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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246節(jié)

第246節(jié)

    顏神佑道:“你想姐夫了?”

    姜宗嗔道:“你又促狹了,還沒定親呢,跟我說話就這般了,”又一嘆,“我是怕孩子要不認識爹了。男孩子,沒有父親教導,終是個缺憾?!?/br>
    顏神佑輕聲道:“是啊……等下了荊州……”只盼著京城能多撐一會兒,好讓她能吞了荊州,安定了之后從容謀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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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眾人起身,各行其事。

    春耕已經忙完了,只剩匯報的事兒了。顏肅之給士卒放了假,自己卻來聽取匯報來了。顏神佑一回將她的舍人們都帶了來,五女皆屏息立于她身后,也不多言。顏肅之對此十分滿意,年輕人,初任事,還是沉穩(wěn)些好。

    李彥頭一回在這樣的場合里看到自己的孫女兒,頗覺新奇。新奇之后,又有些擔心。防賊一樣地滿朝掃了一回,必不能讓色狼盯著他的孫女兒看。掃了一圈兒,見大家都守禮,唯有霍亥,皺眉看著這些女孩子。

    李彥輕聲咳嗽了一下,不太滿意地看了霍亥一眼。把霍亥看得要炸毛,他就是……看一眼怎么啦?天地良心,他一點壞心也沒有的好嗎??。。∵€真是不習慣啊,求讓她們避開吧!有一個長歪了的變態(tài)就已經足夠了!

    沒人理他!

    顏神佑依舊在匯報,向顏肅之報告了這幾個月來昂州的情況,又鄭重說了發(fā)展婦女勞動力的問題。顏肅之也皺了一回眉頭,問道:“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了?”

    顏神佑道:“這還只是個開始呢,不過是想做些經驗出來。昂州之外,還不定糟糕成什么樣子了?!?/br>
    顏肅之嘆道:“也罷?!庇謫柎焊?。

    顏神佑道:“已經做完了,倒沒耽誤了事兒?!庇终f了她在玄衣里推行文化教育工作的事情。

    顏肅之道:“此事可行?”

    顏神佑道:“可行。這世上太蠢的人也不多,眼下只是識些字,待丁尚書那里經書做好。就更好了。”

    顏肅之便問丁號:“做得如何了?”

    丁號道:“已有些眉目了,士人陸續(xù)已來了一些。聞說阮梅南下了?那么,將來只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此事須加緊了,等他們摻和進來了,反而不美?!?/br>
    為什么幫手越多越不多,這道理大家都明白。顏神佑的提議,就是要通過這個統(tǒng)一一下思想的。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為了繁榮文化,百花齊放。人越多,人多口雜,效率才會越低。

    顏肅之道:“那便加緊。等他們來了,也只許在這個框子里!”

    顏神佑道:“世道越亂,人心的想法便越多。阿爹可想好了,若來一個忠臣孝子,以死相逼,血濺三尺的要您且將荊州放一放,去京城勤王,這又該如何?”

    顏肅之:“=囗=!”臥槽!

    昂州人默認了的,就是要等京城被掐個半死不好,頂好是現(xiàn)在的朝廷被掐死了,卻去來個漁翁得利的。這樣的心思,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顏肅之還在裝忠臣孝子呢!可他既然要裝,就得裝得像一點,有人提了,他卻不去做,這面具就要被撕下來了。

    盧慎從容道:“昂州與京城,還隔著一個揚州呢!彼自有官長,能容我等領兵過境?縱容得,這一路補給也不跟不上。必得先下荊州,以荊州為中轉,夠京城才方便些?!?/br>
    顏神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荊州之事,豈可功敗垂成?再者,又是與大將軍相約擊賊。將他老人家閃在那里,不是君子所為。京師金城湯池,總能抵擋一陣的?!?/br>
    顏肅之果斷地道:“不能等了!白興!吉日擇好了么?趕緊的,哪天早就選哪天!將她們姐妹的事辦了,我再赴荊州!”

    話都讓你們說了,其他人也沒有什么搭腔的份兒了?;艉ヒ脖硎举澩?,他侄孫還在荊州守著呢,大軍早些過去,他侄孫就早一天能得到援助,安全系數(shù)也就更高。

    顏肅之又問糧草輜重等事,顏神佑也一一回答了。其次問方章,撫恤事準備齊全也無。方章道是眼下并無壓力。

    李彥此時才問顏肅之:“已到之士子,使君可愿一見?”

    顏肅之道:“求之不得?!?/br>
    李彥笑道:“既如此,我便去安排了?!?/br>
    顏肅之趁機命眾人各司其職去了。打仗的時候后勤也跟著忙,打完了,后勤只有更忙。更何況州府還有兩個女孩子,四次的禮儀要走!府內府外,忙作一團。

    顏肅之獨了女兒單獨談話。

    顏神佑見狀,也將丁琳等遣出去,室內便只剩父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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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肅之將顏神佑仔細瞅了一回,嘀咕道:“還是舍不得。”

    顏神佑笑道:“阿爹這是要趕我走?女部在這里,我每天都過來。趕不走的?!?/br>
    顏肅之道:“你真是會自找麻煩。”

    顏神佑道:“也不算很麻煩。”

    顏肅之敲敲額角,可憐兮兮地問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顏神佑道:“也沒什么,就是……真的覺得可惜了?!?/br>
    顏肅之嘆道:“你倒是弄了個好退步!”

    “也不算是,我曉得自己在做什么。總不致弄出亂子來就是了。不說這個了,阿爹,上次跟您說的那個杜黎,給我交了張白紙過來?!?/br>
    顏肅之記得杜黎,對他印象還挺深,不由大感興趣:“怎么說?”

    顏神佑道:“我才接著白紙,您就回來了,尚不及見?!?/br>
    顏肅之道:“正好,你與我一同見一見他們罷,留他下來單獨說說話。”

    顏神佑道:“好,”又問,“阮梅提兵南下,伯父他們怎么辦呢?”

    顏肅之道:“方才也是說了,荊州不可半途而廢。況且,郁大將軍那里,我是必得與他見上一面,才好商議安置的。旁人做不了這個主,也是對他不尊重?!?/br>
    顏神佑道:“話雖如此,委實令人擔憂。”

    顏肅之道:“也就這幾個月的事了,”繼而冷笑,“你道那個阮梅能前行多久?他做的那些個事,正是為淵驅魚。士族著姓肯從之者少,這么一比,我們都是好人啦!”自打搞死了揚州來的幾家人家,顏家在士族那里的評價就是毀譽摻半的。

    真是有對比才有鑒別,顏神佑聽了也笑了。

    卻又低聲對顏肅之道:“我還有個想法?!?/br>
    顏肅之道:“你爹老了,經不得事兒,你……慢些說?!?/br>
    顏神佑笑了:“是好事,也是阿爹說了盡早拿下荊州,又要與大將軍說話,我這才想起來的。這個時候說,正好。正趁著如今一切都打亂了重來,誰搶先了,只要主意不是太壞,誰就是定萬世法的人了?!?/br>
    顏肅之道:“你說點有用的?!?/br>
    顏神佑道:“阿爹想,拿下荊州之后,我們便有兩州之地了,哦,揚州也有一部在手們手里了。到時候,如何治理?至少,要有官長罷?皆用當?shù)厥咳??不妥!我們要的,可不是軟綿綿,政令不行如今朝的天下?!?/br>
    顏肅之道:“你待如何?”

    顏神佑道:“拆分重組?!?/br>
    這四個字顏肅之聽懂了,問道:“如何拆?”

    顏神佑道:“阿爹可還記得,為什么沒辦法回來過年么?”

    “你是說?”

    顏神佑肯定地點點頭:“我要拆的,就是山河疆界?!?/br>
    “如何拆法?”

    “一時全拆了,也不甚妥當,先拆州郡之界。我想,昂州、荊州、揚州,三州拆成四州或是五州才好。打散了他們原本的地界,這樣,地域之限便會模糊,免得他們又吵。一州之內,不令他與旁州之邊界是名山大川,沒有艱險之地。這樣,也有地方安置一些人?!?/br>
    顏肅之笑道:“大妙!”這樣各州想要造反,都沒個天險好依托了!比如說,荊州與昂州之間,隔著大山呢。如果把這山東西兩邊兒劃出來成一個州,這個新的州,與昂州之間的界線可能就是只剩一條小溪劃出來。與荊州之間的界線,或者只是立一道界碑。

    哪怕有異心,真要打起來,兩邊開片,一馬平川,無險可依……

    顏肅之道:“真是萬世之法!只要不到政局靡爛得百姓人人皆忍無可忍……”以后想造反的就很容易被撲滅了?!?】

    顏神佑道:“也不必十分生硬,硬要劃規(guī),只是大致的意思在這里了。太生硬了,不方便,不得民心,也是不好的?!?/br>
    顏肅之道:“你那里也有圖,劃出來我看。再與他們商議?!?/br>
    顏神佑道:“好。”再次向顏肅之確認,京城能撐多久。

    顏肅之道:“好啰嗦,放心罷。阮梅真是我的貴人??!”

    顏神佑:“= =!”您老又抽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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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倆才議完事,外面便來通報,士子們到了。

    李彥的效率很高,不多時,以杜黎為首的士子們便都集合了起來。顏肅之一挑眉,心道,好家伙,這就已經盤成一股小勢力,還當了頭子了。這個杜黎,不大簡單呀。

    李彥將人帶到,也不多留,推說要去看書,也走了。

    眾書生一抬頭,恰看著顏肅之,心下都很是驚艷,暗道:這生得也太好了些。又都滿意了。誰不想老板長得能拿得出手呢?及看到顏神佑,也沒有誤會,父女倆生得頗為相似,一下子就猜到了顏神佑的身份。

    這時候,便有幾個人頗覺不自在了。

    反是杜黎,一派從容。

    顏肅之與他們聊天,說到京城之事,十分感慨唏噓。說:“都是昔日同窗,不意卻在此相見?!币活惖墓碓挕Km然也在國子監(jiān)里掛個名,但是跟這些人都不是一屆的,是一屆也未必是一個班的。況且他后來又中二了,更不與大家接觸了。

    顏神佑聽得簡直要翻白眼,悄悄看這些書生,心道:這些人里,能有一半頂用就不錯了,另一半也只好拿去修書了。都不用考學問的,一對比就對比出來了。拿杜黎做個標桿,比他從容的就沒有。太局促了的人,是不太合適做官的。

    這不是太平盛世,昂州之事千頭萬緒,社交水平不夠的人,難!

    先修書看著吧,如果在這個過程里顯出獨特的見解,再提拔也無所謂。

    顏神佑正在走神,卻聽得內里一個兩鬢有星點白發(fā)的書生拱手問道:“敢問使君,眼下京師告急,為何不勤王?”

    顏肅之大驚,問道:“君從何處聽來京師告急的?”

    阮梅南下,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呢。要不是河間王派了使者,連顏肅之都未必知道。哪怕是軍士無意泄露,也不至于才班師,就讓個在本地沒什么門路的書生知道吧?

    書生道:“眼下朝廷舊日大將凋零,可用者無過大將軍、太尉、使君與方會而已。方會圍東海、太尉為jian佞排擠出走,大將軍與使君戮力攻河間。難道忘了還有一個濟陽王了么?”

    是了,五王起兵,穎川王是死了,其他的還在呢!你們在這兒圍毆,京城怎么辦?濟陽王手下還有一個陸弧,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與阮梅不同的是,陸弧還不中二,濟陽王跟他關系很好,簡直是君臣相得的典范了!

    不是消息泄漏了便好。

    顏肅之正色道:“行百里者半走十,我已攻荊州多時,豈可半途而廢,待與大將軍會師,勝算豈不更大?濟陽是逆賊,河間難道就不是了么?!”

    杜黎打了個圓場,道:“如此,使君拿下荊州便會北上?”

    顏肅之肯定地道:“這是自然!”

    書生們便覺得,這也差不多了。場面又活絡了起來,便再沒人提什么政務了。想表現(xiàn)的人很多,顏肅之卻只提對經書的興趣。眾書生也就順著他說,唯有杜黎,話很少。偶爾說,也只是一兩句,顏肅之卻都覺得被搔到了癢處。不為別的,就為杜黎言語之中并不推崇門閥。

    只有這個人看得明白,顏肅之走的路線跟別人不一樣,他雖然不是,卻也不想被架空!坦白說,適當集權,有利有國家的發(fā)展。

    最后,杜黎被顏肅之給留了下來。眾書生眼中頗艷羨,虧得數(shù)月來杜黎已經混成了大家的頭子,否則怕又要聽些酸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變態(tài)在下很大一盤棋。

    【1】傳說,元代就是這么搞的,搞了許多奇特的行政區(qū)劃,連名稱都給改了……不過看起來沒太大用?!睹献印纷x得太少,所以國運不足百年?。?/br>
    t t說話算話,六點準時更新,碼到凌晨三點半的我……真是在作死t t

    我這兩天深刻體會到了即將開學的同學們的痛苦!深夜趕作業(yè)什么的,好虐好虐好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