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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正在看衣服，給顏神佑及笄禮上穿的衣服。

    顏希真比顏神佑大幾個月，已舉行了及笄之禮。只是當(dāng)時顏肅之在忙著肅清本州，姜氏又要生孩子又要坐月子，家里離不開人，就算不管州府的事兒，顏神佑都得留下來看家。二房就都沒有出席。

    四房這里，顏淵之是朝廷命官，非奉命又或者有緊急事務(wù)，不得離境。故而只有郁氏抽了個空回京一趟，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這便提醒了姜氏，得抓緊時間收拾她閨女的成年禮了。衣料、首飾姜氏早就準(zhǔn)備好了，還托了郁氏從京里抓幾個好裁縫過來給顏神佑做衣服——里外全新的三套。每套又有對應(yīng)之首飾。

    如今做好了，姜氏見他們來了，笑吟吟地道：“你們的腿可真長，正好，來試試看？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顏肅之道：“齊王薨了?！?/br>
    “什么？”

    顏神佑知道的，給顏希真準(zhǔn)備及笄時的禮物時，姜氏還跟她說，招娣姐妹和顏希真是一樣的，到時候要一樣的對待才好。這會兒招娣就成了望門寡，姜氏快要?dú)獐偭?。所謂通家之好，能放你家小男生跟我家小女生一起玩耍的，這情份自然非同一般。唐家女婿被搞死了，姜氏如何能不生氣？

    “怎么能這樣？！”姜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招娣可怎么辦呢？這心里不定得難受成什么樣子了！”

    顏神佑道：“只要唐伯父能忍這一時之氣，于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怕……這口氣委實(shí)難咽?！?/br>
    姜氏道：“那也得咽了?！毙南?，招娣再說給誰好呢？要不，就給招娣做一回媒？將她說給自己娘家侄子也沒什么不好。

    顏肅之道：“只是說與你知道，對了，丫頭，城里還有空宅子么？給你唐伯父家留一處?！?/br>
    顏神佑點(diǎn)頭道：“有的?！奔热灰呀?jīng)打著可能會亂、閉門自保的主意，自然要有親友團(tuán)的住處的。

    顏肅之道：“我給他寫封信，要是覺得氣悶，不妨過來散散心?！?/br>
    姜氏道：“合該如此。或者，讓他們家尋個機(jī)會，叫招娣帶她兄弟過來散散心?！?/br>
    顏神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這是懷疑虞喆要對唐家下手么？顏肅之道：“好?！?/br>
    衣服也不試了，這就去信到京里，隱諱地讓唐儀小心，又讓唐儀將兒女送來昂州，權(quán)作“散心”。

    信剛送走不過兩日，楚氏那里便來了消息。楚氏依舊在自家塢堡里養(yǎng)病，估摸著就是不想見那個水貨太后。既然病了，就不好到處走，顏神佑的及笈禮，楚氏就不能過來參加了。楚氏只得自塢堡里發(fā)來了賀信，又賜下數(shù)套首飾。道是顏神佑既然已經(jīng)長大了，那就好好打扮起來吧。

    顏神佑發(fā)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財(cái)。她于錢財(cái)上現(xiàn)在眼界更是開闊，并不甚在意這些價值不菲的首飾，她比較關(guān)心的是楚氏傳來的消息——據(jù)說，齊王真的是失足從三級臺階上跌落下來，然后折斷脖子死掉的！

    事情就是這么寸！齊王跌倒跌出了新姿勢，故意都擺不出來的角度，他腳下一滑，三層臺階加起來不到兩尺的高度，愣把自己給摔死了。

    顏神佑：“=皿=！”

    楚氏既然這么說，自然是有那么一點(diǎn)把握的了。

    顏神佑放了一回心，如果只是意外。哪怕虞喆有點(diǎn)什么芥蒂，現(xiàn)在齊王死了，他對唐儀的意見都要小很多。而且唐儀幾乎是他最親近的人了，有水貨們沒錯，可惜水貨們不頂用，唐表兄對虞喆來說還是不可替代的。

    不料唐儀隨后來信，道大長公主心情不好，已經(jīng)帶著孫子孫女到封地上散心了——已經(jīng)動身了。就不過來昂州了，太遠(yuǎn)，大長公主也上了年紀(jì)了，就在封地上住下吧。

    信中還說，唐儀已經(jīng)給子女們都改了名字了，招娣名萱，次女名菁，三女名蔓，兒子名茵。跟顏肅之說話也沒什么好藏的，唐儀就說，聽說野草命大，燒且不盡，希望兒女們命夠硬才好。中二病做了爹，終于有了擔(dān)心兒女的一天。

    顏神佑就不明白了，照說大長公主與唐儀在宮里的消息只會比楚氏更靈通，如果齊王不是虞喆搞死的，這二位為什么匆匆忙忙的，就把孩子給打包過來。大長公主還特別不放心地自己送過來了呢？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散心？還散心散到把孩子的名字都改掉了？內(nèi)里必有緣故！

    緣故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好就這么寫在信里，怕落下了痕跡。大長公主正在車上抱著她爹當(dāng)年賜給她的鐵劵丹書，在那兒破口大罵：“阿爹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呀！你也不張開眼看看！那小畜牲不過是沒來得及下手罷了！二郎去了之后，我也不信，使人打聽，是失足不假?？赡阒牢覀兗掖罄砂l(fā)現(xiàn)了什么？小畜牲使人在二郎慣騎的馬上坐了手腳，便是不失足，他也活不長啦！作孽哦！我那兄弟，自己就……現(xiàn)在報應(yīng)到他兒子們身上嘍！”

    畜牲長賤人短地罵了好一陣兒，又將水太后狠狠罵了一通：“呸！小婦出身，就是眼皮子淺！忘了舔我鞋時的賤樣兒了！給老娘擺起譜兒來了！”

    哦，這才是大長公主氣哼哼離京的主因呢。只是死一個齊王，大長公主該留在京時跟虞喆好好說道說道的。千不該萬不該，水太后自以已做了太后，從此可高枕無憂，待大長公主便更不客氣了。似水太后這等人，便會有這么個陰暗心理。當(dāng)初為了往上爬，巴結(jié)別人的時候有多么卑微，翻身之后欺負(fù)起人來就有多么地狠。

    可大長公主不是別人，那是先帝都要怕的女壯士，跟她擺譜？要她叩拜？還要對她訓(xùn)話？滾你的蛋去吧！大長公主跑到高祖廟里大哭一場，再往先帝墳前指天咒地。一抹臉，帶著孫子孫女兒就跑路了！

    坑爹的是李昭儀，哦，現(xiàn)在是齊王太妃了，有樣學(xué)樣，跟著她跑到了先帝墳前，往享殿柱子上一撞。沒撞死，可也夠吸引眼球的了，齊王太妃撞暈了，被搬到了宮里。又往太后殿前去上吊，還叫她吊成了。好歹也是宮里混了很久的，門路也有些。她也狠，太后的寢殿她是摸不進(jìn)去的，就往宮門上一掛！

    誰一大清早聽到一聲尖叫，出去看時看到一個舌頭拖了老長的吊死鬼正對門掛著，她都得害怕。水太后連夜搬家，都不敢在新粉飾過的屋里住了。

    趙王母子又來湊熱鬧，趙王太妃哭著要去給先帝守陵。趙王跟著哭，也要跟著去。

    京里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反了營了，虞喆的御案上又得擺上不知道多少彈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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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半個月后，又收到唐儀第二封信，這是托楚氏給捎來的信，里面提到了他查的事情，提到了大長公主的不開心。顏肅之一家看了信，對這個小皇帝的評價又降一檔。如果說搞死齊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話，那么放任水太后這么得罪人，真是在作死。按禮法，大長公主是該對太后禮貌一些的，問題是這個大長公主不是一般的人！是在輩份、資歷上唯一能夠壓一壓五王的人！這么惹她，真的好嗎？

    如果虞喆現(xiàn)在對國家的掌控力如先帝一般，這么干就干了，至少能撐到他們認(rèn)識到做法的不對，有時間改正錯誤。現(xiàn)在外面五王就等著個借口好造反，人民群眾已經(jīng)打響了第一槍，親弟弟的死虞喆又是第一嫌疑人，這個時候再放任太后對大長公主無禮——親，你快醒醒?。?/br>
    顏肅之道：“得了，今年的租賦還是如期解到京里罷，我親自入京一趟，探探底。旁的事，再議罷?！?/br>
    顏神佑道：“也是，如今京里的情勢略不安，”

    姜氏才想起來，對顏神佑道：“你的及笄禮，我與你阿爹都離不開昂州了，你也只好在昂州辦了呢?！?/br>
    顏神佑奇道：“這又從何說起？本來父母是禮儀主人，自然是阿爹阿娘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了?！?/br>
    姜氏嘆道：“你怎么這般不上心？在昂州，如何請得合適的正賓？”

    顏神佑笑道：“昂州難道沒人了……”說到最后笑也斂了，聲也斂了，昂州似乎，還真沒有特別合適的人呀！本來就是個地廣人稀之處，也未見有什么大賢，大賢的老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大賢都難得了，有名的女人就更難得了。

    全昂州顏肅之的官兒最大，連個平級都找不到。要按照風(fēng)俗，請個當(dāng)?shù)氐赂咄氐氖雷謇戏蛉艘部梢匝?，歸義最有名望的土著就是盧湛了。請殷氏？顏家上下就沒一個樂意的。

    顏肅之將手一擺，無賴地道：“還有些時日，真?zhèn)€不行，想辦法看看李先生那里……”

    姜氏道：“別亂說，李先生多大年紀(jì)了？娘子年紀(jì)能小了么？”

    顏神佑不在乎地道：“本地難道沒有仕女么？縱沒有，講道理的老人家總有那么幾個罷？斷沒有為了我這一件事情，往京里抓人的道理。就這昂州揀看得上眼的老人家，請了來得了?！?/br>
    姜氏十分不情愿，婚事上折在昂州就算了，這及笄禮總是想辦得好一點(diǎn)的?，F(xiàn)在連個像樣兒的正賓都沒有請得來，姜氏瞪了顏肅之一眼。卻不知顏肅之是老婆也怕、閨女也怕的，腦袋一縮，由你們倆對掐。

    姜氏拗不過顏神佑，便對顏肅之道：“那就郎君去擇人來請。要五福俱全的，必得高壽，要名聲好的。”

    她說一句，顏肅之答應(yīng)一句，答應(yīng)完了，跑去辦理。最后選了一個位永安郡的強(qiáng)人，老太太今年八十六了，兒孫滿堂。家里是開礦的，大家懂的，礦區(qū)的民風(fēng)，比山民還要狠著些兒，老太太至今走路不用扶杖。如果她拿著拐杖，一定是用來揍人的！身體棒棒噠～

    顏肅之在永安郡清理的時候，老太太特別識時務(wù)，主動要求合作，真是個相當(dāng)給力的老人家。就為這，顏肅之同意她不用強(qiáng)制到新城買房，離了永安到新城來住。

    只不過，顏肅之的邀請發(fā)過去之后，老太太又打申請，請求在新城能買兩處宅子，顏肅之自然是同意了。贊者是密林郡的年高婦人，擯者出自桑亭、確切地說是出自泉安。又有執(zhí)事等，無不取自昂州各地。執(zhí)事三，顏神佑指定了至今猶記得的阿花小姑娘擔(dān)當(dāng)其一。

    丁號聽了，特意跑去李老先生面前問道：“這人選得，如何？”

    李老先生陰著臉道：“只可憐一個結(jié)巴，做不得贊禮?！?/br>
    贊禮就是主持人，丁號一個前結(jié)巴現(xiàn)嗑巴，嗑巴得狠時還要犯一個結(jié)巴，顯然是不合適的。

    丁號的臉，僵了。

    ☆、139·變態(tài)成年啦

    齊王薨逝這么一件事情,其影響是頗為深遠(yuǎn)的。這讓許多人對于虞喆的人品和能力產(chǎn)生了莫大的懷疑，同時對于水太后這個女人及其家族都充滿了厭惡之情。對水貨們的感觀尤其差——真是三觀不合呀！

    在世家眼里,小皇帝在做太子的時候雖然有時候也有點(diǎn)二,總的來說肯讀書，對士人禮貌有加,有錯了就會改,還挺聽師傅們的話。雖不是極好極好的,比起先帝也算合格了?？芍灰浺徽瓷线厓旱氖虑?他就不得不犯一回糊涂，這就讓人難以忍耐了。

    是，那是虞喆的親媽親舅家，哪怕是皇帝，九五至尊，再鐵面無私，也不能不顧親情。大家是理解了，可是以不能接受呀！不能因?yàn)槟闶腔实?，所以你媽你舅家做人才能事兒大家都要忍。要真是必須忍，就不會有什么“天命將軍”了，這天下也輪不到姓虞的來坐莊。打從有了皇帝開始，這都換了八、九、十來家了，真以為這御座就長你屁股下面了嗎？

    似顏肅之這等與齊王、大長公主有著比較近的間接關(guān)系的人，其氣憤自然不在話下。哪怕是籠起袖子來看熱鬧的人,也覺得快要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大長公主，潑婦是潑婦,可是對虞喆他爹、對虞喆，那是實(shí)打?qū)嵉挠泄?，尤其是對虞喆，幫著他扛了五王，這功勞委實(shí)不小。水太后就敢這樣踩人家，換個對虞喆沒有大功的人，還不得被這個水貨給踩死？

    大家都不吱聲，那不是沒意見，是都攢著勁兒呢。

    像顏肅之，明面兒上看著，租賦也比去年繳得多了，秋收過后還要親自入京，看起來是一顆紅心向太陽是吧？手上卻做著別樣的準(zhǔn)備，不然他干嘛同意閨女的意見，連及笄之禮用的都全部是昂州本地之人？干嘛要準(zhǔn)備好了接收流民，卻根本不跟虞喆提要注意天下局勢這一茬兒？

    就是不信任，不相信跟你說了，你能識這個好，有能力應(yīng)付這事兒。能讓一個接受過正統(tǒng)教育，也算是心懷天下的讀書人的顏肅之這么干，可見對虞喆已經(jīng)沒啥信心了。與其跟他說了，他不信，把自己給調(diào)走，還不如想辦法呆在昂州，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實(shí)事呢。

    有這種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

    對于世家來說，換皇帝是件大事，但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們早已習(xí)慣了穩(wěn)坐在自家塢堡之內(nèi)，笑看風(fēng)云變幻，瞅準(zhǔn)了時機(jī)，好投機(jī)倒把一回。楚氏、蔣氏等人稱病，至今未回京里，真的只是因?yàn)椴幌胍娝竺?？楚豐何以到了現(xiàn)在還沒將家眷搬取入京？

    這些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人。

    哪怕本來就在京里的，也未嘗沒有“我是世家我怕誰，我等五王入京來”這種想法。五王入京也不同于當(dāng)年的丙寅之亂，肯定會比較有秩序。他們倒是不怎么怕的。

    各人都有各人的主意，偏偏表面看上去卻是風(fēng)平浪靜。除了御史們上表，借著這個機(jī)會，將水太后狠狠“諫”了一回，順帶將虞喆也給“諫”了一次，丞相等人與虞喆作了一次長談。說的話是有點(diǎn)狠，直接問虞喆是不是只想抱著天下跟水家人過。實(shí)質(zhì)的行動，并沒有。

    虞喆也覺得晦氣，他親姑媽沒因?yàn)辇R王的死而出京，反被他親媽給逼出了京。還是那句話，這個大長公主跟別的公主她不一樣，不是說踩就能踩的。虞喆頂著御史們的唾沫星子，跟太后做了一次長談。

    太后還不明白：“這有甚么？你想做的事情，不是都做成了么？還有什么好忌諱的？”她還就真是這么想的。太后不是一個不小心的人，在先帝的后宮里混，那得歪長著七八十個心眼兒才夠用。現(xiàn)在之所以放肆了起來，乃是覺得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

    阿嘞？

    虞喆頭疼了：“我想要一物，東西來了，可我錢也付了呀！阿娘你只看到我拿到東西了，沒看到我付的錢了嗎？”算了，跟她說不明白這些，那就說點(diǎn)顯而易見的，“宗正枝屬已遠(yuǎn)，我親近的長輩只有這么幾個啦！五王名為叔王，其實(shí)離反王也不遠(yuǎn)了！到時候，還有哪個長輩能在名義資歷上壓一壓五王？阿娘能么？他們也姓虞，哄騙了不少士人追隨！一朝發(fā)難，我縱有大義名份，也要為難?！?/br>
    太后：“……”還真忘了有這一出呀！她以為五王是反王，朝廷號令一去，又有統(tǒng)兵大將，自然是朝發(fā)夕至，亂軍可平的?，F(xiàn)在聽虞喆一說平亂也點(diǎn)困難，這才有點(diǎn)慌了，問道：“那要怎么辦？”

    虞喆道：“她氣消了，自然是會回來的。阿娘，姑母回來之后，可別再惹她了！

    水太后一向識時務(wù)，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至于御史說的逼死太妃這種事情，母子倆都沒提。提也沒有用，人都死了，難道要認(rèn)了是自己做的？別說不是自己做的，就算真是自己的手，那也不能認(rèn)！

    于是虞喆又一天一封信的發(fā)給大長公主，請求這位姑媽快早回來吧。又將唐儀召了來，解釋了真不是他害死齊王的。唐儀一張閻王臉：“我女婿可是死了?！庇輪从纸o他保證：還沒結(jié)婚的，沒關(guān)系，招娣也不要難過了，不會守寡，想改嫁就改嫁。

    唐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中二病都對你失望了。無力地道：“陛下拿太后都沒有辦法了，我拿我阿娘又能有什么辦法？”語氣不無諷刺之意。

    虞喆臉上一紅：“我已說過太后了?！?/br>
    唐儀冷笑道：“說過不止一回罷？罷了，我多這個嘴做什么？橫豎你們總會有下回的。高祖靈前，您是怎么答應(yīng)我阿娘的？轉(zhuǎn)臉又弄了一個連皇帝都只能‘勸’的太后來！還叫她管事兒？”

    虞喆道：“再不會了?！?/br>
    唐儀一個字都不肯信。孝道擺在那里了，虞喆的親人，真的少得可憐，親弟弟親叔叔不能信，姑媽又被他氣走了，跟老婆中間又被親媽摻了一堆的沙子——美人——也就剩個親娘了。要說虞喆再不會慣著水太后了，唐儀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你不講仁義也就算了，有權(quán)謀也行呀。偏偏權(quán)謀也不行！懂權(quán)謀的人，無不有一顆堅(jiān)毅冷靜的心，從對水貨們的態(tài)度上來看，虞喆是堅(jiān)定地維護(hù)著舅家人，卻永遠(yuǎn)無法冷靜地發(fā)現(xiàn)這群水貨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色。

    哪怕你什么都好，也不代表大家能夠接受你養(yǎng)的狗得空就要往人頭上躥去排泄這種惡心事！

    唐儀最后一次認(rèn)真地勸虞喆道：“陛下知道，什么叫‘壯士解腕’么？”

    虞喆猶豫地道：“不至于罷？”

    談話失敗，真以為中二病有耐心嗎？唐中二回家喝酒去了，也不跟他表弟說大家意見都很大這種事情了。只是寫信，讓顏肅之別太實(shí)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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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肅之接到信的時候，正在開會。州府開了個擴(kuò)大會議，連顏淵之與山璞都過來了。

    眼見小皇帝雖然不算在糊涂，但是水貨拖后腿太嚴(yán)重，大亂又可期。顏神佑就向顏肅之正式提交了“高筑墻，廣積糧”的建議，這次開會，就是討論具體的實(shí)施方案的。

    顏神佑認(rèn)為：“一座人筑起的城墻，比用磚石筑起的更堅(jiān)固。堅(jiān)城之外，還需有精兵，還須安民?！?/br>
    提議得到了通過。

    古工曹又匯報了昂州交通網(wǎng)的規(guī)劃，大致估算了一下需要的人力物力，發(fā)現(xiàn)單今年是完不成的，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將大一點(diǎn)的聚居點(diǎn)與州府連成一片。顏肅之雖然著急，卻也知道殺雞取卵式地濫用民力是不行的，按捺下了心焦，點(diǎn)頭通過了古工蓸的計(jì)劃。

    接下來一個重點(diǎn)，卻是全境糧倉的問題。由于大家墾荒的積極性高漲，哪怕現(xiàn)在租稅收得比以前少了很多，預(yù)計(jì)今年上繳的糧食還是會多出不少。這就需要新建大型的糧倉。具體的地點(diǎn)需要仔細(xì)考慮，主要是方便運(yùn)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