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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129節(jié)

第129節(jié)

    歸義,應(yīng)該走強軍與精兵的路線。

    寫完了信,就被阿竹提醒:“該去那邊府里上課了。”

    顏神佑回到了京里,父母雖然不在跟前,可其他所有的長輩都在,管她的人反而多了起來。這些人又不似顏肅之那樣特別縱容她,尤其是楚氏,認為她需要更多的教育。勒令她隔日就得到邰陽公府里去上課,老師:齊憑。

    齊先生教授的課程是楚氏欽點的,楚氏將顏神佑喚過去,就說了一句話:“齊先生原是跟著太尉的?!鳖伾裼泳腿靼琢恕?/br>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事兒,楚氏也很滿意。讓顏神佑去上課,不講什么仁義禮智信,先給顏神佑復(fù)習朝廷官制,再說從京城到歸義的地理,現(xiàn)在開始公文寫作了。

    顏神佑原本也學過一些上述內(nèi)容,現(xiàn)在要用到了,經(jīng)常溫習一下也沒有壞處。更何況,她也在琢磨著軍制的問題,還在想她是個小姑娘,再不服氣,與外人接觸的機會也是少的,要怎么樣搞情報。然后大悟:臥槽!這年頭還真沒有專業(yè)的諜報人員吶!

    是的,哪怕是打仗,用什么間諜,多數(shù)是各部將領(lǐng)自己的行為。至于國家機關(guān),對不起,沒這個機構(gòu)。本地不興這個,如果有什么秘密調(diào)查科之類的組織,社會輿論也是不支持的。想想已經(jīng)是高度集權(quán)的明代,廠衛(wèi)的名聲還那么差,大概齊就知道大家對這類組織的態(tài)度了?,F(xiàn)在還不如明代呢。

    顏神佑的腦洞越開越大,深覺需要再多多學習,于是也就來了。

    齊憑一看這個學生,也樂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這么二年,她又回來了?。〔皇钦f顏神佑不好,對于尊師這方面,顏神佑做得還是相當?shù)轿坏摹D呐率沁h在歸義,每年往京里送的東西,都有齊憑一份兒。過年的時候,雖然不再跟著上課了,也給這先生拜個年什么的。

    齊先生沒想到,如今又要重新教這個學生罷了。

    顏神佑此時才發(fā)現(xiàn),正經(jīng)的公文也不是那么好寫的。寫公文不是格式對了

    ,基本用語對了就可以了的。

    她代她爹寫的那一篇屬于敘事性的,還比較簡單,她也能應(yīng)付得來。換了帶點禮儀色彩的,足夠?qū)⒁粋€中等生打回原形重新改造的。駢四儷六,端的是華麗無比,可是說到干貨,很多朝廷官員就顯得很水了。

    考慮到如今世家越發(fā)的矯情了,而中高級官員大多出自世家,連級別低一點的官職都充斥著各種姓氏,這種情況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于是更加用心地學了起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在你需要又感興趣的時候,經(jīng)常能夠爆發(fā)出極大的能量來。比如愛看日漫最后日語自學成材之類的……

    顏神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駐京辦,在這方面自然不肯有所欠缺,學習進度讓齊先生十分滿意。

    雖然沒有人告訴齊憑顏神佑做了什么,齊憑也從楚氏這不同尋常的指令里嗅到了一絲奇異的味道。心道,難道?聽說當年這位太夫人還在娘家的時候曾卜過一卦,這是沒在自己身上應(yīng)驗,將希望寄托在孫女兒身上了?這也不對呀,你就算自己沒做成,想讓孫女兒做,也不該教她這個呀。這個不對路。

    好在齊憑不是一個多事的人,更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他寧可自己慢慢去觀察,去推測,也不會冒冒失失地暴露自己的想法。于是課也就這么上了下來,顏神佑也隔日交一篇作文。齊憑見她每每寫得有趣,未必詞藻華美,卻總是切中肯綮,不得不嘆一句:若是個小郎,正好出仕了,單就寫奏本這一項,哪個職位都能勝任了。若只有這寫奏本的能耐,也能做個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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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奏本,奏本便到了。

    顏肅之很明白這里面的程序,臺面上的與臺面下的,他都抓到了要點。或者說,搔到了各人的癢處。不多時,皇帝便同意了,朝廷也沒什么反對的聲音。為父報仇本來就不該被壓制,何況朝廷可以從中取利。甚而至于,太子在看過顏肅之的信后暗搓搓地認為,等他上臺之后,如果天下無事,可以讓顏肅之放手刷山民、刷政績。刷了給他增光添彩,也可起到威懾諸王的作用。

    聽說朝廷的批復(fù)已經(jīng)送出,顏肅之的要求得到滿足之后,太子意味深長地笑了。新君登基,就像皇帝擔心的那樣,會鎮(zhèn)不住人。沒有心腹,沒有隊伍,舊有的人支使不動,這都是大問題。太子想,哪怕沒有皇帝的囑咐,他也需要類似顏肅之這樣的新生代少壯派,需要培養(yǎng)“他自己的”人。

    顏肅之有事都會向他解釋匯報,這促使太子忘記了水家的不愉快,將顏肅之視作了自己人。其他人,比如一直跟皇帝干的趙忠,都沒有這等待遇,因為趙忠是皇帝的人。郁成是太子的人,郁陶就不能算是。這些,太子有潛意識里,也分得挺明白。

    正那兒劃片貼標簽,然后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號啕大哭的身影猛地推開門來,將太子嚇了一跳,正要喝斥,卻聽來人說:“殿下!圣上駕崩了!”

    ☆、113·新君新煩惱

    要說虞喆沒有想過“等人當了皇帝如何如何”,那是不可能的??伤麖膩頉]盼過他爹死!父子感情自不須言,皇帝雖然不是一心一意撲在他身上,但是他待卻真是一片慈父心腸了,有時候也埋怨過兩個弟弟分去了父親的部分注意,毋庸置疑,皇帝最看重的,還是他這個太子。不說感情,在這種國家未穩(wěn),諸王在外的情況下,他也不盼著皇帝死呀!

    可皇帝就這么突然死了!虞喆都沒在他跟前兒,最后一面兒都沒見著。今天雖然沒早朝,但是早上辦公的時候還好好兒的???這尼瑪就沒了?!你逗我玩兒呢?!

    虞喆傻乎乎地站著,這么個難過的事兒,他連哭都忘了。身邊的宦官與宮女也嚇得面如土色,皇帝死了,甭管是個多么不靠譜的皇帝,都是一件大事。這會兒哪怕心頭有竊想,想著皇帝死了太子登基,自己就是新君身邊的老人,好處大大的,也得表現(xiàn)得惶惶不安。

    虞喆是被他們的哭聲給驚醒的,哆嗦地問了一句:“這是真的嗎?”太子妃米氏已經(jīng)到了,前頭哭得跟天塌下來似的,她要聽不到才是奇怪呢。米氏趕來得很快,經(jīng)過米丞相提醒,她已經(jīng)知道丈夫是一個不那么靠譜的人,一覺有異,便火速奔來。

    到了只一問,就明白了。太子妃悲從中來,用力擰了一下大腿,又拿帕子揉了揉眼睛,淚水已經(jīng)流了下來。上前勸虞喆道:“殿下,殿下節(jié)哀。請殿下速往勤政殿去舉哀!快來人,給殿下?lián)Q身衣裳?!币幻孀约阂矒Q了衣服,夫婦二人速往勤政殿去。

    皇帝自身體不好之后,便不在后宮居住,只在勤政殿之后殿歇息。太子夫婦趕往勤政殿的時候,別人還沒有到,虞喆一進門就撲到皇帝的尸身上,一摸,果然是斷氣了。米氏亦上前,與他并肩跪在臥榻前一通哭,哭了幾聲,就說:“殿下,殿下要穩(wěn)住,且主持大局。”

    推了幾下,虞喆才醒過味兒來。虞喆精明的時候是真的精明,頭一道命令就是讓去請丞相等人。秘不發(fā)喪是不可能的,那就找?guī)讉€信得過的人來商議一下吧。米丞相、郁陶這兩個是眼下他最信任的人了,唐儀這個表哥兼弟弟的岳父,那就要往后退一退了。如果手上有更值得信賴的人,虞喆其實是想將唐儀給換下來的。

    楚豐也被他排除在最初的名單之外了,這位太尉,他是有些吃不準的。

    米丞相等人其實已經(jīng)聽到了些風聲,勤政殿離辦公區(qū)多近吶!雖然沒有人刻意去通知,也已經(jīng)聽到一聽風聲了,這“聲”是實指,勤政殿這邊傳出來的聲音都不對了。一聽太子叫他們?nèi)デ谡?,米丞相與郁陶兩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家伙立刻猜到了真相。不止是他們,聽到說“太子請丞相、大將軍往勤政殿去”的時候,人們都有些懷疑了。

    楚豐見沒叫他,面上一僵,旋即又恢復(fù)了泰然。對于這位太子,又有了新的評估。再看一眼柴尚書令,不由一哂??窗桑闶亲隽颂永蠋?,太子也不是一定要相信你的。

    米丞相與郁陶匆匆趕到,太子已經(jīng)跟太子妃哭作一團了。見了他們來,太子便問道:“孤心已亂,眼下當如何?”

    打死米丞相都不相信這個心眼兒鉆錯窟窿的小王八蛋是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的,哪怕現(xiàn)在哭昏頭了,想不出來,冷靜下來又得轉(zhuǎn)心眼子。米丞相的回答就很有技巧,頭一樣就請?zhí)酉日{(diào)了唐儀姜戎來,讓他們守好勤政殿,然后是發(fā)令,京城戒嚴。

    接下來,才是宣百官、兩個王弟,接下來,才是傳諭天下,先帝駕崩了,新君登基。

    太子妃擦擦眼淚:“遺詔呢?”

    米丞相道:“太子,國之儲貳,便是先帝不及立詔又如何?現(xiàn)在寫吧。”招呼著現(xiàn)寫了個詔書,大印一蓋,齊活。虞喆表示,對米家很滿意。

    郁陶見狀,心里嘆了一口氣,默默擦一把眼淚,道:“藩王入京,令他們輕車簡從罷,傳顏孝之,他是京兆,多盯著些。其余禮儀上的事兒,我是粗人,不懂,只請殿下早正大位,以安天下?!?/br>
    虞喆對郁陶也表示很滿意。

    太子妃這才說:“且慢,先帝后宮當如何安置?”

    米丞相心說,丫頭,急躁了啊,你現(xiàn)在提個p的后宮???總得等總朝安定下來了再說好嗎?就沖那一家子水貨,也不能讓水貴人名位過高呀!你現(xiàn)在提,讓我怎么回答呢?好歹等把反對派都忽悠進京了,到時候事情多了,皇帝顧不上了,咱才好壓一壓呀。我都快死了,不想惹下個少壯皇帝給家里添仇人呀!

    他到底是處理慣了瑣事的人,方案也很快出來了:“請越國長公主入宮暫為主持罷!殿下還未登基呢,使什么名義發(fā)詔命?這個時候,女人不要添亂了!”

    虞喆經(jīng)太子妃一提,也想到了親媽的名份問題,可米丞相說的才是眼下的正理。心道,也是,先放一放罷,等收拾完了眼前的事兒,我先正了位,再來幫你們搞啊。

    不多時群臣云集,一看這情況也都傻眼了。趕緊調(diào)白布來吧,戴孝了。天下百姓都要戴孝,但是時間很短。京城除外,因為京城百姓得到皇帝的好處多,所以要額外戴孝。

    然后就是走程序了,什么職爵到一定級別的進宮哭喪,請?zhí)佑陟`前登基。什么太子妃進為皇后啦,長公主做大長公主之類。又有議大行皇帝的謚號、廟號,新君的年號一類。當然,新的年號要到明年才能用。

    因此一事,京中的氛圍也緊張了起來。邰陽公府那里,楚氏等人都夠了級別,要去宮里陪著哭。顏孝之每天早上哭一場,還要去衙門里辦事,然后中午再去哭一場,再出來管理一下京城治安,晚上再哭。一天照三頓飯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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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神佑聽到消息,徹底傻眼了。她爹娘不在,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召回,她一個人看家,就算有授權(quán),遇上這種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沒個辦法了。只得將泉安侯府一頓收拾,配合一下京城的喪事氣氛。然后回邰陽公府去打聽消息,再跑到舅家去問上一問,接著是唐家?;貋砭徒o她爹寫信。

    目前京中一切都還比較安定,沒有什么亂子發(fā)生,顏神佑不希望顏肅之回來。如果出了亂子,顏肅之就更不該回來,應(yīng)該顏神佑打包了親戚一起去歸義才對。照她的估計,目前還是比較太平的。

    只恨如今在朝廷里有名號的是她爹和她娘,她自己連哭靈的資格都沒有——當然她也不想去哭那個蠢皇帝——沒辦法打聽消息。又因為皇帝死了,這個時候不好生事,她那個“組建情報網(wǎng)”的工作只得暫緩。好在楚氏有意無意總會給她說一點什么,譬如前面在爭吵一類。

    這個時候顏神佑就得努力分析一下原因了。每當這個時候,什么謚號、廟號、年號的,必然會有人爭吵的??墒潜怀线@么一提,似乎又不那么簡單了。顏神佑假裝自己腦漿流干了,代入太子的模式,試探著問:“是為了二王,還是為了水家?”

    楚氏滿意地道:“都有?!币膊恢浪跐M意個什么勁兒。

    顏神佑低頭,默。尼瑪要是為了二王,招娣怎么辦啊?這話她且不敢問楚氏,只問:“吵到后面都聽到了,那……是不是宮眷們也吵了?大長公主呢?”

    顏希真父母長輩都去哭靈了,家里就她和哥哥兩個一掌內(nèi)一掌外。聽顏神佑這么問,也用心去聽,暗想,這大約是問水貴人一系了?怪不得要爭吵。

    楚氏冷笑道:“二王連著后宮,她要不摻和,那才怪了呢,就差滿地打滾地放賴了,”說著,頓了一頓,又添了一句,“講理也講不過大臣,放賴也放不過大長公主。也就壓著昭儀她們罷了?!?/br>
    顏神佑:“……”她得去唐府一趟了。

    顏神佑是不太放心唐府的。

    皇帝,現(xiàn)在說是先帝了,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越國長公主一系是安然無恙的。可先帝不在了,太子跟唐儀的大女婿可沒什么深厚的兄弟情,以太子爹媽的行事方式來看,十有八、九,他會防著親弟弟們。

    楚氏既說水貴人在靈前鬧事,連齊王生母李昭儀都被刮了一頓,這態(tài)度就很明顯了。唐儀還手握著部分禁軍,這個地位是先帝給的,不是太子認證的,他的女婿又是除太子外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太子無子,兄終弟及。虞喆母子有猜疑,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一旦將猜疑付諸實施,這問題就大了,相信她爹一定不會樂見唐儀受虧的。

    顏神佑轉(zhuǎn)臉出門,沒去唐府,先奔去姜家打聽情況。除了問一問梓宮前發(fā)生的事情,還要問一問關(guān)于顏肅之的安排。朝廷上有沒有提到要讓顏肅之回京,這樣的話。

    到得姜家,姜戎不在,二選一的情況下,虞喆居然比較信任姜戎一點,他在宮里的時間比唐儀還要長著些。姜師、姜伍倒是都回來了,已經(jīng)哭過了兩場,現(xiàn)在是中場休息。上一場的時候蔣氏因為身體不好,梓宮前的環(huán)境也差,幾乎昏厥,于是除了姜戎夫婦,姜師、姜伍都借故護送蔣氏回來了。

    顏神佑還不知道這件事,一聽說她外婆累倒了,且將旁的事放下,過來慰問。虞喆倒也會關(guān)心他信得過的人,知道這事之后,特意派了個御醫(yī)過來診脈。說是老邁,不宜多動。家里正商議著給蔣氏告?zhèn)€假,以后就不用去哭靈了。

    顏神佑聽了,道:“告假就告假,我今天聽阿婆說,梓宮前亂得很。外婆又有些年紀了,甭管他們,只管在家休養(yǎng)就是。家里有外婆在,舅舅、舅母們出去也放心呀。”

    姜師投給外甥女一個贊許的目光。

    尤氏道:“誰說不是呢?”

    說話間,大姜氏也匆匆趕了回來。她也是有資格去哭靈的人,靈前親媽昏倒了,她還有婆婆要侍奉,是以過來得晚了些。進來一看,蔣氏已經(jīng)醒了過來,大姜氏長出一口氣,坐在了臥榻邊上,也說:“告假罷?!?/br>
    蔣氏微點了頭:“禮數(shù)到了就成啦?!狈凑蠹覍@個死皇帝的評價也不怎么樣。沒見大臣們在抵制水家上升的同時,為他的謚號快吵翻天了么?郁陶屬于比較有良心的,雖然知道皇帝做了些矬事,還是不忍心讓他的謚號太差。米丞相也是和稀泥的。然而其他吃過虧的就不那么開心了??傊浅?。

    見蔣氏答應(yīng)了,晚輩們都放心了。服侍她喝了藥,見她睡了,便都出來說話。顏神佑主要是發(fā)問,梓宮前的事情她沒見著過,舅家人知道她不太正常,也是有問必答。

    顏神佑這才知道,梓宮之前鬧得頗大,不知道先帝是不是快要氣得再活過來了。

    為謚號爭就算了,大臣們壞呀,玩微言大義的,郁陶是玩不過他們的。虞喆雖然讀書,實不如他們專業(yè)。反正才是第二任皇帝,廟號多得是,可以隨便選。楚豐就提議:“不如用祖?”

    嘲諷味十足啊親!

    祖有功而宗有德,先帝在位時,實在沒什么文治武功。江山是先先帝打下來的,這其中先帝的戰(zhàn)功不少卻也不多。先帝殺人最多的時候,是跟哀太子、臨江王爭位的時候……

    哪怕是個好人,他也謚不成“祖宗”必然有所聚會。開國的是祖,接下來通常會用個宗。

    虞喆還覺得祖比宗高,如此甚好,覺得楚豐也算是個好人了。

    就在大家定下了先帝的廟號,要吵謚號的時候。水貴人在后面發(fā)難了!她是皇帝的生母,但是后宮資歷不如早年的寵妃貴嬪、貴妃兩位。以前出席活動,她都排老三的?,F(xiàn)在兒子當皇帝了,另兩位習慣性地站她前面了。這倆也是咽不下這口氣,水貴人曾經(jīng)還是貴嬪的侍女呢。明知道此時示弱為上,終究任性了一回。

    水貴人沒有親自出面,她的侍女打先鋒。兩處吵作一團,一說你們掐了新君生母的強。一說你們眼里沒先帝,先帝在時我們就是這個位置。最后將越國大長公主牽了進來,請她評理。大長公主正跟李昭儀說話呢,李昭儀在說與兒子近來過得不大好,受到了排擠。

    大長公主火起,她弟弟在時,別說后宮了,朝廷的事兒她都能鬧上一鬧的?,F(xiàn)在看水貴人母子倆像是要搞死她孫女婿齊王,虞喆是她侄子,現(xiàn)在自然是好人,壞的就是水貴人。更可恨的是,方才入宮,旁人都與大長公主行禮,獨水貴人以自己是皇帝生母,頗為踞傲。

    平常水貴人都是在討好著大長公主的,雖然做得并不十分明顯,可說話從來不敢搶大長公主的話,落座請大長公主上座?,F(xiàn)在倒好,水貴人想掉個個兒。大長公主自然是不喜的。

    也就是她了,能跟皇帝的生母對扛上。

    女人們爭吵起來,戰(zhàn)斗力簡直逆天,單以罵功論,男人是萬萬吵不過她們的。如果以武力值來論,水貴人差一點,大長公主卻不是善茬,如果遇上顏神佑這樣的變態(tài),一般男人也未必打得過她。

    知道這些之后,你就能明白為什么后面女人吵架,最后把前面男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虞喆就一個親娘,哪怕現(xiàn)在是叫“阿姨”的,卻也血濃于水——虞喆就沒見過嫡母長啥樣兒,根本沒機會感受一個本時代正常的家庭規(guī)則。他很想向著親媽。

    可大長公主也是不能忽視的一個人,別的不說,就憑她對虞家的功勞苦功,保護先帝平安長大,就不是虞喆輕易能夠動的。親媽又怎么樣?水貴人她是個妾呀!按規(guī)定,不能明正言順地升職。虞喆的權(quán)威又不足以支持他征得大臣的同意。大長公主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親姑媽。

    然而這事上最不缺的就是討好領(lǐng)導(dǎo)的馬屁黨,當時便有一個鄉(xiāng)侯提議:明定次序。

    拿“孝”字做文章,認為皇帝的生母應(yīng)該得到尊敬??墒乾F(xiàn)在水貴人名與實不符,請給水貴人上尊號尊位。

    大長公主氣了個倒仰,米丞相也被噎得不輕。

    于是女人們的義氣之爭就演變成了男人們的禮法之爭,期間,關(guān)于水貴人娘家如何安置的問題也被提了出來。馬屁同學認為,應(yīng)該封侯,當場就被尤少傅給頂了回去。水貴人就在簾子后面哭,一哭二哭,就說自己微賤,不該生出虞喆來,弄得虞喆跟著丟臉云云。

    虞喆撲到先帝的棺材上大哭,局勢一度失控。到現(xiàn)在,也只是把虞喆的情緒給安撫了下來,水貴人那里,也被大長公主給壓制住了。大長公主什么人吶,自己的后媽都能嗆的主兒,雖然是后媽,禮法上那也是母親,這戰(zhàn)斗力就不一般?,F(xiàn)在對上的是侄子的媽、她弟弟的小老婆,她就更不怕了。

    水貴人哭,她比水貴人還能哭;水貴人叫先帝,她就叫弟弟??拥氖?,水貴人只能說跟先帝感情好什么的,大長公主卻能說幼年之艱辛,還要提一提先先帝。

    水貴人被完爆,輸?shù)谜嫘牟辉?/br>
    顏神佑聽完緊張地問:“不知道諸臣能扛住今上多久?”這事兒不在水貴人也不在大長公主,完全在皇帝與大臣的力量對比?;实劭隙ú幌胱尵思姨y堪,大臣卻不想要這一幫子水貨來拉低本圈素質(zhì)。只恨哪個圈了都有那么一兩個帶路黨,弄得最后有了變數(shù)。

    姜師冷笑道:“怕他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