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白然冷哼一聲,也不聽這倆人相互拆臺的話,兩下把賴三的胳膊也給卸了,直接往院子里一扔,拉著傻子回去繼續(xù)睡覺。 搬家后旁人都是在第二天才能登門的,所以等天亮早飯過后,王家人一起過來瞧瞧,順道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整改的,然而當(dāng)他們一進來都被地上躺著那兩人弄懵了。 王蘭看看白然,又看看地上的兩位,“這不是老吳家的吳長福和隔壁村的賴三嗎,怎么會……”她話音一頓,想起這倆人是干啥的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了,頓時一口氣提上來險些沒下去,“然子,他們不會是來當(dāng)小鬼偷東西的吧?” 吳長福和賴三被凍了半宿,臉上全是鼻涕眼淚啥的,身上還帶了點尿sao味,白然現(xiàn)在鼻子靈,往后挪了幾步,“嗯,昨兒個半夜糟了這兩個小鬼,幸好黑毛發(fā)現(xiàn)得早,讓博恩給揍了?!?/br> 幾人聽完白然的話連一向好脾氣的王金水都火了,這人家一搬家就過來偷東西的不是明擺著找晦氣呢么,他和王石過去就要動手,但對方那一臉鼻涕加上尿sao味真心沒法再找下手的地方,最后兩人也只能踢上幾腳出氣就閃開了。 王蘭抓著白然檢查了一圈,擔(dān)心道:“你和博恩咋樣???我大孫子有事不?” 程永飛也圍了過來,“要不我現(xiàn)在把趙郎中請過來?” 白然拒絕道:“不用了,我們都沒事,沒受傷,東西也沒丟,就是博恩狀況不太穩(wěn)定,所以能不能幫我把這兩人給村長送過去?” 王金水立馬應(yīng)道:“你們趕緊進屋看看博恩。我和石頭把人送過去,石頭,你回去把咱家板車推過來?!?/br> 外面的事白然現(xiàn)在也沒心管,既然有王金水和王石負(fù)責(zé),他便帶著王蘭和程永飛回了屋。 屋里,傻子正坐在炕上,雙目仿佛沒有焦距般望向前方,不吵不鬧的,一點也沒有以往的靈巧勁。 程永飛沒看過傻子這樣,但王蘭卻是見過的,上次那事現(xiàn)在想起來她還覺得瘆的慌,“博恩這是又發(fā)瘋啦?” 白然搖了搖頭,在傻子旁邊坐下,抓起他的手自然的放在自己腿上,昨天晚上傻子算不上發(fā)瘋,只能說同上次一樣是被忘掉的那些記憶給沖著了。 “要不讓用永飛去把趙郎中請來給你倆看看吧。”王蘭越看傻子越不放心,推了推旁邊的程永飛。 程永飛會意,起身就往外走,最后到底是把趙郎中給折騰來了。 趙郎中背著藥箱進來看誰都是氣呼呼的,唯有對上白然還算客套,臉上帶了點笑模樣,他給兩人探完脈,得出的結(jié)果還和原來一樣,最后給白然留下兩副安胎藥就走了。 王蘭和程永飛對視一眼,看著傻子的眼神都有些擔(dān)心,說話也是欲言又止唉聲嘆氣的,倒是白然看得開,反過來勸他們一句,“沒事兒,反正一直都是這樣,再糟糕能糟糕到哪去,就算他恢復(fù)正常不要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不要我這個阿爸不成,何況還有你們呢。” 王蘭一拍桌子,啪的一聲,指著傻子對白然說道:“他要是敢做那黑心肝的負(fù)心漢丟下你和孩子,我王蘭就是命不要了也要打斷他的腿!” 程永飛手上忙給王蘭順氣,臉上發(fā)狠,嘴里吐出三個字,“我?guī)兔??!?/br> 白然笑著搖了搖頭,倒了杯水慢慢喂傻子喝下。 這一上午三人就是閑聊過的,下午,王金水和王石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些兩包糕點和二斤豬rou。 王石把東西放到白然旁邊,喝了口水,說道:“這是村長讓我們給你捎的,他小兒子那有事過不來,讓我們給你捎句話,叫你放心,那吳長福和賴三不是第一次干這事了,他就是一直沒抓到把柄,今天既然抓到事了,他鐵定輕饒不了,保管讓他們吃回牢飯嘗嘗滋味。” 一般都是村民給村長送禮,能讓村長反過來給村民送禮的整個桃溪村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連白然也沒想到,不過東西送來了也沒有再送走的道理,“村長他心里有數(shù)就行,下次我再買些東西給送回去,這事到此為止也就掀過去了,接下來咱還是抓緊收秋菜,先把第一筆買賣做成才是最關(guān)鍵的?!?/br> 王蘭點了點頭,“我和永飛已經(jīng)把村里賣秋菜的幾家都跑遍了,只不過現(xiàn)在時間上多少有些晚了,大家都賣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大白菜就收了不到三千斤,蘿卜和蒜各兩千斤,蔥和辣椒不到六百斤?!?/br> 白然在心里里算了一下,“也夠了,晚點我過去把菜拾掇出來?!?/br>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照顧博恩就行了,那邊有我和永飛呢,而且你爹和石頭也閑下來了,都能幫忙?!蓖跆m不同意白然過去,外一動了胎氣咋辦,而且傻子在緩過來之前也需要有人看著才成。 白然看了眼他和傻子握著的手,知道現(xiàn)在不是逞能的時候,也就應(yīng)了,他將積酸菜制作辣白菜和甜蒜的方法跟王蘭他們說了一遍,直到說到他們都懂了才停下。 不過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之后的幾天他還是經(jīng)常牽著傻子過去跟著忙活,然后把實際遇到的問題在講解講解,等東西拾掇得都能下缸的時候,他在鎮(zhèn)上定做的那些大缸瓦罐也到了,都堆在新蓋的那間倉庫內(nèi)。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做咸菜的抹好料放進瓦罐,做酸菜的缸內(nèi)碼好放水壓石頭,完事后每天過來個人看一遍就成了。 白然除了做這些事,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照顧傻子,穿衣脫襪,喂水喂飯,溜圈曬陽,傻子就像是一個木偶,只能憑借別人的cao控才能完成某種動作,否則連湯匙都拿不起來。 直到腌菜的事忙完了,傻子都一直都沒好。 他本以為這次傻子也會像上次那樣待個一兩天就能緩過來,可這么多天過去了,人還是這樣癡癡傻傻的,竟連一絲恢復(fù)的跡象都沒有。 趙郎中來看了幾次,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了,這下白然是真急了,每天除了照顧傻子之外只能不斷的用異能修復(fù)這具根本沒有損傷的身體。 傻子的事就像是一塊大石頭,不僅壓在白然的心里,也同樣讓老王家的人心里難受,王蘭每次過來看到他們,都忍不住掉上幾滴眼淚。 好在時間一到辣白菜和甜蒜都腌好了,并且味道都還不錯,也算是將大家心里的抑郁沖散了一些。 去醉仙樓談價的事白然必須要出面,而程永飛因為要去賣皮子也要跟著,索性最后由他倆加上王石三個人一同出面,王金水和王蘭則留下來照顧傻子。 翌日清晨,三人便整理好東西背著簍子到村口的路邊等牛車,他們是掐著點來的,不一會車就到了,趕車的依舊是孫家漢子,后面的板車上已經(jīng)坐了幾個婦人漢子。 這些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抱著些小壇子啥的,里面是什么東西不言而喻,只是大家看到白然都沒有之前的熱情,而是小聲嘀咕什么。 板車再寬也超不過兩米,就那么大的地方即便聲音在小也照樣能被對面的人聽得清楚。 因為白然是搬家后傻子出的事,所以村里人流傳什么的都有,有的說是搬家的日子時辰不對,沾了煞星,有的說是房子蓋的地方不對,沖了南山上的大仙,還有人說那地方其實是死過人的,死的還是一對母子,這是冤鬼索命呢。 前幾天剛趕過集,今天去鎮(zhèn)上的人不多,白然坐穩(wěn)身子閉目養(yǎng)神,全當(dāng)沒聽見,反正他身上的流言多了,不差再添點。 最先聽不下去的是程永飛,他脾氣本來就不拐彎,如果不是王石攔著他一開始就忍不住了,“你們是去鎮(zhèn)上賣咸菜的吧,賺了多少錢?” 一句話卻讓那幾個漢子婦人同時住了嘴尷尬的沖著他們笑,這咸菜簡單容易做,還有之前劉記已經(jīng)傳過一段日子,所以特別好賣,成本不到十個銅錢,費上幾天功夫至少能翻一倍,這錢賺得不少,可是要怎么說,方子是白然給的,人就在對面,他們剛還在傳人家的閑話。 車上總算靜了下來,一到鎮(zhèn)上白然他們?nèi)齻€便直奔醉仙樓去了。 周掌柜就站在外面正好送什么人上馬車,等那人走了才將白然三人迎到雅間上茶水上點心,笑的有點jian詐,“白哥兒,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忘了我們的字據(jù)。” “怎么可能,我不是按時給給您送過來了嗎。”白然擔(dān)心傻子也沒時間跟他虛與委蛇,直接將帶來的樣品打開擺在桌子上,介紹道:“辣白菜、甜蒜。” 周掌柜讓伙計拿了雙筷子,兩樣?xùn)|西分別嘗了一口,再放下的時候,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終于知道那劉記的老板娘為什么愿意跟你這個買賣了,這個辣白菜每斤三十個銅錢,甜蒜每斤十五個銅錢。” 這個價格倒是比他預(yù)計的高多了,白然也懶得抬價,直接點頭,當(dāng)場立下字據(jù),約好過來拉貨的時間后,三人便直接租了輛牛車往回趕。 車上,王石抓耳撓腮了半天才忍不住問道:“然子,你啥時候認(rèn)識字的?” 白然被問得一愣,這才想起他拿字據(jù)的時候習(xí)慣性讀了一遍才按手印,心里忍不住緊了一下,謊道:“我裝的?!?/br> 王石心眼實,白然這么一說倒是真信了,當(dāng)即舉起大拇指夸贊說:“高,我咋沒想到呢?!?/br> ☆、第四十三章 白然趕回家的時候王蘭正在因為給傻子喂水的事鬧心呢。 別看傻子現(xiàn)在癡傻的跟假人一樣似乎誰都能接近,事實正好相反,王蘭看他嘴唇發(fā)干,就倒了這么一杯水,卻愣是一上午都沒喂進去。 “我來吧?!卑兹荒眠^王蘭手里的水杯,一勺一勺的往傻子嘴里送,傻子沒看他,但似乎知道是他,一張臉硬邦邦的,嘴卻配合著張開。 王蘭看著更加擔(dān)心了,傻子現(xiàn)在是只認(rèn)準(zhǔn)白然了,可要是萬一哪天白然不在咋辦,難不成一天不吃不喝?“可憐見的,要不我再去找趙郎中看看。” “趙郎中來了不下五回了,每次結(jié)果都一樣,算了?!卑兹晃购盟鲋底犹上?,他也不是諱疾忌醫(yī),只是看了這么多回都這樣還不如讓他用異能慢慢治療,總能緩過來的。 王蘭心疼傻子,但更心疼白然,“可這也太綁身子了,現(xiàn)在馬上入冬了倒還好說,可等明年開春你肚子大起來了,那時候該咋辦,地誰種?” “到時候再說吧?!卑兹挥杂种?,最后只說出這么一句。 隔日周掌柜帶著車過來取貨,白然他們因為是第一次制作辣白菜和甜蒜,所以并沒有全做,兩種各一千斤,共四十五兩,等結(jié)好賬他先拿出成本按之前收秋菜的花費補給幾人,剩下的則分成三個袋子,王蘭四成,程永飛和他自己各三成,每個袋子里都是十兩往上。 程永飛是獵戶,平常多獵幾張皮子或許能賺這么多,但王蘭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戶,一年忙活下來的銀錢還不止這一個月的多,那心情是又激動又難受。 時間眼瞅著就入冬了,做完這筆買賣白然有心歇上一歇,等把冬天貓過去再說。 天是一天比一天的冷,等大北風(fēng)真正刮起來的時候外面就是一片冰天雪地。 桃溪村的位置在大北邊,雖不靠近邊疆但也遠(yuǎn)不了多少,氣候和白然上輩子待得東北很像,那是冷起來出去轉(zhuǎn)一圈真能凍死人的。 這時候村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守著自家熱炕頭,即便穿上厚厚的棉衣也不樂意出來,更別提串門了,白然自然也不例外,他雖出生在北方,卻有點天生怕冷,加上有孕在身天天折騰還要照顧傻子,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在屋待著,就算菜沒了都是讓人幫忙代買。 當(dāng)然,他每天對傻子的治療也沒落下,仿佛就是一種堅持,直到某一天夜里他與往常一樣用異能為傻子治療,待收回異能時才發(fā)現(xiàn)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消耗了一點,只不過那點量實在太少,他確定不了究竟消耗在哪了。 傻子似乎也有所感應(yīng),打了幾個哆嗦,如果不是兩人現(xiàn)在都在被窩里,土炕又燒的正熱,白然一定以為這是被凍著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再試,卻是跟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異能送出去多少收回來便是多少,在看傻子也沒了剛才的癥狀,仍舊癡癡傻傻如同木偶一般,仿佛被他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畫地為牢,圈在里面走不出來。 轉(zhuǎn)眼就到了年根底下,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雪,到處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不過主道的雪基本已經(jīng)被踩硬實了,只有犄角旮旯沒走過人的地方,一腳踩下去能沒掉腳脖子。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大集,因為要準(zhǔn)備過年的東西,白然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裹上厚厚的棉衣出來。 這時候王石也過來了,瞧著白然還沒打算出門的樣子趕忙催了,“今兒個要去鎮(zhèn)上的人多,娘已經(jīng)先過去占座了,二弟你也別磨蹭了,趕緊過去,博恩交給我就成了?!?/br> “行,那我先過去了,大哥你多費點心?!卑兹槐成媳澈t,又看了眼屋里那人才出門向村口走去。 今天村里的牛車幾乎都出動了,白然挨著王蘭坐下,目光掃了一圈,看到不少熟面孔,于平和吳月娥也在其中。 先前吳長福和賴三到他家行竊,最后村長和隔壁村的村長合伙把兩人送進了衙門,因為兩人是多次作案,所以被縣老爺判了三年徒刑。 有這事跟著,吳月娥看到白然只把頭壓得低低的,也不是怨恨,只覺得她是沒臉再見白哥兒,如果那天她那個混弟弟沒有被制服,有賴三那個老色鬼跟著,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這也是她和她爹眼睜睜看著吳長福被關(guān)進大獄卻不敢求情的原因。 白然自然不知道吳月娥在糾結(jié)啥,他坐下沒多久于平就竄過來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嘮著。 路上的雪雖然踩實了能過車,但太滑,一排牛車都不敢趕得太快,慢慢悠悠的,到鎮(zhèn)上時間比往常晚了將近一個時辰。 下車后于平也沒和白然分開,兩人跟著王蘭拐到大集上,王春正在入口處站著,等完事好一起回家過年。 回去的時候白然空著的背簍幾乎已經(jīng)滿了,他找了空位坐下,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吳月娥就坐在他對面,吳月娥磨磨蹭蹭,抬頭又低下,幾度欲言又止,方才小聲道:“白哥兒,我弟弟那事對不住你了?!?/br> 白然微微一愣,隨后揮了揮手,“都過去了?!?/br> 吳月娥掙扎的咬了咬牙,最終嘆息一聲,“只希望這次能讓我那不成材的弟弟長點記性,收收心好好過日子,反正三年……一眨眼也就過了。” 白然沒接話,如果吳長福真能收了性子,對老吳家來說也是件好事。 他回到家換走王石,然后把鍋里溫著的rou粥拿出來給傻子喂了,去廚房送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窗子上已經(jīng)干透的蘇子葉,心思一動,干脆都用水泡上,然后用新磨的江米面和豆陷包了一大堆粘豆包,蒸熟后放外面凍上,留著以后慢慢吃。 日子一天天的過,掃污穢,祭灶天,貼對聯(lián),白然帶著傻子將事情一件件打理好,不比別人家差上多少,只不過少了一個聲音似乎也少了一絲熱乎氣兒,顯得有些冷清罷了。 好在吃年夜飯的時候是在王家一起吃,湊在一起也算熱鬧。 吃完飯就是守歲了。 外面夜色已濃,白然牽著傻子一步步走回家,然后用沾水的布巾給兩人擦了擦了臉和手,試了試炕的熱度。 他在吃飯前已經(jīng)將灶坑里的火點上了,如今火炕熱的燙手,他把棉被墊上了,然后幫傻子脫了鞋襪推到棉被上坐好,接著自己也脫了鞋和人家面對面坐著,抓起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懷孕這么長時間了,他的小肚子已經(jīng)開始有了凸起,就像是挺出一道小小的弧線,也不知道傻子能不能感覺到。 整整一夜,他們就這么面對面坐著過的,不得不說,白然已經(jīng)開始想念傻子那憨憨傻傻的聲音和咧嘴傻笑時的樣子了。 這個年過的似乎沒什么意思,可能是因為少了一個人,也可能是因為少了一些事,他總覺得提不起勁,那種滋味就像是過了一個與往常差不多的日子,直到出了臘月他都有一絲不敢確定,這是真的過年了嗎? 臘月一過,醉仙樓的周掌柜便來了,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像是從外面剛趕回來,白然將人迎進屋,勉強自己送上個笑臉,“周掌柜過年可好,不知道這么急到我這所為何事?”他也就是一問,實際上因為什么事過來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周掌柜臉上雖然有些疲憊,但更多的還是開心,“我東家可憐我,今年特地招我回首府和家人團聚,過完年才趕回來,這不一回來衣服都沒來得急換就跑你這來了嘛?!?/br> “是跑我這看咸菜了吧?!卑兹宦朴频淖?,他的肚子已經(jīng)凸出來一小塊,就像是過年好東西吃多了有了小肚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