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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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娘悠然哼著曲子,撐著把傘往前飄。不多久就飄到大樹下面,看的阿白擰眉。 “明明說在這……怎么找不到。”鬼娘左右看看,一路走來都沒見到阿白。 這話的意思在阿白聽來,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飛機在哪里?怎么找不到,明明說是在這附近。 鬼娘飄過去后不久,阿白也從樹上下來。跟在她后面,如果真是往直升機去的,還做了什么事,這要怎么收場。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從路口出來,就見到前面寬敞平平地上,有只大鳥沐浴在雨水下。她瞇眼看了看,不由兩眼發(fā)亮:“直升機!” 她飄到窗戶往里面看了看,又從下往上飄:“不知道坐這個好不好玩。” 晃悠悠往上飄,一眼就見到上面坐了個人。 她勾了勾嘴角:“哎呀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坐了個水鬼呢?!?/br> 韓成不動如松坐著,聞言,看了她一眼。 鬼娘問道:“你來這是怕人損壞飛機么?” “嗯?!?/br> “那我靠近的時候,你也感覺得到鬼氣吧,這么淡定,怎么做好看護?” 韓成頓了片刻,才說道:“認得。” 鬼娘握著傘的手一頓:“認得的意思是……認得我?” 韓成閉嘴不言,渾身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光是動一動,發(fā)上眉毛都在滴水。眼見鬼娘湊近,也沒動彈。直到有傘遮來,他才抬眼看她。 鬼娘坐到一旁,默然半晌,才開口:“你臉還疼嗎?” 韓成面色淡淡,聲音跟雨夜的水一樣冷,有些僵硬:“不疼了。” “沒見過被打了四個耳光還不躲開的。”鬼娘嘀咕一句,捏了袖子往他臉上抹了一把,“好歹打把傘,凡人的身體差得很?!?/br> 韓成身體僵的更厲害,任由她胡亂擦。雨水瞬間被擦了大半,這一專注,忽然有些奇怪,往前面一處陰暗處看去:“誰在那?” 鬼娘姿勢頓住,皺眉看去,一會就見個人走出來,大喜:“老大,可算找到你了。” 阿白心生疑惑,如果真是來破壞的,見到他又怎么會這么開心。 “老大老大,萌妹子讓你回去,說有急事?!毕氲绞捒傻亩?,她又補了一句,“還說一定要告訴你是她讓我來的。” 阿白這才恍然,心里立刻舒坦了,愉快道:“知道了,我回去了,你們繼續(xù)約會吧?!?/br> 韓成:“……” 鬼娘:“……” 阿白欣然轉(zhuǎn)身,以最快的速度往大宅回去。 他丟下一句話容易,韓成和鬼娘可就尷尬了。實在撐不住這停滯的氣氛,鬼娘把傘柄放他手里,準備走了:“我回家了?!?/br> “等等。”韓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果然是鬼特有的冷意,一瞬不安,又一瞬壓下,“不是說不能淋雨么?把傘給了我,你怎么辦?” 鬼娘差點又坐了下來,最后還是搖搖頭:“你還是對我冷臉吧,我也不死皮賴臉了,反正……沒結(jié)果?!?/br> 韓成愣了片刻,鬼娘已經(jīng)抽手離開,不多久就消失在雨夜下。手上的冰涼很快就消失了,可他突然覺得,再冷,也冷不過自己心底的自私。 如果一開始不打算有結(jié)果,那天就不該追出去,剛才也不該說那種話。 阿白輕輕松松回到大宅,剛飄進去就見蕭可正在搓牌。神棍和蘇瑞安一見他,立刻沖了過去,抱著他嚎:“老大,快把阿玉姑娘拉走吧,要輸?shù)倪B下個月吃饅頭的錢都沒了。” 蕭可手里還捏著一張沒出的牌,不滿道:“說好要打二十圈的。” “那是因為你說你不會打牌!我們才……” “什么?”阿白挑了挑眉,“你們欺負茅茅?欺負你們嫂子?” “……老大我們不是……” “老大鎮(zhèn)定……” 阿白笑道:“下個月連饅頭都不要吃了?!?/br> “……” “……” 他走到蕭可那,把牌放下,順便把錢裝好:“茅茅要跟我說什么急事?” 蕭可這才想起來,搓了五圈牌,剛才的恐懼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回房說去?!?/br> 神棍瞇眼看去:“竟然有事要瞞著我們說,太不厚道了?!?/br> 蕭可思索片刻,點頭:“那不說了,我們繼續(xù)打吧。” “嫂子拜拜?!?/br> “嫂子您慢走?!?/br> 蕭可這才高興的拉著阿白的手回屋。 離了大廳的喧鬧,夜里的清冷一點一點鉆進本來暖和的身體里,蕭可才漸漸回憶起在院子里的事。 “阿白?!笔捒晌站o他的手,聲音微抖,“你走了之后,我去看大家在不在宅子里,結(jié)果去后院的時候,看見有個黑衣人跟小雅說話。后來問了芽芽,說是那個黑衣人幾乎每天都來,跟小雅打聽宅子里發(fā)生的事。” 阿白稍停半會:“你是說,不是宅子里的人泄密,而是因為那人跟小雅打聽的?” “嗯,小雅很害怕那人,那人什么都沒做,小雅就全盤托出了。不但是它……我也很害怕,莫名的恐懼。” 握著的手在發(fā)抖,抖的阿白都能感覺得出她心底的不安:“別怕,我在這?!?/br> 蕭可肯定自己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沒這么害怕過:“我看不見他長什么樣子,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沒見到,全身都裹著黑色的衣服,但就是怕。好像多看他兩眼,就要死了?!?/br> 阿白隱約想到了什么:“他一般什么時候來?” “小雅說隔三差五就會來,大多是半夜,有事說的時候,他會逗留的久一點?!?/br> 阿白看了看天,雨下不停,這種綿綿細雨一下就是幾天的事,不同瓢盆大雨只下一時半會:“這幾晚我們都去后院守著,在放晴離島之前,見那人一次?!?/br> 蕭可微微點頭,末了也有些預感:“阿白……那個人會不會是……秦霄?” 阿白姿勢猛頓,不用說什么,蕭可也明白了。 只是想到那個名字,就覺屋檐外的淅瀝冷雨,瞬間全都冷進骨髓。 ☆、塵封寶盒之卷五 第四十五章塵封寶盒之卷五 秋夜將曉,雨還沒有停。 蕭可夜里沒睡好,早上起來撐傘去后院刷牙,六月趴在井邊看她,指了指她的眼:“好黑呀。” “沒怎么睡。”蕭可刷著牙,看著她問道,“夜里有人來了,你聽見動靜沒?” 六月?lián)u搖頭:“一點聲音也沒聽見。” 蕭可擰眉,離的這么近,不可能不知道呀。而且六月不用睡覺,那黑衣人就不怕她隨時出現(xiàn)么? 難道……鬼看不見他? 蕭可滿腹疑惑洗干凈臉,回到房里換衣服,見阿白又拿了她的葫蘆迎窗細看。她趴在一旁敲敲葫蘆:“看出什么了嗎?” “沒有?!卑卓傆X得葫蘆不簡單,之前是封印她的魂魄用的,可是后來她借尸還魂,那葫蘆的用處當然也就沒了??珊J裂了一條縫,卻恢復了一些以前的記憶,“如果敲碎了,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 蕭可一聽,立刻撲了過去把葫蘆抓了回來:“不可以。” 阿白回身看她:“嗯,不敲,拿回去給你師父看看?!彪m然他挺好奇的…… “我剛才問了六月知不知道夜里有人來過,她說不知道。我在想,會不會是你們看不見他。只有小雅那樣的獸類和人能看見?!?/br> “今晚我們一起去蹲守?!?/br> “那得跟芽芽借小雅,不然那人察覺到異樣,怕不會多留?!?/br> 阿白倚著椅子若有所思:“猰貐可是上古神獸,竟然也怕黑衣人,怎么想怎么蹊蹺?!蹦窍胍ツ莻€人,就十分不容易了。 雨又下了半天,中午王小二過來蹭飯,剛進門就又被包圍求幫忙。拿著的傘都快被擠歪,惱了:“餓死了,先吃飯!” 胖胖見了傘,倒想起件事來:“鬼娘,你的傘去哪了?那傘不是你最喜歡的嗎,不會弄丟了吧?” 阿白想到昨晚的事,也有些疑惑。他走的時候氣氛那么好,怎么今天見他們兩個又刻意回避了。 芽芽拿著筷子舉手:“我看見鬼娘的傘被茅山哥哥拿回來了?!?/br> 鬼娘臉上一抽,韓成不動聲色舀湯。眾鬼意味深長,也不再問了。 王小二喝了一口湯,大贊好喝,奇怪道:“你們竟然不起哄,少見啊。” 鬼娘甩了他一個眼刀,末了微笑:“好像我們屋頂有點漏水,等會小二哥能幫我們重新鋪瓦片嗎?” “……”他到底做錯什么了!他仰脖把湯喝完,又看了看外面,“下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br> 蕭可隱約擔心:“你是怕你爸要用飛機,到時候叫回去么?” 王小二眨眨眼:“當然不是,我爸自己有一架,怎么會打我這破飛機的主意?!?/br> “……”破、破飛機……好吧,她不該把只有幾千存款的自己送上去讓他碾壓的,完全沒辦法好好一起玩。 因為在等待,所以覺得特別漫長。蕭可昨晚根本沒怎么睡,神經(jīng)又繃了一天,等到下午三點多,終于忍不住去睡了。養(yǎng)好精神晚上抓黑衣人也是對的,這一想才稍稍放心,總算睡了個好覺。 醒來后阿白還在身邊,蕭可翻了個身就抱住他了,這種好像決戰(zhàn)來臨的感覺很不好,至少她是不安心的。 阿白俯身親了她一口:“你師兄做好晚飯了,先去填飽肚子。” “嗯?!?/br> 蕭可攏了攏亂糟糟的頭發(fā),阿白已經(jīng)拿了鞋子過來給她穿上。 “阿白,那人如果真是秦霄怎么辦?” 阿白手勢微僵,聲調(diào)也沉冷起來:“剁成九塊喂小雅?!?/br> 蕭可明白過來,算上他和自己,和宅子里的人,剛好就是秦霄欠了他們九條命。阿白雖然厲害,也有個鬼王祖父,但蕭可從來沒見他真正欺負過誰,也更不會害人殺鬼,可當他都說出這種話,可見是有多恨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