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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帶著不符合季節(jié)的白色皮毛帽子的黑發(fā)青年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弧度,他輕輕哼笑了一聲,抬手用望遠鏡觀察偵探社內(nèi)部的狀況。 在咖啡店內(nèi)的西爾維婭還一點也沒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她端起那杯福澤諭吉一口沒喝的咖啡,有些為難。 “哎,好浪費啊,一點都沒喝,難道就要這樣全部扔掉嗎?” 店員小jiejie遺憾地點頭。 “店里的規(guī)定,不允許吃客人剩下的東西,主要是店長覺得不衛(wèi)生才這樣說的,可是社長他一點沒動倒是……” 話還沒說完,玻璃門被猛地推開,風鈴激烈地叮當作響,像是在不滿地抗議來人粗暴的動作。 西爾維婭被這一下嚇得渾身一抖,手一哆嗦,滿滿的咖啡就灑出來一些,不偏不倚地濺在了工作服的圍裙上。 雖然沒有蹭到自己的衣服上,也是自己弄灑的,可心里就是沒由來地一股火氣,來人的動作未免太突然了,猝不及防一定會被嚇一跳,她不滿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到是太宰治的時候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你怎么這么突然呀,我都——” “朝霧小姐。” 而棕發(fā)青年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好像突然沉穩(wěn)下來了一樣,鳶色的瞳孔變成幽暗的神色,大跨幾步來到她面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現(xiàn)在先別管什么圍裙了,聽我說,因為偵探社的原因,你們最好暫時先離開這里?!?/br> 西爾維婭不明狀況地眨眼,另一個店員小姐卻了然地抬抬眉毛,仿佛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她嘆著氣解開圍裙。 “別問為什么,照做就是了。” 難道又是因為和港口那些能力者的糾—— 思緒被打斷在這里,墻體被炸開在她眼里仿佛是慢動作一般,可是身體卻跟不上這樣的反應速度,西爾維婭看見太宰治敏捷地擋在她身前,掐住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抖,那咖啡杯連著托盤就被甩了出去,青年的手臂壓在她頭上強迫她矮下身子蜷成一團,蹲下身用自己的軀體和吧臺為她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庇護所。 緊接著,近距離產(chǎn)生的爆炸導致的耳鳴讓她頭暈目眩,仿佛聾了一樣什么也聽不見,聽不見碎磚塊落在地上的聲音,聽不見接連爆炸的聲音,也聽不見石塊打在身上時男人的一聲悶哼。 可是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西爾維婭感受到太宰治胸腔的震動了。 “太宰!你沒有事吧???” 即使她用盡全力喊,自己的聲音仿佛也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根本聽不真切。 太宰治怎么能傻到用身體為她擋下呢? 她的身體不過是一具義骸,即使壞掉了也能換成新的,然而無論怎樣,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之軀。 可是他不知道。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毫不猶豫地就這樣選擇了。 一直到“嗡嗡”的耳鳴聲結(jié)束,男人才緩緩動了動,原本撐在她身上的身體不小心因為手臂沒有支撐住而壓了她一下,太宰馬上又直起身子,這次西爾維婭聽清了他苦笑一聲之后喃喃說的話。 “我啊……我最害怕疼了?!?/br> 西爾維婭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太宰治低下頭,看見她的表情又忍不住欣慰又無奈地笑了一下。 “好了,先別管我了,快點離開這里?!?/br> 看到火箭筒的炮彈無差別地對著樓體正面墻進行轟炸的時候,中原中也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身后的黑衣人們顯然也因為突然的變故愣住了,直到干部幾乎是怒火攻心地吼出來“查出來是誰干的,去看4點鐘方向的樓頂是什么人!”才知道要跑動起來。 剩下的人也沒心思再隱匿在巷子里了,既然有人先動手,那就證明斗爭已經(jīng)打響了,立刻沖出去想要在這不知名的敵人下手前先把那女孩兒搶到手。 中原中也咬咬牙也跟了上去,比起那個他一直在出差,根本沒在組織里見過幾面的泉鏡花,他更像知道朝霧彌生怎樣了,有沒有受傷—— 然后就看見廢棄里,穿風衣纏繃帶的男人護著她緩緩站起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不是千叮萬囑要她離那青花魚遠點嗎?但狀況緊急,他也來不及再計較這些了,看到太宰治身后的她除了神色有些驚慌之外毫發(fā)無損,心里居然松了口氣。 一群黑衣人自發(fā)將太宰治圍起來,黑漆漆的槍口指向廢墟中心的幾個人,等待干部的指令。 中原中也不著痕跡地嘆氣,結(jié)果到底還是在彌生面前暴露了黑手黨的身份。 “泉鏡花在哪?” 他沒有表情、音色沒有起伏地說,沒有選擇去看女人的反映。 太宰治笑瞇瞇地舉起雙手,聲音蕩漾地說。 “我不知道哦~大概是今天沒來上班吧,總之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呢~還請你們移步去別的地方找吧。” 社長剛好卡在最重要的時候通知國木田帶著敦和鏡花離開,現(xiàn)在或許在城市里的某個下水道中,他又怎么會知道在哪呢? 中原中也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另一個滑膩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那女孩兒今天到過這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雙手插在白色外套的口袋里,好不畏懼一排黑手黨的槍支指著他,旁若無人輕松地走向這里。 太宰治的眼睛又暗下來幾分,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