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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等他,等他從邊關(guān)回來。 等待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六月末到七月的這段日子格外的漫長。 魏之杳終于收到了薛景呈從邊關(guān)寄來的第一封信。 很長的一封信,多是說他一路上發(fā)生的事,又說他想她,碎碎念念的話寫滿了一整封信。 魏之杳咬著筆頭,也有一大堆的話想和他說,鎮(zhèn)國公父親待她很好,什么新鮮玩意都往她屋里送,老夫人也是,他們都很喜歡她,還有球球。 球球被接到鎮(zhèn)國公府來了,路嘉許很喜歡它把它養(yǎng)的又肥了一圈,不過她清楚薛景呈是個小氣性子聽不得她念叨旁人的名字,也就只粗略提了下。 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四張紙,魏之杳才放下筆。 好像有點多了。 可她真的有點想他。 她抿著唇臉頰微微紅了也沒計較這些,將這封信裝在一起交給丫鬟往邊關(guān)寄。 春花湊上前笑嘻嘻道:“姑娘,我聽說珍肴閣又上了新的吃食,要不去瞧瞧?” 姑娘自從薛世子走后就整日窩在屋里,她生怕姑娘給悶壞了。 魏之杳有些意動,“珍肴閣啊。” 薛景呈雖然去了邊關(guān),可鎮(zhèn)北王府里的糕點小吃卻仍然源源不斷的送過來,她被鎮(zhèn)北王府的廚子養(yǎng)刁了嘴,尋常吃食入不得她眼。 不過珍肴閣還是值得去一去。 她想了想點頭,日光越發(fā)熱了,她換了件輕紗羅裙讓春花秋月跟著出了府。 “杳杳?!?/br> 魏之杳和春花秋月買了糕點出來,迎面就撞上了顧云霽。 她眉眼的笑意壓了下來,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有事嗎顧公子?” 顧云霽心頭悶的厲害,啞聲喊她,“杳杳你別這樣?!?/br> “那我該怎么樣?”魏之杳冷下臉,“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們沒可能?!?/br> “不管你做什么都沒可能?!?/br> 顧云霽張口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他知道沒可能,可看見她的身影,他還是忍不住喊她。 魏之杳將春花秋月兩人支遠了些,索性坦白了說:“我們之間隔著人命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br> “那年大雪,秋月為我求醫(yī)摔在門檻上沒救過來,若不是你把我鎖在后院,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的?!?/br> 她聲音很輕,輕的像是沒有力氣一樣,她一字一句道:“顧云霽,你知道秋月于我是怎樣的情分,我們之間隔著她,我不可能當(dāng)做一切事都沒發(fā)生的。” “顧云霽,那些傷痛我忘不掉的?!蔽褐锰痤^看他,“你又是怎樣心平氣和的覺得自己還能和我在一起?” 顧云霽臉色煞白。 “別鬧了?!蔽褐闷届o的看著他,“傷疤如果那么好去掉,誰都不會怕疼了。” 顧云霽苦澀的看著她,知道從今天起他徹徹底底的失去和魏之杳在一起的可能性。 “是因為薛景呈嗎?”他急急的追問像是迫切想要什么答案一樣,啞聲道:“如果沒有薛景呈,你…” 魏之杳臉色驟變,厲聲道:“你敢動他我必殺你!” 顧云霽心頭苦澀,她這么想他嗎? 那些從前被他獨享的歡喜如今卻換成了另一個人。 他怎能不妒忌。 他閉上了眼睛,啞聲道:“我不會動他?!?/br> 她如今喜歡薛景呈,他又怎么敢出手讓魏之杳再恨他一次呢,他不敢去做。 就算魏之杳心中沒有愛,那也不要是恨。 上一世,他傷了她一輩子。 這輩子,他如果做不了那個能給她幸福的人,那便守著她罷。 他不愿再讓她難過了。 魏之杳懶得再和他多說,招招手帶著春花秋月走了。 顧云霽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心頭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疼的鉆心,他喉嚨一甜,急忙拿出一方手帕,血意浸染了白紗,一點一點的如綻放紅梅。 他面無表情的攥緊了手帕,擦了擦唇角。 周方想到方才遠遠看到的場景不敢多問,只低著頭問:“大人回徐府嗎?” 顧云霽淡淡嗯了一聲上了馬車。 魏之杳才帶著春花秋月沒走多久就被人攔了下來。 女人著了一身紫裙,生的美艷,一雙狐貍眼勾人的很,笑容散漫,“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魏之杳呆了一下,那雙勾人的狐貍眼太過眼熟,像極了她記憶里的那人,說話也散漫,透出股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懶洋洋的。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杳杳是吧?!辈淮f完,女人便自來熟的捏住她的臉,揉了兩下笑瞇瞇道:“我是薛景呈那混小子的母親。” 果然。 魏之杳先前猜就和薛景呈可能有關(guān)系,只是沒敢再繼續(xù)猜下去,沒想到真是。 鎮(zhèn)北王妃回來了,那…那定親也快了。 她耳根紅了紅,薛景呈也快回來了。 鎮(zhèn)北王妃生的又高又瘦,五官又是明艷奪目的漂亮,她仰頭看著她,抿唇笑了笑,“您好?!?/br> 鎮(zhèn)北王妃看著她眼中滿是歡喜。 小姑娘生的嬌嬌軟軟,和她家那個混小子怎么看都不搭,也不知道怎么瞧上的他。 她原先以為那混小子是沒姑娘瞧上他的,脾氣又壞,又挑剔,不招女孩子喜歡。 誰曾想,一不留神就給他拐了一個兒媳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