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得令!”李信然拽著猴子十分狗腿地跑了出來,他看頭兒的表情就知道,他馬上就能從這個苦海中解脫出去了!簡直想放鞭炮! 秦家,秦大公子正暴躁地來回踱步:“我問你,葉洪生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秦空坐在沙發(fā)上,抬眸看了他一眼,依舊一言不發(fā)。 秦朗一腳踹飛了面前的玻璃茶幾,“哐當(dāng)”一聲巨響,玻璃頓時碎了一地:“所以說賤.人生的兒子就是賤.人,你自己犯.賤就算了,還要連累我們秦家!” 秦空的神色終于變了變,他握緊放在身旁的拳頭,抬頭看著面前暴怒的人,瞳孔隱隱染上了一層紅色。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是不是想連我一起殺了啊!”秦朗一把提起秦空的衣領(lǐng),將他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我就在奇怪你那天晚上怎么會突然跟著我一起去外地,原來是打算畏罪潛逃??!啊?” 他說最后一個啊字的時候,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管家從門口彎著腰跑了進(jìn)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大、大少爺,那兩個警察又來了,說、說是想請三少爺回去問話?!?/br> 秦朗咬了咬牙,一把松開了秦空的衣領(lǐng),又把他扔回了沙發(fā)上。他在原地走了兩步,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秦空:“我會讓宋律師盡快過去,在他到之前,你最好不要給我亂說話!” 秦家出了一個殺人犯,這一定會成為全a市最大的笑柄! 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秦空輕蔑地笑了一下,理了理衣領(lǐng)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審訊室里,依然是左易和李信然。 左易沒有急著開口問話,而是沉默地看著秦空。秦空看上去和他第一次見到他時派若兩人,兩只濃墨似的眸子里更是翻涌著與他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截然相反的復(fù)雜情緒。 有不甘,有憤怒,有嘲諷,還有戾氣。 “姓名?”左易終于開了口。 秦空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問道:“可以直接問下一個問題嗎?” 左易勾了勾嘴角:“你似乎對自己的名字不是很滿意?!?/br> 秦空笑了一下:“秦真他媽是這個世上最惡心的姓。” 左易沒再說別的,按照程序問完了他的基本情況后,直接進(jìn)入了正題:“3月13號晚上七點(diǎn)到九點(diǎn)之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秦空皺了皺眉,道:“不記得了?!?/br> “不記得了?”左易揚(yáng)了揚(yáng)眉,“可是你之前說你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哦,不過這個口供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推翻了?!?/br> 秦空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為什么之前要撒謊?” “因為不想被懷疑成殺人兇手?!?/br> 左易頓了頓,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顯示,你不是秦先生和秦太太生的兒子,而是秦先生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兒子?!?/br> 左易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感覺到秦空身上的怒氣在暴漲,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狠厲了起來。 左易吹了聲口哨,對他笑了笑:“這個眼神不錯,比你之前裝出來的樣子順眼多了。” 秦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別開了自己的目光。 這件事被秦家當(dāng)成奇恥大辱,一直隱瞞得很好,他們是怎么查到的? 左易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們還查到你請私家偵探調(diào)查過假葉蓁蓁,你想知道什么?” 秦空皺了皺眉,還是沒有說話。 左易還想開口,房門就被敲響了。猴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湊在左易耳邊道:“頭兒,秦空的律師到了,他要求和秦空單獨(dú)見面。” 左易勾了勾嘴角,點(diǎn)頭答道:“好?!彼f完,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秦空,“你的律師到了,現(xiàn)在他會進(jìn)來單獨(dú)和你聊一會兒?!?/br> 走出審訊室后,李信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左易:“頭兒,那個宋律師來了你這么高興做什么?” 左易笑了笑道:“我當(dāng)然高興,等他跟秦空聊完以后,秦空說不定就愿意招了。” 李信然抽了抽嘴角,這是哪個星球的邏輯? 還是審訊室,只不過坐在秦空對面的人換成了宋律師。宋律師是秦朗的發(fā)小,臭味相投的鐵哥們兒。秦空看著對面西裝熨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金邊眼鏡男,只是有些嘲諷地勾了下嘴角。 宋律師將他臉上的諷刺盡收眼底,不過想到是秦朗委托自己過來的,還是沒有發(fā)作出來:“秦少爺,我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現(xiàn)在警方手里只有幾個證人的證詞,連兇器都還沒找到,只要你抵死不認(rèn),他們也不能拿你怎么樣?!?/br> 他說完后見秦空沒有搭理自己,心中對他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所以說野種就是野種,連這點(diǎn)好歹都不識。 “秦少爺,希望你明白這件事對秦家的影響有多大,你平時游手好閑也就罷了,不要在這個時候還扯秦家的后腿?!?/br> 秦空虛著眼睛看著他,眸子里的冷厲似乎都快結(jié)成冰渣射.出來了。宋律師不自在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言盡于此,還望秦少爺好自為之。” 左易和李信然還靠在門邊等著,見宋律師從里面走出來,左易直起腰身,面向了他:“宋律師聊完了?” “嗯,我現(xiàn)在要保釋他出去?!?/br> 左易笑了笑,道:“可以,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他?!?/br> 宋律師抬頭直視著他,左易的大名他還是聽說過的,號稱警隊之鬼的左易,他經(jīng)手的案子還沒有一起成為懸案的。 他抿了抿唇,點(diǎn)頭道:“我要求在我的陪同下進(jìn)行?!?/br> “沒問題。”左易難得好脾氣地再次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秦空垂著頭靠在椅背上,見房門再次被推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左易帶著李信然坐在了他的對面,宋律師走到秦空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次左易沒做什么開場白,直接問道:“葉洪生是你殺的嗎?” 宋律師扭頭看向秦空,秦空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個字都沒有說。 左易看了他一眼,又道:“既然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我換一個問題?!彼f著遞了個眼神給李信然,李信然從一個文件袋里抽出幾張照片,一字?jǐn)[開放在了桌上。 “這是從一家銷售電擊棍的小店的監(jiān)控錄像中截取的圖像,時間是4月21號下午四點(diǎn)十分左右,這個帶口罩和帽子的男人……”左易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我們曾經(jīng)詢問過你,你否認(rèn)是自己。” 他說完手指又朝旁邊的幾張照片指了過去:“我們調(diào)取了周邊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一一查看,最后在不同的幾個地點(diǎn)發(fā)現(xiàn)了這名男子,從而推測出了他離開的軌跡?!?/br> 秦空的眉頭頓時皺了皺。 “這名男子雖然特意繞了一大圈,但是最后出現(xiàn)在了這個停車場?!弊笠字噶酥缸詈笠粡堈掌?,“這個時候他雖然一直是背對著攝像頭,而且看樣子已經(jīng)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不過從穿著和身形不難推斷出他們是同一個人。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這輛橘黃色的法拉利,是你的車吧?” 宋律師不可置信地看了秦空一眼,他以為秦空只是涉嫌殺害葉洪生,怎么又多出了一宗案子來! 秦空凝眸看著照片上的人沒有說話,左易頓了一下,問道:“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涉嫌綁架葉蓁蓁并企圖將其殺害,動機(jī)就是……” “殺人滅口。”這次沒等左易說完,秦空就抬起了頭來,直勾勾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窩要向全世界姓的人道歉qaq,那句話是秦空說的,不是窩說的,要揍請揍他!qaq 窩本來預(yù)計18萬字完結(jié)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18萬了,看來窩又要爆字?jǐn)?shù)了呵呵呵! ps:冬天輸液真是冷成傻逼的節(jié)奏qaq,而且那個藥輸起來還特別痛qaq 因為天氣變冷了,所以窩以后會盡量早些更文,大家也不要睡太晚著涼了哦~么么噠! 最后謝謝 jerair 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噠?。à牛? ̄)づ╭?~ ☆、第56章 兇手 秦空的話說完以后,審訊室里三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其中以宋律師的為最烈:“秦少爺,請你想好了以后再說話!” 左易看都沒看他一眼,語速極快地對秦空問道:“你承認(rèn)葉洪生是你殺的嗎?” 秦空看著他,表情淡淡的:“葉洪生確實(shí)是我殺的。” “秦空!”宋律師猛地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左易終于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眼里隱隱含著不耐:“宋律師,如果你繼續(xù)妨礙我們問話,我有權(quán)請你出去?!?/br> 宋律師嘴角繃得死緊,盯著秦空的目光就像在盯著殺父仇人。他捏了捏拳頭,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負(fù)責(zé)做筆錄的李信然已經(jīng)傻掉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左易,事情的發(fā)展竟然真的和他預(yù)言的一樣,難道宋律師是他請來的逗比,哦不,救兵嗎? “當(dāng)時的情況是怎么樣的?”左易看著對面的人,平靜地問道。 秦空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雙手自然地放到了桌上:“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我和兩個哥哥是不同的。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東西,一定是他們先吃,有什么新奇的玩具,也一定是先給他們,我那個時候還小,以為是自己沒有兩個哥哥優(yōu)秀,爸爸mama才不喜歡我。于是我拼命地讀書,我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可是他們還是沒有給過我一個笑臉?!?/br> 秦空的聲音低沉,在這間狹小的屋子里聽來還帶著謎一般的磁性,就像電臺的深夜主持,緩緩地給觀眾講述一個漫長而又心酸的故事:“后來我終于明白了,他們之所以不喜歡我,不是因為我不夠優(yōu)秀,而是因為我是一個野種!”秦空的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就連放在桌上的雙拳都輕輕地捶了一下桌面,“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血緣!” 這一句話太過擲地有聲,話音落下后的寂靜顯得緊張而又壓迫。 他閉了閉眼,似乎是想平復(fù)自己血液里躁動的情緒:“我順利地考上大學(xué),讀完了mba,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回國以后我得到了什么?一個空有其名的產(chǎn)品部開發(fā)經(jīng)理?”他說到這里,忍不住嘲諷地笑了笑,“就連公司的一個保潔阿姨都比我有實(shí)權(quán),至少她可以決定今天給不給這個樓層的廁所換紙!” …… 這個比喻讓李信然凌亂了一下,不過心里還是有些唏噓,秦空確實(shí)并不是一無是處的富二代,相反他在校期間的成績很好,更是他導(dǎo)師的得意門生。他在秦氏集團(tuán)得不到重視,并非他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他敏感的身份。 審訊室里安靜了一下,秦空再開口之時,眼神變得凌厲無比:“秦家不能給我的,我可以在葉家得到?!?/br> 左易抿了抿唇,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所以你的殺人動機(jī)就是葉洪生修改遺囑?” “沒錯?!鼻乜蘸敛槐苤M地承認(rèn)了,“我雖然和葉蓁蓁訂了婚,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不過她喜不喜歡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想要的只是葉家能帶給我的未來?!?/br> 秦空的兩只手交疊在一起,他沉默了一陣,才又接著道:“但是我們的婚禮至少要在一年后才能舉行,我擔(dān)心夜長夢多,所以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飯?!?/br> 左易聽到這里忍不住皺了皺眉:“所以3月13號那天晚上你去葉家是想……” “當(dāng)然是睡了她?!鼻乜詹辉谝獾匦α艘幌?,“我知道那天晚上葉家只有葉洪生在,很容易下手?!?/br> “你這是強(qiáng).jian!”一直默默做筆錄的李信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秦空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葉家和秦家不會讓它變成強(qiáng).jian的。只要這件事散播出去,葉蓁蓁就只能嫁給我了?!?/br> 宋律師已經(jīng)快要聽不下去了,還沒有說到正題,他已經(jīng)又多加了幾條罪名了? “后來呢?”左易沉著臉,淡淡地問道。 “我到了葉家之后,先去確認(rèn)了一下葉洪生的行蹤。他當(dāng)時正在房間里講電話,房門是虛掩著的,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要把他12億的家產(chǎn)捐給慈善基金會!” 左易沉吟了一下,問道:“所以你和他發(fā)生了爭執(zhí)?” “沒錯,我當(dāng)時很生氣,他一掛斷電話我就沖進(jìn)去和他理論了,我追問他原因,但他只說這是葉家的家事,與我無關(guān)?!鼻乜疹D了一下,突然又暴躁了起來:“怎么會與我無關(guān)!我計劃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他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要徹底掐滅我的夢想?你知道這種被人踩在腳下隨意踐踏的感覺嗎!” 與他的暴躁的不同,左易冷靜得出奇:“葉家的財產(chǎn)本來就跟你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br> 秦空似乎想反駁他,可是沒有找到什么有力的反駁句子,只能滿含怒氣地瞪著他。 左易面不改色地道:“你是怎么殺了他的?” 李信然聽到這里,下意識地挺了挺背脊。 他們沒有找到兇器,這是他們的硬傷。之前在審問葉康平的時候他交代過,兇器是一把水果刀,根據(jù)他說的大致尺寸,法醫(yī)和葉洪生的傷口進(jìn)行了對比,基本吻合。后來審問周阿姨的時候她也提到,葉洪生的房里少了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和廚房的那把是同一牌子的同一型號。法醫(yī)又用廚房的水果刀和葉洪生的傷口進(jìn)行對比,幾乎完全吻合。 另外,鑒證科在葉洪生的房間里找到一個被插了一刀的蘋果,刀口和葉洪生身上的刀口一致,可以判斷是同一把刀造成的。通過蘋果的氧化程度分析,這一刀是在案發(fā)前不久插上去的,那么可以證明,案發(fā)前這里確實(shí)有一把水果刀,但是案發(fā)后他們并沒有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水果刀。 以上信息都是絕對保密的,如果秦空交代的兇器能和上面的所有信息吻合,那么即使他們沒有找到兇器,這些證據(jù)也可以構(gòu)成一條完整的證據(jù)鏈,也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對秦空提起公訴了。 成敗在此一舉,李信然握著筆的手都冒起了細(xì)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