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怎么衣裳濕了都不去換,是想病倒了逃避朕的責(zé)罰嗎?瑤容華,還不去偏殿換身干凈的衣裳!”齊珣的視線停留在賀亦瑤的身上,對于她現(xiàn)在還穿著那身濕噠噠的衣裳,心里頭感到十分不滿。 賀亦瑤再次行了一禮,立刻就有宮人上前來,引導(dǎo)著她去偏殿換衣裳。 賀亦瑤離開之后,殿內(nèi)的氣氛顯得更加陰郁。關(guān)鍵時刻,皇上這差別待遇就顯現(xiàn)出來了,殿內(nèi)跪著的其他兩位主子,衣裳也不是全干的,雖說沒有瑤容華濕得那樣嚴(yán)重,但是也夠嗆了。 但是方才提出換衣裳,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另外兩位主子。跪在地上的茗昭儀輕輕蹙起了眉頭,她低著頭不讓旁人看見臉上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閃爍的惱恨卻是那么明顯。 她的二皇子,竟然渾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如今被太醫(yī)診治著,也不知究竟能不能救回來?;噬蠀s是一句都不問,相反還有精力關(guān)心賀亦瑤的衣裳是不是濕的! 其實齊珣在來的路上,盧英就已經(jīng)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幾位皇子的傷勢如何也都大略說了,所以齊珣的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在這一片冷寂的氣氛之中,太醫(yī)總算是出來了。 “幾位皇子究竟如何了?”齊珣坐在一旁的小桌旁,臉上的神色依然十分僵冷,看見太醫(yī)出來,便輕聲問了一句。 太醫(yī)的臉上閃過幾分躊躇的神情,最終還是拱了拱手,低聲道:“四皇子只是受了驚嚇,大皇子有些擦傷,沒什么大礙。只是二皇子他,情勢十分危急,微臣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保住了性命,只是……” 太醫(yī)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二皇子的傷那么嚴(yán)重,又在水里泡過了。若不是太醫(yī)院合力研究總算救過來,估計這二皇子也無法再睜開眼了。 救回皇子的命的確算大功一件,但若這救回來卻不能正常生活,有時候是生不如死。 “只是什么,不必吞吞吐吐,當(dāng)著兩位昭儀和瑤容華的面兒,就好好說清楚。讓她們知道今兒究竟做了蠢事兒!”皇上的語氣變得更加不耐煩,難道他又要損失一個兒子? 當(dāng)初三皇子死的時候,他還沒注重子嗣的保護。只是覺得該讓他們明白這后宮爭斗的殘酷,就像他幼時一樣,始終都得與太上皇那些妃嬪周旋。但是他卻疏忽了一點,當(dāng)初后宮之中只有他一個孩子,而且太后也是專寵后宮,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所以才會導(dǎo)致三皇子年紀(jì)小小就夭折了。 如今他已經(jīng)醒悟過來,想法子去挽救。結(jié)果這皇子受傷害的事件,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 “只是這二皇子的腦袋,可能會受影響,即使長好了,也不能保證他像以前一樣!”太醫(yī)咽了咽口水,躊躇再三,最終還是輕聲說了出來。 太 醫(yī)雖然沒直接挑明,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以后恐怕會腦子有問題。一個腦子不靈光的皇子,或許會被說成是資質(zhì)愚鈍,不堪大用。但若是因為受傷變成 了腦子有問題,那么這位皇子算是徹底廢了,恐怕連日后成家,皇上都不會安心讓他去掌權(quán)做事兒,至多當(dāng)個閑散王爺。 賀亦瑤跪在地上,原本挺直的腰板,此刻也直接軟了下去。這個錯不能算到她的頭上來,但是面對一個才六歲的孩子,她還是覺得心中難過。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茗昭儀,身旁的人已經(jīng)趴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雙肩也在不規(guī)則地抖動著,顯然是在無聲地哭泣。 二皇子那樣聰慧,能說會道,雖說天資不錯,其中也不乏茗昭儀的辛苦栽培。如今所有的期望,全部化為須有,這樣的打擊的確算是致命的。 “為 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他方才還在嬪妾面前背詩,說先生教得好,也要體驗一下江南采蓮子的生活,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了!太醫(yī)你說清楚,什么是有問題,太醫(yī) 院那么多醫(yī)術(shù)高明的太醫(yī),難道就治不好他腦袋后面的傷口嗎?”茗昭儀猛地挺直了脊背,雙眼圓瞪著太醫(yī),聲嘶力竭地喊叫道。 她的眼淚不停地留下來,嗓子已經(jīng)完全啞了,根本聽不出原來的聲音。也不知是哭了多久,才會被摧殘成這樣。 茗昭儀不停地重復(fù)這幾句,她只是想問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這么不公平,大皇子沒有母嬪要照顧,為何不讓他跟著翻船?賀亦瑤明明可以救人,為什么要救大皇子卻不救她的孩子?那些宮人都是賤命一條,眼看著要翻船,為何不拉住二皇子,即使身死了,也可保家中生計! 吼到最后,她已經(jīng)完全沒了聲音,但是眼淚卻根本止不住。滿殿都是低迷的氣氛,二皇子身邊伺候的人也都跟著哭了,主子成了這樣,他們也得跟著倒霉。 太醫(yī)顯然是招架不住這樣的茗昭儀,連忙行了一禮便再次進去守著二皇子了。 齊珣僵坐在椅子上,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神之中閃爍著沉痛的神色。他雖然不擅長和小孩子打交道,但是無論每次choucha功課,還是一起用膳。那個孩子都是最會說話的一個,即使帶著炫耀的意思,卻能把先生說的話講述清楚。 他對這個二兒子的期待,還是比較大的??上Я?! 太后知道這件事兒之后,雷霆震怒。她趕過來看二皇子的時候,小家伙還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蒼白的面色著實讓人心痛萬分。 “趕去冷宮都去冷宮!哀家的乖孫兒,小小年紀(jì)怎么就這么命苦!”太后瞧了之后,眼眶就紅了,出來對著皇上說得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很顯然,她是想加大懲罰的力度。此刻她的情緒起伏不定,顯然是太過悲傷了,甚至連細節(jié)都不準(zhǔn)備追查,就先把她們?nèi)硕缄P(guān)去冷宮,再做打算。 “母后,您先消消火,朕一定徹查!”面對太后的時候,齊珣的語氣明顯要好了許多。 他安撫了片刻太后,就讓人送太后回宮,他則留下來,開始一一詢問今天的事情。當(dāng)然不必她們?nèi)齻€全部說完,皇上偶爾會讓盧英叫出一些宮人的名字,猛然發(fā)問借以檢測她們所說的真實性。 盧英帶人去抓人的時候,負責(zé)看船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飲毒自殺了,看樣子他是知道罪責(zé)有多重的。不想遭受褲型,自殺反而是最好的結(jié)局。 其他和太液池湖中泛舟稍微有關(guān)系的宮人,也都被抓走了。這回關(guān)的是宮正司的地牢里,陰森恐怖,顯然是準(zhǔn)備長期審問了。 二皇子傷勢嚴(yán)重,太醫(yī)說了不適合移動,所以依然養(yǎng)在茗昭儀處。賀亦瑤和韋昭儀都被禁足,這回的太子湖中泛舟事件,在后宮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雖然皇上禁令把二皇子腦子出問題傳出去,但是二皇子受了比較嚴(yán)重的傷,還是傳了出來。再加上有兩位主子被禁足,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在她被禁足的這段時間,皇上一直加派人手查清楚這件事兒。船上會突然出現(xiàn)哪些孔洞,主要還是因為有人在幕后下了黑手,把船只提前挖了動,然后用了有粘合性的東西粘起來。那粘性東西,直到船只進入湖中心,才開始慢慢崩潰,直至后來完全翻船。 齊珣想了很多,看守船只人的這條線斷了,他還有另一條。他仔細詢問過后的結(jié)果,就是當(dāng)初翻船連大皇子也差點被吞沒了,幸虧瑤尚宮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才造成了輕傷。 所以當(dāng)初和有可能是那幕后黑手,準(zhǔn)備一箭雙雕,同時鏟除兩位皇子。那么船翻了,那幕后之人肯定制定過詳密的計劃,以免被識破。所以那翻船應(yīng)該是敵人之前設(shè)定好的,假裝造成翻船,然后潛藏在水中抓住了二皇子,準(zhǔn)備一擊斃命。 太醫(yī)之前也分析過了,二皇子的后腦勺上,是受到了劇烈的撞擊,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一個月之后,她的禁足解除。靈犀宮的所有宮人,都顯得小心翼翼,顯然知道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而且精神方面不算差,應(yīng)該也沒有受到那些勢利眼的排擠?;噬蠈λ齻兊奶幜P遲遲沒有下來,審理二皇子的人,一開始還有消息,后來每次都這么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在大談。 “瑤容華,韋昭儀過來派人請你一起去看看二皇子。”小宮女悄悄地走進來輕聲通傳道。 ☆、第81章 賀亦瑤借人 賀亦瑤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她立刻收拾了一下,就出去迎接韋昭儀。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直接去往茗昭儀的寢殿。 往日里總是熱鬧異常的宮殿,如今卻顯得十分安靜。雖然周圍的花園里依然是花團錦簇的一片,但是周圍來往匆匆的宮人們,都是低著頭一句話不說,讓周遭的氣氛顯得很凄涼。 這里根本就不像是一位比較受寵昭儀的寢殿,倒像是完全失勢的地方。 “韋昭儀、瑤容華,茗昭儀有些不舒服,就不出來迎接你們了。二皇子暫時住在偏殿,你們請跟隨奴婢來!”茗昭儀并沒有露面,她身邊的大宮女出來傳的話。 這宮女神色之間依然透著哀戚,顯然二皇子的事情,對于這里的所有人都算個打擊。原本茗昭儀憑著二皇子,還可以有一搏之力,但是現(xiàn)如今卻是形影單薄,估計就完全沒法子在皇上面前爭臉面了。 “有勞了?!辟R亦瑤和韋昭儀對視了一下,也不知道茗昭儀究竟如何了,不出來見她們,但是又讓她們?nèi)タ炊首?,心底還是有些捉摸不透的。 二皇子就這么躺在床上,他已經(jīng)醒過來了,雙眼無神地盯著帳頂。她們進去的時候,正是奶嬤嬤伺候他用膳的時刻。 “兩位主子請見諒,二皇子現(xiàn)在情況特殊,起得有些晚了,所以現(xiàn)在才用早膳?!蹦莻€奶嬤嬤瞧見她們,立刻福身行禮,聲音還是沙啞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沒有從打擊之中恢復(fù)過來。 韋昭儀揮了揮手,親自上前攙扶起她,低聲道:“無事,我和瑤容華過來瞧瞧二皇子。你做你的事兒,別耽誤了二皇子用膳?!?/br> 奶嬤嬤再次福了福身,便坐回了床邊。她的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青花瓷小碗,里頭盛著紅棗枸杞粥,是太醫(yī)特地囑咐過的,可以補血養(yǎng)虛。 二皇子現(xiàn)在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遠比太醫(yī)所說的要嚴(yán)重多了。奶嬤嬤把飯送到他的嘴邊,他才反應(yīng)慢半拍地張開嘴,等到勺子離開之后,嘴角處難免會流出湯水來。瞧著甚為可憐,絲毫沒有當(dāng)初那能說會道的靈氣樣兒。 殿內(nèi)一片寂靜,除了勺子和瓷碗碰撞時發(fā)出的輕微聲響,周圍的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打擾到躺在床上的那個瓷娃娃。 “你們要跟二皇子說話,整日里沉默寡言可不成。太醫(yī)也說了,要多讓而皇子接觸新鮮事物,多聽你們說話,這樣他才有可能會變得更好!”賀亦瑤一瞧如此死氣沉沉的氣氛,秀氣的眉頭就緊緊地皺到了一起,終究還是忍耐不住,輕聲地說了兩句。 兩人又待了片刻,最終還是留下了各自的慰問品,就離開了。著實是不忍心看那個孩子,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躺在床上,連吃碗飯都弄得到處都是。估計茗昭儀也不常來看,是在是看不下去,每次看到,都覺得心里堵堵的。 “她真這么說?”茗昭儀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神色有些皺擰著,面色蒼白,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疲倦。 “是。那些伺候的人,聽了瑤容華的話之后,按照她說得做,似乎二皇子的眼神的確會追著說話人看。”先前那個大宮女輕聲回復(fù)道,面上帶著十足的肯定。 “這樣嗎?那就讓她們多跟二皇子說話!”茗昭儀微微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龍乾宮內(nèi),齊珣對著滿桌子的奏折,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他從小就進行文韜武略的培訓(xùn),盡最大的努力成為一名好皇帝。但是卻沒人教他當(dāng)年紀(jì)小的兒子受到傷害時,他要如何做。 二皇子的情況,每日都會有人向他匯報,但是卻從不見好消息。他這幾日也一直皺著眉頭,或許一個癡傻的皇子,在這個后宮里更容易活下去,因為再也不會有人對他出手了。 “盧英,那日去太液池中泛舟一事兒,還是沒盤查出幕后主使嗎?”齊珣放下毛筆,臉上的神色十分陰沉。 盧英立刻往前走了幾步,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躊躇了片刻才低聲道:“還在審問?!?/br> 齊珣眉頭一皺,顯然是很想發(fā)火,但是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他揮了揮手,讓盧英退下,一句話都沒說。 后宮里的這些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籌謀好一切,然后在不經(jīng)意間給對方致命一擊,緊接著又是將自己深深地掩藏起來。而且由于后宮之中,宮人們都會被收買,同樣都是在幾位小皇子身邊伺候,或許審問一下,就能審出跟別的妃嬪有牽扯,所以一時之間實在是難以判斷。 “皇上,瑤容華求見!”一個小太監(jiān)走進來輕聲通稟道。 齊珣正想得出神,猛然間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一愣。轉(zhuǎn)而立刻就皺起了眉頭,說起來若不是這二皇子的事情,他和賀亦瑤之間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夠見面呢。 這個女人,那天狠狠地甩了他的臉面,緊接著又摻和了二皇子的事情,現(xiàn)在又來找他做什么! “讓她進來!”雖說心底還是不待見她的,但還是給了她見面的機會。 “嬪妾見過皇上?!辟R亦瑤沖著他行了一禮,面色有些難看。 她看完二皇子后不久,回到靈犀宮里,卻有些寢食難安的心緒。如果不盡早查出真兇,她這心底也始終不舒坦。 自從當(dāng)了這瑤容華之后,她似乎還沒有做出什么實事來,但是今兒她倒是想高調(diào)做人了。二皇子這事兒,雖說不是她的錯,但是因為最后沒能拉住他,讓他落水了,心頭也始終介意著。 “愛嬪到朕這里來作甚,是覺得朕當(dāng)日對你的處罰輕了?”齊珣一見到她那張臉,整個人的心情就有些不對勁兒,總之是他無法掌控的那部分。 所以他一開口,就是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仿佛他們二人天生有仇一般。 “嬪妾過來是想向皇上借一個人。”賀亦瑤臉上的表情不變,似乎從未因為皇上的態(tài)度而感到介意。 齊珣聽了她的話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向他借人? “怎么,瑤容華覺得伺候的人不夠,要從朕這里借人?”齊珣揚起下巴,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神色,語調(diào)也高高揚起。 “當(dāng)然不是,臣妾只是想起皇上這里似乎有一位叫熙夢的,藥膳功夫十分了得。就想著借去幾日,跟著她學(xué)一學(xué),也好看看能否給五皇子做一些,讓他的身體變好些!”賀亦瑤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柔和。 齊珣頓了一下,抬起頭來仔細地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賀亦瑤的眼神里透著十足的認(rèn)真,顯然這事兒她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之前就考慮過了。 “你們都下去。”齊珣沒有立刻回答她,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你什么意思?熙夢有問題嗎?”等到這內(nèi)殿里就還剩下他們二人的時候,齊珣才開口詢問,語氣里帶著十足的疑惑。 他觀察賀亦瑤已經(jīng)不是一兩日了,當(dāng)初早就注意到了,才會看中她的能力,想著與她組成聯(lián)盟制衡后宮。所以他還算是了解賀亦瑤,那么識時務(wù)的賀亦瑤,根本不會想動九五之尊身邊的人,特別是這位熙夢,曾經(jīng)還是他身邊用得順手的人。 賀亦瑤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皇上會這么說。 “嬪 妾也不知道,只是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而已?;首觽円?,或許是巧合之下,但是總覺得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們想坐船,結(jié)果船卻是壞的。而且事先就布置好了,肯 定是沖著其中的某人而來,那日嬪妾從龍乾宮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守門的人就是熙夢?!辟R亦瑤皺著眉頭,臉上也是一籌莫展的神色。 “依你所說,那也應(yīng)該從皇子們身邊伺候的人著手,看看他們是否有引導(dǎo)小主子們?nèi)澊??若是真有那種人,必定是與安排沉船的人有瓜葛!朕也好順藤摸瓜抓出兇手,但是又怎么會牽扯到熙夢的頭上?難不成她還能去教唆皇子嗎?”齊珣聽著她那不確定的口氣,不由得沉下了臉。 賀亦瑤方才那番話,貌似因果關(guān)系不太對勁兒。怎么最后牽扯到熙夢的身上了,雖說他心底不會袒護熙夢,但是隨隨便便就懷疑他身邊伺候的人,這對九五之尊來說,也是一種挑戰(zhàn)和侮辱。 “皇 上說笑了,那晚嬪妾被黑衣人襲擊,險些就死在去秋闌宮的路上,若不是最后找找殿下來的及時,嬪妾也當(dāng)不了容華。嬪妾想問一句,那晚的事情又與冬蟲和夏草有 何關(guān)系?為何皇上最后把她們軟禁了起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出來!”賀亦瑤輕笑了一聲,顯然對齊珣所說的話十分不贊同。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非常準(zhǔn)的,那日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熙夢對著她行禮,還特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雖然兩個人沒說幾句話,但只是那一個簡單的行禮和幾句話,賀亦瑤就察覺出熙夢身上有一種敵意,即使她在極力隱藏。 齊珣被她堵得一時無話可說,過了片刻才挑起眉頭,低聲嘟噥道:“那也不應(yīng)該啊。即使熙夢聽到那日的話,對你懷恨在心,也該直接找你的麻煩。為何要沖著朕的孩兒?” ☆、第82章 熙夢初交鋒 “因為另外兩位昭儀不能坐船,如果有人陪同小主子們上船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是嬪妾!一下子弄死嬪妾,太過偏激,而且太過明顯。原本是想要大皇子和 二皇子的命,結(jié)果嬪妾只拉住了其中一個人,這倒是有些讓痛恨嬪妾的人稱心如意了!”賀亦瑤將額前的劉海別到了耳后,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齊珣微微愣了一下,轉(zhuǎn)而“嘖”了一聲,輕聲問道:“你的意思就是這次的事情其實是沖著你的?” 賀亦瑤躊躇了一下,才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只是嬪妾的懷疑而已,具體還得查清楚。奴婢只是想借熙夢調(diào)查一下,只不過她一向比較聰慧,而且嬪妾也沒什么證據(jù),恐怕不太好下手!” 她皺著眉頭,臉上憂愁的神色顯而易見。說實話,在后宮里這么久,她光憑著直覺就敢興師問罪的,這還是頭一回。以前就算是掌握了證據(jù),她也得精心布置一番,畢竟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個奴才。 “好,朕借給你!不過她是太后剛還給朕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在明顯的地方下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dāng)然也不用太顧慮!”齊珣立刻就點了點頭,多一個想法也是好的,總之這事兒交給賀亦瑤,他還是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