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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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一個就像一只膽小的蝸牛,只會把自己縮在那個殼里,連小腦袋都不太敢露出來;另一個又沒心沒肺,一心只想著外面的海闊天空,根本不屑看一□邊那些熟悉的風景。 凌小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一個人的手足,好像生來就應(yīng)該長在身體上。 誰會去思考自己為什么要長手或是腳呢? 兩個都是那么蠢笨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么多年,就算互相喜歡著,也都發(fā)現(xiàn)不了。所以就算今天沒有鐘以晴這個人出現(xiàn),難保以后也會有個“李以晴”,“王以晴”之類的人來吸引他的視線。 他太不安份了,還那么蠢。 不過還好,到了今天,他就算還不敢確認自己對凌小小的感情,可是至少可以確認和鐘以晴是絕不可能了。 鐘以晴的做法已經(jīng)讓他對她沒有一定要負的責任,而他對她的好感還不足以讓他為此降低做人的底線--他實在無法接受鐘以晴利用孩子的想法。 成人世界里,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一些手段,他即使不贊成,至少可以理解,所以就算鐘以晴算計他,他也只是怪自己蠢,識人不清。 可是她怎么能利用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 “不是,跟你們沒關(guān)系?!焙唵棠仙钌钗丝跉獠湃套]有掉眼淚。他拍了拍她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那只手的手背,輕聲道,“你快睡吧,我后面再告訴你……我答應(yīng)你,我以后都不會再騙你?!?/br> 凌小小卻仍是不安,還是像以前那樣傻乎乎地勸他:“不是啊簡哥,你千萬別一時沖動。我看得出來,你對鐘小姐跟你以前對萱萱姐是不一樣的……你真的很喜歡她,你別做傻事?!?/br> 簡喬南這下不止心疼,肺部也開始隱隱地疼著,要不是戴罪之身,他真想沖她吼一句“你看得出什么?。磕愀乙粯哟篮貌缓?!”可是事實上他只能沒出息的小聲求她,“你到底睡不睡覺?乖一點行不行?” 凌小小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終于聽話了一次。 *** 床上那個人的呼吸終于變得均勻,睫毛也不再一顫一顫的。她的頭發(fā)散落在枕上,小小的臉被黑發(fā)襯得越發(fā)白皙了幾分,眼皮還有點紅,像染了胭脂,小巧的嘴微張著,很放松的姿態(tài),只是卻不再有像以前那種果凍般的紅色。 簡喬南伸出手,輕輕地在上面摩挲了幾下。溫溫的,失了點水份的花瓣一樣的觸感。 凌小小忽然抽噎了一下,簡喬南嚇了忙將手指拿開,等到她又安靜下來,這才趴在她的床邊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睡了過去。 *** 半夜簡喬南因為手上的疼痛而驚醒時,凌小小正在床上不安地動著,她的手那么用力攥著他的,攥得骨節(jié)高高突起,手指縫里還有血滲了出來。 簡喬南也顧不上手上的傷口,只是急著俯身過去去看凌小小。 “小小,你怎么了,小小?”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臉,凌小小卻只是皺著眉頭,牙齒用力咬著嘴唇,全身不安地扭動著。她的手又軟又小,又一向沒什么力氣,可是今天卻像被惡靈附體,尖細的手指幾乎要隔著紗布摳進他手背上的傷口中。 簡喬南其實也覺得疼,可是他更覺得害怕。凌小小的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可是她人還是沒醒。 他在這時只能用手指去撬她的牙關(guān),凌小小一張口,用力咬住他那一根手指。 她是真的用力在咬,恨不得咬斷它一樣,馬上簡喬南就覺得手指上一陣劇痛,她的唇瓣上也沾了血跡??墒蔷退氵@么大動靜,她還是沒有醒,全身抖得像打擺子。 簡喬南從來沒有看過她這種樣子,如果不是知道凌小小的性格,他都要以為她為自己懷著很深的恨意。 驚慌中簡喬南只能用手肘支在床上,俯著身去親吻她的臉頰。 “小小……小小……小小……”他一遍遍地叫著她的名字,不斷地親吻她的臉頰,額頭,鬢角,頭發(fā)。被他半壓在身下的那個人身體終于沒再抖得那么厲害,他兩只手上的力道都在這時松了下來。 凌小小神情呆滯地平躺在那里,簡喬南親了下她的臉,見她嘴唇上還沾了不少自己手上的血,那種觸目驚心的紅色有種詭異的凄艷的美感,讓他腦中發(fā)熱,本能一般將嘴唇疊到她的唇上。 嘴中立即竄進了一點血腥氣,凌小小的身體也打了個顫,可是沒有拒絕他的親近,一直到兩人口腔中的血腥氣變成一種曖昧的甜蜜,簡喬南才喘息著松開她。 “小小,怎么了?”兩只手都在流血,他不敢再去撫摸她的頭發(fā),只能用臉蹭她的臉。 凌小小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機械地說了一句“我夢到我mama了?!?/br> 簡喬南整個身體一下子僵在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mei姑娘的地雷,加更一次。 ☆、第四十九章 “我夢到我媽了?!绷栊⌒≈皇悄菢悠教芍?,聲音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她和我爸爸在一起,見到我,就非拉著我要我跟他們在一起,一家團聚……我說不行,我還有佑嘉要照顧……我媽就說,那個孩子又不是你的,他本來就是你給簡家生的……你跟我們在一起,我們才是一家人……” 她停了一下,露出一點疑惑的神色,“佑嘉怎么會跟我不是一家人呢……我那么辛苦才生下他……我現(xiàn)在,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了……” 凌小小的眼中忽然出現(xiàn)很恐懼的神色,“然后我媽就拉我,還有我爸……我根本看不清他長得什么樣,可是他也來拉我……他們力氣好大,我好怕拉不過他們,我就再也見不到佑嘉了……我就哭著求他們,然后他們就……放手了。我媽就在那里哭,說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凌小小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到簡喬南的臉上,眼神變得清醒了幾分,“簡哥,其實我就是一個不孝順的孩子。” 簡喬南最不愿,最害怕,卻又無法逃避的一個話題終于血淋淋地擺到了他們面前。 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不再流動,每一個字都說得那么艱難,“小小,你mama的事,對不起!” 假如只是一句短短的道歉都會讓他這么難受的話,當初凌小小又是怎樣熬過那漫長的等待呢? 等待從來只會將每一分秒都拉長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為了不影響凌小小的睡眠,室內(nèi)特地只留下了一盞小燈,昏黃朦朧的光線里,她靜靜地流著眼淚。 “簡哥,我媽去世這么久,其實我自己都有點糊涂了?!彼局碱^,好像很迷惑,“我不騙你,我有時候是很恨你,連我媽最后一面都不肯趕過來見一下,可是又時候又在想,我媽她是笑著離開的,那說明她其實應(yīng)該還是很放心的走的吧……畢竟是因為簡叔我們才能團聚,她其實好高興的……她也知道我嫁人了,有了孩子,你就算沒趕過來,她肯定也以為是因為塞車?!彼袷墙忉屢话阌旨恿艘痪?,“那天你們看到的她好像死不瞑目的樣子,其實真不用太在意,我們都讀過書,肯定不能再那么迷信……簡哥你不用因為這個而自責的。” 這么多年,凌小小原諒了他無數(shù)次,可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xiàn)在這么震撼他。他可能會有的一輩子的陰影和要背負一輩子的良心債,她竟然這么輕松地就替他卸下了。 凌小小她…… 簡喬南在這時突然間想明白:為什么一定要等想清楚再去和凌小小在一起? 她對他的這些深情厚意已經(jīng)足以讓他為她奉獻一生了。 “小小。”他顫抖著雙手想去捧她的臉,可是凌小小卻驚叫起來,“簡哥……你的手……都是血!” 簡喬南看著面前快嚇傻了的那個罪魁禍首,本來想說我不疼的,可是再一看自己的一雙手,好像也實在太難看了一點。小小又那么膽小,糊她一臉血,她肯定要嚇壞的。 “沒事,你不要怕,要不我先去處理一下?!?/br> 凌小小拼命的點頭,神情就像他如果再不去處理,他就要死掉一樣。 簡喬南太受用這種眼神,走出門時還在飄飄乎乎的。 *** 門被輕輕地帶上了,凌小小躺在那里等了一會兒,然后拿起簡佑嘉用的濕巾,死命地擦了起來。 臉上,手上,尤其是嘴唇,幾乎要被她擦掉皮了,可是她還是覺得不行,神經(jīng)質(zhì)地又抽了一張出來,連口腔里頭都擦了一遍。 因為濕巾是孩子用的,那一點點淡不可聞的熟悉的屬于寶寶的氣味終于壓下胃里那種翻騰起來的惡心感,凌小小做了幾個深呼吸,將所有用過的濕巾收拾好,這才安靜的躺在那里,等著那個處理傷口的人歸來。 她的臉上,有一點淡淡的微笑,然后越來越深,卻又在一瞬間消失地干干凈凈。 房門“噠”地一聲開了,簡喬南走了進來。 凌小小偏過頭,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好點沒有?疼不疼?” *** 簡喬南第二天醒來時,凌小小還在沉睡中。枕頭被她蹭到了一邊,她的小腦袋毛茸茸的蹭在他的懷里。 昨天他處理完手上的傷之后,凌小小就很慷慨的給他讓出半邊床來。 兩人都怕碰到對方的傷口,因此入睡時都有點畏首畏尾的,可是一覺醒來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的睡姿就像他們分開前的那一段時間一樣。 簡喬南心酸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悄悄地掀了被子起了床,這才在凌小小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剛準備直起腰,見到睡夢中的人嘴唇微啟,唇瓣少了點血色,卻有種奇異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在上面輕啄了一下。 *** 簡喬南走后沒多后,阿姨抱著簡佑嘉走進來。她今天早晨終于先下手為強,在寶寶剛醒來時就將他搶到了手中。美滋滋地給小東西洗了屁屁,換了尿布,阿姨就急急地將收拾地干干凈凈的小家伙抱到凌小小身邊。 凌小小已經(jīng)醒了,正躺在那里發(fā)著呆,見阿姨抱著孩子進來,立即習慣性將孩子納入懷中。 她在那里逗著孩子,阿姨在這邊坐立難安。 “小小啊,阿姨說這話,你別怪阿姨多事。”阿姨一輩子在簡家謹言慎行的,從來不是個多嘴的人,可是就像當年她實在忍不住罵為了鐘以晴而自暴自棄的簡喬南一樣,她現(xiàn)在也實在忍不住想提醒一下凌小小。 這孩子太沒心眼了,從小到大受的那些欺負就算了,這一次簡喬南做的那些事,能叫人做出來的事嗎?她怎么就一點不記仇呢? 凌小小停下了撫摸孩子小臉的手指,淺笑著,“阿姨你有話盡管說就是了……你在我心里就像我mama一樣,你說什么我都不生氣的?!?/br> 阿姨眼中發(fā)熱,從簡喬南離開后,凌小小就和她相依為命,在她心里何嘗不是將凌小小當成自己的親閨女。 有哪個做mama的舍得自己的親閨女被人騙,受委屈。 “你昨晚干嘛留大少爺在這里過夜……他都快跟那個女人結(jié)婚了?!蹦氵€嫌被他們糟踐的不夠是不是? 凌小小仍淺笑著,一根手指在孩子眼上方慢慢地晃悠著,孩子就一直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他們結(jié)不了婚了?!?/br> 阿姨“啊”了一聲,一下子湊到她床邊,彎下腰,雙眼放光,“他們分手了?”可是她馬上眼中一暗,苦笑道,“傻孩子,你怎么還這么容易相信他的話???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騙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以前上了那么大的一個當,怎么就不長點記性呢? 凌小小收了手指,將臉貼到孩子的貼上,用力嗅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只笑不答。 阿姨卻著急了,“小小啊,你怎么這么糊涂!”她坐到床邊,急得直搓手,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先不說他是不是又想騙你,就算是真的,他們是真分了,憑什么又回來找你……大少爺把你當成什么人了?”沒人要的時候就來找小小,身邊有人了,就一腳把小小踢開,這天下間哪有這么好的事? 小小這個傻孩子也是真傻,小狗生氣了還知道吠兩聲發(fā)下脾氣,她都被欺負成這樣了,怎么就這樣一聲不吭,連罵都不罵一句? 就算真放不下,或是為了孩子有個爸爸,至少也應(yīng)該晾他一段時間才能再原諒他啊。 現(xiàn)在這么容易就原諒他,簡喬南一點教訓都沒得到,以后誰知道還會不會再跑一個什么“豬以晴”,“狗以晴”出來? 凌小小的嘴貼在孩子粉嫩的臉上,話說的有點含糊:“阿姨,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你不用擔心,真的……你想想,我懷佑嘉時,哪一天不是能吃能睡,有讓你cao心過嗎?” 阿姨先是被她說懵了,想到除了僅有的那一兩次,凌小小真是太乖了,的確沒讓她cao過心,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兩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啊,她差點被她帶跑偏了,正想開口再勸,凌小小卻忽然皺著眉頭抬起了頭。 “阿姨,我怎么還沒有奶水啊?” 一直在睡覺的小東西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么重要的詞,還是不堪他mama的sao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然后“嗷嗷”的哭了起來。 小東西能吃能睡,強壯的很,一哭就是驚天動地之勢,沒幾下小臉就漲得通紅,那大脾氣,急性子的樣子,倒像足了他的父親。 兩個大人立即中止談話,全身心的投入到哄孩子的大業(yè)中。 “你試試……”阿姨把凌小小扶起來靠坐著,又小心地將孩子遞到她懷里,“你讓他試著吸兩下,醫(yī)生不是都說什么……那個什么……什么來著……最有營養(yǎng),你可千萬別讓他錯過了?!?/br> 孩子找到了小飯碗,立即不哭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奶水,但他在自己mama懷里“滋咕滋咕”吃得倒是挺歡的。 凌小小低著頭微笑著摸著他小小的腦袋,聲音軟乎乎的,“佑嘉真聰明,這么小他怎么就知道那個是能吃的呢?” 阿姨在一邊失笑,心想這孩子真是傻啊,哪個小孩子不是生下來就會吃東西,要不然還不得餓壞了。 *** 簡喬南幾乎一夜沒睡,卻一點瞌睡都沒有,精神抖擻地能打死只老虎,就算兩只手上都是傷口,他也不覺得疼了。 正春風得意著,忽然接到簡太太打給他的電話。 簡太太被簡伯年寵了大半輩子,寵出了一身的女王脾氣,對一雙兒女,要論疼愛,那是真疼到骨子里,可是要論威嚴,她也是一點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