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可張霓然此時心頭一股子怒火沒辦法發(fā)泄,耳邊又聽著皇上責(zé)備的聲音,她想起死去的jiejie,眼圈微微一紅,倔強的看著蘇慕錦和楚離所在的位置。 “楚世子對夫人也太過小心了點,世子妃不過是懷了身孕怎么就嬌貴到不能跳舞了?我瞧楚世子妃是根本瞧不起北延國的二皇子,覺得北延國是蠻夷之地,這才故意不想跳的吧!” ☆、第八十六章 謀殺 這話一出,本來還在看熱鬧的耶律猛也被拉進了戰(zhàn)局! 他倒是沒什么所謂,對于張霓然的一點點利用也不覺得有什么,反而興趣盎然的瞧著楚離和蘇慕錦,這一對光看衣裳就知道是極為恩愛的夫妻,而且據(jù)說楚離還是為了他的妻子才跟楚瑜斷了關(guān)系的。 那……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個女子吧。 耶律猛哈哈一笑,“楚世子妃難不成真的看不起本宮,所以才如此為難!” 楚離面色陡然一冷。 “二皇子年紀不大,耳朵倒是不中用了,難道沒有聽到我的夫人已經(jīng)懷孕了,不能跳舞!”楚離摟住蘇慕錦的腰身,聲音冷的徹骨。 “呵呵……楚世子未免太緊張了吧?!币擅鸵稽c都沒有把蘇慕錦懷孕的事情放在心上,淡淡的道,“北延國的女子懷胎了還不是一樣的要放馬放羊,騎馬射箭!我們北延國多少女子都是在馬背上生下的孩子,也沒有見到有多少出事的,反而身體都十分健壯。怎么換了你們大周朝的女子就變得這般柔弱了,懷孕了連個舞都不能跳了!”耶律猛面色微沉,“我看張嬪娘娘說的沒錯,恐怕世子爺和世子妃就是瞧不起我們北延國!” 不過是跳個舞,竟然如此推脫。如果說本來耶律猛還只是調(diào)笑一番,那么此刻倒真的有些動怒了。 從宴會開始到現(xiàn)在,大周朝小皇帝已經(jīng)給了他多少難堪了,現(xiàn)在竟然連一個舞都不給他看!這究竟算是什么意思!他堂堂北延國二皇子,在北延國的時候哪怕兒子再不爭氣,可是出了門也都是受人尊敬的。可方才,他已經(jīng)被小皇帝給折辱多少了! 越想越生氣,他的身份放在那里,來這一趟本來就是為了找個合作伙伴,顯然大周小皇帝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那他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反正大周小皇帝也不敢對他如何!從來都是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只要他還在大周的國境之內(nèi),小皇帝就要保他安全,否則所有大國小國都會不恥大周。 所以他底氣還是相當?shù)淖愕模?/br> 一轉(zhuǎn)眼卻瞧見楚離輕輕的摟著蘇慕錦,神色十分淡然,唇角還流露出不屑的笑容。 耶律猛當即大怒,“楚世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楚離的妻子不是舞姬,更不是供你取樂的工具,就算是跳舞也是要跳給我看的,你算個什么東西,就你那兩只狗眼也配瞧我楚離的妻子!”楚離一點面子都不留,厲聲道,“不要在大周耍你北延皇子的威風(fēng),告訴你,不頂用!還有——”他指著耶律猛不屑道,“我們大周的女子柔弱纖細,可不是你們北延國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子,自然是要好好愛護的。你若是想看你們北延熱情奔放的舞,那就圓潤的……滾回你們北延去,在我們大周就要遵守我們大周的規(guī)矩,少一副我們大周處處不如你們北延的口吻,這話若是在百姓們面前說,他們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給淹死!” 楚離實在是看不慣這個人,簡直就是豬! 如果是來求和的,那么就有個求和的態(tài)度出來,偏偏還要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活該被人整治! 蘇慕錦目瞪口呆,崇拜不已的瞧著楚離。 她還是第一次從楚離的口中聽到如此“惡毒”的話,楚離教養(yǎng)極好,除了面對張嫣然糾纏的時候,對別人幾乎都沒有說過讓人下不來臺的話,就算是對楚瑜大多也只是冷嘲熱諷,還沒有這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給人大嘴巴子的。 不過……真的,很爽?。?/br> 楚離摸摸蘇慕錦的頭,失笑。她那是什么眼神啊,跟小狗看主人似的。 耶律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楚離,你欺人太甚!” 楚離面色不動,微微挑眉。 那神情好像在說,沒錯,欺負的就是你,如何?囂張到極點! “大周皇帝,你就任由你的臣子如此侮辱我國來使嗎!”耶律猛怒視寧奕。 方才寧奕瞧著楚離面色陰冷就知道他說出的話絕對不好聽,不過卻沒有阻止。這個耶律猛太過囂張,所以鎮(zhèn)壓他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比他更加囂張的人,才能徹底的鎮(zhèn)住他!要不然他還以為他們大周怕了北延! 對楚離這一番話語,他聽得暗暗點頭,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寧奕握住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看著楚離,“楚世子護妻心切,朕能理解,可言語也太激烈了些,下次要注意一下!” 不痛不癢的告誡。 這分明就是無視他!耶律猛目赤欲裂,憤怒起身。這一次他身后站著的那個斯文男子倒什么話都沒說,任由耶律猛發(fā)脾氣。 “大周皇帝,你裁決不公!” 寧奕放下手中的酒杯,靠坐在龍椅上,淡淡的道,“那二皇子要如何?” “本宮要和楚離決斗!” 楚離方才的話分明就是折辱他的尊嚴,而讓他找回尊嚴的最好辦法就是決斗!只有徹底打敗了楚離,他才能贏回自己的顏面。這是北延國很常見的一種挽回顏面的辦法。 寧奕看了楚離一眼——搞得定嗎? 楚離點點頭——沒問題! 兩個人達成一致,寧奕就點點頭,“好,那就決斗!不過刀劍無眼,兵器就不要用了,赤手空拳的來,二皇子能行嗎?” 耶律猛面色一冷,“自然可以?!?/br> 如此正好,寧奕剛好也很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耶律猛一個教訓(xùn)。 楚瑜面上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如果不知道楚離的實力他還會稍稍的擔(dān)心一下,可是上一次在楚王府他和楚離交手,楚離的內(nèi)力比他都要強上許多,而這個耶律猛卻是他以前的手下敗將,再加上楚離勝在年輕,耶律猛卻是一個中年男子了,所以他很放心。 “那楚離就和二皇子過兩招吧?!睂庌饶笾喴蔚姆鍪郑目吭谝伪成?,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不屑,“楚離動手的時候要注意一些,莫要傷了二皇子?!?/br> 蘇慕錦忍不住捂著唇笑,她瞧著面色鐵青的耶律猛,笑的十分開懷,沒成想寧奕也會這樣埋汰人。感覺到楚離要起身的動作,蘇慕錦握住他的手,關(guān)切的道,“小心一點,給他點教訓(xùn)就好了?!?/br> “放心。” 楚離對她安慰性的一笑,拍拍她的手背一個利落的旋身入了場中。 兩個人對對方拱拱手,就開始動手。 耶律猛剛才又被寧奕的言語羞辱了一番,早就按捺不住,率先動手。 “看招!” 耶律猛兩步靠近楚離,一拳正對著楚離的面門而去,楚離冷笑一聲,一個閃身躲過,旋起右腿,一條腿重重的往耶律猛的臉上砸去,他力道很重,幾乎能聽到破空之聲,“受死!” 耶律猛能感受到他腿部的力量,自然不敢硬接,身形暴退,躲開這一腿。他年齡比楚離大,可以說是楚離的父輩,這一點既是好處,也是壞處。好處就在于對敵經(jīng)驗比楚離要豐富許多,有時候楚離動作剛剛做出來,他就已經(jīng)猜到,下一刻他的拳頭就會迎上去。北延國的人大多身形高大,力大無比。他一個拳頭揮下來宛若鐵拳一般,虎虎生風(fēng)。 楚離自然也不會傻到硬接,再加上耶律猛只攻不守幾乎算是要人命的打發(fā),一時間楚離竟然還有些落于下風(fēng)。 耶律猛一拳落空,怒罵楚離,“你就知道躲嗎!” 楚離卻不理會他,面色淡定如常,仗著輕功好,每當耶律猛的拳頭或者腿腳落下來的時候他就閃身退開。眼睛卻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一刻鐘過去之后他已經(jīng)大致摸清了耶律猛出手的定律。 “混蛋!大周的人都跟你一樣,只知道躲避的嗎!要不你就直接給本宮認輸,不要浪費本宮的時間!”耶律猛真的是怒了,一拳一腳全都打不到實處,這哪里是決斗,分明就是鬧著玩的。 來參加晚宴的大臣們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們平日中不管是貪官還是正直的清官,現(xiàn)如今肯定都是一致對外的,這個耶律猛罵人的時候都是直接把大周給附加到一起去罵的,所以他們對這個耶律猛自然是半點好感都沒有!瞧見楚離一個勁只知道躲避,一個個急的頭頂幾乎冒汗,甚至有些武官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 長公主瞧見蘇慕錦面色如常,微微一詫,“不擔(dān)心嗎?” 長公主武功不行,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是這樣的情況下是容不得楚離輸?shù)?,方才皇上大話都說出來了,楚離若是輸了,那輸?shù)目刹皇撬粋€人的面子,而是整個大周朝文武百官和百姓們的面子。 “母親,楚離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您只管看著吧?!?/br> 長公主輕笑,“這么有信心,就不怕他輸?shù)???/br> “不可能的!”蘇慕錦對楚離比對自己還有信心,“兒臣認識他這么久,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而且從來都不會失敗。” 這一點蘇慕錦無比相信,從她第一次看到楚離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特別的神秘,越是接近他就越是覺得他神秘!他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而且凡事都會三思而后行,就連他和楚王爺斷絕關(guān)系也不是全是大腦沖動,而是全都想好了后果的。蘇慕錦曾經(jīng)站在特別客觀的角度上觀察過楚離,一個不受父親寵愛,又自幼身上帶毒,還被太后那樣的人物視為眼中釘rou中刺的男人,長到了二十四歲都沒有死!而且還順利的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悄悄的解掉了身上的毒,阻止了自己的勢力……這樣的人有可能像表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弱嗎! 他一直是強大的,從來都是。 長公主看了一眼場中打的難分難解的兩個人,轉(zhuǎn)過頭來含笑看著蘇慕錦,“母親倒是沒想到你和楚離竟然處的這樣的好,以前你剛剛嫁到楚王府的時候誰都在想蘇家貌美如花的嫡長女卻要嫁給一個殘廢不知道多少人惋惜扼腕,現(xiàn)如今京城中哪個女子不羨慕你?楚離能為了你和楚王爺決裂,本來也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勇氣。” 蘇慕錦只是笑著彎起了唇角。 長公主瞧著她篤定又幸福的神情,微微一笑,心中有淡淡的艷羨。 此時場中的決斗卻已經(jīng)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楚離把耶律猛的動作都給摸清了,自然不會再讓他占上風(fēng),他主動出擊,和耶律猛戰(zhàn)到了一起,他行動間還是如此的漫不經(jīng)心,在耶律猛的拳頭砸過來的時候,他仿佛已經(jīng)猜到了他會有這個動作。一掌對上去,猛的握住了他的拳頭,兩個人都用上了內(nèi)力,那內(nèi)息以波浪的形式擴散出去,吹的人長發(fā)微揚。 兩個人的動作似乎已經(jīng)被釘住了一般,身上的長袍無風(fēng)自動。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耶律猛的臉色猛然一白,口中“噗”的溢出一絲血色,就是這么一個呼吸岔了的時候,楚離一掌拍過去,直擊他胸口。耶律猛此時正是岔氣的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還擊,被楚離一掌硬生生的拍飛出去,直直的撞在大殿的廊柱上。 眾人只聽的“砰——”的一聲巨響,就聽到耶律猛悶哼一聲,撞在地上許久才爬起來。 楚離面色淡淡,一點都沒有勝了的喜悅,瞧著耶律猛從地上爬起來,他輕笑,“二皇子,還要再來嗎?” “輸了就是輸了,本宮認輸!” 耶律猛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冷冷的落在楚離的身上,“想不到楚王爺?shù)膬鹤尤绱饲喑鲇谒{而勝于藍,想當年你老爹都沒有這么強的內(nèi)力。不過本宮聽說楚世子不是自幼中毒,雙腿殘疾,面容殘廢嗎,怎么現(xiàn)在瞧在眼里一點事兒都沒有?”說著,耶律猛意味不明的看著楚王爺,“難不成楚王爺找到路神醫(yī)的下落了?” “有勞二皇子牽掛,楚離是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解毒的藥,這才慢慢康復(fù)的?!背x打斷他的念頭。 “原來如此。” 耶律猛不知道相信了沒有,反正是沒有再追問,回到了座位上猛灌酒,一副輸?shù)臉O為不甘心的樣子。 寧奕心情暢快無比,哈哈大笑道,“二皇子,如今可算是滿意了?” 耶律猛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再多說什么了,方才和楚離拼內(nèi)力的時候,他這個四十多歲的人竟然沒有拼過一個二十多歲的,這已經(jīng)什么都不需要多說了。他舉起酒杯,敬向?qū)庌?,“本宮輸?shù)男姆诜!?/br> 草原上的男兒若是沒有認輸?shù)挠職猓鞘菚蝗送贄壍摹?/br> 輸了之后的耶律猛說話就收斂了許多了,不像方才那樣句句帶刺兒,一眾官員們暗爽不已,看向楚離的眼神也十分的友好。 張霓然心有不甘,還想再挑事兒,可一轉(zhuǎn)眼瞧見皇上陰測測的眼神,她當即打了個寒顫,不敢言語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順利了,等節(jié)目都看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下來,大殿中點著通明的宮燈,依舊亮如白晝,到了晚宴尾聲的時候,不知道耶律猛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竟然要求要讓手底下的幾個得力的手下和大周朝的兵士們切磋一二。 寧奕瞧著他青黑的臉,就知道耶律猛還是在不平方才被楚離打敗的事實。不過既然是在他們大周朝的地盤,別的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們?yōu)榱藝w也不能拒絕。 耶律猛派出的是他身后的兩個人,一個是斯文的男子,一個是典型的北延國的虎背熊腰的男子。他和寧奕沉聲介紹道,“這兩個人是本宮麾下最得力的,皇上就從這大殿中找出兩個人來跟他們切磋一番,他們兩個都是極為好武功的,經(jīng)常仗著武功好目中無人,本宮也希望讓皇上手底下的人給他們一點點的教訓(xùn),讓他們也知道什么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寧奕長眉一挑。 耶律猛這幾句話竟然說的如此謙虛,還真是難得。 “二皇子既然提出來了,朕自然要成全一二?!彼抗饴湓诖蟮钪协h(huán)視了一圈,“寧世子出戰(zhàn)!”看到第二個人的時候卻不知道該用誰才好,他們朝中的武將們大多都是一些老將軍,而耶律猛帶來的人卻是年輕人,讓從戰(zhàn)場上出來的將軍來對陣年輕人,就算贏了也不光彩。一時間,倒真的犯了難,楚離已經(jīng)上了一陣,這一次肯定不能用楚離了。 “皇兄,皇妹主動請纓。” “嗯?” 寧淺雪依舊是一身勁裝,看上去十分利落,她是皇宮中的特例,是除了帶刀侍衛(wèi),可以在皇宮中帶兵器的例外。此時腰間就別了一把精致的軟劍。她對著耶寧奕拱拱手,“請皇兄讓皇妹一試?!?/br> 耶律猛冷笑,“小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本宮手底下的都是武功高強的,真的把公主給打出個好歹來,恐怕公主就要缺根胳膊斷條腿的成親了?!?/br>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二皇子口氣可不要如此篤定?!?/br> 耶律猛一噎,怒視寧淺雪。這丫頭分明就是在嘲笑他方才說了大話也被楚離給打敗了! “好好好,本宮倒要瞧瞧你這個女娃娃能有多少本事!” “好!”寧奕也點頭同意,“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br> 耶律猛分配的對手,讓斯文男子對陣寧淺雪,那個五大三粗的人對付寧煜?!氨緦m如此分配皇上可有意見?” “那就這樣吧?!?/br> 斯文男子對寧煜拱拱手,“在下青玄,望寧世子指教?!?/br> 寧煜抿緊嘴唇面色沉沉一語不發(fā),對著青玄拱拱手就開始動作了,他動手快如閃電,動作凌厲,直取要害。那斯文男子也不是個善茬,動作同樣快的驚人,不懂武功的人看的眼花繚亂的,一道道殘影落在眼前根本就分不清人影在哪里。懂武功的人則是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轉(zhuǎn)睛,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