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上個月還帶了林姨的兒子來見他,就是端午節(jié)見的那個林姨。據(jù)說她一家人都對文芳很滿意,說如果兩人的親事能成,就想辦法把兒子的工作調(diào)動到市區(qū)。 還有小玲的爸爸劉叔,上次來市里開會,居然把周書記的兒子也帶來了。弄得曾文芳哭笑不得,唉,這些大人還真熱心呢。 曾文芳下意識地瞅了一眼那位叫俏麗的姑娘,看了一眼,覺得這姑娘有些面熟,再多瞅了幾眼,特別看到她身上的裙子與高跟涼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竟然是那個叫吳雨澤小朋友的小姑。 想起吳雨澤小朋友說要撮合他小姑與自家弟弟,曾文芳就覺得好笑,事情可真巧呢! 曾文芳不由微微一笑,唇角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吳俏麗正好看過來,不由怔了怔,覺得對面這姑娘梨渦淺笑的模樣真好看。她也覺得曾文芳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陳文干朝曾文芳招招手:“文芳,給我倒湯吧,我想嘗嘗。對了,戰(zhàn)友與文峰還在院子里比試呢,你想不想去看看?” 曾文芳腹誹:不是瞞著我嗎?怎么這下不怕我知道了?不過,這話她沒說,只是接過保溫瓶,再把桌上的碗用熱水燙過,才倒了一碗湯給陳文干。 病房里彌漫著藥香與rou香相交織的好聞味道。 陳文干聞了聞,又抿了一口,道:“嗯,我聞出來了,里面加了枸杞子、碎骨補,還有續(xù)斷與苡米?!?/br> 曾文芳挑眉:“這么厲害?怪不得汪爺爺總在遺憾你不肯學(xué)醫(yī)?!?/br> 陳文干嘿嘿地笑,然后道:“唉,跟懂藥性的人做朋友就是好。你不知道,程大哥在國外服侍我時,一點都不懂,我剛受傷他就弄了好些辛辣、酸辣、燥熱、油膩的食物給我吃。什么骨頭湯、肥雞、燉水魚等。 唉,幸虧我還懂一點,要不肯定會瘀血積滯,難以消散,必致拖延病程,使骨痂生長遲緩,影響日后關(guān)節(jié)功能的恢復(fù)。” 曾文芳笑道:“骨裂早期、中期與后期,飲食都不一樣。早期飲食宜清淡,中期可由清淡轉(zhuǎn)為適當(dāng)?shù)母郀I養(yǎng)補充,以滿足骨痂生長的需要,可在原有的食譜上加上骨頭湯、田七煲雞、動物肝臟之類。 如今你已屬于后期,這個時期的治療宜補,通過補益肝腎、氣血,以促進更牢固的骨痂生成,以及舒筋活絡(luò),使骨折部的鄰近關(guān)節(jié)能自由靈活運動,恢復(fù)往日的功能。” 曾文芳娓娓道來,顯然對醫(yī)學(xué)深有研究。 汪依桐也有些驚訝,她前些天特意去請教外科醫(yī)生,這些人說的與曾文芳所說意思太體相同,但絕對沒有這么清楚明白。這個曾文芳是真的懂些醫(yī)理,還是因為自家兒子受傷才打聽到的呢? 陳文干說起這事,還覺得好笑:“可不是嗎!程哥什么都好,就是對吃食、醫(yī)理這方面一點研究也沒有。我在國外治療一半個月,每次他拿來的食物我都只吃了一點點,天天躺在床上,反而輕了好幾斤?!?/br> 曾文芳笑:“程哥就是子晴的哥哥吧?人稱‘神豹’的那個?” 陳文干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時,覺得好笑:“是啊,叫程成,長得像個妖孽那么漂亮,一點兒也不像軍人。不認識的時候,任誰見了他,都不相信他就是神豹。 你知道嗎?就因為他長成這樣子,聽說他還被維和部隊的隊友嫌棄,說我們國家派了他這個斯文書生去?!?/br> “哈哈……” 曾文芳止不住笑,問:“程成該不會長得像子晴吧?如果像子晴,那是仙人之姿,任誰也猜不出他就是神豹。” “是?。∪绻邪缗b,估計別人會覺得他們是雙胞胎。不過,他比起程子晴要高得多,跟我差不多高?!?/br> “子晴也很高,在我們南方,1.70米的女生少之又少?!?/br> 汪依桐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俏麗就長得高,估計也差不多有1.70米吧?” 吳俏麗聽了,急忙道:“沒有,阿桐姨,我才1.68米!” “那已經(jīng)很高了,穿著高跟鞋站在一起,肯定很配。” 汪依桐這話說的有些曖昧,任誰也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吳俏麗其實心里還正在糾結(jié)。曾文芳與陳文干這么一番對話,任誰也能看出他們倆的關(guān)系不同尋常。 從兩人的對話,吳俏麗得出幾個結(jié)論:一,這位姑娘懂藥理;二這位姑娘在陳文干心目中的位置不可小覷;三,這位情敵太強大。 她小時候見過陳文干,覺得他不怎么喜歡說話,一副冷冷的模樣不討喜。 小學(xué)畢業(yè)后,就沒見過他了。只是母親不時會說起,說他讀書怎么、怎么厲害,說他讀初三做下了幾單大生意,如今都自己開公司了。母親在她面前說得多了,吳俏麗也有些好奇。 自從她去年分配到東湖一小上班后,陳文干的母親汪依桐幾次來家里做客,見到她都雙眼發(fā)亮。 母親告訴她:“你桐姨很喜歡你,你表現(xiàn)好一些,說不定你能嫁到陳家去呢。陳文干有多優(yōu)秀,你應(yīng)該知道。他跟你同年,如今已經(jīng)是公司的老總了。還有,你知道陳文干的小叔吧,他的公司陳文干有一半股份呢。 還有,憑他的能力,如果回省城,肯定能把你調(diào)入省城的學(xué)校。你舞蹈、唱歌都不錯,就是不回南方,留在京都,也能在那邊找一份工作。就是不上班也沒關(guān)系,到陳文干的公司做個文員、助理之類的,還能天天與陳文干在一起?!?/br> 吳俏麗的母親想得長遠,聽到陳文干這般優(yōu)秀,也不免動心,便對女兒循循善誘。 吳俏麗很心動,也便時時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一副乖巧孝順、文靜嫻雅的樣子。 果然,汪依桐對她越來越疼愛,經(jīng)常讓她跟母親去她家玩。 前天,吳俏麗接到汪依桐的電話,說陳文干因受傷回家休養(yǎng),問她周末有沒有時間一起去醫(yī)院看他。 吳俏麗自然滿口答應(yīng),一大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提著mama煲好的湯,去了陳家。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京都來“客” 吳俏麗與汪依桐剛到病房,與陳文干還沒聊上幾句呢,曾文芳就來了。 吳俏麗發(fā)現(xiàn)這位姑娘不但與陳文干很熟悉,還認識陳文干的外公,又懂醫(yī)理。不由感嘆,自己還沒開始呢,就來了個勁敵,讓她心里有些微微不悅。 再看了看桌上,自己提來的保溫瓶還原封不動。曾文芳拿來的湯,已被陳文干連喝了兩碗。 唉,出師不利,看來,這份親事還有點懸。 吳俏麗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旁邊汪依桐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她抬頭便對上了汪依桐慈愛、鼓勵的目光。她不由一喜,原來汪依桐不喜歡那個叫文芳的姑娘。 聽說陳文干是個孝順孩子,應(yīng)該不會忤逆父母的意愿。她只要討得陳文干父母的喜歡,這親事就有希望。 吳俏麗又充滿了斗志,小巧的瓜子臉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那笑意盈盈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憐惜。 曾文芳心里微微嘆息,待陳文干喝完湯就收拾好保溫瓶,便跟他們告辭,意態(tài)無比灑脫地出了病房。 陳文干眼巴巴地看著她的背影,黯然神傷。唉,母親這般明晃晃的舉動,會讓文芳傷心吧。 真希望這腿立刻好起來,讓他能自由行動,而不是像個提線木偶般,任由父母擺布。 第二天是周日,曾文芳沒有來,她帶著弟妹、戰(zhàn)友、汪志堅去游東湖。 陳文干慶幸她沒有來,因為父親帶來的那個女孩,是他的小學(xué)同學(xué)鐘雨潔,活潑可愛,一直纏著他說小時候的事情。如果文芳看到這情形,又不知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 曾文芳后面幾天倒是來了,只是每次帶了湯,站了不到五分鐘就借口要上班離開了。 這幾天,吳俏麗來過幾次,每次都帶了湯,學(xué)校還沒有上課,鐘雨潔帶著幾位小學(xué)同學(xué)也來了幾次,陳文干很無奈,但又沒有辦法, 戰(zhàn)友這幾天倒是玩得很開心,曾文芳根本沒有想到戰(zhàn)友喜歡meimei這一茬,還竄動汪志堅帶戰(zhàn)友回青山鎮(zhèn)玩。 日子就這么平靜無波地過了一周。 又是一個周末,晚上八點,估摸著弟妹快要回來了,曾文芳就一個人到樓下逛,想著meimei很快就要到新的單位上班了,買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讓meimei哄哄幼兒園的小朋友。如果見到弟妹,正好接接他們。 沒料到,剛走出沒幾步,她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到旁邊一條沒人的小巷里。 那人把她拖到昏暗處,就放開了她。曾文芳揉了揉被弄得有些疼的手腕,沒好氣地問:“你誰呀?這么粗魯!” 從黑暗的地方走出一個年輕男人,看著她痞痞地笑:“這個果然比那個漂亮得多,那小子艷福不淺嘛!” 帶著京都口音,曾文芳一下子就想到了羅玉瑩所說的事,不由暗沉了臉。那個孫璃,果然是個極品,竟然真的派人來找她? 曾文芳注視著來人,昏暗的路燈,映出這人的側(cè)臉,看著相貌應(yīng)該也不差。她想了想,勾唇一笑,問:“你很喜歡她吧?為什么喜歡不說出來,而要千方百計幫她達到目的?” 來人正是殷文立,他聽到這話呆了呆,隨即就惱羞成怒:“你他媽的說什么屁話!你認識我嗎?你知道我喜歡誰?” 曾文芳又一笑:“我不認識你,但我知道你為誰做事。告訴你的心上人,我不會跟她搶男人。這幾天你也看到了吧?他父母根本不喜歡我,每天都帶著他們心中的準(zhǔn)兒媳去醫(yī)院?!?/br> “那你還天天給他送湯?!?/br> “我是他外公的徒弟,他外公在鄉(xiāng)下,交代我每天給他煲一鍋藥膳,鋪助醫(yī)療他的腿傷?!?/br> “哼,誰信,我看那男人心里只有你,只要你出了事,他就不會要你了。” “如果他娶了你的心上人,你又怎么辦?”曾文芳說著,眼睛掃了一下周圍,身體往外移了移。 殷文立攔在出口處,挑了挑眉:“你不怕我?” 曾文芳眨眨眼,問:“你會笨到殺了我嗎?為了討好女人成為人人厭惡的殺人犯,你的心上人會更厭惡你吧?再說,陳文干是特種部隊的人,他會查不到你?到時候你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殷文立當(dāng)然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對羅玉瑩手下留情了。如今,對曾文芳,他也沒有打算做得太過。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單眼光毒,嘴巴也這么毒。他做事情一向有底線,讓他小打小鬧可以,可要他陪上身家性命,他肯定不愿意。 他斜睨著曾文芳,痞痞地道:“我不會殺你,但有一種方法,讓你吃虧了,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曾文芳笑瞇瞇地:“你想強了我?這樣,我就不敢告訴陳文干,也會覺得自己配不上,然后便自然會放棄他,對嗎?” 殷文立一怔,這是個什么女人,還能笑得出來?哪個女子聽到“強jian”這個詞,不是嚇得花容失色?而這姑娘竟然笑著說這種事,還真有膽子呢。 他不由多了幾分興趣:“或許,我可以不用強,就用我自身魅力讓你折服,豈不是妙極?!?/br> 曾文芳鼓掌贊道:“這方法自然極妙,請問先生貴姓?” 殷文立接話道:“免貴姓殷……”沒說完就跳起來,指著曾文芳道:“你這女人太狡猾,竟然給我下套?!?/br> 曾文芳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咯咯的歡笑聲,很熟悉,應(yīng)該是曹昕的聲音。 她不由提高聲音道:“那是你笨,才會中套。這么笨的人竟然還敢單槍匹馬來南方,你真以為我們這里沒人能制得了你?文峰,文峰,姐在小巷子里!” 曾文芳話還沒說完,便瞅準(zhǔn)機會,推了殷文立一把,往前跑去。 殷文立急忙追了上去,邊追口里還不停地罵:“你這女人真可惡,我看你是欠揍!” 這女人說動手就動手,殷文立措手不及,竟然讓她得逞了。 那邊,曾文峰聽到j(luò)iejie的喊話,已加快了腳步,再聽jiejie喊他,急忙交代meimei一句:“你們盡快回家,我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身子已飛越了幾十丈遠。 “姐,怎么了?” 曾文峰跑進小巷時,發(fā)現(xiàn)jiejie被一個男子扯住頭發(fā),一下子就怒火中燒:“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動我姐?!?/br> 話音未落,人就到了跟前,手起刀落,打在殷文立的肩膀上。殷文立肩膀一麻,立刻松了手。 但是,殷文立從小跟在爺爺身邊,沒有兩爪子功夫,也成不了一群壞孩子的頭頭,更不可能得到孫璃的看重。 殷文立與曾文峰纏斗在一起,心里直后悔沒有早點把曾文芳打暈帶走。如果打暈背著,與路人便說自家媳婦生病,要背去醫(yī)院,旁人肯定會相信。 只怪自己被那女子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還跟她聊起天來。 可是,他怎么知道,曾文芳是在拖時間,而她那那位看似靦腆單純的弟弟不但來了,還會功夫。 不出二十招,殷文立就被曾文峰制住了。 曾文峰暗暗慶幸,這一周來,他每天早晚不但要與戰(zhàn)友過招,還常常被那位古爺爺纏著陪練。如果沒有這幾天的實踐,要擒住這位男人,恐怕不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