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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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不錯的人多著呢,我擔(dān)心什么?”明媚伸出手拍了拍玉梨的腦袋:“是我的就會是我的,自然會落到手里來,不是我的,無論怎么去爭取,也終究不會在一起?!?/br> 雖然口中說得灑脫,可明媚的心間還是有一點微微的苦澀,那豐神俊秀猶如美玉的少年,已經(jīng)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跡,再也無法輕輕一抹就能將他的影子給抹去。 “景鉉哥哥,景鉉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喬景鉉與柳明卿剛剛走出玉瑞堂的大門,突然聽到一聲歡快的喊叫聲,抬頭看過去,卻見柳明艷飛奔著往這邊跑了過來,她穿了一件玫瑰紅刻絲對襟小棉襖,下面配著同色撒花綾子裙,外頭還披了件鵝黃色的披風(fēng),一路跑來,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 那一陣風(fēng)般跑過來的柳明艷,頭發(fā)上粘了些雪花,因為剛剛的快速跑動,雪已經(jīng)融化,把頭發(fā)粘成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顯得臉盤更圓潤了些。看到了她,喬景鉉想到明媚說的那件事情,心里突然對柳明艷有些厭惡,若不是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媚兒肯定不會排斥自己,不會這樣冷冰冰的對待他——本來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要好好的考查他的,可現(xiàn)兒仿佛便是連考查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景鉉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了?”柳明艷嬌嗔的說著話,一邊伸出手來想拉住喬景鉉的衣袖。 喬景鉉面色一沉,甩開了她的手:“柳明艷,現(xiàn)在你也長大了,也該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親,以后不要隨意拉拉扯扯?!?/br> 柳明艷嘴巴張得大大的,無限委屈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喬景鉉:什么時候他對自己的稱呼變得這么生疏?小時候他喊自己艷meimei,長大些他叫自己明艷,現(xiàn)在叫她什么?柳明艷?為什么會這樣? 名字被叫得越長,被叫得越全,那期間的情分便越淡,柳明艷咬著嘴唇皮兒,眼淚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景鉉,以前小的時候你不是叫我meimei明艷?”柳明卿在旁邊瞧著柳明艷那委屈的神色,趕緊替她開口說話:“現(xiàn)兒何必如此生分?!?/br> “現(xiàn)在咱們年級都大了,怎么還能如以前一般?”喬景鉉沒有心思去揣摩柳明艷的委屈,抖了抖孔雀毛大氅上的雪花末子,冷著臉道:“我可不愿意被人在背后說三道四的,還是有點規(guī)矩的好。” “你說的也倒是實情。”柳明卿笑嘻嘻的看著喬景鉉,眼角又掃過一臉委屈的meimei,心里暗自嘆氣,估計是喬景鉉小爺脾氣犯了,明艷這丫頭究竟是哪里觸了他的霉頭? “以后你就跟著他們喊我喬世子便是,我稱呼你自然是柳八小姐?!眴叹般C指了指柳明艷道:“你可要記清楚了,切莫要再喊錯了!” 柳明艷張大了嘴巴站在那里,一臉深受打擊的神色,柳明卿看得一陣心酸,怎么事情忽然就變成這樣子了?雖然他知道喬景鉉身份高貴,京城里的貴女們不少都想嫁進英王府,可畢竟喬景鉉與柳明艷是打小就有的情分,他還以為會近水樓臺先得月呢,可沒想到忽然間一切全變了。 “景鉉,你們府里每年都會辦賞梅會,今年怎么還沒得信兒?”柳明卿瞧了瞧灰頭土臉站在一旁的柳明艷,只能扭轉(zhuǎn)話題,將前邊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壓下去。英王府西郊莊子里的梅花可是京城聞名的,品種繁多,數(shù)量也多,每年梅花開花的時候,遠遠瞧著便是如霞似錦的一片,艷艷的耀花了人的眼。 賞梅?喬景鉉忽然有片刻失神,方才見著明媚那模樣,站在梅樹下邊,微微偏著頭打量著枝頭的花朵——想必她也是很喜歡梅花的,他笑著點了點頭:“也好,我回府和母親商議下,到時候會給貴府下帖的。”說罷,一拱手,就翩翩然跨出了那扇月亮門。 柳明艷看著他的背影,孔雀呢配銀狐毛的大氅瀟灑的往前邊去了,連頭都沒有回,心下覺得委屈,站在那里呆呆的,眼圈有點發(fā)紅,云彩與云霞站在她身后,誰都不敢出聲。 柳明卿看著妹子這副模樣,心里知道她還在覺得委屈,攏住柳明艷的肩膀笑著說:“艷兒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都不見你往外院來了?!?/br> 柳明艷撅起了嘴:“還不是祖母和母親,一個個說我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叫我在家里好好學(xué)規(guī)矩,祖母還叫我抄那勞什子心經(jīng),可累壞我了!”說完甩了甩手:“本來我在柳家待遇可是一等一的,可來了四房這兩個堂妹……”她忽然間便想起了柳明珠與自己打架的事情來,眼淚珠子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柳明卿唬了一跳,趕緊讓云彩給柳明艷擦眼淚:“艷兒,你這是怎么了?” 柳明艷心中委屈得很,喬景鉉對她兇巴巴的,這些日子里頭,柳大夫人對她也沒有以前那般千依百順,現(xiàn)兒聽著哥哥如此輕言細語,忍不住眼淚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掉,云彩怎么擦也擦不干凈,臉上的胭脂與官粉糊糊兒的成了一團。 聽了柳明艷訴苦,柳明卿沉吟了一聲:“艷兒,母親教訓(xùn)得是。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不比以前小的時候,現(xiàn)兒做事可得再三思量。喬景鉉送了九meimei東西,你問著看看也就是了,怎么能將那禮物砸爛?” 柳明艷撇了撇嘴:“我心中不高興,誰叫景鉉哥哥送東西給她,不送給我?!?/br> “喬世子不送你東西,你也不可能強著他送?!绷髑鋼u了搖頭,難怪喬景鉉現(xiàn)兒對meimei這般冷淡,她這性子也太要強了些:“再說了,喬景鉉要是真喜歡上了別的女子,你又有什么辦法?難道沖上去將她殺了不成?” “是?!绷髌G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他喜歡誰,我就將誰殺了!” 柳明卿唬了一大跳,伸手將柳明艷的嘴巴捂?。骸癿eimei,你是大家閨秀,怎么便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話快些莫要再說了,仔細讓人聽見!”見柳明艷站在那里紋絲不動,沒有掙扎的意思,他將手松開了些:“即便喬景鉉喜歡上旁人,你也該從心底里為他高興?!?/br> “我不,我才不,我偏不……”柳明艷歪了歪嘴,眼淚水又流了下來。 柳明卿見著meimei這模樣,也是發(fā)愁:“艷兒,你這么哭下去,眼睛腫了便難看了,喬景鉉更不會喜歡你了?!?/br> 聽了這句話,柳明艷慌慌張張的擦了擦眼睛,立刻止住了哭聲。 英王府里也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丫鬟婆子們端這東西不時的在園子里頭走來走去,今日除夕可是重大的節(jié)日,一切都要安排妥當(dāng)。本來民間都是除夕的晚上用團年飯,然后一道兒守歲,求個歲歲平安,可因著大陳皇朝規(guī)矩,晚上是由皇上設(shè)宴請各位皇親國戚,所以英王府的團年飯總是設(shè)在中午。 英王妃端坐正在花廳,正在安排管事婆子做今日的事情,鼻間忽然聞到一陣香風(fēng),抬頭就見王側(cè)妃從外邊走了進來。英王妃端了一張臉坐在那里,現(xiàn)在有幾分煩惱,這王側(cè)妃今日又準(zhǔn)備生些什么幺蛾子不成,在她這般忙碌的時候趕了過來。 “王妃。”王側(cè)妃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袍子,頭上戴著滿池嬌分心,鬢發(fā)間插了數(shù)支精致的簪子,上邊垂下流蘇到了肩膀處。她的眉毛描得細細,臉上搽著細白的脂粉,一張嘴卻紅得如櫻桃一般,垂手站在那里,瞧著比英王妃要年輕了好幾歲。 英王妃淡淡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在生氣,這王側(cè)妃分明與自己年紀(jì)差不多,為何瞧著就要比自己年輕。“王側(cè)妃有什么事情?” “母親讓我過來與王妃說一聲。”王側(cè)妃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今晚多準(zhǔn)備一輛馬車,我依舊可以跟她去赴宮里的除夕夜宴?!?/br> “你去?”英王妃哼了一聲:“你以什么身份去?去年我身子不好,去了云州別院靜養(yǎng),你得了這個機會便替了我去了一次,今年我已經(jīng)回來了,你還想去,這豈不是想太多?” 王側(cè)妃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堪來,可她卻絲毫沒有示弱的表情:“這是母親說的,王妃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問問她?!?/br> “我何必去問她?!庇⑼蹂袅颂裘?,一臉譏諷的望著王側(cè)妃:“說得好聽是個側(cè)妃,放到大戶人家里頭,不過是個姨娘。去年我不在京中婆婆命你代我打理府中內(nèi)務(wù),這樣才讓你掛了個名陪著王爺去赴宴,今年我已經(jīng)回來,你便休想再有這個機會?!?/br> 王側(cè)妃的一張臉變得雪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英王妃:“王妃,你這話說得太過了些!” “哪有說得過?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庇⑼蹂拖骂^去翻了翻賬簿子,轉(zhuǎn)臉繼續(xù)與管事婆子們說話,正眼兒也不望王側(cè)妃一眼,這讓她覺得更屈辱了幾分,身子微微的晃動了起來,身邊的丫鬟趕緊將她扶?。骸皞?cè)妃,咱們回院子去罷?!?/br> 花廳里管事婆子們都轉(zhuǎn)過頭來望著王側(cè)妃,臉上似乎都有一種譏諷的神色,王側(cè)妃只覺心中更是扎著疼,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扶了丫鬟的手轉(zhuǎn)過身去便往外走,在門口遇著了橐橐走來的喬景鉉。 “世子。”即便是對著小輩,她也要低頭恭敬的稱呼,王側(cè)妃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頭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自己的兒子是庶長子,又有才干,這世子之位分明是他的,怎么便落到了喬景鉉的頭上了? 喬景鉉朝王側(cè)妃點了點頭,沒有與她說話,大步走進了花廳里邊去,王側(cè)妃咬牙望著他那孔雀哆羅呢的大氅瀟瀟灑灑的隨風(fēng)擺動,氣得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們母子倆憑什么這般囂張,只是因為那高素娥早進府半年嗎? “側(cè)妃,外邊寒冷不宜久留,還是早些回自己院子里去罷。”一個丫鬟見著王側(cè)妃站在那里,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小聲開口提議。 “啪”的一聲,那丫鬟臉上挨了王側(cè)妃一巴掌,她憤怒的望著那丫鬟,一言不發(fā),心中滿滿都是痛恨,今日聽著“側(cè)妃”兩個字,便覺得十分刺耳。 旁邊的丫鬟都吃了一驚,望著王側(cè)妃沉沉的臉,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喬景鉉走進花廳,管事婆子們都笑道:“世子爺回來了?!?/br> 英王妃瞧了瞧自己的兒子,心中很是得意,王側(cè)妃那賤人,一心想著將她那喬景焰扶上世子之位,這么多年一直捧著婆婆那只臭腳說著香,可到頭來人算不如天算,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一下,就算是婆婆偏心也沒轍。 說到底還是炫兒能干,得了皇上的青眼,才有這般輕易便得了世子之位。英王妃瞧著兒子,越看越滿意:“炫兒,你方才可是去了柳太傅府?柳太傅可否康???柳老夫人是否還是這般精神?”面對著自己的兒子,英王妃笑得十分溫柔,方才面對王側(cè)妃的冷漠與強硬早已不翼而飛。 英王妃是一個看上去便很強勢的女子,她剛剛嫁進英王府的時候還有些溫柔,可這么些年的王府歲月已經(jīng)將她少女時期的那一點點柔弱消磨得一干二凈,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堅強果敢的當(dāng)家主母。 “柳太傅與柳老夫人都很精神,我去的時候柳府才從宗祠祭祖回來。他們府里頭一片熱鬧景象?!眴叹般C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聲,眼前又忍不住浮現(xiàn)出白雪紅梅,琉璃世界里一個嬌俏身影來。 “可不是這樣,過年就是熱鬧?!庇⑼蹂ξ⑽⒌溃骸拔乙苍S久沒見過柳老夫人了,看看哪日有空,得去登門拜訪才是?!眴叹般C能成為世子,與朝廷中的老臣們上書不無關(guān)系,而柳太傅便是中間得力的一個人,飲水思源,自然要好好報答才是。 “母親,你不必特地登門拜訪,今日明卿說我向您討個人情,說是惦記著我們侯府今年的賞梅會還沒有開呢?!眴叹般C笑了笑:“不如就等著年后開了賞梅會,柳老夫人自然也會帶著孫女們過來?!?/br> “哎呀,可不是這樣嗎?”英王妃一拍手,笑著嘆了一口氣:“年前這事情多,竟然就忘了個七七八八,嗯,我想著就初十左右吧。人年紀(jì)大了就糊涂了,若不是炫兒提醒,我還真給忘了。今年可得多邀請些閨秀來才行,我的炫兒今年都要滿十七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站在那里,豐神俊朗,英王妃看了又看,卻怎么都看不夠般:“我可得好好幫我們家炫兒挑挑媳婦才行!” 雖說喬景鉉有時大膽得無法無天,聽到母親這般說,卻只覺面紅耳赤,低了頭就往自己屋子里去了。英王妃看著兒子那副被捉弄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轉(zhuǎn)過臉來問那些管事婆子:“你們瞧瞧他那模樣,可是心虛?” 那群管事婆子轟然笑了起來:“王妃說得沒錯,果然是這樣的。” 英王妃略略停了停,忽然有片刻失神,這個月喬景鉉都去了兩次柳府了,往年英王爺叫他去柳府送節(jié)禮,喬景鉉有時還推托,今年卻答應(yīng)得格外爽快,究竟是什么緣由? 柳太傅府有幾個沒出閣的小姐?英王妃閉著眼睛略微思索了一番,從往年來參加賞梅會的情況來看,該只有長房有嫡女是年紀(jì)合適的了,她與喬景鉉從小就認(rèn)識,喬景鉉這次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是不是為了去看她? 英王妃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以前她也曾見過這位柳小姐兩次,只不過沒怎么注意,記得臉盤圓圓的,這次賞梅會上她可得好好看看這位柳小姐了。英王妃臉上泛起了笑容來,若那個柳小姐是個不錯的,等著炫兒滿了十七便去下聘就是了。 萬陽公主家那個玲瓏郡主,每次瞧見喬景鉉便追著上來,英王妃一想著這事便直搖頭,她可不想要那玲瓏郡主做她的兒媳婦,萬陽公主和駙馬將那玲瓏郡主寵得無法無天,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會想法子去幫她摘了來,英王府可養(yǎng)不起這樣的媳婦! 玲瓏郡主自己是打小就見著了的,萬陽公主是太后娘娘最小的女兒,在皇宮里頭的時候最得太后娘娘喜愛,那玲瓏郡主小時候長得粉雕玉琢一般,瞧著很是可愛,可因著萬陽公主與駙馬嬌慣,還加上宮里的太后娘娘拿了當(dāng)心肝寶貝兒一般,眼見著便養(yǎng)成了刁蠻任性無法無天的模樣,偏偏還沒有一個人敢去說她的不是。 這樣的媳婦自己可吃不消,前半輩子有惡婆婆壓著,后半輩子還要被惡媳婦壓著,自己這一輩子也就太凄慘了。英王妃嘆了一口氣,怎么說自己也不能讓那玲瓏郡主進了英王府這扇門。 翻過兩頁賬簿子,目光停留在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邊,可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英王妃坐在那里兀自沉思著,自家可是王府,用不著拿媳婦的門第來給添份榮耀,炫兒的媳婦只要賢良淑德就行了,不用太講究出身,更何況柳太傅官居一品,長房又是當(dāng)朝中書省左丞,正二品的官,門第也不算低了,配得上。 所謂母子連心,英王妃在為喬景鉉的親事cao著心,喬景鉉也在為自己的媳婦cao心。 今日媚兒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那種態(tài)度?難道就是因為柳明艷?喬景鉉心里便沉甸甸的,只覺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究竟他該怎么辦,才能讓媚兒對自己有個笑影兒? 喬景鉉在自己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只得覺著心悶,推開門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往外邊看了去,外面雪已經(jīng)停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滿目空虛。 “世子爺,可是要出去?穿上大氅罷。”身后傳來香筆的聲音,一件大氅落在他肩膀上邊,香筆從他身后繞了過來,伸手摸向他領(lǐng)口的寶石搭扣。 “住手!”喬景鉉皺了皺眉,以前覺得香筆做這些事情很是貼心,可現(xiàn)在怎么就越來越不喜歡她接近自己。低頭望了望香筆,見她驚慌失措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張臉漲得通紅,雙手下垂,似乎很窘迫的模樣。 “以后你只需將衣裳送過來即可,這些事情我自己來?!眴叹般C見她那副模樣,覺得自己方才出言制止的聲音太大了些,放低聲音交代了一句,自己伸手將那寶石紐子給扣上,大步朝院子外邊走了去。 走廊拐角那邊伸出了一個腦袋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真真自以為是?!?/br> 香筆咬緊了牙齒,也不回頭看那人,只是回了一聲:“畢竟我不像某人,穿著那般單薄被世子爺從屋子里頭趕出來,還是王妃指的屋里人呢,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承恩受寵,還好意思說風(fēng)涼話。” 寶云的臉色慢慢的黯淡了起來,她縮回了脖子,眼中有一抹失望,世子爺為何對她這般冷漠?自己這一輩子難道就頂著屋里人的虛名過了不成?她的手指緊緊的摳進了墻里頭去,不行,自己總要想出一個法子來才是。 “楚風(fēng),楚云!”喬景鉉背著手在外邊院子走了幾圈,心中焦躁,對著那邊的樹上大喊了一聲,一條黑影就飄落面前,一抱拳:“世子,有何事情吩咐?” 喬景鉉看了看楚風(fēng)那張臉,喜氣洋洋,怎么也掩蓋不住眼角的春風(fēng)得意。 “你說說看,怎么才會讓柳小姐喜歡我?”喬景鉉盯緊了他的眼睛:“你若是想得出法子,我重重有賞?!?/br> 楚風(fēng)撓了撓頭:“世子爺,我自己的事情都沒轍呢,又怎么會想出什么主意來?” 喬景鉉很是不悅滴盯著他滴臉不肯放松:“那你告訴我,玉梨姑娘怎么會喜歡你的?” “你自己的事情?”喬景鉉望了他一眼:“你也遇著喜歡的人了?” “是?!背L(fēng)有些忸怩,旋即還是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就是柳小姐的丫鬟,那個叫玉簫的。我每日都能見著她,溫柔大方,又有一手好廚藝,瞧著十分傾慕,可就是沒法子讓她知道我喜歡她?!?/br> “我們兩人還真是同病相憐啊?!眴叹般C望了望那一臉苦悶的屬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咱們要一起努力了?!?/br> “楚云跟我說,要我去學(xué)點廚藝?!背L(fēng)有一絲羞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我還打算過了年以后去京城哪家酒樓里學(xué)手藝呢?!?/br> “學(xué)手藝?”喬景鉉吃了一驚:“我不是叫你們倆盡心保護柳小姐的?你怎么還想著要去學(xué)手藝?” “世子爺,媳婦兒也很重要嘛?!背L(fēng)伸了伸脖子又點了點頭:“我不會耽誤世子爺?shù)氖虑榈?,況且我與楚云兩人輪流守著沉香閣,不會出什么事的。楚云說要想追到媳婦,就應(yīng)該先去學(xué)廚藝,然后再與她去探討,慢慢的兩人就有很多話說了。” “難道我要去學(xué)醫(yī)?”喬景鉉深思著說,抬眼望了望灰色的天空,天空沒有放晴的跡象,看起來今晚說不定還有雪。 “我覺得,世子爺你可以和柳小姐多談?wù)勊矚g的話題,不要每次見面就互相吵架,哪有這樣的道理?”楚風(fēng)摸了摸頭:“如果今晚……呃……如果是下著大雪的天氣,又如果你在除夕的晚上去陪她看煙火……呃,我想她應(yīng)該會感動?” 喬景鉉的眼睛亮了下,瞬間又黯淡了下來:“你說得有道理!可是今晚我應(yīng)是陪父親母親進宮參加宮里頭的除夕晚宴……” 楚風(fēng)在一旁很積極的出著主意:“世子爺,你可以裝著喝醉了,叫屬下把你送回來,然后我們一起去柳府?” 喬景鉉狠狠的瞪了暗雨一眼:“說半天,你攛掇著我去柳府,還不是自己想去。” “那……世子爺,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楚風(fēng)有些失望的看著喬景鉉。 “去!誰說不去了?”喬景鉉心情愉悅的轉(zhuǎn)身走進出了院子,心情突然大好,瞧著一園子白雪皚皚,快活得想縱聲高歌。 大陳皇朝的習(xí)俗,除夕是最隆重的節(jié)日,上午家里要祭祖,中午一起吃團年飯,晚上各房回自己園子團年守歲。皇宮里也差不多,上午由皇上領(lǐng)著宗室們祭祖,晚上設(shè)家宴,招待所有的皇親國戚,第二天開春,皇上頒賜百官宴,京城里凡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入萬春園領(lǐng)席,以示君臣和諧,上下一心。 申時過一刻,英王爺和英王妃已經(jīng)穿好了正裝,等著喬景鉉一起去皇宮領(lǐng)夜宴。 兩人正在花廳飲著茶說著閑話,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英王爺抬頭一看,就見自己的母親,老王妃穿著一套正裝,扶了王側(cè)妃的手慢慢的往花廳走了過來,旁邊跟著喬景焰。 老王妃慢慢的走了過來,她的身子很肥胖,每走幾步就要氣喘吁吁的停上一步,英王爺瞧得很清楚,他母親的臉上很明顯有著不虞的神色?!笆勒?,我有話要與你說?!崩贤蹂难劬Ω緵]有看英王妃一眼,很傲慢的坐了下來,撫著胸口喘了幾口氣,這才緩緩開口:“今晚皇宮夜宴,帶王側(cè)妃一道去?!?/br> 英王爺一愣,望了望老王妃身邊站著的王側(cè)妃,又望了望自己身邊的英王妃:“母親,有正妃的時候側(cè)妃不能出席宮中夜宴,這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br> “既然不成文,那也是可以破的?!崩贤蹂哪槹宓镁o緊的,頭上的金飾不住的晃動著,襯著她花白的頭發(fā),十分累贅。 英王妃沒聲沒響坐在那里,閉口不言,王側(cè)妃的臉上卻有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向她報復(fù)今日上午在下人們面前丟臉的那件事情。站在她身邊的喬景焰,臉上雖然還是一副謙恭的笑容,可他的手藏在衣袖里邊,緊緊的握緊成了拳頭,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為何是喬景鉉成了世子?分明他才是長子,他也不會比喬景鉉差到哪里去,為何他就那般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世子這個職位?喬景焰望著英王爺,心中有絲絲苦澀,原來父親只是表面上重視他,實際上心里將喬景鉉看得更要緊。 祖母早就催促父王上奏折立他為世子了,可父王就是壓著這事不動,直到皇上突然下了一道圣旨,一切都無法挽回——父王分明是故意為之!喬景焰的拳頭捏得越來越緊,幾乎要捏出水來。 “母親。”英王爺皺了皺眉,母親是年紀(jì)越大就越糊涂了,雖說這規(guī)矩沒有成文,可自己怎么能帶頭去破壞?去年帶了王側(cè)妃進宮,那是因著英王妃不在府中,今年情況不一樣了,母親為何還要強求?他抬眼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王側(cè)妃,心中有幾分不耐煩,開始瞧著王側(cè)妃還是溫柔可人,侍奉母親也很是盡心,可最近兩年她慢慢的變俗氣了,仿佛對那權(quán)勢充滿了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