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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166節(jié)

第166節(jié)

    沒兩天,姜云的尊臀還沒徹底消腫,京中的消息來了。

    顏肅之還奇怪:“信這會兒還沒送上京吧?怎么會有回信呢?”

    顏神佑道:“您看這像是回信的樣子么?”

    裝逼到了現(xiàn)在,世家之間書信之往來,并不是一張小紙條就完事兒的了——還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小刀挑開封漆一看,卻是京中輿部傳信:皇帝快要被御史給罵死了!

    顏肅之瞪大了眼睛,跟女兒湊在一起看小紙條。

    小紙條上寫得十分簡單:帝幸樂美人,誤早朝,御史群起而諫之。

    父女倆面面相覷:“……”這是什么神展開?

    顏神佑疑惑地道:“他還沒出孝吧?”

    顏肅之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已經(jīng)改元了,也不要強(qiáng)求了?!?/br>
    “可是怎么這么不小心呀!到嬪御那里,不是應(yīng)該更謹(jǐn)慎么?”如果是普通遲到了也就算了,誰一年到頭的上班都能保證一天不出錯呢?大不了說自己感冒發(fā)燒了,也就糊弄過去了。如果是在皇后這里歇的,第二天說病了,大家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的身體。十分吹毛求疵的才會勸你們小兩口節(jié)制一點(diǎn)。但是在小妾這里病倒了,那就比較坑爹了,什么都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一頂縱欲過度淘壞了身體的大帽子就要與你相伴終身了!

    顏肅之終于暴發(fā)了:“這都是在搞什么鬼?不是個笨人啊!怎么凈把那點(diǎn)兒聰明勁兒往歪處使呢?怎么就一點(diǎn)也不往正處使呢?誤了早朝哦!身邊伺候的人都死絕了嗎?沒一個敢叫醒他的?!可見他是個什么想法了!”

    顏神佑聽了,心說,大概御史也是您老這么想的?;鹿賹m女的責(zé)任,就是按點(diǎn)兒把皇帝叫醒,想來他們是不敢不叫的,可皇帝還是不起來。大家當(dāng)然也會讓這些替罪羊擔(dān)責(zé)任,可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實在不好說了。

    顏肅之對虞喆父子,心里是不滿的,卻又是承他們的情的。基于這種復(fù)雜的心理,他不得不讓顏神佑給他研墨,要寫一封勸諫的奏疏,請皇帝“愛惜羽毛”。

    到了這個份兒上,裝死是不行了的。凡是聽到消息的人,夠級別了,或者想出名的,都得給虞喆上這么一回疏,請他克制一點(diǎn)!

    從比較潦草的字跡中就能看得出來,顏肅之這是氣狠了。能不生氣么?顏肅之將五王都給得罪了,齊王也死了,趙王能活到啥時候還不好說呢,他也只能指望著虞喆爭氣一點(diǎn),他還不想換老板到五王手下討生活——估計也討不來,還要被穿小鞋?,F(xiàn)在虞喆這么搞,簡直是在砸他的飯碗。

    顏神佑道:“您別急,京里正經(jīng)的邸報還沒來呢,這么早早送進(jìn)京,不是告訴人家咱們監(jiān)視朝廷么?”

    顏肅之道:“寫完了,叫長史與丁先生過來商議一下?。≡僬遄弥母拇朕o!”

    一句一個具象化的感嘆號,顏神佑聽得頭皮發(fā)麻。道:“言辭不要太激烈了,左右要回京了,面見的時候跟他好好說吧?!迸诉@么個不能換的老板,真是愁死人了。

    好容易又等了幾天,楚氏那里來了更詳細(xì)的消息。說是虞喆估計是被煩心事鬧得太厲害,失眠到了后半夜,然后睡著了,死活叫不醒。醒了之后就發(fā)現(xiàn)闖禍了,正在愁著呢。

    顏肅之這才將他的奏疏發(fā)了出去。

    虞喆接到奏疏,臉都青了:“怎么又是來說這個事的啊啊啊?。 ?/br>
    不然呢?

    顏肅之寫的還算客氣的了,五王的勸諫才真是一句話一個巴掌,抽得虞喆頭昏眼花。明說你愛惜身體,暗示你別那么饑渴。

    御史們也是,朝臣們也是,水太妃尊為太后事件中,大家被虞喆擺了那么大一道,心里又豈能痛快了?!大家都是朝廷上混了幾十年的老狐貍了啊,被個小皇帝搞了,忒沒面子。

    于是群起而攻之!

    虞喆首先是真的上班遲到了,其次是真的從小老婆那里出來的。這就氣弱,連水太后這回都不罵朝臣多事了,也怨起樂美人來:“你是我抬舉的,怎么做事這般不謹(jǐn)慎?!還說大郎這些日子歇得不好,心里又煩悶,使你開解開解,你也開解得太用力了!”她久在先帝身邊,倒是曉得先帝的風(fēng)格:朝廷大權(quán)不可放,朝廷上的事必須自己來管!

    樂美人哭得慘兮兮的,一句話也不爭辯。多坑爹呀!太后說皇帝最近眼底青黑的,沒睡好,指責(zé)皇后不會照顧人。皇后十分賢惠地說:“我也愁呢。不知何人能解憂?”一推二五六,請?zhí)罂粗k。

    太后就讓樂美人開解開解皇帝。是呀,樂美人是朵解語花。可虞喆在皇后這里休息的時候,皇后能揪他耳朵讓他起床,你換了樂美人試試?她敢么?沒有皇后撐腰,宦官叫起床都不敢大聲兒,就怕驚了駕。虞喆的脾氣可不如傳說中的溫和,有段時間打宦官打得可兇。

    樂美人用盡了暴力之外的一切手段,虞喆還像狗皮膏藥似的粘在床上,她有什么辦法?虞喆才睡下不足一個時辰,正稀里糊涂的時候,哪里肯醒?溫水擦臉?睡得更舒服了。冷水潑他?又不敢!

    現(xiàn)在出了事兒,倒是樂美人的不是了。可樂美人說什么都是錯,索性就認(rèn)了。

    反弄得虞喆十分不好意思,覺得樂美人既懂事卻又受了委屈。真正的同病相憐,本無風(fēng)流事,枉擔(dān)風(fēng)流名。

    太后卻不這么想,抬舉樂美人的是她不假,也是為了讓虞喆舒服,也是為了敲打皇后。可現(xiàn)在樂美人讓虞喆丟臉了,太后很果斷,將樂美人給罰了——閉門思過一個月,罰俸一年。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反是米皇后,見樂美人被罰了錢,可憐她在宮里沒依靠,下令不許怠慢了樂美的衣食。

    虞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覺得這事兒也是掃了皇后的臉面,更敬重米皇后了。

    只可惜,這宮里的夫妻和諧,五王并不領(lǐng)情。跟商量好了似的,又是一天一本過來問皇帝:大侄子,你今天遲到了沒有?

    ————————————————————————————————

    顏肅之就是在這么一種亂哄哄的氣氛里回到京師的。

    歸義地氣轉(zhuǎn)較他州炎熱,莊稼成熟得也早,歸義收割完畢了,北邊才開始進(jìn)行秋收季節(jié)。顏肅之親自押送了兩萬石糧石先期北上,其余的陸續(xù)發(fā)出。

    州府里經(jīng)過一番討論,丁號與顏神佑等都認(rèn)為需要往朝廷上繳比較多的糧食。顏肅之接受了這個建議,卻認(rèn)為不可一次給太多:“五年墾荒之期未到,現(xiàn)在繳得多了,待五年之后,這些田要繳稅的時候,又該如何是好?本州百姓又將困于重稅矣?!?/br>
    丁號心中一嘆,這位使君黑歷史一抓一大把,沒想到他還真tm是位忠臣啊!都這會兒了,您老還想著這個朝廷千秋萬代吶?留著這樣的朝廷好過年嗎?還打算一直繳著稅啊?

    顏神佑心說,這倒也是。口上卻說:“也不好繳得太少了,留得余量太多,萬一朝廷要將阿爹調(diào)走,新來之人不定怎么折騰呢,到時候反顯得阿爹欺瞞朝廷?!?/br>
    丁號跳了起來:“賢父女還想走嗎?”大有“你們上了老子的賊船就不要想下來了”的意思。弄得顏肅之都奇怪了,這誰才是老大啊?

    這個時候,顏肅之父女倆想的還是占據(jù)昂州,不與朝廷起沖突,朝廷有不安定的時候,可挾昂州之勢來穩(wěn)定局勢,從而發(fā)家。造反什么的,篡位什么的,不是此時的他們會想的。反是好造的么?位是好篡的么?他們不是史九,光棍一條,造反不過是場賭博,輸了,不過是換了餓死之外的另一種死法,贏了,就是無本而萬利。

    顏家現(xiàn)在要兵有兵要田有田有錢有錢的,何必呢?

    最終,經(jīng)過討價還價,盧慎拿出了一個借口:“今年畢竟興兵了,還要安置山民。彼下山之時是赤貧,須州府撥款安置,耗費(fèi)不少。”所以,今年上繳的也不用特別多。上繳的數(shù)額今年是六萬石,先期兩萬石顏肅之親自跟著走,后期四萬石陸續(xù)發(fā)來。

    為了運(yùn)送這些糧食,還要額外準(zhǔn)備運(yùn)伕們的口糧,搞得丁號十分不開心,以致于給了顏神佑一種“我這是在花我家錢,不是花他的錢吧”的錯覺。

    終于,顏肅之全家并郁氏與顏淵之二子一同返京,并攜帶姜云一枚,將歸義諸事付與盧慎、丁號并掌。帶的護(hù)糧的兵卒六百,皆是招募之兵。玄衣乃部曲,只帶了兩百余——都騎馬。

    抵京之日,顏肅之先陛見,交割糧食。再回家。

    姜氏卻攜子女,與郁氏母子等先不回自家,且往拜楚氏。

    姜云自歸家,縮緊了毛孔,準(zhǔn)備挨揍,想來姑母揍過一頓了,回家之后至少也要挨一回的。豈料回來之后,自蔣氏往下,女人們都說他瘦了,給他一氣大補(bǔ),灌下湯水無數(shù),并沒有提什么婚事。

    到了晚上,姜云咬咬牙,自己先提了。

    周氏的意思,原就是要為他尋一個厲害的媳婦來的。原本看上的顏神佑,現(xiàn)在看來如果當(dāng)時定下來了,那才真是發(fā)達(dá)了??山扑阑畈灰?,兒子不喜歡,將個能人搞了來又冷落了,這不是找死的節(jié)奏么?家里只得按下了。也認(rèn)識到姜云并不是那么軟糯的。

    及姜云做了官兒,又來信說自有主張。家里人便想等他的說法。

    聽說相中的是“歸義侯之妹”,全家只是靜了一靜,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果然是這樣啊”的氣息。停了片刻,姜云沒挨到板子,只聽他爹姜伍道:“待你姑母回來,我們問問她,若姑娘好,便定下來罷。不曾出孝也不礙的,不就兩年么?等得起?!?/br>
    “……”姜云想死的心都有了!臥槽!白挨了打了?。≡缰滥銈冞@么好說話,我干嘛出苦rou計讓姑母打一頓?!難道姑母會說阿婉不好嗎?!

    不對,爹,娘,你們怎么想的?當(dāng)年姑母嫁姑父,你們哭得眼淚嘀噠的,這回怎么不反對了啊啊啊啊??!

    這畫風(fēng)不對??!

    難道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嗎?還以為要大力游說呢!

    ☆、143·天雷梗出現(xiàn)

    別說姜云不理解了,連做好了被娘家埋怨到死的準(zhǔn)備的姜氏,都傻眼了。姜家是全國都數(shù)得上號兒的世家,怎么可能這么痛快就答應(yīng)了一個完全稱得上是“來歷不明”的兒媳婦兒?這不是開玩笑呢嗎?

    是啦,歸義侯的妹子,可那又怎樣?他們能拿得出一頁的家譜么?往上數(shù)兩代大概就記不清了吧?好吧,這個也放一放,再問她家現(xiàn)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連顏神佑都只能說“山璞人不錯”,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呀。就這么個情況,寫個婚書都不大好寫——阿婉她爹到死都沒個在山下使的正經(jīng)名字。

    當(dāng)顏肅之一家五口到了姜府,帶著沉痛的、等著挨罵的心情進(jìn)了門兒,卻得到一個“既然這樣,正好你們給做媒吧”的答案,真讓人驚掉眼珠子。如果說顏肅之父女倆還算是可能誤會了世家的想法的話,姜氏那驚訝的表情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返京之前,姜氏不是沒寫過信解釋,將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了蔣氏聽,一直擔(dān)心了好兩個月,就等著這棒子落下來。沒想到落下來一枚大甜棗兒!

    嚇得人都不敢張嘴去啃了!

    這件事兒,姜家人自有主張。

    —————————————倒敘分割線————————

    作為一個在丙寅之亂里吃過大虧,又不曾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家族,對于局勢的判斷自然是敏感的。收到姜氏的信的時候,蔣氏就召集了兒子們來開會討論。將兩封信并到一處,自然能夠看出姜云頗有溢美之詞而姜氏是比較客觀的。拿姜氏的信來作依據(jù)也能夠看出,阿婉年紀(jì)小帶一點(diǎn)嬌憨是正常的,雖然小姑娘兇殘了一些,但正是他們需要的。

    沒錯,正是姜家需要的。

    姜戎的意見在跟自己親媽說的時候就毫無保留了:“我看天下真的要大亂了,是須早早尋出路去了。早先做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看來大概是不夠用的了?!?/br>
    姜師說話就直接得多了:“我看圣上自己還沒鬧明白,就能先把自己給折騰死了!好色誤國、寵信外戚、殘害手足……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這樣的皇帝不亡國,真是天理不容!”

    說來虞喆也真是夠倒霉的,明明是為國事愁得失眠,然后起床晚了,就因為睡的地方不對,就成了個好色誤國的昏君,真是時也命也。

    至于寵信外戚,他并不曾過份抬舉水家。封侯也依了朝臣,只封了個戶不足千的鄉(xiāng)侯,也沒有讓他們做什么實質(zhì)性的工作,并不曾讓水貨們掌握什么實權(quán)部門,頂多就是讓他們?nèi)ゼ媛毿蘖辏稽c(diǎn)自己的油水。做到他這一步,也是相當(dāng)難得的了。可誰叫現(xiàn)在國家財政緊張呢?本來就缺錢,你還安排你舅家人去撈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殘害手足這事兒,哪朝都有,有時候還不止一件。對于皇家來說,這事兒真是太正常了。一般百姓人家,兄弟姐妹之間還要在父母面前爭一點(diǎn)注意力呢,何況于皇家?說來不算什么大事的,對于朝臣來說,只要有個差不多的解釋,他們都能夠接受。只能說,原本態(tài)度有點(diǎn)問題,現(xiàn)在想洗都洗不白了。

    除開這三樣,外面又有五王虎視眈眈,剛剛才平了一場“民亂”。

    怎么看,這朝廷都在風(fēng)雨飄搖著。

    如果只是這樣,還是能夠勉強(qiáng)挽救一下的。誰叫虞喆還年輕呢?誰剛工作的時候不得走點(diǎn)彎路呢?但是大家又在他這里看不到什么希望!看起來他也在忙,但是忙的什么呢?一點(diǎn)效果也沒有。

    既看不到他厲行節(jié)儉,也看不到他減負(fù)愛民,水貨們倒是過得一天比一天滋潤。

    摔!

    這還有希望嗎?!

    丙寅之亂過去還不到四十年,很多人對那場亂事的前后記得頗為清晰。記得變亂之前,前朝也是這么亂七八糟,讓人看不到希望的。

    那還猶豫什么?

    如果沒有一點(diǎn)審時度勢,或者說得難聽一點(diǎn)叫做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是成就不了幾百年的世家的。沒這么點(diǎn)眼力見兒,早就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陳尸在歷史長河的河底了。

    姜家母子幾人一開會,姜戎果斷決定:“也是多留一條后路。如果不是五郎自己看上的,我們也想不到這一條、也不至于拿他的婚事開玩笑。既然是他自己看上的,咱們不反對也就是了。上一回歸義侯隨孩子姑父入京,我見過的,十分精神又有禮貌的一個少年人,想來他妹子也是不錯的?!?/br>
    其時說親,也就是這么幾條,除開能見到姑娘本人的。通常就是看親家的家風(fēng)如何,多的是看了岳父、大小舅子這樣的人物,覺得不錯,就將親事給定下了。

    蔣氏咳嗽一聲,聲音微低,問姜伍:“你是阿云的父親,事情還要你說了算?!?/br>
    姜伍慢慢地道:“這倒也不錯。咱們家先前是大意了,養(yǎng)兵這么些人,部曲也是不少了,卻是缺個城池依托。真?zhèn)€亂將起來,塢堡恐不夠使了。孩子姑父那里,也是初到昂州,若能經(jīng)營得好了,阿云自己又樂意,咱們何樂而不為?”

    這是遇上個想在亂世里入股的了。

    這個決定做了出來,那就代表著山民這一頭兒與顏、姜捆在一起了。顏、姜本就是姻親,如今再加上一個山,捆得更牢了?!?】蔣氏還在那里說:“不知這歸義侯的新婦要出自何處?”如果不能是山民出身,可千萬不能出自反對派那里,否則分薄了資源,可于顏、姜不利。

    在這個時候,阿婉在山民這頭說話有份量,可比一個只會管家的大家閨秀劃算得多了。世間多有聯(lián)姻的,然而真到利益攸關(guān)的時候,一個已經(jīng)算作別人家的女兒,真不能頂什么用。阿婉的話語權(quán)卻是用敵人的鮮血寫出來的,分外有力。

    ————————————倒敘完畢——————————————

    顏肅之一家過來就遇到這么個情況了。

    懷著不安的心情,雙方見禮畢。蔣氏抱著小外孫就不撒手了:“哎喲,外婆瞧瞧,這長得可真好呀!一路上累不累呀?”

    八郎懂什么呀?咿咿呀呀兩聲,好在沒哭,給足了面子。蔣氏抱著八郎,又問六郎好不好,要帶六郎到后面吃果子。范氏等一齊起身,蔣氏將八郎交給姜氏,又按了按顏神佑的肩膀:“你陪你舅舅們說說話兒?!?/br>
    顏神佑暗罵一句姜云這個漏風(fēng)嘴,估計這貨早已經(jīng)將昂州的事情寫信告訴姜家了,否則蔣氏不會單讓她一個留下來陪著說正事兒。

    都是明白人兒,姜戎不需要多說什么,只要點(diǎn)出:一、姜云樂意;二、形勢需要。那就是十分妥當(dāng)?shù)囊粯痘槭铝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