐和趙新的關(guān)系有點怪,覺得很意外,讓寶珠旁敲側(cè)擊問問,沒想到詹璐璐根本不經(jīng)問。寶珠佯裝板起臉,嘆了口氣說:“你眼光怎么這么差,趙新傻頭傻腦的,不過是人傻錢多,我教他,每天都累死了。” 詹璐璐立刻就想反駁,嘴張了張,忍了回去,“寶珠你又想騙我,如果你覺得他不好,就不會把拍賣行交給他了?!?/br> 寶珠啞然失笑,看導(dǎo)購小姐望著她們,她小聲說:“這裙子如果是和他吃飯時候穿,太浪費了,花掉你將近半個月的工資。先去換掉吧?!?/br> 詹璐璐依依不舍站起來。 寶珠堅持道:“去吧?!?/br> 詹璐璐最近兩個月,所有的工資都花在了買衣服打扮上,詹遠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提議寶珠在臨走之前點一點她。 可是,喜歡一個人,想在他面前穿的漂亮點有什么好指責(zé)的。寶珠思量了一下,拿出卡,遞給導(dǎo)購,把裙子的錢付了。 詹璐璐出來,知道寶珠付了錢,立刻臉現(xiàn)愁容,“你已經(jīng)送過我很多東西了?!?/br> 寶珠說,“沒關(guān)系,這筆賬我算到趙新那里,回頭在他的工資里扣?!?/br> “啊——”詹璐璐傻了,寶珠的語氣很不像開玩笑。 寶珠微笑看著她,“你如果要喜歡他,走的路還很長,我能幫的,就是這一點了。” “這怎么是……幫我?!闭茶磋床幌矚g和寶珠深入聊天,她說的話,很多時候她都不懂。 寶珠淡定地解釋,“等男人的收入里,有必須為你支出的那一項開支時,慢慢你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這也許不全對,但對趙新很適用。他和乾啟一樣,都是有責(zé)任心的人?!?/br> 詹璐璐磕巴著問,“可……可,他憑什么對我有責(zé)任感?” “沒有才要培養(yǎng)。”寶珠很不負責(zé)任地說,很怕詹璐璐追問,那她為什么不培養(yǎng)乾啟的這種責(zé)任感,信口胡謅真是累人……真相是趙新有喜歡的人,這條路很艱難,她能做的也是盡量幫點小忙。 在素未謀面的單姑娘和詹璐璐之間,毫無疑問,有腦子的就更希望詹璐璐可以和趙新在一起。寶珠衡量過,如果單明媚真的跟了趙新,那自己這么久培養(yǎng)的心血,就白費了! 寶珠才不會大度到,任由一個喜歡了乾啟十幾年的女人天天在身邊出現(xiàn),度量不是這么來練習(xí)的。 所以喜歡防患于未然的簡大當(dāng)家,準備釜底抽薪。 詹璐璐配趙新,她覺得還是很配的嘛。 至于趙新的意思——在寶珠看來,那根本不重要! ****** 寶韻藝術(shù)品拍賣公司 陽光照在公司新的立匾上,像他們公司的前途一般耀眼璀璨。 電動門一開,乾啟走了出來,打眼一看像時尚雜志上的模特,英俊逼人。趙新從后面追出來,“等等——你怎么說走就走,我問你兩句話?!?/br> 乾啟停在最后一級臺階,他身后不遠處是巨大的拜占庭教堂,遼闊,深邃,神秘而可畏地背景,有種突如其來的震撼力,趙新一時都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像是忽然間,他一下看到了寶韻的將來,從一個小小的寫字間搬到這里,他們將會從這里起步,有一天,會站在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祈望過的高度。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但這一刻,卻是這樣的清晰。如同遠處教堂深刻的輪廓,折射出的陰影,看的到的是外形,看不到的,是那明暗交錯間神秘的幽幻大氣,如被寶珠引領(lǐng)下的未來。 乾啟看他忽然怔在那里,走上一步,“怎么了?” 趙新一笑,露出整齊的一口白牙,“我如果說剛剛忽然看到了我們寶韻的未來你信不信?” 要不是青天白日,乾啟會覺得他中邪了,他看了下腕表,“我得去接寶珠,她明天走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說這事?!壁w新走下臺階,“你為什么一定要寶珠走?” “不是和你說過了嘛?!鼻瑔⑥D(zhuǎn)身往停車場去,“單明媚要來?!?/br> 趙新追上去說:“我以為她六月才畢業(yè)?!?/br> “誰知道,這時候?qū)W校又不放假,又不是公眾假期,復(fù)活節(jié)剛過完,她忽然說要來,肯定沒好事!” 趙新側(cè)頭看他,乾啟面容在陽光下英俊而冷酷,像出刃的刀鋒,準備致命一擊,一次了斷這孽緣般,他特意支走寶珠,不知道要干什么。趙新忽然有些擔(dān)心,“小啟,不如讓寶珠留下,單明媚一見就死心了?!?/br> 乾啟按了下車鑰匙,斜睨著他,“你喝多了吧,讓我女朋友留下處理你的爛攤子,我們寶珠不干這么掉價的事情。你這次搞清楚狀況,從單明媚到安城開始,你不去表白,就別怪我不客氣,要是因為她壞了我和寶珠的事情……”想了想,“那是不可能的!” 趙新說:“這事我還沒想好,你幫我想想不成嗎?我本來以為她過兩個月才畢業(yè)呢。” 這態(tài)度有些奇怪,乾啟反問:“你沒打電話問過她什么時候畢業(yè)嗎?” “我忘了呀!”趙新苦著臉說,“我自從認識寶珠以后,每天都被逼著學(xué)習(xí),你看到是我上班這會很清閑,但我下班就得在家學(xué)到十二點,周圍都是文化人,那天,我見一個客戶,他媽的,人家還是農(nóng)民呢,出口就是唐詩一百首……” 乾啟側(cè)頭笑起來,去拉車門準備走。 “你不信?”趙新一把按在他的車門上,“他說,他們那地方,蓋的房子上都是詩,人家從小就看到大……所以我回家之后,立刻也弄了一本。” 乾啟想到之前他看到唐詩一百首想上吊,現(xiàn)在自己會主動去買,這進步可太明顯了。打掉他的手說,“我要遲了,寶珠等著呢?!?/br> “不差這一分鐘?!壁w新死按著車門,“你幫我想想。” “想什么?!”乾啟不耐,“為了你這破事,寶珠明天要和榮耀鈞一班飛機走,你說咱倆誰心煩,都是你,你這都多少年了,其實你喜歡人家喜歡個什么勁?又不見面,又不了解,要我說,你喜歡的是臆想中的人你信不信?” 看著乾啟的車揚長而去,掀起路邊的沙子,周圍還在搞基建,他們這地方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花園,教堂,通頂透明的大廳,趙新愣在海市蜃樓中成了尊表情茫然的雕塑。 ******* 第二天 機場里,榮耀鈞,詹遠,首次碰面。加上寶珠,真是奇怪的組合。 韓臨正已經(jīng)早一天離開,帶著明珠,也不知甄家如何對外解釋,明珠打電話給寶珠告辭,語氣還挺歡天喜地。 這年頭移民的人多,也不是什么大事,有錢哪里都是家。 最不高興的人是寶珠。 乾啟拉著她走在最后,一路給她做思想工作,“你要成立藝術(shù)品經(jīng)紀公司,安城能有什么前途,反正這種公司,國家規(guī)定就是注冊資金一千萬。你去京城,一是幫詹遠查下幕后的人,其次順便把公司注冊了。你上次去不是說準備到那邊發(fā)展嗎?” 寶珠看了一下和前面人的距離,放低了聲音說:“這時候并不適宜做這些你知道的。背后的人都不知道。我們攤子鋪陳的越大,越容易被人下手?!?/br> “我們正常的注冊公司而已,你怕麻煩,交給代理公司去?!?/br> 寶珠想說錢的事情,已經(jīng)欠了乾啟家三千萬現(xiàn)在又多一筆,不過這筆很快就會有錢還,倒是自己欠的那部分,要想其它辦法。她說,“我還要去窯廠呢,你這樣安排耽誤了我的事情。” “所以其實就分開幾天,”乾啟手搭上她的肩膀,拇指摩挲著她的頭發(fā),柔聲說,“你在那邊呆幾天,準備回窯廠的時候我也去好不好?” 寶珠點頭,“這次拍賣很重要,后面接的那單拍賣,如果這單出了問題,對那個客戶也會有影響,就剩兩周了,你多精心一點。其實我不在也好……萬一有人還想使壞,估計不會把心思放在這上面?!蹦枪P可是上千萬的傭金。 乾啟點頭,看著她進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