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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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驚喜的抬起頭來,嘴唇直打哆嗦:“真能母子平安?” 那位陳夫人卻是半信半疑的望著明媚:“這云州城里的最好的穩(wěn)婆都說了保不住,你年紀(jì)輕輕的竟然口出狂言?大夫,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準(zhǔn)備用什么特別的法子?” 明媚看了看那個婦人,猶豫了下,她不能確定陳夫人是不是能接受破腹生子這一種治療方式,可是人命關(guān)天,晚一刻鐘孕婦就少了一分活的希望:“我這特別的方法乃是華佗神術(shù),破腹取子?!?/br> 陳夫人聽了這話驚駭?shù)玫蓤A了雙眼:“我不同意!這位大夫,你為何也如此狠毒,竟然和那李家一起狼狽為jian,妄想著去母留子!我再不濟(jì)也要為我可憐的孩兒討個公道,我和你們拼了!” 就如瘋了般,陳夫人猛的撲了過來,一只手住明媚的衣裳,一只手高高揚(yáng)起就要朝明媚的臉上打了下來。 “這個婆子,你是瘋了不成?”斜里伸出了一只手,將陳夫人的手腕拿住,用力一拖便將她給拉到了一旁。明媚整了整衣裳,就見喬景鉉正怒目而視的望著陳夫人破口大罵:“柳二小姐菩薩心腸,終日只知治病救人,怎么會去害你的女兒?你快莫要胡攪蠻纏,快些做決定才是?!?/br> 陳夫人半分也動彈不得,斜靠在一旁只是氣喘吁吁,她的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攪蠻纏,只因惦記著自己女兒的生死關(guān)心則亂而已,被喬景鉉幾句話一說,清醒過來,不由得嚎啕大哭:“我可憐的玉兒……” “陳夫人,現(xiàn)在你女兒這情況已是極為兇險,若是再不做下決定,我也就無能為力了?!泵髅那笆涝卺t(yī)院里頭呆過好幾年,自然知道病人家屬的心情,她朝喬景鉉笑了笑:“我無妨,你放開陳夫人?!?/br> 喬景鉉瞧了瞧明媚,很順從的將手放了下來,默默的走了一步,站在她身邊,低聲問道:“你那法子……真能保住母子兩人?”他雖然制止了陳夫人的廝打,可心中卻沒有底,從來沒有聽說過剖開肚子以后人還能活的,所以也很是擔(dān)心。 “你不相信我?你只管等著瞧便是?!泵髅耐藛叹般C一眼,轉(zhuǎn)過臉去,和氣的對陳夫人道:“若夫人你相信我,我保證你女兒和你的小外孫會平平安安的,我現(xiàn)在只是想問問孕婦的親屬,到底同不同意我用這種非同一般的法子來救人?!?/br> “噗通”一聲,李公子跪了下來:“大夫,求求你發(fā)發(fā)慈悲,無論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讓玉梅平平安安的活著,我都愿意?!?/br> 陳夫人轉(zhuǎn)頭看著女婿憔悴的臉上新長出來的胡子碴子,心里一陣好難過,軟軟癱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說:“三小姐,我相信你,你動手吧?!?/br> 陳夫人的兩個貼身婆子將她攙起扶到座位上坐好,陳夫人閉上眼睛,雙掌合什,嘴里開始念念有詞,明媚瞥了一眼由李公子簽了名的那張手術(shù)單,點了點頭:“你們在外邊呆著,玉梨,你跟我進(jìn)來幫忙做手術(shù)?!?/br> 十多支粗壯的牛油蠟燭已經(jīng)燃了起來,照得病房亮堂堂的,明媚掀起產(chǎn)婦的眼皮看了看,又測了下她的心跳,探了下她的呼吸,轉(zhuǎn)頭問玉梨:“玉梨,麻沸散灌了多久時間了?” “小半個時辰。” 明媚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支長長的銀針,她拿著針扎了幾下產(chǎn)婦的胳膊和肚皮,產(chǎn)婦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可以了?!泵髅臐M意的點了點頭,那穩(wěn)婆趕忙湊了過來:“大夫,要我?guī)兔ψ鍪裁???/br> 明媚笑著看了她一眼:“你就在旁邊瞧著,等我將孩子取出來,你便去給他清洗?!?/br> “取出來?”穩(wěn)婆有些沒聽懂:“怎么取?胎兒的頭都還沒有露出來,孕婦已經(jīng)暈過去了,若再不想法子催產(chǎn),那胎兒就要悶死在肚子里邊了?!?/br> “我自然有法子取?!泵髅奈⑽⒁恍?,吩咐玉梨到:“解剖刀?!?/br> 玉梨很配合的將解剖刀遞了上去,主仆兩人在紫霞山醫(yī)館里邊早就形成了默契,玉梨對于明媚解剖動物的尸體早就見怪不怪。 那把解剖刀冷冷的閃著銀色的光,穩(wěn)婆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明媚:“大夫……你莫非想破腹取子?” “你且看著便是?!泵髅男闹心奶砹艘痪洌汗材悖饘α?,給你加十分……她拿著解剖刀輕輕在產(chǎn)婦恥骨上方的肚皮上劃出了一條約五寸的口子,溫?zé)岬难蛩旌现洪_始呼啦啦的往外流,站在旁邊的穩(wěn)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題外話------ 昨日歌爺正在湖邊逍遙,qq奪命連環(huán)call!你上了大風(fēng)吹…… 是咩是咩……欣喜得跳了起來,接著又覺遺憾,怎么這時候上了?我還木有寫到*迭起的部分??! 啊啊啊,實在覺得伐開心,生怕菇?jīng)鰝冏x了覺得不滿意! 菇?jīng)鰝儯詹叵赂锠攩h,歌爺會努力更新的~ 星星眼望著各位童鞋,賣萌打滾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擁抱 很快嬰兒被取了出來,明媚用止血鉗夾住臍帶將嬰兒與孕婦分開:“穩(wěn)婆,抱了孩子去擦洗?!?/br> 沒有聽到聲音,明媚與玉梨回頭一看,產(chǎn)婆還倒在地上。玉梨“噗嗤”一笑,伸出腳踢了那穩(wěn)婆幾下,那穩(wěn)婆挪了挪身子,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瞧見明媚挽著衣袖在那里,手里倒提著一個嬰兒,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大夫,你……” “快些接了孩子去擦洗,給他穿上衣裳。”明媚伸手在嬰兒屁股上拍打了下,一陣宏亮的啼哭聲頓時在房間里響起。 “玉梨,快來幫忙,給我遞東西。”孕婦現(xiàn)在急需要縫合,否則會失血過多而引起休克。玉梨也知道事情重大,不敢怠慢,趕著走到病床邊上,默默的按著明媚的吩咐將手術(shù)用具遞了過去。 穩(wěn)婆在一旁給孩子清洗著身子,一邊偷眼瞧著明媚主仆的一舉一動,見兩人有條不紊的在給那孕婦縫合傷口,驚得眼珠子轉(zhuǎn)個不停,心中使勁在念阿彌陀佛,這大夫在那里飛針走線好像在繡花一般,難道孕婦肚子剖開縫上就可以了?人還能活? 半個時辰過去,明媚總算把一切都弄好了,這時穩(wěn)婆也將孩子洗干凈,穿上了衣裳,怯生生的抱著孩子站在一旁,望著明媚小聲說道:“大夫,接下來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明媚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穩(wěn)婆,莫非她是被嚇傻了不成?自然是抱了孩子去給他的父親瞧一眼。明媚伸出手將那孩子從穩(wěn)婆手里接了過來,低頭瞧了瞧,嬰兒長得挺漂亮,紅色錦緞的襁褓襯著他的皮膚更白嫩了,他的眼睛微微睜著,好像想打量這個世界,可又沒有力氣全部睜開。 前堂里聚著一堆人,大家都在緊張的望著后院與前堂相連的那扇門。聽說了普安堂的大夫竟然要用失傳已久的華佗神技來給李少夫人接生,個個都驚得張大了著嘴巴:“怎么可能,那華佗神技早已失傳,剖腹取子,那大人肯定是活不了!” 議論紛紛聲里,那門被人推開,明媚抱著那嬰兒走了出來,她一張臉上發(fā)出瑩瑩的光彩來,仿佛不似這世間之人,眉眼祥和,就如同經(jīng)書上繪制的菩薩一般。 “大夫。”李大公子驚喜的走了過去,接過了明媚手中的襁褓,一臉緊張的望著明媚的臉,聲音猶豫而微弱:“玉梅……玉梅可平安?” “孩子的娘親很好,現(xiàn)在正睡著,但是必須留在這里觀察三天。”明媚朝他笑了笑:“你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那個年輕人驚喜交加的望著明媚:“多謝大夫!”他低頭望了望兒子,眼里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孩子的小臉上。 那嬰兒被李大公子的眼淚刺激到了,開始“哇哇”大哭了起來,李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從旁邊一擁而上:“喲,快給我來看看,是個孫子罷?”而那陳夫人卻在丫鬟的攙扶下蹣跚著進(jìn)了后院。 明媚站在那里望著陳夫人的背影,心不由得狠狠的一痛,就像被人用刀子劃破,痛得無法形容。當(dāng)別人都在熱衷著看新來到這世界的小生命時,只有那做母親的才會想到要去看那躺在病床上剛剛受過苦難的孕婦。 她想到了前世的母親,飛機(jī)墜機(jī)的消息會讓她傷心到什么程度自己無法得知,或者她會像這位母親一樣,腳步蹣跚,走路都不太穩(wěn)當(dāng)?雖然失去知覺前自己慶幸買了份雙保險,可是雙倍賠償金會沖淡父母的悲傷嗎? 明媚想到這里,臉色逐漸蒼白,那種揪心的感覺越來越厲害,那地方越來越痛,痛得自己好像無法呼吸。她緊緊的捂住心口,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我還能回到前世去嗎?忽然間她似乎聽到了母親的呼喚聲,心中一陣又一陣的抽痛,mama,我真的很想念你,我想回來,依偎在你懷中,告訴你一切都很好,我就在你的身邊! “姑娘!”玉梨在旁邊見著明媚這模樣,驚叫了一聲,雖然自家姑娘身子不大好,可她這副樣子卻是頭一遭見著,站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 耳邊一陣混亂的喊叫聲,明媚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要蹦出胸腔,周圍的氣息也愈來愈渾濁,心口很悶,悶得說不出話來:“玉梨,快些到我荷包里取那丸藥給我?!泵髅闹挥X得自己身子輕飄飄的,腳似乎著不了地,她額頭的汗珠子越來越多,眼前一陣發(fā)暈,慢慢的倒了下去。 “柳二小姐!”喬景鉉大叫了一聲,猛力推開玉梨將明媚抱在了懷里,望著雙目緊閉的明媚,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剛剛看到明媚倒下的那一剎那,仿佛有誰把他的心扎了一刀一樣,又仿佛有人把他最喜愛的東西拿走了,心里空蕩蕩的,有一種不落底的恐慌感。 ☆、第四十四章 受挫 她在他懷里,輕得如一片羽毛,低頭望著她蒼白的臉色,似乎就如透明的琉璃,兩道彎彎的睫毛輕輕覆蓋著她的眼睛,原來滟滟如水的那兩泓清泉,現(xiàn)在卻不再波光粼粼,被那小扇子般的睫毛蓋住,尋不到一點輕盈靈動。 “你們家姑娘怎么了?”喬景鉉心急如焚,第一次他有這種絕望的感覺,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會這樣,但他就是不想明媚發(fā)生什么意外,只希望看著她開開心心,臉上笑靨如花。 “姑娘自小便身子不大好,經(jīng)不得勞累。”玉梨摸出了一丸藥,送到了明媚嘴里,做得輕車熟路,顯見得已經(jīng)是做慣了這事情。 “這藥有用嗎?”喬景鉉望著玉梨拿了一盞茶水過來,輕輕用湯匙將水灌著藥丸下去,心中還是擔(dān)心不已,玉梨白了他一眼:“你快將我們家姑娘平放到床上?!?/br> 喬景鉉在家里素來頤指氣使,何曾被一個小丫鬟這般輕視過,可他此刻卻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抱著明媚走到另外一間病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站在一旁看著玉梨用手壓住她的前胸不住的擠壓。 慢慢的,明媚的臉上有了一點淡淡的紅潤,喬景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她的臉,直到他見到她的睫毛動了動:“柳二小姐!”他一步走了過去,抓住了明媚的手搖了一下,他的手指下,她的脈搏在跳動,看起來已經(jīng)好了不少。 眼前一張俊臉無限被放大,明媚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陰魂不散的喬景鉉為何會在自己床邊趴著,臉上還顯露出一副很擔(dān)驚受怕的表情? “喬世子,你讓讓。”明媚毫不客氣伸手推了推他:“讓玉梨過來。” 喬景鉉望著明媚完全無視自己的臉,頗有幾分自尊心受傷的感覺,她難道便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在擔(dān)心她?一般的貴女們見著自己如此關(guān)心她,大都會羞答答的低下眼簾,又脈脈的朝自己飛一個眼神,然后再送上一句:“喬世子,讓你如此擔(dān)心,叫我怎么敢當(dāng)呢?” “喬世子,麻煩讓讓?!泵髅陌櫫税櫭迹@人是傻了還是呆了,怎么就不知道挪挪窩呢,這樣霸占著她的床頭是要鬧哪樣? 她從英王府別院趕回到普安堂,中間車馬勞頓,剛剛趕回來便急著給李少夫人做剖腹產(chǎn),她的這具身子在母體里受便飽受那柳四夫人的毒害,雖然經(jīng)過后天她與師父的調(diào)養(yǎng)好了許多,可還是受不住過度的勞累,因此方才竟然暈倒了。 “玉梨,你去和李家的人說說?!币妴叹般C坐在床邊不肯挪地方,明媚偏了偏身子瞧見了玉梨的臉:“讓他們別用錦緞做孩子的內(nèi)衣,最好用棉布,貼身吸汗,適合初生的嬰兒?!泵髅挠檬职粗杧ue揉了揉,眼前閃過那醒目的錦緞襁褓,上邊還有精致的刺繡,嬰兒皮膚嬌嫩,那種刺繡會讓皮膚生疹子或者擦破皮膚。 喬景鉉從來沒有這般沮喪過,平日里頭他無論到哪里都是別人追捧的焦點,可在這位柳二小姐眼里,自己比不上她的貼身丫鬟,甚至便連那新出生的嬰兒都比不上!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關(guān)心那小嬰兒穿的衣物,難道他便沒有一句感謝自己關(guān)心的話! “你身子現(xiàn)在好了?”雖然心中不爽,可喬景鉉還是決定要放下身段來好好與她說話,不知為什么,他就希望能聽到她對自己也有那么溫柔體貼的話語。 “嗯?!泵髅狞c了點頭,這人真是廢話多。她翻身下床,走到了桌子旁邊,開始龍飛鳳舞的寫起字來,喬景鉉跟著走了過去,就見上邊寫的都是一些草藥,心里知道她是在給那孕婦開方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起來自己在她心里,真是一點分量也沒有。 “姑娘?!庇窭嫦沧套痰淖吡诉M(jìn)來:“李大少爺給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弊约夜媚镎媸橇瞬黄穑怀鍪直闶俏灏賰蛇M(jìn)賬,白花花的銀子這么好賺。 “什么?他才給了五百兩?”明媚搖了搖頭:“你去和那李大少爺說,這五百兩銀子只是我做手術(shù)的診金,他還需得付五百兩銀子做為他娘子的看護(hù)費(fèi)用,藥費(fèi)另付?!?/br> 看著玉梨的嘴巴張大得能裝下個雞蛋,明媚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沒有一點覺得自己黑心:“太白酒樓每年賺得盆滿缽滿的,我再多要五百兩對他們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你也見著我方才有多么辛苦,多收五百兩銀子也是應(yīng)該的。再說了,多五百兩銀子放到普安堂,也可以給更多的人看病不是?” “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和那李大少爺去說。”玉梨聽著連連點頭,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明媚,姑娘考慮得多周到,即便她對富戶比較黑心,刀子砍下去從不手軟,可也是為了天下的窮苦人家著想。 明媚一雙眸子閃閃發(fā)亮,似乎瞧著了白花花的銀子,喬景鉉在旁邊看得無精打采,丫鬟、嬰兒、孕婦、銀子,柳二小姐想的事情可真多,她的心里唯獨沒有自己的存在?!傲〗?,藥堂里沒有旁的什么事情了罷?若是無事,那喬某便告辭了?!弊詈笤囂街f一句,看看她會不會挽留自己,喬景鉉心中默默的想。 “啊,喬世子,我這邊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你是該回別院去了,免得英王妃記掛。”明媚見喬景鉉終于提出要走了,心中大喜,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方才多謝喬世子幫忙?!?/br> ------題外話------ 喬世子自以為是,結(jié)果在明媚眼里什么都不是!o(n_n)o哈哈~ 歌爺喜歡看男豬腳受氣,這是怎么了…… ☆、第四十五章 秘辛(一) 回到府里頭已經(jīng)是太陽偏西,明媚跨進(jìn)香蘭院的屋子,便見柳元久坐在里邊正一臉憂戚的在與杜姨娘說話。 雖然柳元久有些渣,貶妻為妾,可這么多年來他對杜姨娘倒還是一心一意,在大陳皇朝里邊,膝下無子卻只得一妻一妾的官員也實在不多。明媚心中有些疑惑,為什么這么多年杜姨娘沒有生養(yǎng),難道是那柳四夫人下的手?早些日子她給杜姨娘把脈,發(fā)現(xiàn)她身子雖然有些虛,可并無大礙。 “父親,姨娘?!泵髅男辛艘欢Y,挨著杜姨娘坐了下來:“你們在擔(dān)心什么?瞧著姨娘這眉頭蹙得緊緊,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兒?” 杜姨娘望了下明媚,一雙妙目又低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柳元久在旁邊輕輕咳了一聲:“明媚,這事兒你就別問了,不是你能cao心的。聽人說,你竟然給人接生去了?還是剖腹取子?難道你不知道人命關(guān)天?為何如此胡鬧?” “父親,那孕婦母子平安?!泵髅囊娭靡荒樈箲],心中兀自覺得好笑,父親也太過謹(jǐn)小慎微,難道如此不相信她的醫(yī)術(shù)? “我早就與你交代過,這普安堂只是給那些窮苦百姓看病,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我還能遮蓋一二,若是給那些富戶看病,可得要斟酌,萬一出了事,他們與京城那邊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一個折子遞上去,說不定我這頭上的烏紗帽便保不住了?!绷锰Я颂?,本想在桌子上拍一拍,以示警告,可見著明媚笑容滿臉,一時又拍不下去。 “父親,明媚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會動手,你便放心罷?!币娭靡桓本o張模樣,明媚也能理解他。十年寒窗蟾宮折桂,從六品的翰林編修做起,放了外任熬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正四品的知府,聽姨娘說不出意外今年就能調(diào)回京城升從三品的官了?;潞3粮∵@么久,若是因著自己將這官丟了,豈不是冤枉。 柳元久看了一眼明媚,心中不知道該是覺得安慰還是苦惱,自從明媚開了這個普安堂,替他解決了服徭役的問題,也讓他獲得了不少稱贊,愛民如子的官聲在外,今年的政績考核定是優(yōu)等??擅髅脑桨l(fā)大膽了,普安堂里什么病人都敢接,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好? “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呂大人的夫人明日設(shè)薔薇宴,你明日便不必去普安堂了,由你母親帶著你和你jiejie去呂府赴宴?!绷谜玖似饋?,看了一眼杜姨娘:“若蘭,你好生休息著,這件事情你便不用管了?!?/br> 杜姨娘抬起頭來,低聲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彼难劬t紅,似乎要流淚了一般。柳元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了出去。 “崔西,這究竟是怎么了?”崔西自小便是杜姨娘的貼身丫鬟,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人做了嫂子,可依舊還是跟在杜姨娘身邊,比那貼身丫鬟的情分更深些。她嘴快心直,什么事情都不藏著掖著,不如直截了當(dāng)問她好。 “還不是老宅里頭的彎彎道道!”崔西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都跟烏眼雞兒似的,一心啄著人算計吶!” 柳府在京城也算是名門望族,柳老太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官至太傅,在朝中聲望頗高,他前后有兩位正室太太,第一個生了柳大老爺、柳二老爺、柳三老爺和大姑太太,后來因為生病故去,柳老太爺就娶了現(xiàn)在這位柳老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兒子就是柳元久。 前后兩位柳老夫人都很厲害,前任柳老夫人在世時,小妾們生的幾乎都是女兒,原本有個庶出的柳三老爺,可還沒一歲就夭折了?,F(xiàn)任這位柳老夫人更狠,嫁過來不到一年就把小妾都發(fā)賣光了,柳老太爺居然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這么多年就守著繼室太太一個人過,連通房丫頭都沒有一個。 明媚挺佩服柳老太爺,不是說從奢入儉難么,柳老太爺據(jù)說以前有六房妾室,站在玉瑞堂給前頭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可是鶯鶯燕燕一大堆呢,后頭柳老夫人說句發(fā)賣就全賣了,而且還能一直不再納妾,看起來現(xiàn)在的柳老太太可是一道大菜,海參鮑魚的味道有,青菜豆腐的味道也不缺,要不然柳老太爺怎么能忍得住呢? 或許是柳老太爺年事已高,那方面也需求不多,才會由著柳老夫人如此雷厲風(fēng)行,明媚微微一笑,要不是怎么會那般舍得。 因為寵愛現(xiàn)任柳老夫人,老太爺不免對著柳元久偏心點。據(jù)說柳元久小時候是老太爺親手教他寫字的,吃穿用度都比著柳府最好的分例來,皇上賞的端硯徽墨碧玉筆洗,全擱在柳元久的小書房,惹得前頭柳老夫人生的三個兒子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柳元久倒是爭氣,十八歲就殿試上被皇上欽點了狀元郎,當(dāng)場就賜紅花錦袍游街夸官,引得金明池邊一路少女芳心都飄到了狀元爺?shù)纳砩稀V豢上Я脜s一心只喜歡杜若蘭,不顧家中反對,自己上門提親娶了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