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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醫(yī)妃之庶女明媚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明媚見張mama急急忙忙糾正了玉琴的話,忽然間又閉上了嘴,心里有幾分明了,她大抵以為戳到自己的痛腳,這才做出如此模樣來。用手中的帕子擦了一把臉,交還給玉琴,明媚笑了笑:“mama,你說得對,姨娘不就只是半個(gè)主子?”

    總有一日,自己會讓杜姨娘的身份發(fā)生改變,明媚默默的念了一聲,這些年也不知道杜姨娘是怎么熬過來的,真真辛苦了她。

    張mama見明媚沒有責(zé)怪的意思,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陪著笑臉道:“姑娘,今日你不在府中真是可惜,大小姐帶著幾位劉家小姐核那位龔公子游園,聽說中間劉二小姐不住的朝龔公子遞眼風(fēng)兒……”張mama一邊說一邊努力的模仿著劉玉蘭暗送秋波的模樣,只可惜一臉褶子怎么樣也扮不出那水靈靈的粉嫩來,本該是風(fēng)情萬種到了她這里卻是無比難看,蚊子在她面前飛一圈都不敢近身。

    “mama你便別學(xué)了?!庇窈嵿袜托χ鴮坢ama拉到一旁,搶著向明媚解釋:“龔夫人看中了劉二小姐,要抬了她過府去做貴妾呢?!?/br>
    “這可真是美滿姻緣。”明媚聽了哈哈一笑,龔亦奇那雙桃花運(yùn)一瞧便覺得有些好色,劉玉蘭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可是半斤配八兩,再合適也不過了。

    “姑娘,劉大小姐送了東西給你呢。”玉笛從多寶格架子上取下了一個(gè)盒子,明媚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方手帕,雪白的真絲底子牙著七彩絲線繡著的邊兒,左下角繡了幾竿修竹,帕子中央還繡著一首詩。

    明媚將那詩溜了一眼,她對于詩歌沒有特別的愛好,只是她記憶力不錯(cuò),讀書的時(shí)候被逼著背了不少有名的詩詞,腦子里邊還有不少存貨。劉玉芝這首詩她沒有印象,看來是自己寫的。明媚笑了笑:“劉大小姐可真有才情?!?/br>
    “她也怪可憐的?!庇窈嵲谂赃厙@了一口氣,劉同知素來巴結(jié)著自家老爺,劉家?guī)孜恍〗阋膊粫r(shí)要被帶著來拜府,陪著柳明珠玩耍,所以劉府的事情她們知道得清清楚楚,劉大小姐與劉二小姐相比,那可真是一個(gè)在天一個(gè)在地,也不知道劉同知究竟怎么想的。

    明媚將手帕收了起來,凝神想了想,她已經(jīng)記不起劉玉芝的長相來,仿佛眉眼十分疏淡,沒有什么特色:“她生在官吏之家,又是嫡出小姐,有什么值得我們?nèi)タ蓱z的?”明媚望了一眼玉簫,微微一笑:“難道你覺得自己比她要過得更好一些不成?”、

    玉簫一怔,想了想明媚的話,忽然間若有所悟:“姑娘說的是,玉簫實(shí)在是在杞人憂天?!?/br>
    明媚坐在那里沒有說話,有功夫擔(dān)心旁人,不如先想想自己,目前最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事情便是那位黎姨娘,也不知道她究竟會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過了兩日,黎姨娘被送到了云州,柳四夫人心中雖然不喜,可畢竟是婆婆塞來的人,怎么樣也得顧及著面子,讓人將最西邊的舞柳閣打掃了出來,預(yù)備著把黎姨娘安置到那里住下來。

    “夫人,你也想開些。”錢mama瞧著柳四夫人那張拉得很長的臉,小心翼翼說道:“杜姨娘一直專寵,現(xiàn)兒來了個(gè)年紀(jì)輕的,自然會要分掉一些寵愛去,這于夫人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br>
    柳四夫人坐在那里,腰桿兒挺得筆直,心中有些不舒暢,可卻沒有當(dāng)年對杜姨娘那般敵意與反感。這黎姨娘與杜姨娘還是有一定差別,杜姨娘是柳元久的心頭rou,是能與她站在同一個(gè)位置分去柳元久的一份真情的,而黎姨娘說穿了只是個(gè)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她與柳元久沒有那青梅竹馬的感情,即便柳元久寵她,也只是貪戀她的年輕貌美罷了。

    “mama,我倒沒有想不開,現(xiàn)兒都這般年紀(jì)了,有什么想不開的?姨娘只不過是個(gè)奴婢,還值得我與她去置氣?”柳四夫人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狠厲來:“我還想著要她替我生個(gè)兒子呢?!?/br>
    “替夫人生個(gè)兒子?”錢mama有些不解,雖說老爺與夫人的感情不及對香蘭院那位,可每個(gè)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按著舊制歇在主院,夫人年紀(jì)也不算大,才三十三歲光景,難道就這般斷定自己生不出孩子來了?

    “夫人……”錢mama支吾了一聲想要勸柳四夫人,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杜姨娘沒得生養(yǎng)很好解釋,懷著二小姐的時(shí)候在夫人在藥里邊下了不少東西,總怕是這些藥吃多了讓她身子出了些問題??煞蛉诉@十多年也沒得生養(yǎng),這究竟又是因?yàn)槭裁??莫非是遭了?bào)應(yīng)不成?錢mama一想到這里,不由得打了個(gè)寒顫。

    “mama,你想說什么呢?”柳四夫人沒有望錢mama,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生個(gè)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生了給我來養(yǎng),這樣不是很好?”

    錢mama瞧著柳四夫人的神色,恍然大悟:“莫非夫人想要去母留子?”

    柳四夫人沒有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將茶盞擱在了桌子上邊:“算著時(shí)間也快到了,mama去角門那邊候著,將那黎姨娘領(lǐng)進(jìn)來給我瞧瞧,究竟是如何的閉月羞花竟會讓老夫人動了心思朝我這院子里頭塞人?!?/br>
    黎姨娘到云州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shí)分,柳元久從府衙回來剛剛進(jìn)了香蘭院的門。還沒有來得及安慰杜姨娘,主院那邊便來了婆子相請:“老爺,夫人請杜姨娘去主院,說黎姨娘過來了,總得要認(rèn)認(rèn)臉兒,免得走在園子里頭遇到都不認(rèn)識?!?/br>
    柳元久沉下臉來朝那婆子叱喝道:“什么叫認(rèn)認(rèn)臉兒?讓黎姨娘來香蘭院拜會不就行了?”

    那婆子唬了一跳,苦了一張臉望著柳元久道:“老爺,這姨娘拜的只能是夫人,哪有姨娘拜姨娘的道理?姨娘,你便可憐下老婆子,若你不去,夫人定然會治老婆子的罪過?!?/br>
    杜姨娘咬了咬牙齒站起身來,朝柳元久低聲說道:“元久,我過去瞧瞧罷?!碧ь^轉(zhuǎn)眼之間,眼圈子已經(jīng)紅了一片。

    柳元久伸手將杜姨娘的手握住,朝她望了一眼:“若蘭,你放心,我不會再辜負(fù)你?!?/br>
    坐在一旁的明媚瞧著兩人那副恩愛的模樣,心中嗤笑一聲,這兩人膩了這么多年,竟然還弄得跟十多歲的少年男女一般。剛剛來柳府,明媚很是不滿柳元久,只覺得此人甚渣,相處久了,得知他與杜姨娘過往的事情,明媚不由自主原諒了他。雖然有些不滿柳元久當(dāng)年的不果斷,可畢竟時(shí)勢如此,他能做到這樣子已屬難能可貴。

    站了起來,明媚挽住杜姨娘的手道:“姨娘,我陪你一道兒過去?!?/br>
    杜姨娘轉(zhuǎn)臉看了看明媚,心中一陣溫暖,左邊是心愛的男人,右邊是她與他的寶貝女兒,不管怎么說,她對于這生活也該滿足了。她溫婉一笑:“元久,我知道?!?/br>
    兩人眉來眼去的讓明媚一陣發(fā)酸,老夫老妻這么長時(shí)間了,竟然還有這等閑情逸致。她低下頭權(quán)當(dāng)沒有瞧見,扶著杜姨娘往主院走了去,一路上只聽柳元久與杜姨娘兩人在絮絮叨叨說著閑話,忽然間那話題便轉(zhuǎn)到了劉玉蘭要送去給龔亦奇做貴妾的事情上邊。

    “姨娘?!泵髅男闹幸幌玻@不剛剛好是一個(gè)契機(jī),讓她提出親事上邊的要求來?她拉了拉杜姨娘的衣袖,在旁邊小聲道:“薔薇宴那日我見著了柳二小姐,生得真是跟一朵鮮花般,只可惜就這樣被送去做了貴妾,唉……”

    杜姨娘身子一顫,想到了明媚那日與自己說的話,不免有些心焦,低頭望著青石小徑上三個(gè)人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幽幽的說了一聲:“元久,我不想讓明媚步我后塵。”

    “相信我?!绷梦站o了杜姨娘的手,望著她低頭有如水蓮花般別致的風(fēng)情,心中柔情無限:“若蘭,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明媚給人去做小妾的,她是咱們最心愛的女兒,她的親事我一定會留意。”

    聽著柳元久這般表態(tài),杜姨娘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瞧著明媚笑了笑,將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要她放心。明媚從杜姨娘肩膀后邊伸出頭來望了一眼柳元久,眼珠子一轉(zhuǎn),落落大方道:“父親,明媚的親事能不能自己做主?”

    柳元久皺了皺眉頭,明媚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大陳皇朝沒有誰家女兒的親事是自己能做主的,除非是那些自立門戶的女子,或者是在家里極其得寵,明媚不具備兩者中任何一種條件。

    “明媚,我只能保證你的親事我要插手過問,你自己做主,恐怕很難?!绷冒参康目戳嗣髅囊谎郏骸澳隳遣幌嘈鸥赣H?”

    明媚有幾分失望,看起來自己的親事還是拿捏在別人手中,只不過這比自己原來設(shè)想的又好了一些,親事有柳元久插手,即便柳四夫人想耍什么花招也沒辦法,沖著柳元久對杜姨娘的那份真情,他自然會要重視自己的親事。

    三人走到主院大堂,就見主座上邊柳四夫人坐得端端正正,大堂里娉娉婷婷的站著一個(gè)女子,身后跟了兩個(gè)丫鬟和一個(gè)婆子。柳元久走到前邊坐下,指了指左邊的位置:“若蘭坐這里?!?/br>
    杜姨娘朝柳四夫人行了一禮:“夫人安好?!边@才挨著那椅子坐了下來,明媚向柳四夫人見過禮快步走到杜姨娘身邊坐了下來,抬頭一看,卻對上了柳明珠的眼睛,她坐在柳四夫人身邊,雖然位置偏了些,可儼然也是主座。柳明珠挑釁似的盯著明媚,眼中有著不屑的神色,那意思很清楚,你再怎么得父親寵愛,可卻只能坐到下首,忍氣吞聲的仰望著我。

    明媚不以為然的朝柳明珠笑了笑,弄得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說句什么話,這邊柳四夫人已經(jīng)開口了:“老爺,這便是那黎姨娘?!?/br>
    黎姨娘戴著整套的珍珠頭面,穿著一套桃紅色的衣裳,想必這便是她的嫁衣了。她長著一張鵝蛋臉,上頭搽得粉白,眉眼細(xì)細(xì),小巧高挺的鼻梁,兩片嘴唇十分薄,明媚心中想著,仿佛聽人說過,薄嘴唇的人最是刻薄,看起來這位黎姨娘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明媚緊緊的盯住柳元久,想要看看便宜爹是什么表情,就見他抬起頭來瞟了黎姨娘一眼,“唔”了一聲:“你從京城來,可見著老夫人?她身體還好罷?”

    黎姨娘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往柳元久身上瞟了去,見柳元久年紀(jì)雖然三十出頭,可長相依舊斯文白凈,心中有幾分歡喜。她站在那里捻著衣角,低聲說道:“回老爺話,老夫人召婢妾去訓(xùn)誡了一番,這才送婢妾來云州的。老夫人身子健旺,老爺不必牽掛太多。”

    柳四夫人聽了這話很不高興,黎姨娘這話,擺明就是說她是老夫人的人,讓柳府的人都要給她三分面子?!凹热焕戏蛉擞?xùn)誡了你,你自己也該知道規(guī)矩。”柳四夫人朝黎姨娘身上溜了一眼,見她穿的是桃紅衣裳,并未僭越,捉不住錯(cuò)處,再看了看她頭上戴的珍珠頭面,這才緩緩開口:“你難道不知道大小姐閨名喚作明珠?你這戴著滿頭珍珠又是什么意思?是想對大小姐不敬?”

    黎姨娘見柳四夫人雖然臉上并沒有什么異樣的表情,可話里邊卻透出一絲涼意來,她委委屈屈的彎腰行禮,低聲說道:“婢妾并不知道大小姐閨名,還請夫人寬恕。”說話之間,那雙眼珠子似乎要跳出眼眶來,盈盈的望向柳元久,似乎都要落淚一般。

    柳元久沒有吭聲,只是坐在那里瞧著幾個(gè)女人演戲,這邊柳明珠已經(jīng)按捺不住,指著黎姨娘道:“你不知道我的閨名?你來給我父親做妾,難道沒有摸清柳府的底細(xì)?哼,我瞧你便是故意的!mama,你去將她那珍珠頭面取了,把那些珠子取下來磨碎了給我來搽臉?!?/br>
    站在柳明珠身邊的mama應(yīng)了一聲,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就將黎姨娘的珍珠頭面取了下來,黎姨娘彎著嘴角沒有說話,可那眼波流轉(zhuǎn),分外委屈。

    “敬姨娘茶罷。”柳四夫人見黎姨娘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弄得一團(tuán)糟,有些耷拉在耳邊有些垂在額前,心中這才舒暢了點(diǎn),吩咐身邊的藍(lán)翠端了茶上前,就等著黎姨娘跪到她面前來敬茶行禮。

    黎姨娘見柳元久坐在一旁沒有出聲,心中涼了一截。她在家也是嬌滴滴養(yǎng)大的,父親貪圖富貴,自己也愛慕柳府的榮華,這才答應(yīng)了給柳元久做妾,本想著柳元久膝下無子,自己只要肚子爭氣生個(gè)兒子,地位自然便不同一般。可是進(jìn)府才知道這柳四夫人是個(gè)厲害角色,她那個(gè)女兒也不是吃素的,而自己要仰仗的老爺,似乎對自己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自己受那對母女欺負(fù),他卻半句話都不說,莫非看不上自己?

    柳四夫人看上去已經(jīng)顯了老相,那位杜姨娘雖然容顏姣好,可畢竟已經(jīng)侍奉了柳元久十多年,再怎么樣也該沒有新鮮的感覺了。自己生得如此美貌,又是剛剛來的,為何柳元久卻視而不見?黎姨娘心中疑惑,可卻沒有時(shí)間讓她多想,一個(gè)丫鬟捧著茶盤朝她走了過來:“黎姨娘,該給老爺夫人敬茶了?!?/br>
    黎姨娘跟著她走到柳元久面前,拿起茶盞跪倒在地,仰面望著柳元久,眼中淚光盈盈:“婢妾敬老爺茶,祝愿老爺官運(yùn)亨通步步高升。”

    柳元久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將茶盞放回茶盤里,這邊的禮就算成了。黎姨娘見柳元久沒有開口說話,心中一急,忍不住嬌滴滴道:“老爺,你難道便沒有什么話訓(xùn)誡婢妾?”

    明媚好奇的望著黎姨娘,她這是在赤l(xiāng)uo裸的邀寵了,難道非要柳元久說幾句話才能表示她受到了重視?她凝神望了望黎姨娘,心中有些遺憾,原以為新來的姨娘必然是胸有成竹早就想好了該如何在這大宅子里邊安身,沒想到也是一個(gè)糊涂貨色。

    只不過想想這黎姨娘的身世,明媚也覺得可以理解,她本就是小家碧玉,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心高氣傲,哪里想到大戶人家里頭的彎彎道道?就看她以后吃幾次虧會不會領(lǐng)悟些什么。

    柳元久揮了揮手:“我沒有什么好說的,內(nèi)宅之事自然是夫人管理?!?/br>
    柳四夫人得意的看了黎姨娘一眼,盯著她在自己面前跪倒,雙手高高的擎著那個(gè)茶盞,也不伸手去接,口里緩緩說道:“黎姨娘,你需謹(jǐn)記自己的身份,在這深宅大院里,可不能有半絲僭越。你見了我與兩位小姐都需要行禮問安,見了那位杜姨娘也要稱jiejie,畢竟她比你進(jìn)柳府要早,需知道禮數(shù)周全。素日里沒有我的召喚不得擅自出入主院,有客人來的時(shí)候一定要記著避嫌,千萬不能出來晃蕩……”

    話一堆一堆的說了出來,黎姨娘擎著那茶盞只覺得有幾分燙手,又覺得兩條胳膊有些發(fā)酸,可柳四夫人卻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一水兒的往下慢悠悠的說,從問安說到了素日里的穿戴,足足講了一刻鐘,似乎還沒有消停的時(shí)候。

    “夫人,請喝茶。”柳四夫人的話停頓了下,黎姨娘心中一喜,挺直了背將茶盞舉到了柳四夫人鼻子下邊。柳四夫人一揮手便將那茶盞打落,熱騰騰的茶水濺在地上,留下點(diǎn)點(diǎn)濡濕的痕跡,黎姨娘身子和手上邊也濕噠噠的一片。

    “我還沒有說完,你便插嘴,這哪里是知道規(guī)矩?錢mama,替我掌嘴十下?!绷姆蛉四樕下冻隽艘唤z笑意:“黎姨娘,你自己可要記清楚了,下回千萬別插嘴。”

    錢mama垂手走到黎姨娘面前,聲音里含著規(guī)勸的意思:“姨娘,夫人可真宅心仁厚,只掌你十下嘴,旁的大戶人家,只怕是三十下都不夠?!?/br>
    黎姨娘閉著嘴不敢說話,臉頰上忽然火辣辣的痛了起來,錢mama手勁很大,掌嘴也很有技巧,聽著沒什么聲音,打到臉上那可是實(shí)打?qū)嵉耐?。十掌下來,黎姨娘的臉已?jīng)腫了起來,就如新發(fā)酵的饅頭,白白胖胖。

    “黎姨娘先下去歇著罷,等你臉上消腫了,我再給你抬一桌姨娘酒,讓府中的下人都來見見你這半個(gè)主子。”柳四夫人很是滿意的望了黎姨娘一眼,又指了指坐在左邊的杜姨娘道:“你可要看清楚了,這邊坐著的是二小姐和杜姨娘,以后路上見著可不要認(rèn)錯(cuò)了?!?/br>
    明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前世看過宅斗小說里的場景今日又上演了,柳四夫人借著敬茶的機(jī)會給黎姨娘一個(gè)下馬威,以后黎姨娘或許不敢再自持美貌與她頂撞了。

    這樣也好,至少目前這一陣子柳元久不會去那黎姨娘院子里邊了,明媚望了坐在身邊的杜姨娘一眼,見她臉色雖然如常,可明顯得感覺到她十分放松,看起來這宅斗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杜姨娘總算又得了幾日空閑。

    帶著玉梨回到沉香閣已經(jīng)是入夜時(shí)分,天空一片烏藍(lán),上邊有一輪下弦月,就如金鉤一般挽住從旁邊飄過的云彩。明媚坐在窗戶邊上,望著那彎殘了一邊的月亮,忽然想到了早幾日前的那輪半圓的月亮,那個(gè)晚上的月亮與今晚相比又滿了幾分,也光亮了幾分。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無意識的念出了這句話,明媚忍不住嗤嗤一笑,自己怎么便這樣多愁善感起來?那喬景鉉不過只是一個(gè)生命里的過客罷了,自己難道還以為他真會信守諾言要來娶她?

    她的手無意識摸到了腰際,匕首冰涼的刀鞘讓她覺得有些微寒,又有幾分歡喜,閉上眼睛仿佛便能見著喬景鉉那認(rèn)真的眉眼:“柳明媚,你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一定要記著今晚我說過的話,誰打你的主意你都不要搭理他,你只能嫁我,聽到?jīng)]有?”

    “我才不會嫁你?!泵髅钠擦似沧?,將匕首扔到了桌子上,刀鞘上的寶石映著燈光發(fā)出淡淡的光澤來?!坝窭?,給我梳洗卸妝,咱們歇息?!?/br>
    躺在床上,聽著外邊有著微微的風(fēng)響,窗子上有著斑駁的樹影,明媚睜了眼睛,似睡非睡,眼前出現(xiàn)了柳四夫人、杜姨娘與黎姨娘的臉,不住在交織變幻。耳畔似乎有人在說話:“你想嫁喬景鉉?你能接受他的一堆側(cè)妃侍妾?”

    “不,不,我沒有想要嫁他?!泵髅淖プ∩砩系谋”?,喃喃說了一句,要嫁一個(gè)王府世子,可真需要莫大的勇氣,她才沒有那閑情逸致去上演宅斗的戲碼。

    英王府內(nèi)此時(shí)也慢慢的靜了下來,今日是喬景鉉的十六歲生辰,午間京城里權(quán)高位重的達(dá)官貴人們都過來給他賀生,就連皇上與皇后都有賞賜下來。

    喬景鉉十四歲便入宮做了宮中侍衛(wèi),很得皇上歡心,今日皇上下旨,賜他做了京衛(wèi)指揮使司的指揮同知,宮中授了御前帶刀侍衛(wèi),指揮同知是從三品之職不提,反正喬景鉉剛剛出生便授了正六品的云騎尉,三年一擢升,每次升一級,到從三品也不過是順?biāo)浦???蛇@御前帶刀侍衛(wèi)那可是一種格外的恩寵,只有皇上貼心的人才能由此殊榮。宣旨內(nèi)侍才宣讀完旨意,英王府上下全是喜氣洋洋,英王妃擦了擦眼角,看了下英王爺,感嘆的說道:“王爺,你瞧咱們炫兒多得皇上歡心?!?/br>
    英王爺雖然素日不拘言笑,可此時(shí)也止不住透出一絲笑意來:“沒想到炫兒竟還有這等本事,我倒是沒看走了眼?!?/br>
    英王爺有四個(gè)兒子,喬景鉉排行第二,上頭有個(gè)庶出的哥哥喬景焰,是王側(cè)妃所出,王側(cè)妃的父親是當(dāng)朝內(nèi)閣大學(xué)士,掌六部中吏部與禮部兩部,算起來乃是位高權(quán)重,按著道理女兒也不該屈居為側(cè)妃,只是王側(cè)妃當(dāng)年愛慕英王爺馬上雄姿,不顧他已經(jīng)有了正妃的事實(shí),執(zhí)意要嫁,她的父親也沒了法子,只能遂了她的心愿。

    高門大戶里自然有不少的彎彎道道,英王府自然也不能免幸,一般說來要正妻先生了兒子,侍妾姨娘們才得機(jī)會生養(yǎng),這樣就避免了庶長子的煩惱。王側(cè)妃進(jìn)門之前,英王爺已經(jīng)有了幾個(gè)侍妾,英王妃嫁進(jìn)府的時(shí)候,將英王爺那個(gè)屋里人喊進(jìn)內(nèi)室,每人賜了一張藥方子:“自己拿著這藥去配了,每次侍奉了王爺以后喝下,別想耍什么花招,若敢在我之前有了身子,我會讓你見不到第二天的日頭?!?/br>
    那屋里人原是英王爺?shù)馁N身丫鬟,很是老實(shí)本分,一聲不吭的接了藥方子,磕磕巴巴說道:“婢妾自然唯王妃是從?!?/br>
    可王側(cè)妃進(jìn)了門以后,英王妃覺得自己的氣勢無端減弱了一半,王側(cè)妃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女兒,身后的娘家也不會比她要差,更特別的是,王側(cè)妃的母親唯恐女兒在王府受欺壓,特地進(jìn)宮見了太后娘娘,一道懿旨將王側(cè)妃賜進(jìn)英王府,所以她在府里的地位不低,差不多都要與英王妃平起平坐。

    有這樣的身家背景,英王妃也沒法子去賜她用避子湯,王側(cè)妃肚子也爭氣,才進(jìn)府兩個(gè)多月便有了喜訊,只將老王妃笑得合不攏嘴,當(dāng)即便派了自己兩個(gè)貼身mama守在王側(cè)妃的院子里邊,只管將那院子把守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飛不進(jìn)去。

    英王妃每日里望著王側(cè)妃的院墻直嘆氣,絞盡腦汁想了不少法子,可都沒辦法將手插進(jìn)去,過了幾個(gè)月,喬景焰平平安安出生了,英王妃的肚子也大了起來,老王妃笑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處:“還是王側(cè)妃有福氣,一下便帶了兩個(gè)來英王府?!?/br>
    聽了老王妃的話,英王妃一口血憋在心里頭,差點(diǎn)沒吐出來,這老王妃說出的話真有能將活人氣死,死人氣活的本領(lǐng),她王側(cè)妃再怎么風(fēng)風(fēng)光光進(jìn)的王府,可畢竟只是個(gè)側(cè)妃,如何就能得了如此恩寵,將她捧到了天上?

    怨念歸怨念,日子還是要過,英王妃忍氣吞聲,只希望自己這一胎能得個(gè)兒子,也能挽回點(diǎn)損失,庶出的長子已經(jīng)夠讓她憋氣了,自己這一胎若是不是個(gè)兒子,那她會更覺得心塞。老天庇佑,在產(chǎn)床上睜開眼睛,就聽旁邊貼身mama歡喜得打顫的聲音:“恭喜王妃,是個(gè)公子。”

    終于得了個(gè)兒子,英王妃這顆心才放了下來,庶長子又如何?自己的兒子也只比他小了半歲,什么事情都不會比他要晚了多少。為了爭這世子之位,從小英王妃便開始各方面培養(yǎng)喬景鉉,三歲便開始啟蒙進(jìn)書房,四歲便請了武術(shù)教習(xí)來教喬景鉉習(xí)武,幾位先生都夸贊喬景鉉聰敏無比,骨骼清奇,將來必然允文允武,乃是國之棟梁。

    喬景鉉一心撲在文才武略的修習(xí)上,對于老王妃那邊的請安問好便沒怎么上心,王側(cè)妃見老王妃有些不喜,心中暗自想著若是從老王妃那邊入手,恐怕自家兒子還有機(jī)會得那個(gè)世子之位。于是每日里教著那喬景焰去老王妃那邊,小嘴甜甜,只將老王妃哄得眉開眼笑,摟著喬景焰直喊“心肝寶貝兒”,到了十五歲上頭,便琢磨著要英王爺去上表給他請封世子。

    英王爺對于幾個(gè)兒子,手板手背都是rou,也沒有什么特別偏心,雖說喬景焰擅長于溜須拍馬,可他卻并不吃這一套。英王妃得了消息,老王妃要請封喬景焰做世子,急得凳子都坐不穩(wěn),急急忙忙奔回家里去向母親高夫人請教如何才能將這一局扳回來。

    “你自小心高氣傲,凡事從來不肯低頭?!备叻蛉送畠恒俱驳哪槪L長的嘆了一口氣:“出嫁前幾日,我便細(xì)細(xì)叮囑過了,可你就是不聽,現(xiàn)在落到了這種尷尬地步,祖母竟然打主意請封庶出的長孫,這也可以瞧見你有多么不得她的心?!?/br>
    “母親,你不知道我那婆婆有多古怪?!庇⑼蹂乜冢挥X得那處堵著一口氣,怎么也提不上來,她的面皮有些焦黃,雙眉耷拉著,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看得高夫人一陣心疼,自己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卻要回娘家來搬救兵,怎么說也要替她想點(diǎn)法子,畢竟外孫成了世子,以后襲了爵位,對自己的孫子也有好處。

    “老王妃古怪,為何王側(cè)妃又能得她歡心?清芬,是我自小嬌慣了你,這才弄到今日的地步。你去罷,我自會替你想想法子,你回府以后也該自己好好反思一番,如何才能得到婆婆的歡心?!备叻蛉碎]了閉眼睛,這庶長子想要做世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畢竟嫡長有別,哪能這么容易混淆的。

    英王妃訕訕回到家中,一病不起,英王爺索性將她送去了云州的別院將養(yǎng)身子:“你休要胡思亂想,這些事情我自會有安排。”

    英王爺對于幾個(gè)兒子誰來做這世子,心中早就有一桿秤,四個(gè)兒子里邊喬景焰與喬景鉉年紀(jì)相差半歲,其余兩個(gè)年紀(jì)都還尚幼,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才干來。喬景焰與喬景鉉各有自己的長處,喬景焰為人圓滑,很會揣摩人的心意,而喬景鉉則有些以自己為中心,說起話來肆無忌憚??蓡叹般C的才干卻又勝喬景焰幾分,特別是身手十分了得,才十四歲便戰(zhàn)勝了無數(shù)好手,進(jìn)宮做了侍衛(wèi)。

    英王爺祖上是跟著太祖馬背打江山的,英王府的傳承里一直尚武,所以英王爺表面上雖然沒有流露出對喬景鉉的欣賞,可暗地里一桿秤早就向喬景鉉傾斜了幾分。老王妃讓他請封喬景焰,他并未一口答應(yīng),而是將這事情壓了下來,一直斟酌著該怎么樣才能既不得罪母親,又能將喬景鉉立做世子。

    去年除夕宮中夜宴,皇上親自問起了英王府請立世子的事情:“世昭,景鉉明年就要滿十六了,你為何還不上奏折來給他討封?”

    英王爺大喜,自己正在琢磨這事情,沒想到皇上到出口替他解決了這個(gè)難題,他趕緊行禮道:“本來還想著等景鉉十六再來替他請封的,沒想到皇上竟然記掛在心上,此乃景鉉之福。”

    “景鉉允文允武,放眼我大陳皇朝,又有幾個(gè)能及得上他?他又是嫡子,血脈正統(tǒng),不立他為世子,你還想立誰?”皇上臉上帶笑的望著英王爺:“這樣罷,今日是除夕,朕便賞賜了這世子之位給景鉉,權(quán)當(dāng)除夕的節(jié)禮罷?!?/br>
    皇上開口哪有拒絕的道理?金口玉言一錘定音,英王爺只覺渾身輕松,走回自家那一桌旁邊,老王妃骨篤著嘴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旁邊王側(cè)妃的一雙眉毛耷拉成了倒八字,喬景焰依舊是面帶笑容,朝喬景鉉連聲道賀:“二弟,恭喜?!?/br>
    “這有什么好恭喜的,這英王府世子之位舍我其誰?”喬景鉉傲然挺直了背:“我母親是英王妃,我是嫡出的兒子,不是我來襲爵還會有誰?”

    大陳皇朝嫡庶分明,只有家中沒有嫡子或者是十分得寵的庶長子才會偶爾破例來襲爵,喬景鉉自小便被英王妃教導(dǎo)著這道理,所以絲毫不以為自己得了世子之位是額外的恩寵,這本來就是他該得的。

    喬景焰聽了這回復(fù),臉上微微一僵,可旋即又堆滿了笑容:“可不是這樣?二弟說的是,為兄只是真心為你高興,所以說話沒多考慮?!?/br>
    “炫兒,你兄長也是真心實(shí)意恭喜你,為何說話這么不客氣?”老王妃咂吧了下嘴唇,很是不快,二孫子本來是個(gè)好的,可惜被他母親教歪了,若是換了王側(cè)妃來教,恐怕會要知情知趣得多。幸好現(xiàn)在兒媳身子抱恙在云州別院,她若是在場,那還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樣的模樣呢。

    喬景鉉封了世子的事情英王妃是年后才知道,得了這個(gè)消息,她高興得病馬上好了一半,拉住喬景鉉的手看了又看,擦了擦眼睛:“究竟皇上心里明白得很?!?/br>
    喬景鉉瞧著英王妃那模樣,哈哈一笑:“母親,你怎么倒如此多愁善感了,這世子之位早晚都是我的,值得這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