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第二十八章 雪中情 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如此溫婉動人,絲毫沒有半點尷尬的情緒,蘇慕錦也是佩服極了。 佩服歸佩服,心里越發(fā)的警惕了。 不怕被氣的跳腳的敵人,就怕不動聲色在背后盤踞的毒蛇,它伺機而動,尋找機會,一旦動手就會狠狠的咬她一口,把致命的毒液噴入她的身體,這樣的敵人才該萬分警惕的。 她回過頭來,迎著徐粉黛的笑臉,對她淺淺一笑。 徐粉黛竟然也能回給她一個笑容。 若是有人瞧見這一幕恐怕要驚訝的掉下眼珠子了,仿佛方才的針鋒相對劍拔弩張都是幻覺一般。 寧淺雪瞧見了兩人的視線相交,也瞧見了徐粉黛臉上那一抹攝魄的笑容,眼睛微微瞇起。 這里所有人里面,對徐粉黛最反感忌憚的恐怕不是蘇慕錦,而是她。 說起來,和徐家對不對頭的人不是蘇慕錦,也不是楚王府,更不是蘇太傅家,而是他們皇室,這個徐粉黛顯然是被徐家當(dāng)成秘密武器一樣的存在,養(yǎng)在深閨里十多年,恐怕不只是她,就連皇兄也不知道徐家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二小姐。徐家有兩個小姐這一點大家誰都知道,只不過徐家的二小姐從未露面過,徐夫人和徐國舅也很少提起這個女兒,以至于大家竟然險些忘記徐家還有一個從不露面的二姑娘。 今天如果不是徐粉黛的出場如此的震撼,恐怕提起徐家眾人想到的還是在皇宮中貴為貴妃的徐青枝。 寧淺雪瞧著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里的警惕性越發(fā)的提高。 這樣的一個女子,恐怕落在哪個男人的眼里都會讓人震撼的吧,這還是徐粉黛什么都不做的情況下,若是她要存心勾引一個男人……寧淺雪相信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怎么了?” “沒事?!睂帨\雪收斂了深思的表情,笑瞇瞇的瞧著蘇慕錦,轉(zhuǎn)移了話題,她湊近蘇慕錦,“慕錦,你舅母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你說以后我嫁到他們家,她對我應(yīng)該會不錯的吧!” “……”蘇慕錦無奈,“你就是在想這個?” “嘿嘿,人生四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這金榜題名和久旱逢甘霖我就不多想了,先前在外面歷練碰上了楚君韜這也算是人生一大喜事了,而且你想想啊,我今年也已經(jīng)十六歲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門親事,再不嫁人就成了老姑娘了,我當(dāng)然要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慕錦啊,你是我京城中唯一的朋友啊,又是楚君韜的表妹,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到我洞房花燭的時候一定會記得你的好的!” 寧淺雪笑瞇瞇的看著她。 “哪有一個女孩子天天把洞房花燭掛在嘴邊的。”蘇慕錦斜睨她一眼,“也不怕旁人笑話!” “有什么好笑話的,我是在cao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嘛,哪個女子不是要走上一遭的,有什么好笑話的!對了……”她忽然附耳在蘇慕錦耳畔低喃道,“慕錦啊,你也洞房花燭過了,嘿嘿,給jiejie傳授傳授經(jīng)驗唄……那個楚離怎么樣,溫柔不?體貼不?持久性強不?” 蘇慕錦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臉。 一把捂住寧淺雪的嘴,聽著她“唔唔”的叫喚,她低吼,“胡言亂語什么!” 她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zhuǎn)了幾圈,嘿嘿的jian笑著拉下她的手,“哎呦,咱們慕錦害羞了啊,看來楚離還是挺讓你滿意的嘛!” “你還說!”蘇慕錦佯怒。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成嘛。嗯哼,等我自己洞房花燭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哈哈,楚君韜武功高強內(nèi)力深厚,溫文爾雅一派謙和的樣子,也不知道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會不會化身為狼……我皇兄說了的,男人啊,表面上裝的好的很,一到床上就原形畢露了?!?/br> “你皇兄跟你說這個?!” “嘿嘿,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她皇兄的原話是這樣的,“有些男人表面上一派謙謙公子的模樣,可一到了逞獸欲的時候指不定多放蕩,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你們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旁邊的吳氏瞧著兩個人親密的咬耳朵,忍不住湊了上來。 “沒什么沒什么!” 蘇慕錦能說寧淺雪在意yin楚君韜嘛,只能選擇閉嘴了。 吳氏羨慕的道,“你們兩個感情還真是好的很,瞧著你們青春活潑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各兒也年輕了,哎,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女兒出來,要不然非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可?!?/br> 寧淺雪殷勤的給吳氏倒了杯茶,眼珠子一轉(zhuǎn),連聲道,“舅母啊,要不然我去你們府上給你做女兒好了,淺雪就想要一個像您這樣的母親呢!” “哎呦,長公主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的!”寧淺雪抓住吳氏的長袖晃悠著撒嬌,難得的臉紅了,“舅母啊,實話不瞞您說,那個我……我……心儀您的兒子好久了……您如若不介意,那淺雪就去給您做兒媳婦好不好?!” 吳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蘇慕錦也十分驚訝,她怎么也想不到寧淺雪竟然當(dāng)著舅母的面就毫不猶豫的說自己喜歡楚君韜……這……若是碰到一個嚴(yán)肅點兒的女子,恐怕心里是會不屑寧淺雪的,哪有一個女兒家口口聲聲的說喜歡哪個哪個男子的?! “舅母……您,您這是不喜歡我么……” “不是不是!”吳氏連忙擺擺手,說起來他們家的君韜讓她真的快急白頭發(fā)了,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到現(xiàn)在還不成親,不但如此,連讓人去說親都不讓,偏偏家里的幾個孩子跟他親的很,放出話來,大哥不成親,我們做小弟的哪有先成親的道理,所有到了現(xiàn)在他們家里的那么多的好兒郎,一個都沒有說了親事的。都是她兒子帶頭,才會讓幾個小弟有樣學(xué)樣,眼看著幾個弟妹們著急的不行,她暗中也內(nèi)疚自責(zé)好久了。 可是偏偏他們家的兒子倔的要死,誰說都沒有用。他們做父母的也不好逼著他。 其實也不是不著急的,人家跟她這個年紀(jì)的,早就抱上孫子了,她膝下空虛啊,沒有個孩子在府里熱熱鬧鬧的,還真是難受,她是個特別喜歡小孩子的,前兩天參加吏部尚書長孫的洗三禮,她瞧見了那個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孩子真是恨不得抱回自家才好,心里癢癢的難受。他們著急歸著急,可也不能隨便就塞一個女孩子給兒子啊,眼瞧著京城中的姑娘們好多都沒些樣子,要么就是人品不行,要么就是父母太勢力,還有的就是家事不行……他們看重的是門當(dāng)戶對,真的娶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還不被人給笑話死。因此挑挑揀揀的真是碰不上一個好的。 這會兒聽到寧淺雪的話,不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起她來。 容貌……過關(guān)! 性情……雖然看上去不是個大家閨秀老老實實的樣子,不過小孩子嘛,還是活潑點兒好,君韜就是個悶葫蘆,再娶個悶葫蘆的話那日子還怎么過?也過關(guān)! 家室……當(dāng)今皇帝的嫡親皇妹,身份那是沒得說的。 跟慕錦又交好,錦兒的為人她清楚,能和錦兒交好的性子能差到哪里去?而且心里喜歡誰坦坦蕩蕩大大方方的,還真是……頗得她心啊。 真是越開越喜歡。 “舅母……” “呦,喜歡!喜歡!怎么不喜歡!”吳氏越看越高興,忍不住喜上眉梢,“你見過我們家君韜?。俊?/br> 說起來吳氏也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寧淺雪喜歡君韜的目的不純。 他們楚家一直都是清正的一派,誰都不會刻意親近,又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名門望族……近年來皇家和徐府的煙火越燒越旺。他們君韜如果真的娶了寧淺雪,那可就是要確定自己的位置了。 這樣一想,瞧著寧淺雪的眼神就帶著點兒打量了。 “我見過他!” 寧淺雪就把當(dāng)年在外面遇到危險的時候,楚君韜是怎么宛若天神一般救了她的,把故事描繪的宛若戲文一般,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就講述的完完整整的,聽得吳氏是感動不已,雙眸泛紅…… “好好好!好孩子,你放心,我們家君韜既然和你有了肌膚之親,我一定會讓他對你負(fù)責(zé)的,你只管等著我的好消息,我回府之后就去問問君韜,這孩子簡直太不像樣了,對你抱也抱過了,竟然還裝作沒事兒人一般,簡直太過分了。淺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那就謝謝舅母了。” 蘇慕錦聽得一陣無語。 寧淺雪還真是有本事,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舅母給拉攏到自己的陣營里了。 還有那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當(dāng)時大表哥如果不抱著寧淺雪飛走,那她豈不是要被狼給吃掉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當(dāng)作沒聽到吧。心里卻在祈禱,大表哥你就節(jié)哀順變吧。 誰讓他碰到這么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寧淺雪呢。 頭有些暈。 方才喝了那一杯酒的后遺癥啊。她支著手肘扶額,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像是要著火了一般,鼻翼間傳來酒香混著點點其他異樣的香味,她分不清那香味是什么,這房間中點著有香爐,還有桂花香,還有酒香……甚至有好些胭脂水粉的香味,所以她實在是分不清這淡淡的清香究竟是什么味道。 微微瞇起了眼睛,臉色酡紅的樣子看起來分外醉人。 “郡主是喝醉了么?”身邊的徐粉黛輕輕一笑,她這一笑,仿佛江山都失去了顏色,讓人忍不住把視線投向她的面頰。蘇慕錦也忍不住一陣恍惚,卻保持著理智,動作優(yōu)雅的從桌案上捏起一顆葡萄放在唇中,深紫色的葡萄溢出點點殷紅的汁液,落在唇上是別樣的誘惑。她雙眸微微迷離,撐著下巴輕笑,“酒不醉人人自醉?!?/br> “是嗎?” 徐粉黛不置可否,笑的有些神秘。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侍女們端著托盤從大殿外進(jìn)了屋,肩膀上竟然落了盈盈的白色。 長公主震驚道,“下雪了?” 侍女們恭聲回答,“方才的天兒還只是有些陰沉,這會兒就飄起了雪花,才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雪花就越飄越大,這會兒地面都濕了一層了,恐怕再過不了多長的時間地上就能下了一地的白了!” 竟然真的下雪了?! 這才不到十月呢。 蘇慕錦忽然想起前兩天和楚離對話的時候,他好像說了往北的地方早就開始下雪了。 大殿的門被打開了,院子里果然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 今年的第一場雪啊。 蘇慕錦看得有些出神。 殿門一打開,一股子的冷風(fēng)忽然就吹了進(jìn)來,靠門邊的地方甚至飄進(jìn)了幾片白雪,剛剛墜落就化成了點點水珠。屋子里燃燒了火盆,原本暖融融的大殿因為這寒風(fēng),讓人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蘇慕錦被冷風(fēng)一吹,原本因為喝酒的迷醉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竟然真的下雪了!” “嘶,冷!”寧淺雪湊到蘇慕錦的身邊,抓起她身上的披風(fēng)就往自己身上蓋,“今兒個一大早天雖然陰沉,可也沒有下雪的跡象啊。竟然就下雪了,還是你明智啊,穿的多厚,等會兒我回宮的時候就慘了,肯定要凍死的?!?/br> 一邊說一邊拼命的扯蘇慕錦的披風(fēng)。 蘇慕錦險些被她給勒死,接下披風(fēng)就扔給她,“你方才還嘲笑我穿的厚呢,這會兒就明智了!” “嘿嘿,誰知道會下雪呢!”寧淺雪也不客氣,接過她的披風(fēng)就披在了身上。 蘇慕錦的披風(fēng)是秋季的披風(fēng),就一層薄薄的面料,寧淺雪披在身上也覺得涼。 “這鬼天氣!” 蘇慕錦轉(zhuǎn)過頭,去看那個“身子虛弱”的徐粉黛,卻見她一身半鏤空的長裙卻不見半點畏寒,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纖纖玉手如同白玉一般,白的近乎透明,指甲渾圓粉嫩,蓄著長長的指甲,指甲上不染豆蔻,透著淡淡的瑩潤光澤。神態(tài)更是鎮(zhèn)定自若,她捏著一個茶杯細(xì)細(xì)的品茶,茶水已經(jīng)沒了氤氳的熱氣,她似乎毫無所覺,依舊細(xì)細(xì)的品味。 這樣的神態(tài),哪有半點不適的模樣。 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長公主趕緊下令關(guān)閉大殿的門。 侍女們奉上了午膳,索性有熱氣騰騰的湯水,喝了一碗也就覺得暖和了。 用完午膳又聽了兩出戲,到了申時長公主也累了,就讓人散了。 寧淺雪和蘇慕錦和長公主告辭。 “行了,你們兩個啊,有時間就過來府上陪陪我。”長公主看上去有些累了的樣子,對兩人招招手,一手拉著一個,“慕錦新婚有時間就多熟悉熟悉楚王府的環(huán)境,淺雪你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你時間多,以后多陪陪姑姑。” “淺雪遵命!” “呵呵……行了行了,回去吧。” 出了偏殿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覆了滿地的銀色,剛出偏殿蘇慕錦和寧淺雪就齊齊的打了個寒顫,兩個人對視一眼,忽然各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