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校園新生活
接下來,韓春雷在深圳待了差不多有一個禮拜的時間。 期間見了一些老朋友,跟大家敘舊暫別后,才踏上了回杭的列車。 張喜祿準備了一袋東西,托韓春雷捎回去給他兒子,第一代留守兒童張愛寶小朋友。 他特意買了一張月臺票,幫韓春雷把行李提到了火車上。 “春雷, 我兒子的東西,你幫我交給二大媽,至于鈔票,你替我交給我二大爺!”張喜祿拍了拍行李箱說道。 “放心。我記得。” 韓春雷把背包和行李都放好后,一看時間,火車還有一會兒才能開。 于是問張喜祿道:“前幾天你說阿豪的朋友想?yún)⒐赡銈兾鑿d的生意?” “是啊。那家伙簡直癡線!” 張喜祿不以為然地道,“舞廳的生意明擺著在掙錢,我們憑啥要讓他參股,這不等于白送鈔票給他花嗎?” “其實我覺得吧,舞廳生意總歸不是一個長久買賣。如果對方給的價格合適,不如賣掉算了?!表n春雷提議道。 張喜祿有些不解:“現(xiàn)在賣給他,有些虧??!” 韓春雷提醒道:“喜祿,這次在杭州我聽說,有家舞廳被群眾舉報了。舉報他們男男女女摟在一起,有傷風化,公安局直接上門拿人,舞廳直接關(guān)門歇業(yè)。據(jù)說那家舞廳的老板被判流氓罪,估計要在里面呆好些年!” “真的假的?”張喜祿一臉驚悚。 這個事當然是韓春雷杜撰的。 但他說的這個開舞廳涉及流氓罪,卻是真的。 眼看著時間就要進入1983年了,明年這個特殊的年份,全國就要開始史無前例的嚴打了。 到時候,別說是開舞廳供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摟摟抱抱了,就是在家里開個派對,被人舉報,那都不得了。 因為明年開始提高量刑幅度的六種犯罪里,流氓罪位列首位。 但韓春雷總不能跟他說,明年要開始嚴打了,開舞廳的有很大程度上會被判流氓罪吧? 說了,張喜祿能信嗎? 只能旁敲側(cè)擊提醒一下他了。 能不能聽進去,真要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俗話說佛渡有緣人,不渡作死的鬼。 果然,張喜祿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能吧?那是內(nèi)地,深圳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的?!?/br> 這時,火車開始廣播,提醒送站的旅客即將發(fā)車:“旅客同志們大家好。本次列車將在5分鐘后發(fā)車,有上錯車的旅客和拿站臺票的同志請下車,列車啟動后,請不要和站臺上的親友握手,以免發(fā)生危險……” “車快開了,我也沒法跟你細說,反正你聽我的肯定沒錯,豪哥那個朋友如果價格合適,你就趕緊出手賣掉?!?/br> 韓春雷匆匆講完,又補了一句,“還有阿強,你也提醒他一聲,能賣就賣掉吧,舞廳這生意,不牢靠!” “ 行了行了,曉得了,我先下車了!”張喜祿匆匆忙忙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廣播又播了一遍通知,張喜祿趕緊下了火車。 …… …… 韓春雷今年在柴家塢過年。 相比去年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他今年的春節(jié)顯然要熱鬧和歡樂些,年味也足一些。 什么是年味? 大過年的,你能跟親人一起吃飯,跟朋友一起喝酒,能走幾步就聽見鄉(xiāng)音,這就叫年味。 等過了正月十五,韓春雷便拿著聘書正式走馬上任,擔任了杭師院的客座講師。 既然是客座講師,與正式的老師還是有區(qū)別的。 系里給他安排的課程并不多,每周兩節(jié)的選修課。課程的名稱也很寬泛,叫作:“改革與發(fā)展”。 按照錢教授的意思,原本系里只給他安排了一節(jié)選修課的,只是報名的學生太多,最后總務處不得不額外增加了一節(jié)課,以滿足學生選修的需求。至于課程的內(nèi)容、考核的方式,韓春雷可以圍繞主題自行安排。 上課第一天,韓春雷就發(fā)現(xiàn),交流會那天舉手發(fā)言提問比較活躍的幾個學生,都報了他的選修課。 其中有一個叫顧衛(wèi)東的學生,他印象很深刻。 他記得當他在談到深圳發(fā)展問題上時,這個叫顧衛(wèi)東的學生提得問題都很尖銳。 幾節(jié)選修課上下來,韓春雷對這些學生,多多少少都有些認識和了解了。 這一天,韓春雷比平時來教室來得早了一些。 在教學樓的樓梯口,他正好遇見顧衛(wèi)東和另外一個男生在爭執(zhí)。這個男生,他也認識,和顧衛(wèi)東一樣選了他的選修課,叫邱保泉,也是提問發(fā)言比較活躍的一個同學。 他倆爭執(zhí)間,韓春雷已經(jīng)走了上去。 顧衛(wèi)東一手正拿著一副蛤蟆鏡,一手逮著邱保泉的胳膊:“我說你這個蛤蟆鏡質(zhì)量也太差了。我才買了兩個禮拜,眼鏡腿就壞了。不行,你得退錢給我!” “你別胡說八道,我賣給其他人的蛤蟆鏡都是好好的,怎么到你這兒就是壞的?很明顯,我的蛤蟆鏡質(zhì)量肯定沒問題,只是你自己弄壞了而已?!鼻癖Hq解著掙開了顧衛(wèi)東的束縛。 “你這是想耍賴是吧?” 顧衛(wèi)東急了,“信不信我去學校公告欄里貼大字報說你賣假貨!” “你少嚇唬我?,F(xiàn)在早就不流行貼大字報那一套了。” 邱保全不以為然,不過他發(fā)現(xiàn)韓春雷不止什么時候站到了自己身邊,見機說道,“小韓老師,你來給我評評理,你看他這眼鏡腿,明顯就是人為損壞的?!?/br> 顧衛(wèi)東也喊道:“韓春雷,你來給評評理,哪有他這么做生意的?” 韓春雷走上前去,接過了顧衛(wèi)東手里的蛤蟆鏡,仔細看了看,眼鏡腿和鏡框的連接處斷裂了:“看著應該是被什么東西壓壞了?!?/br> 邱保泉聽罷,頓時喜道:“聽見沒,我說得沒說錯吧?” “不過……”韓春雷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排除蛤蟆鏡本身質(zhì)量問題?!?/br> 這回輪到顧衛(wèi)東樂了:“聽見了嗎?邱保泉。” 邱保泉急道:“小韓老師,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典型的和稀泥?。 ?/br> 韓春雷也不惱,問道:“邱保泉同學,你這蛤蟆鏡多少人民幣一副?” 邱保泉:“二十五塊?!?/br> “二十五?”韓春雷一聽這個價格,先是一怔,不過想到這里既不是深圳,更不是浙南沿海,這里是杭州。 隨即釋然道:“這個價倒不貴,不過如果換了我是你,我既不會退錢給顧衛(wèi)東,也不會跟他爭執(zhí)是誰的責任,而是給他換一副新的蛤蟆鏡!” “憑什么???憑什么就斷定是我的蛤蟆鏡質(zhì)量有問題啊,你剛才也說了,這斷裂面多是人為壓壞的?!鼻癖H硎静焕斫狻?/br> “就憑他是你的客戶!” 韓春雷道,“邱保泉同學,一副蛤蟆鏡才多少錢的成本,你心里沒數(shù)嗎?用最低的成本,換一個人口皆碑的商譽不好嗎?只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從你這里買的東西,都是有質(zhì)量保證的,質(zhì)量不好你包換。你還愁沒人找你買東西?” “韓老師,照你這么說,今后只要有人買我的蛤蟆鏡,戴上三五個月壞了,我也包換嗎?”邱保泉問道。 “哈皮!你可以設定一個時間期限啊。比如,七天無理由退換,一個月質(zhì)保?!?/br> 韓春雷說罷,徑直朝著教室走去。 “日哦,韓老師這個辦法好!” 邱保泉拍了拍腦門,“就依小韓老師的意見,顧衛(wèi)東,一會兒下課了,你到我宿舍去換新眼鏡!” 顧衛(wèi)東哦了一聲,傻站在原地。 而邱保泉卻趕緊跟上了韓春雷的步子,追在他屁股后面央求道:“韓老師,你還有什么做生意的法子,再教我?guī)渍袉h!” “你這個家伙,是來讀大學的,還是來做生意的?”韓春雷忍俊不禁。 “閑著也是閑著嘛!我們溫州人天生會愛做生意?!鼻癖H溃拔野謰屢膊环磳ξ腋氵@個?!?/br> “你是溫州人?” 韓春雷停下來腳步,“也是,你把蛤蟆鏡定價在二十五塊錢一副,八成拿的是私貨吧?” “日哦,韓老師連私貨都知道?簡直見多識廣!我們?nèi)叶际歉氵@個的!”邱保泉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韓春雷:“你是溫州哪里人???” “樂清啊,樂清三山鄉(xiāng)?!?/br> “樂清三山鄉(xiāng)?這么巧?” 韓春雷想到了吳老師,隨即問道,“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吳青禾的人?也是你們那里人,年紀就比你大個兩三歲的樣子?!?/br> “吳青禾?認識??!我們一個中學的,他比我高兩屆?!?/br> 邱保泉一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韓老師居然還認識自己初中的學長,忍不住雀躍道,“他是夾尾垟?shù)?,我是邱家橋的,我們不在一個大隊。原來韓老師跟他認識啊?” “認識。他之前在我老家柴家塢的教過書,我弟弟是他的學生,不過他現(xiàn)在不做老師了,回你們老家跑私貨生意了。”韓春雷說罷,繼續(xù)抬步往教室走去。 邱保泉:“對,他那時候讀的是中專,畢業(yè)后就去當了老師,在我們中學也是個有點名氣的人。后來我也聽說他不做老師了,實在有些可惜……” 韓春雷和邱保泉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一直聊到上課鈴響。 這之后,韓春雷的選修課,邱保泉必上。而且下課之后,總是黏著韓春雷,美其名曰向優(yōu)秀的韓老師討教學習。 這小子也挺會來事,每次倒騰到什么新鮮玩意兒,都會給韓春雷捎上一份。 而韓春雷也不拒絕,不過不會白收他的東西,每次都會帶他去外面搓一頓好的。 這一來一去,長此以往下來,兩人愈發(fā)熟絡了起來。 …… 時間如白馬過隙,韓春雷到杭師院擔任客座講師,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杭師院的日子,也從一開始的去習慣,到慢慢的喜歡上了。 有選修課的日子,他會一早就到學校。 課間空閑的時間,他會和學生們聊聊天,別看他們是老師學生的關(guān)系,但彼此年齡相差無幾,學生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