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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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的顯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她穿著鵝黃色的上衣和雙色百褶裙子,頭發(fā)綁成馬尾,臉上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只露出一點(diǎn)鼻梁和尖巧的下巴。 江興是和陸云開站在一起的。兩個劇組這一天因為要取同一個景,所以距離特別近,陸云開劇組的外圍差不多也就是江興劇組的外圍,現(xiàn)在江興一眼看過去,當(dāng)然也看見了這個人影。 大家都是成年的男人,也沒什么不懂的,他沖陸云開揶揄道:“妹子來給你送午飯來啦?” “嘿嘿嘿!”陸云開得意地笑,“感覺怎么樣?” 江興剛剛已經(jīng)打量過了,現(xiàn)在公平說:“我覺得挺好的,看上去很嫻靜文雅?!?/br> “叫薛盈!”陸云開炫耀臉。 這炫耀的神態(tài),簡直特別像是公孔雀在面對母孔雀時,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的驕傲! 江興忍不住笑了一下,內(nèi)心覺得原本只在電影屏幕上出現(xiàn)的偶像實在是越來越可愛了。 他再和陸云開隨口聊了兩句,就催人去接妹子——讓特意來探班的女朋友在外頭一個人等著可不好。 陸云開顯然也是這樣覺得的。 他爽快地和江興道了別,之后就徑自走向薛盈。接著兩個人會和,在劇組外頭腦袋湊著腦袋說了一會話,很快相伴著一起離開。 意料之外的人物離開了,江興也就再按著自己的步調(diào)行動:他拿出之前帶好的飯盒,湊到王安身旁坐下來,一面吃一面和王安討論蘇式這個人物,試圖從交談之中再尋找出一些能夠用以突破共情空間的靈感。 但或許是因為這一部劇的導(dǎo)演和主演都比較隨和好說話的緣故,在江興和王安坐下說話沒有多久,本來兩三個人的小桌子就被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圍滿了,這些人很快加入江興和王安說的話題之中,大家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江興在一旁聽到了后來,還真找到了一些小靈感。 他試著在空閑的時候?qū)⑦@些小靈感堆砌起來,又將所有的有關(guān)于共情空間的設(shè)定補(bǔ)充完善:第一:蘇式當(dāng)然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趣很有智慧的人。他有時候像仙人一樣灑脫,但哪怕是仙人,在談戀愛的時候也是會臉紅的。 第二:蘇仙人是活在人群中的,所以他擁有‘活人的氣息’,所以他嬉笑怒罵,其實特別鮮活。 第三:開啟共情空間片段世界的答案并不唯一。 第四:經(jīng)過實驗發(fā)現(xiàn),在劇本世界并非現(xiàn)實世界的時候,環(huán)境的百分比權(quán)重會降低,也就是說,片段的開啟將更多地依賴于對角色本身的解讀。 自從拿到劇本之后,江興始終在一層一層地分析故事及故事中的人物,除了演戲之外的時間,可以說基本都被他投放在這里了。 這個劇本是以蘇氏為藍(lán)本的。 蘇氏在歷史上是有公斷的。 但出于收視率的考量,劇本有一部分的再演繹的成分,背景被弱化,蘇式的機(jī)智與輕松的人格魅力和生活態(tài)度都得到了更大的體現(xiàn),而那在顛沛流離之中因為飽經(jīng)苦難而生的愁緒則被基本剔除。 但一個圓形人物之所以是圓形的,正意味著這個人物是多面的。 電視中主要展示的那一面已經(jīng)被定下來了沒有錯,我不能去破壞這個基調(diào),我要做的,是對這個基調(diào)的完善,是讓這個基調(diào)從單薄變得厚重。 江興偶爾會用比在紙上寫下零散的一些自由自己看得懂的東西。 闊達(dá)、機(jī)智——70% 狂放——7% 愁苦——7% 百無禁忌——3% 堅守道義——風(fēng)骨。 一邊寫的同時,他一邊謹(jǐn)慎地私下訓(xùn)練著,然后去挑戰(zhàn)共情片段。 嗯……可想而知,失敗的多,成功的少。 再說得具體一點(diǎn),是失敗了17次,成功了2次。 如果我再成功一次,也就是成功了3次,那么成功率就會從第一個劇本的11.11%變成17.65%。 對于自己并未在原地踏步,江興表示很欣慰。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最后剩下的劇本片段上。 這個片段是電視劇三分之二時候的劇情。 蘇式第二次被jian人陷害,再次由京城外派到地方,而且還是派去窮鄉(xiāng)僻壤,做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 早有朋友在詔書下達(dá)之前暗中把消息傳遞給蘇式,意圖讓蘇式能夠先行活動一番。 蘇式接到這番消息,卻只將其扣于手中,并未有所反應(yīng)。直到數(shù)日后在宮宴之上,蘇式面對朝中各個黨派之人,依舊言笑無忌,混若無事。 此宮宴之后,他果然接到貶官出京一旨,也不過是一笑置之,收拾東西往那前方而去。 江興沒有急著挑戰(zhàn)這個片段世界。 他回想著自己最近收集到的資料。 那些蘇式的和其他同樣在歷史上流芳百世的詩人的詩與詞,那些在封建社會卻不畏皇權(quán)而敢于堅持公義堅持真理的先輩。 除死生之外無余事。 這本已是常人難以到達(dá)的境界。 但其上還有一個置生死于度外。 為了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為了更崇高的目標(biāo)以及理想,為了我所堅持的,那是無形無質(zhì),輕若鴻毛,而又重逾泰山的。 ——我追隨它,我崇拜它,我為愿它獻(xiàn)出我所有的包括我僅此一次的生命! 我不能回到過去,見證所謂的風(fēng)骨如何。 江興想。 他進(jìn)入了共情空間。 黑色的空間,發(fā)光的思考球。 他將手按在球上,他想: 但我可以翻閱資料,可以追憶,可以想象。 我能將那種迷人的、只有萬物之靈長能夠擁有的東西、再次按圖索驥,一塊一塊,拼合回來。 難以形容江興此刻構(gòu)想的是什么。 如果要江興自己來說,他此刻的腦海完全被一道模糊的如同古代寫意畫那樣的圖案所占據(jù)了,他像是陷入其中一樣,除了這幅畫之外,就再也沒有太多的精神和心力去構(gòu)想其他東西,他甚至在一閃念間覺得自己要失敗了,但是下一刻—— 機(jī)械的女音說:“恭喜宿主,片段世界建設(shè)成功,片段世界解鎖,宿主已開啟《蘇式傳》第二十片段世界。” 江興睜開眼睛。 在這一閉眼一睜眼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成為了另一個人。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他唱作念打,每有古典;他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他居于廟堂之高,敢于直言犯上;身處江湖之遠(yuǎn),亦不改灑脫。 因心有所想,故行有所度。 他少年成名風(fēng)光無兩,可天地置換也只在一夕之間。 并非無有徘徊,無有質(zhì)疑,無有妥協(xié)之意。 但看山、看水、看人世與廟堂,還是得了一顆我的心,有了一束我的念。 他大笑飲盡杯中酒,呼朋引伴走那南山路。 竹杖芒鞋輕勝馬。 且歌且行,且去也! 《蘇式傳》從開機(jī)開始,不知不覺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了。 這一天也和其他時候沒有太多的區(qū)別。 從早上八點(diǎn)開始,王安就坐在導(dǎo)演椅上盯著拍攝工作了。 或許是因為天氣好的緣故,今天的拍攝也特別的順利。 王安抓緊將一些比較次要的戲份在上午時候全都處理掉,接著就開始準(zhǔn)備蘇式離京這算是比較有沖擊性的一幕。 蘇式再次離開京城的這天天空下著毛毛細(xì)雨。 灑水車已經(jīng)在一旁準(zhǔn)備好,有細(xì)細(xì)的水線自空中飄灑下來。 江興的妝容和衣服都經(jīng)過了再三的檢查。 他站在亭中,與前來送自己的三五好友喝那踐行酒。 青花的瓷,白玉的杯。 濁黃的酒湯被名士一飲進(jìn)肚。 喝酒的人愜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環(huán)目四顧,臉上的笑容與周圍之人的愁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提議行酒令。 他提起衣擺,放浪形骸地靠躺在八角亭的長席上,衣袖被高高地挽起,拳頭每出必叫一人罰上一杯。 酒過三巡,便有人來催。 他自長席上起身,抻個懶腰,隨手拿起一旁的斗笠戴上。 這一步邁入雨中。 這一步走向前方。 他大步前行,開闊中帶著散漫,散漫里又是悠然。 他就這樣輕巧地步入雨中,又從雨簾里,不沾塵與土,再走了出來。 片場的這一處不知什么時候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直到開拍板“啪”地一聲敲響,周圍的人才仿佛如夢初醒,從有些悶的胸膛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王安低頭反復(fù)看著自己的拍攝畫面。 他旁邊站著因為正巧沒事而又溜過來的陸云開。 陸云開唇角帶著笑容。 他也像很多人一樣,從有些悶的胸口緩緩?fù)鲁隽艘豢跉狻?/br> 但和那些人不太一樣的是,他還感覺到了一種興奮。 像是血液微微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