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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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清五清六不語,冷言諾寒冰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游來游去,半響,二人依舊無辜而坦然的看著她。 清五清六暗暗叫苦啊,他們真不知道王爺去哪兒了,他們只是以為王爺是去清掃前路荊棘了,畢竟這種可能最大。 半響,冷言諾眼神放緩,清五清六跟她許久,是什么人,什么心思最是清楚,她能看透他們是否在說謊,那慕容晟睿自然更能看出,又怎么會當(dāng)真讓他們知道他的行蹤,不過,正因為如此,她心底疑頓更為密實,是什么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而必須單獨去做的。 “暗一。”冷言諾見清五清六處沒消息了,對著空氣中喚道。 “屬下說了,會立馬飲毒自盡?!卑狄慌c其臉一樣正經(jīng)八百的聲音。 冷言諾扯扯嘴角,“暗二。” “王妃,您直接殺了我吧?!卑刀鸬酶拱?。 “暗三?!崩溲灾Z再喚。 “屬下寧愿一死?!?/br> “暗四?!?/br> “屬下。…。” “你也要一死?”冷言諾干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暗處似乎靜滯了一下,方才傳來聲音,“不是,王妃,屬下是想說,如果王妃當(dāng)真要要屬下說,屬下一定說,不過,屬下要求,一定要死得漂亮點,屬下喜歡干凈?!?/br> 喲,冷言諾本來沒什么指望而郁悶的心思,突然微微松然,這暗四她倒是未見過,剛才打斗中,她也未細(xì)看,竟還是個有要求的主兒。 有要求,才會有進步,于是,冷言諾招了招手,打算從這家伙口中套點內(nèi)容,卻突然又聽空氣中道,“不過,在此之前,王妃必須將暗一至暗十八全部處理了,我才能說,否則,他們會打死我,會死得更丑?!?/br> 冷言諾與寒霜齊抽嘴角,這慕容晟睿(王爺)到底養(yǎng)的是些什么人啊。 本來想見見這個暗四的,可是冷言諾心思一轉(zhuǎn),也沒空去搭理了,你們不說,不說,好啊。 “明日一早,我們離開儀隊,先行去南國。”冷言諾一句話落,周圍竟然沒有預(yù)料的響起抽氣與反對聲。 冷言諾一笑,然后,又道,“不過,關(guān)于我離隊,單獨前行之事,要傳出去,盡快?!?/br> “不可?!鼻逦迮c清六與暗入傳來聲聲阻止。 “不可?!崩溲灾Z挑眉,“你們王爺離開時可沒與我打聲招呼?!痹捖洌?dāng)先走出屋子。 “離開儀隊,少了相幫之人,前路更為艱難,冷言諾,你難道不覺得你太任性了,枉慕容晟?!!痹坡浯藭r一腳踏入院子語氣不善。 “任性?”冷言諾腳步停在門檻上,自嘲的勾勾唇,語聲輕低,“我倒希望自己任性一回。” …… 露水深重,兩匹馬兒踏行在寬闊的大道上,寒霜看了眼前方冷言諾堅毅的背影,沒想到,最后小姐還是就這樣帶著她單獨前行了,只是不知暗處…。 又想到什么,猶豫許久,寒霜最終開口,“小姐,香葉之死…兇手…?!?/br> 前方,冷言諾聞言,肩膀微微一緊,回頭對著寒霜一笑,“在沒有任何依證下,能做的只有等,當(dāng)然…?!崩溲灾Z語聲漸冷,冷過這薄霧迷漫的天,準(zhǔn)過這化露為珠的水,“這等自然是需要代價的?!?/br> 許久,冷言諾看了眼遠(yuǎn)方天際迷蒙漸散的天,眸光深遠(yuǎn),“快了?!?/br> “物有盡是,人有窮際,總會有那么一天?!焙蝗灰部聪蜻h(yuǎn)方天際,語聲漸輕。 輕,卻敲進冷言諾心里。 冷言諾突然回頭看著寒霜,“寒霜,我總覺得你的身份不止是百毒老人的孫女兒那般簡單?!钡谝淮危溲灾Z對寒霜的身份提出了質(zhì)疑。 ☆、第四十章 插翅難飛 遠(yuǎn)方薄霧漸散,依稀飄浮在空氣中的淡氣拂過寒霜秀美的發(fā)梢。 寒霜靜怔半響,靜秀而略帶倔強的面容變幻一瞬,沒有言語,冷言諾卻突然一笑,頓化萬霧為云散,花沫飄飛,千般婀娜,“這南國我未來過,不過,卻知道有一條近道?!?/br> “那近道很是兇險,不壓于我們從云谷郡趕赴天慕京城的山道之險?!焙蝗坏?,似乎也并未打算隱瞞自己曾經(jīng)來過南國的事實。 事實上不止南國,連那遙遠(yuǎn)而神秘的烈國…… “嗯?!崩溲灾Z點點頭,托托腮,心無芥蒂,“我就知道只帶你一個人也是十分有用的?!?/br> 寒霜一怔,而后抬頭看著冷言諾,隨后心悟一笑,一向謹(jǐn)慎在心的小姐,卻獨獨對她化萬傾雨路為暖陽,遂道,“小姐,寒霜說的話從不曾變,不管何時,寒霜都不會害你,只是有些事,其實,連我自己都未弄明白?!?/br> “弄不明白,就不要弄明白,這世間如果什么事都要去弄個明白,也著實沒什么意思?!崩溲灾Z言聲淺淺如清鈴,卻讓寒霜心瞬間微疼,的確,王爺此次離開當(dāng)真是一點消息都未留下。 “好了,走吧,能早日到南國,才方能未雨綢繆,現(xiàn)下看來,想我死的人當(dāng)真不只那一兩個?!崩溲灾Z一陣苦笑,卻并無什么郁結(jié)情緒,看了眼身后的虛空,雙腿一夾馬腹,縱馬前行。 寒霜緊隨其后。 兩匹馬縱橫馳聘在寬闊的大道上,風(fēng)吹草低拂花香清濃。 “小姐,我們先進下一個城鎮(zhèn),再轉(zhuǎn)走小道。”寒霜與冷言諾并馬齊驅(qū),聲音響在急急風(fēng)聲里。 “好。” ……。 而天亮后,驛站里,花家商隊與璃王儀隊照常離開,似乎無任何異常發(fā)生,而璃王的馬車?yán)?,“璃王”與“璃王妃”依然如常同樣沒有任何異常。 而隊伍離開之后,驛館之人方才來報,璃王妃屋內(nèi)床榻盡碎,一片狼藉,驚慌之余,當(dāng)即稟報于驛館太守,太守大人見此情形,只是凝了凝眉,淡淡吩咐下去,清掃干凈,對外不得泄露。 長長的天慕璃王儀隊中,最中間的馬車?yán)?,云落再次心情十分不好的一掌拍在車壁上,“冷言諾真就這樣走了,留下我們在這兒做替身?!?/br> “你也可以不做啊。”花千堯枕臂于后,滿是不在意。 云落一笑,擰起好看的眉,“那你花公子為何又要摻和進來?!?/br> 花千堯面色微微一僵,一幅滿不在乎,“若不是我家糟老頭兒病了,怕過了病氣,我才不會才摻合這一腳,一定讓人知道璃王妃單獨前行,讓刺客通通去找她,免得我們在這兒時時等著暗殺,生命堪虞?!?/br> “喲,花老爺病了,那我可得去慰問慰問?!痹坡錉钏凭鸵嫒ハ坪熥訁s被花千堯給拉了回來。 “哼,還不是口不對心,明明喜歡冷言諾可就是不說,還偏做一些有的沒的?!痹坡漭p嗤一聲,毫不客氣的揭穿花千堯滟笑流逸的面具。 花千堯卻沒什么被揭穿或是說中心事的尷尬,只是閉了閉眸子,沒有說話,車廂內(nèi)一下子出奇的安靜下來。 許久,云落踢了踢對面的花千堯,“姓花的,你說,冷言諾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云落對面,花千堯腿一縮,靈敏的避過云落一腳踢,懶洋洋的睜開眼睛,“誰知道?!?/br> 云落似乎也不準(zhǔn)備從花千堯口中得到答案,一雙泛著麗光的雙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斂眉深思,隨后撩開窗帷,但愿此路順安到達南國,但愿晟睿一切順利。 ……。 天色漸黑,冷言諾與寒霜站在走向南國大道上的轉(zhuǎn)折口,與寒霜相視一笑,毅然向另一方向而去。 這條道也通往南國,不同的是,在這個小縣城之后走山道只需要十天時間就可到達。 冷言諾與寒霜入了縣城,進入一家客棧,冷言諾隨手遞過幾枚銅錢給小二,小二立馬接過,面色一喜,自然更加熱情周到。 客房在二樓,冷言諾走在前面,寒霜緊隨其后,上樓時,寒霜卻朝客棧外晦暗的看了眼,上了二樓。 月色沉寂,薄星滿天。 寒霜卻并未入睡,良久,屋內(nèi)落下一個身影,對著寒霜恭敬一跪,“小主?!?/br> 屋內(nèi)未點燈,月色映在窗欞上光線明明滅滅,卻更看清寒霜此刻秀眉緊皺而微顯生冷的面色。 “小主?!笨諝庵杏质菙?shù)道身影落下。 寒霜眸光在地上跪著的人面前一一掃過,突然冷冷一笑,“小主,各位怕是認(rèn)錯人了吧,我不過一尋常女子,哪里什么小主不小主的?!?/br> “小主,宗主…。您是宗主的女兒,您…。”當(dāng)先跪著的男子開口,語氣還算恭敬。 “怎么?”寒霜從桌旁起身,居高臨下,“是你們可愛可親的宗主練藥走火入魔了,還是百毒老頭來搗亂了,又或者是…。”寒霜語聲漸漸冷而譏諷,“還是,天作孽不可恕,你們的宗主絕后了,所以,才想著我…”語聲突然停住,跪著之人剛覺氣息有所緩和,卻又聞頭頂語聲驟然凌盛,“所以,你們給我上哪來滾回哪兒去?!?/br> 跪著數(shù)人依舊不為所動,當(dāng)先男子語聲堅決,“小主,不管如何,你都是宗主的骨血,流落在外這么多年,屬下等人好不容易尋到你,宗主說了,接您回宗堂,為下一代宗主…。” “說吧。”寒霜突然打斷來人的話,穩(wěn)穩(wěn)坐回凳子上,“想利用我做什么,未來宗主,多么誘人的餌,所以…代價也一定很大吧?!?/br> 地上跪著的十?dāng)?shù)道人突然接受到寒霜那看似在笑但似乎攜著千萬冰針襲來的眼神,節(jié)氣微微下降一分,最后還是之前那開口之人道,“圣宮測算出小主你與未來…。” “又是圣宮之流的無稽之談,虧你們世代相守,真是笑話…。” “放肆,圣宮也是你可以亂言的,本就血脈不正,憑著根氣靈沛,讓你回去,已經(jīng)是我宗給你最大的恩賜,竟然還口出妄言?!迸c斥責(zé)聲相伴出現(xiàn)的是一名身著灰袍的老者。 女人,一名年過六十頭發(fā)須白的女人,一名看上去五官深硬一看就知心腸硬如石,百腸不繞的老者。 寒霜看著來人眸光一動,卻并沒什么詫異情緒,只是道,“本姑娘可就偏偏不想受如此大恩惠呢,所以,請回吧?!?/br> “放肆,你以為是你想不回去就不回去的,來人…。” “呵…”寒霜突然冷笑,“別忘了,你們所擅長的,我可是比你們更加百倍千倍的嫻熟,論毒,我想宗內(nèi)除了宗主怕是沒人能比過我吧,你剛才也不是說我根氣靈沛嗎?!?/br> 老者嘴唇氣得一抖,“幾年不見,你這個丫頭倒是越發(fā)的刁鉆了,到底是跟在璃王妃身邊打磨過的人,的確長進不少?!?/br> “能得宗老贊揚,可真是受不起。”寒霜笑得虛假,明顯奉承的諷刺。 “哼”老人一聲冷哼,“不過,這可不是你說不走就不走的,直接將她帶走。”老人直接對著地上跪著的人一聲吩咐。 “想求人家回去,還擺出這么一幅高姿態(tài),該說你是迂腐呢,還是頑固,又或是自恃甚高?!蔽蓓斏贤蝗伙h下一句涼涼的話,屋內(nèi)眾人心神一凜,寒霜看向完好的屋頂,聽著熟悉的聲音,心中一喜。 老人也在那瞬間抬頭看向屋頂,面色慍怒,“裝神弄鬼,不敢現(xiàn)身。”話落,掌中用力,屋內(nèi)頓時天光乍現(xiàn),碎瓦紛落,卻獨獨無人。 “吱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頓時一陣淡紫攜著月光天光微光暖然來襲。 冷言諾倚在門前,看了眼寒霜,這才看向老者,“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喜歡破人屋頂真是愛上奇特,頑固有度。” “你就是璃王妃?”老者突然看著冷言諾開口,言辭間滿是鄙薄。 冷言諾不把老人的表情放在眼里,相反很是自豪,“正是?!?/br> “你可知我是誰?”老者突然面色莊嚴(yán),一幅我是神,你是草民,快來拜見我吧。 可是偏偏冷言諾覺得我才是神,你應(yīng)該來拜見我。 冷言諾瞥了眼老者忘我超然又自戀的模樣,連哼都不想再哼,見過自戀的,可沒見過這般自戀的,隨即兩手一攤,“這世上除了本王妃想過問之人,其他…。”冷言諾唇瓣微微在空中劃過一抹暗諷的弧度,“其他,都是草?!?/br> “你…”老者一怒,渾身氣勢陡然一散,“大膽,竟然敢辱我宗堂長老為草,當(dāng)真是不怕天譴。” “天譴?”冷言諾悠然跨過門檻,“那是什么東西,天敢譴我,我必破天?!?/br> “不過小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圣堂圣女都不敢有此言,更何論你?!崩险邔τ诶溲灾Z之言滿是不放于心。 冷言諾朝寒霜招招手,寒霜向其走幾步,老者見此,只是面色顯怒,也未說什么話,卻又聽冷言諾道,“圣女,你們圣女能四處游山玩水,能自由大笑,能大聲說話?!?/br> “俗不可耐,本老踏世尋宗家小主而來,一路倒是聽聞你璃王妃一些事跡,還以為必定是個心智多謀,說話得全,禮儀有當(dāng)?shù)?,沒想到…。”老人一雙精光四閃的老眸在冷言諾身上一掃,言下之意自然明了。 就是說你璃王妃也不過如此。 “激將法?”冷言諾笑,“可惜,在本王妃這里不受用,今日,想帶走寒霜,倒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