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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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父親補刀,王曼也不想多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吹了吹協(xié)議書上的大紅印泥,她踮腳放到父親的上衣口袋里。 “爸,這個可得放好。” “浪費張書記一瓶好墨水,真是對不住。英雄墨水是吧,咱們村還沒得賣,你看我還鴕鳥的行么?” 張建國被王繼周一聲尊敬的“張書記”喊得心花怒放,忙從抽屜里掏出一盒新的。趁著這空當(dāng),王曼也將墨水瓶掃到垃圾中。 “張叔叔,都是我的錯。”搓搓短發(fā),她低著頭如做錯了事的小學(xué)生般。 懂事的孩子誰不喜歡,張牙舞爪的蘇麗麗更襯得王曼乖巧無比,張建國搖搖頭:“那瓶本來就快用完了,我換一瓶就是?!?/br> ** 父女倆自大隊辦公室走出來,解開了心中疙瘩,王繼周也開始跟往常一般笑著同別人打招呼。 與去時不同,這會眾人多是問道:“繼周啊,你跟你媳婦真是誤會?” 雖然答應(yīng)過蘇明梅不再提,可王繼周覺得,都是街坊,有些甚至是長輩,人家主動問道他總不能冷臉避開。 “是有點誤會?!?/br> “這樣也好,明梅那么能干,離了我她也能過好日子。” “曼曼是個省心的孩子,她隨了明梅能干,我這當(dāng)?shù)挠行r候都不如她。” 一路搭著話,開頭王繼周還怕傳言會影響閨女,可王曼說服了他:“爸你藏著掖著,別人只會盡往壞的地方想。說開了傳一陣,大家都知道也就沒了興趣?!?/br> 王繼周深覺有理,盡管他沒多說,可村里人八卦的潛力是無窮的。就這一會好幾個版本已經(jīng)順著風(fēng)傳到泉水村各處,王曼聽著其中流傳最廣的一說,竟然無限接近事實真相。 坐在前梁上,她朝父親樹起大拇指,眼見他拐進(jìn)前面一胡同,她皺眉:“爸,不是這條道?!?/br> “家里面快沒了,咱們先去買點掛面湊付?!?/br> “買掛面,去小叔家買?” “恩,呆會你就在外邊等著,爸進(jìn)去馬上就出來?!?/br> 王曼恍然間想起來了,爺爺家房子位置很好,正好在村中間。通往四周的路在此匯合,村民早晚從地里回來都得過這塊,因此小賣部自開起來后生意便很好。奶奶疼小叔,一早就言明,小兒子伺候兩老,房子以后歸他。 “我跟你一塊進(jìn)去,奶奶說完我心里舒坦,也能少說你幾句。” 王繼周感動,提前打預(yù)防針:“聽到什么不高興的,你只當(dāng)耳旁風(fēng)就是?!?/br> “我還沒到七老八十,沒那么大忘性,爸你看著辦?!?/br> 王繼周沉默,其實明梅的事給他的感觸頗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過分的忍讓只會讓人得寸進(jìn)尺。 當(dāng)年娘生下他就死了,沒過頭七爹忙不迭再娶。爹是個癆病鬼,趕上新中國提升貧下中農(nóng)地位,娶了成分不好的地主家閨女。打小有二弟、三妹還有小弟他們仨比著,娘對他有多差他一清二楚。以前他自己受點委屈沒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他還能再委屈閨女? “我盡量。” 王曼糾正:“是全力以赴?!?/br> “好,全力以赴?!?/br> 穿過胡同停下車自,面前泥胚墻上連著兩間磚瓦房,房門上掛著五色的塑料簾子,上面用紅漆寫著“小賣部”三個大字。 簾子掀開,尖嘴猴腮的王繼民走出來,見到兩人眼睛一亮:“大哥來了,娘正讓去找你。外頭熱,快進(jìn)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曼繃緊了神經(jīng),王繼周一臉木然。 “坐,大哥你也太見外?!蓖趵^民笑得諂媚,朝里面吆喝:“娘,大哥已經(jīng)到了?!?/br> 門簾子后面?zhèn)鞒鲆魂嚳人月暎∧_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走出來,沖這邊板著臉說道:“你爹昨個又犯病了,繼全和繼民一個照顧地里,一個照顧我們兩老走不開。老大整天閑著沒事,趕緊去趟縣城拿藥。” 王繼周皺眉:“娘,我手里沒錢,再說曼曼一個人在家?!?/br> 老太太仿佛才察覺到她的存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曼曼今年十三了吧?” “十二,麥秋上初中?!?/br> “一個姑娘家上什么初中,白糟蹋錢。我這精力一年比不得一年,這邊正確人手,讓她留下伺候你爹,往后落個孝順的名聲也好嫁人。” 王繼周幾乎是想都不想的拒絕:“不行?!?/br> 老太太抿下薄唇:“當(dāng)初明梅嫌棄你爹,不愿意跟我們住一塊也就是了,怎么你也成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br> 聽她越說越難聽,王曼出聲打斷:“不就是照顧爺爺,我當(dāng)然得來。不過奶奶想想,我這做孫女的鞍前馬后,親閨女不聞不問,街坊鄰居看到會怎么說。” ☆、第十章 這世上多數(shù)人,你抖他慫,你慫他抖,無限在s與m之間循環(huán)。重活一回的王曼已吃透這條,所以自始至終她一直保持著輕微s——既不討人嫌,又不會讓人騎到頭上欺負(fù),換句古話這態(tài)度就叫不卑不亢。 父女倆平常太乖覺,現(xiàn)在畫風(fēng)一變,老太太直接被嚇慫了。想著嫁人后連生兩女的閨女,沒個兒子傍身她日子本就不易,要是再回來伺候她爹,還不得被婆家口水淹死??梢换貋?,泉水村肯定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一時間,她竟是忘了反駁。 王曼朝父親眨眨眼,王繼周拿起兩封掛面,摸摸衣兜:“早上換衣裳,錢忘另外一兜里了?!?/br> 王繼民啥都沒說,他可不想白送。 “爸先賒著唄,又不是不還了,這點事小叔還信不過你?” 王繼民最是好面子:“我是那樣的人?大哥拿著吃就行,下次來看爹一塊把錢送過來?!?/br> “行,那我們先走了?!?/br> 直到父女倆消失在胡同口,老太太才轉(zhuǎn)過彎來。哪家出嫁閨女天天往娘家跑,老大這是在詐她!這逆子,她得跟老頭子說去。 ** 熱騰騰的面條出了鍋,王曼嘗一口,看父親正在一張張的數(shù)錢。一分五毛的毛票一大堆,湊一塊也換不了一張大團(tuán)結(jié)。 “爸,你還想進(jìn)城買藥?” 王繼周疊錢的手收住,是啊,好不容易擺脫這事,為什么他還要去。果然這么多年慣性下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打理一切? “地里你不管了?稻田正是結(jié)谷子的時候,上年生了谷粒瘟,稻子可是秕一半。要不因為這個,媽能跟你離婚?” 王繼周點頭,今年再收成不好,怕是交公糧后他們父女生計都成問題。上個月被明梅鬧的,地里草長老高。如今塵埃落定,也是時候去收拾莊稼。 “吃完飯我就去地里?!?/br> “要不要我跟你一塊去?” 王繼周搖頭:“你留在家歇著,無聊就看會書。別聽你奶奶那話,現(xiàn)在可不是舊時候,姑娘家考上大學(xué)一樣有出息??茨阈【司耍R上畢業(yè)分配個鐵飯碗,往后再也不用撅起屁股在莊稼地里刨食?!?/br> “小舅舅?他是今年七月畢業(yè)吧?” 想到小舅舅王曼一陣激動,這是蘇家除了姥姥外唯二對她好的人。不同于姥姥的一味和稀泥,小舅舅是真正明辨是非。只要他在家,蘇麗麗保準(zhǔn)乖的跟只貓似得,因為她知道小叔叔不會一味偏袒縱容她。 前世小舅舅工作忙,后來娶妻落戶市里后回家次數(shù)更少。但偶爾他來北京進(jìn)修,還是會給她帶些家鄉(xiāng)的土特產(chǎn),甚至塞給她點錢,特意關(guān)照她不要太拼命太辛苦。 王繼周吸筷子面條:“恩,安排到了市里,交通執(zhí)法大隊那可是個好單位。” 王曼點頭,小舅舅可是正經(jīng)的大學(xué)生,跟中專生不一樣。前世執(zhí)法大隊就拿他當(dāng)塊寶,他也真能頂起事:給領(lǐng)導(dǎo)起草的會議講話稿,被全市各單位借鑒。 父女倆便聊天便吃飯,一鍋面條很快見底。王繼周收拾好碗筷,將鐵鍬插在三角梁上,巴著窗戶看了眼熟睡的閨女,跨上大金鹿往地頭趕。 而睡夢中的王曼卻是再度進(jìn)入空間,同樣的時間父女倆做著同樣的事:灑水除蟲,除草施肥。 一切忙完后她坐在河邊,挽起褲腳左手托腮,右手隨意的扔著石子。望著河中的水漂,她不由嘆一口氣。 “跟本大人呆在一起,你就那么無聊?” “元寶,怎么才能變得有錢。” 今天的事給她敲響了警鐘,她只是暫時躲過去,下次奶奶可沒那么好唬弄。爺爺命還長著那,父親這做兒子的總不能一毛不拔。她上學(xué)、家里蓋房子、父女倆吃飯穿衣全都需要錢,光靠地里每年那點莊稼壓根就不夠。況且她重生一遭,不傻不殘,怎么著也不該繼續(xù)苦哈哈的過日子。 “嗨,這么簡單的事。你加油努力種菜,賣給系統(tǒng)換到金幣后啥都能買。外面人不都喜歡車子房子、珠寶首飾,這些系統(tǒng)商城應(yīng)有盡有?!?/br> 王曼不雅的翻個白眼:“你真當(dāng)我傻,車子房子那些大件擺明了只能在空間用。金銀珠寶,別說我,就是我爸也沒法交代來源?!?/br> “真笨,你直接住里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br> 王曼繼續(xù)沉默,不同物種腦電波不在一個回路上,根本無法愉快的交流。 元寶學(xué)著她托腮:“你是在擔(dān)心王繼周?這你放心,商城第三層有空間居民證,到時候你買一張,他也能跟著進(jìn)來?!?/br> 點點元寶的小鼻子,她卻合計著自家當(dāng)下的狀況。沒錢、沒后臺、沒學(xué)歷,似乎看起來干什么都寸步難行。 可她卻清楚,如今是八十年代末,國家經(jīng)濟(jì)發(fā)展馬上要邁入快車道。這是貧瘠而又充滿希望的時代,只要踏實肯干腦子活泛,不愁沒錢賺。君不見,九十年代一*挖煤的日后都進(jìn)了胡潤百富。 父親這人別的她不敢說,論踏實肯干滿泉水村他要當(dāng)?shù)诙?,沒人敢認(rèn)第一。至于腦子活泛,這不是還有她?論起經(jīng)驗,還有誰比親自見證后世十幾年的她豐富? “現(xiàn)在這樣,只能做點小本買賣?!?/br> 元寶跳起來:“小本買賣?難道就是街邊推著餐車的那些人?他們大多數(shù)都苦哈哈的,你何必。” 它跟著前任主人一年后才遭遇末世,和平年代他聽過主人吐槽,一個個小餐車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活像城市牛皮癬還賺不了幾個錢。雖然它不太明白城市牛皮癬是什么,可卻親眼見過那些人的生活。他們租住在最破的地下室里,每天起早貪黑風(fēng)吹日曬,日子還是緊巴巴。 元寶是這樣想的,可王曼卻想到了另一處:就是餐車!基本不用成本,回本還特別快。 這種小買賣瞧著不起眼,在這會的收入?yún)s不容小覷。單她知道的例子,北戴河賣冰棍的王曉華后來成了北京首富,臺北夜市擺地攤的郭臺銘更成了臺灣首富。 那些前世仰不可及的存在,如今想起來雖依舊遙遠(yuǎn),可她卻明白,路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不邁出第一步她還會像前世那樣受苦受窮。 賣什么呢?早上的記憶映入腦海,海軍裝小伙的芝麻燒餅夾著咸菜,那股咸香直讓她流口水。小吃無非就那些花樣,后世最受大家歡迎的就是煎餅果子和rou夾饃,好吃便宜又頂飽。 沒多想王曼就決定下來,翻找著系統(tǒng)商城,果然她很容易的找到了rou夾饃和煎餅果子的菜譜。 點開那處,看到價格她當(dāng)即像被破了盆冷水:“元寶你告訴我,為什么這么一小本菜譜就要1000金幣。” 元寶慢慢悠悠的解釋:“你該有多凹凸,竟然沒看過《舌尖上的大吃貨帝國》?食材再加工可是凝聚了一個民族悠久和古老的智慧,價錢當(dāng)然比簡單的原材料要多個數(shù)量級?!?/br> 王曼深吸一口氣后勸告自己,反正這個月趕上秋收,她買回去也沒用。等慢慢勸動父親,忙活完這一切她也能買得起,那時候更不會耽誤事。 ☆、第十一章 王超朝屋山邊上的雞窩走去,靈巧的躲過幾只“咕咕咕”叫的母雞,手伸到雞窩里摸一圈,一顆雞蛋都沒有。再摸摸,也沒碰濕漉漉的痕跡,蛋沒被母雞戳破。 “媽,咱家進(jìn)賊了。” 西屋傳來熱油爆蔥茲拉茲拉的響聲,擼著袖子的趙秀芳巴出頭:“瞎喊什么,我拿起來給你們爺仨攤雞蛋餅?!?/br> “不是說要給曼曼姐送倆過去?” “送什么送,小兔崽子,婷婷和曼曼哪個跟你親,你媽和曼曼誰對你好?” 王繼全扛著鐵鍬走進(jìn)大門,趁著早晨涼快,天亮他就早起,先去地里干會活。剛走到胡同口,就聽到媳婦扯起嗓門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