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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太皇太后不想讓她生。 即便薛容筠如今一個子嗣沒有,可在她們看來,這是孽種。 那又如何? 她們不讓她生,她偏要生。 薛錦意開始認(rèn)真吃飯,就連對薛容筠時臉上都有了笑意。 男人從后摟住她,嗓音沙啞又低沉,“只要這個孩子不奪走阿姐對我的注意力,我就留著他。” “誰也別想與我爭阿姐?!彼駛€孩子般賭氣似的啄了下她的唇角,“孩子也不行,阿姐只許喜歡我?!?/br> 他說著又將她轉(zhuǎn)過來,抵在床邊親,大手箍著她的纖腰。 薛錦意被迫仰起頭承受他的親吻。 薛容筠是個瘋子。 可瘋子只要不觸碰他的點,他就不會瘋。 薛錦意清楚知道只要自己不離開他就沒事,慢慢回應(yīng)他的吻,又趁機提起太皇太后來的事。 薛容筠吻上她的眼,含糊不清道:“你想讓這個孩子留下來,我就不會讓人傷害他?!?/br> “誰也不行?!?/br> 薛容筠是個獨斷專裁的皇帝,他的命令無人能反對,即便是那位太皇太后。 在來年夏天的時候,薛錦意安全誕下了一個男孩。 除卻她自己外,沒有人對這個孩子的出生抱有期待,她給他取名阿厭。 沒有人喜歡他。 薛錦意的位份升的越來越快,錦貴妃、皇貴妃。 薛容筠把全天下最好的一面都捧到了她面前。 永光八年,他遣散了后宮,立她為后,又將她生的阿厭立為太子,宮里宮外都道他對新后情深根種、用情至深。 薛錦意聽著那些傳聞只低聲嗤笑。 若是那些人得知她的身份,怕不會再說這種話。 薛容筠的身子越來越差,他一早就體弱多病,又不肯按時吃藥,越來越作踐自己,便纏綿病榻。 他是久病成疾,藥也難醫(yī),能做的只有延緩生命。 御醫(yī)嚇得跪了一地,薛容筠擺擺手讓人下去了,宮內(nèi)只留下薛錦意一人。 “阿姐?!彼鹕韺⑺龘нM(jìn)懷里,在她耳邊低聲道:“阿姐會陪著我的,對嗎?” “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會失去阿姐?!?/br> 他的手臂漸漸收緊,緊緊箍著她,像是要將她整個人融進(jìn)他的骨血一般。 薛錦意側(cè)過頭安撫,“會的,會陪著你?!?/br> 得到安撫的男人雀躍的吻上她白皙的耳垂,嗓音里帶著幾分饜足,“阿姐真乖?!?/br> 阿厭一天天的長大,薛容筠的身子也在一天天的差下去。 他每日都不肯用藥,沒有薛錦意在身旁時便直接打碎藥碗,期盼著看她著急的模樣。 在永光一十二的開春,他病倒在塌,再也沒起來。 即便在病中,薛容筠的容色也極美,薛家人極好的長相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便是女子都自慚形愧。 薛錦意垂著眸,認(rèn)真替他擦洗。 薛容筠望著她,忽地伸出手,冷白瘦長的手指掐著她的脖頸,薛錦意嗆紅了臉,呼吸越來越微弱,眼里透出幾分解脫。 他煩躁的松開手,薛錦意跌坐在床上。 “阿姐,我本以為我這樣的人,縱然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br> “可現(xiàn)在想想,我還是舍不得。” 薛容筠摟著她的腰肢迫使她俯下身,輕而易舉的吻上她的唇,嗓音沙啞,“阿姐別忘了我,一輩子都別忘了我?!?/br> 永光一十二年,永光帝駕崩,舉國同哀。 同年,太子登基,定國號慶元,尊生母錦氏為太后,大赦天下。 陽春三月,紅梅映雪。 薛錦意立于窗前,園里紅梅開的艷麗惑人,她折了幾枝插在花瓶中侍弄,小皇帝讀完書過來請安。 才七歲的小皇帝眉眼像極了薛容筠,她看著又是一陣恍惚。 薛容筠死了。 從今以后再沒人能禁錮住她。 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心里莫名有點難受。 小皇帝和母后說了自己讀書的事,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疑惑的喊了聲,“母后?” 薛錦意回過神來,輕輕摟著他,“在聽呢?!?/br> 小皇帝這才高興的笑起來,繼續(xù)說讀書發(fā)生的事。 她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窗外紅梅依舊開的絢爛,可世間卻再沒了那個從背后擁住她喚她阿姐的男人。 第74章 昭陽大長公主x徐首輔x少年畫師 “殿下, 這是小小姐給您送的點心?!?/br> 昭陽大長公主瞥了一眼和旁邊侍奉的丫鬟笑,“這丫頭愛吃甜食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自個兒吃便算了, 還拿給我?!?/br> “得,算她孝心?!?/br> 她不愛吃這種甜食,可外孫女的一片心意她卻是享受的。 昭陽大長公主捏了幾塊嘗,侍奉的丫鬟在一旁扇風(fēng), 陽光曬的她不自覺的瞇起了眼睛。 恍惚間,她又夢回年少。 少時的昭陽大長公主是明德帝的心尖meimei,囂張跋扈, 張揚的不可一世。 她容色明艷,嬌美的像是宮內(nèi)精心栽培的牡丹,所有人都想親近, 所有人也都不敢親近。 她滿懷好奇的偷溜出宮,一下子就撞見了風(fēng)頭正盛的探花郎徐載舟。 少年俊朗挺拔, 又是才華驚人的探花郎,輕而易舉的便得了涉世不深的公主芳心。 薛鳳華喜歡他清俊的臉,也喜歡他的抱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