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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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男子微微點(diǎn)頭。 其實(shí)他心里也知道他的主子為什么會在做過無數(shù)調(diào)查之后還有此一問,他第一次見到簡云琛的時候也無法將這個一派清朗的公子哥與七年前問江橋頭滿臉戾氣一桿槍一匹馬就要了他齊國大皇子一條小命的小閻王聯(lián)系起來。 直到今日祁國軍中一有人談?wù)撈甬?dāng)年那個鮮血印染了白衣、美得不太像話的十三歲少年時,都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祁國本是彈丸之地,卻一直狼子野心覬覦中原富庶,百年來不斷生事,邊疆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平靜。 直到四五年前簡老將軍父子帶兵在遙州一場惡戰(zhàn),重傷了對方的主帥——祁國大皇子,才算狠狠地挫了他們的銳氣。 那大皇子回都后不久就不治而亡,而祁王年事已高,本來打算那一役之后就要立大兒子為太子的,結(jié)果被簡家父子一攪合,直接導(dǎo)致了他另外幾位皇子之間持續(xù)好幾年的奪嫡之戰(zhàn),而祁國自身的兵力也在不斷內(nèi)耗中漸漸自損而失大不如前。 眼前這位,正是目前呼聲最高、最脫穎而出的四皇子郭瑞。 因?yàn)榕c大皇子同為中宮皇后所出,他從小就跟他大哥一起師從天朝延請的名師,因此比起其他幾位兄弟,他除了英勇善戰(zhàn)之外還更有謀略算計。 這趟對都中放出消息說是出來走走逛逛,實(shí)際上卻正是得了安插在京中細(xì)作傳來的簡云琛隨傅仁南來的消息,特地前來會他一會。 “少主,此人小小年紀(jì)就能單槍匹馬闖入我軍重兵駐守的軍營救走他爹,之后更絕地反擊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這些年南征北戰(zhàn)從未有過敗績。這樣一個人,恐怕兇殘狡黠這些對他身上都不夠用的,少主千萬不可掉以輕心?!?/br> 看得出郭瑞對簡云琛其人的態(tài)度在見過他本人之后有了一種微妙但顯而易見的變化,灰衣男子陸琪深覺自己有義務(wù)好好提醒這位年紀(jì)還輕的少主。 畢竟自己和多少好兄弟的身家性命可都還壓在他身上呢。 郭瑞在心底輕蔑地笑了笑,看這怕死的小老頭,當(dāng)自己就那么少不更事色欲熏心呢。 正事這不已經(jīng)辦了么? 抬眼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二樓,半開著的窗下有個模糊的人影朝他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遠(yuǎn)在京城的太子傅仲在收到線報后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方冷著臉抬起頭。 “你的人能肯定跟他接頭的果然是郭瑞?” 跪在地下的人忙把頭伏得更低,“茲事體大屬下不敢輕忽,確是南蠻四皇子無疑。” 原來傅仲一早在遙州布下眼線,一來監(jiān)視南疆局勢,二來保護(hù)傅仁,倒沒想到竟查出了簡云琛與祁國的四皇子郭瑞有往來。 要說祁國那幾位少主里頭誰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和能力,傅仲以為唯有老四。 只是沒想到此事居然與簡家有關(guān),莫非幾年前簡家那場勝仗里頭就有貓膩? 畢竟當(dāng)初簡老爺子曾經(jīng)被俘,簡云琛如果救父如何退敵被傳得神乎其神,誰知道會不會是他們父子早已跟南蠻老四達(dá)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協(xié)議? 比方說他想辦法放老爺子一條生路,他們幫他弄死對方的老大給老四上位的機(jī)會? 傅仲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心驚rou跳,簡云琛知道得太多了,萬一他真跟南蠻子一氣,到時候拿傅仁來威脅他,那他可如何是好? 偏偏皇上的病那是三天好兩天歹,說他老人家圣體安康吧他又時時躺倒把國事都交給了他這個兒子,可要說他不管事了吧,只要他老人家還健在,他這個當(dāng)太子的要真去動簡老爺子,那又是萬萬不能的。 而且他母后還是簡老爺子的大姨子,一向疼愛簡云琛那小子,這么一來就愈發(fā)棘手。 除非他們父子陰謀敗露,否則自己要是想先下手為強(qiáng)那可實(shí)在沒機(jī)會下手。 可真要叫他們圖謀成熟了那還了得! 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簡云琛你這臭小子,你爹的脖子太硬動不得,那你家那二愣子跟奶娃子又如何? 呵呵。 心里既拿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傅仲就頂著一張內(nèi)疚不已、憂心忡忡的臉去給他親娘皇后娘娘請安去了。 皇后因了解他與傅仁之間的因緣,對簡云琛這趟的任務(wù)究竟是什么、去哪里早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避諱著那個禁忌而閉口不談而已。 可這并不代表她贊同兒子的這個決定,畢竟簡云琛是她從小疼大的親外甥,人才九死一生生下了孩子就被派得山高水遠(yuǎn),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這個做姨母的怎么能不心疼?因此近來也沒少給傅仲臉色看。 這會兒一聽兒子說什么憂心齊慕安一個粗糙的大男人照顧不好小嬰兒的時候,心里立刻就急了。 是啊,她怎么就沒顧慮到呢! 撇開齊慕安一向有個胡鬧的惡名不說,就算做了親之后改了好了,可他也畢竟還年輕,這是頭一回當(dāng)?shù)。?/br> 魏國公府最近又連著有喜事要忙,這不再過幾天就是頌雅出閣,下個月還有個頌嫻,另外聽說也有一些人在走動關(guān)于他家老三慕和的親事。 嘉和畢竟是繼母,嫁過去的日子還淺,這些事恐怕齊慕安這個大哥都得在里頭幫忙,這樣一來那小奶娃還真是沒人照看了呢。 傅仲見他母后的神色有了些松動,忙上前兩步提議道:“母后別生氣,云琛的事兒兒子那是沒辦法,實(shí)在找不出比他更拔尖兒又信得過的人來,他是您的親外甥兒子的表弟,那還能有什么話說?如今只有替他把小娃兒照看好了,將來他回京的時候兒子也好見他?!?/br> 皇后沒好氣地在他額上戳了一指頭,“那你打算如何?” 傅仲忙將一早預(yù)備好的打算說了:“郭氏向來還算妥當(dāng),兒子的意思,由母后出面將云琛家的小娃娃接到太子府,由她照料一陣,等云琛回來了再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亟唤o他,母后覺得如何?” 皇后一想太子妃郭氏自己已經(jīng)養(yǎng)育了兩個兒子,確實(shí)是個妥當(dāng)人,再者將孩子接到太子府去教養(yǎng),對于齊慕安和簡云琛這兩個小伙子來說可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自己面對簡老將軍那個妹夫的時候也不至于太不好意思了。 因此便不曾多想點(diǎn)頭允了。 第84章 傅仲這里的如意算盤打得響當(dāng)當(dāng)?shù)?,卻沒想到皇后的懿旨還沒有出宮呢,他眼中的二愣子就有本事已經(jīng)搶先收到了風(fēng)聲。 憑什么?自然都是憑著銀子的本事。 齊慕安如今往小了說怎么也是全國富豪榜里的top 10了,別的地方舍不得花錢,這宮里頭的開銷可是再怎么也不會短的,打賞從來都比別人厚,比別人爽快、利落,因此各宮各殿的宮人們哪回不是搶著給齊小侯爺遞個消息,帶個路??? 這一回這么長臉的大喜事兒,誰去跟小侯爺先透個風(fēng),他老人家一樂,那甩出來的賞銀可就更夠送信的人回去偷著樂的了! 有了這一層的心思,早就有人靜悄悄的奔著齊家去了,齊慕安當(dāng)然也沒令來人失望,打疊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滿臉堆笑將其送走,原先正拿在手里看著的厚厚一本賓客名單卻差點(diǎn)被他一聲不吭地給折成了兩段。 好你個傅仲,枉我老丈人給你們姓傅的賣了一輩子的命,我老婆為了全你們口中狗屁不通的君臣之禮兄弟之義,狠心拋下個奶娃娃強(qiáng)撐著早已大不如前的身子骨千里迢迢給你護(hù)送情人,就說我沒什么用吧,這一兩年來給你太子府的孝敬還少? 太子一個月的俸祿有多少? 勉強(qiáng)撐起你一個太子府驕奢yin逸的日常生活那算夠意思了,你另外招兵買馬籠絡(luò)人心排除異己殺人越貨的銀子哪里來的? 老皇帝還在,三皇子還蹦跶得那么歡呢,你傅仲倒好,正經(jīng)事不干,竟把歪腦筋動到自己人的頭上,想拿我齊慕安的心肝寶貝當(dāng)人質(zhì)了! 哪個搞政治的背后沒有幾個大財團(tuán)在撐著,人家上了臺之后還知道喝水不忘掘井人呢,可沒見誰還沒上臺呢就先去動搖自己的財政根基的。 心眼這樣小,腦子又這樣蠢,哥對著你除了“呵呵”二字竟是無言以對了! 心里罵歸罵,動作可不能慢了! 再說太子妃郭氏一聽說太子爺要將齊大和簡云琛的掌上明珠接回來送到自己手里照顧,心里那個高興??! 當(dāng)然她本人與這二位是毫無交情的,可她沒有,她的寶貝弟弟郭四有??! 當(dāng)初郭四因?yàn)檎{(diào)戲簡云琛而被齊慕安胖揍了一頓,后又因丟光了他爹爹的老臉而被勒令在家讀書思過半年,那半年身上的皮rou傷是老早養(yǎng)好了,可心里的相思病卻難治,總也忍不住對那姓簡的小子朝思暮想,甚至命人畫了他的畫像懸于窗前,夜深人靜難免做些齷齪之事。 半年前家中父母做主為他娶了一房如花似玉、門當(dāng)戶對的兒媳婦兒,誰知這小子當(dāng)初在外頭厲害,可也不知是被那齊大給打壞了,還是叫姓簡的給迷壞了心竅,對著新娘子竟立不起來了,如何尋醫(yī)問藥皆是枉然,成親半年她那弟媳婦兒竟還是塊完璧之身! 這可不叫急于抱孫的家中二老給急壞了么! 那可是她老郭家唯一的兒子,是她唯一的弟弟啊! 一想到這兒郭氏就恨得牙根癢,你簡云琛不過叫人占了些許嘴上便宜就不依不饒,我郭家這要是絕了后可上哪兒喊冤去? 正愁沒地方治你們呢,這倒好,自己把女兒送上門了! 看我還不掏心掏肺鞠躬盡瘁地好生照管照管她! 正摩拳擦掌等著虐嬰呢,沒想到派去接人的車馬竟空手而回,派去的管事婆子一臉無奈地前來回話,“稟娘娘,齊家的姐兒只怕沒這么大的福氣,竟見喜了?!?/br> 這話別說把郭氏給說愣了,連傅仲也一下子接受不來啊。 “可看真切了?” 那婆子只當(dāng)主子關(guān)切小侯爺一家,忙又回到:“確實(shí)是見喜,不過大夫說了,看樣子倒并不兇險就是了,奴婢上門的時候小侯爺那里忙得不可開交呢,痘疹娘娘已經(jīng)供上了,魯國公府也派了兩位有年紀(jì)的mama過去?!?/br> 既然見了喜,那自然是沒法出門吹風(fēng)了,更不能到太子府來,這癥候可是會過人的,府里三位小主子可都還不曾出過痘疹呢。 傅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點(diǎn)懵,這好生生的如意算盤,怎么就這么輕輕巧巧地叫人給撥亂了呢? 皇后那里自有孩子的外祖父——簡老將軍親自去解說一番,皇后本意也是心疼孩子,如此一來當(dāng)然不會責(zé)怪齊慕安不聽話,反而賞了不少好東西下去,并命人過府傳她的話,安慰齊慕安不要著急,好生照顧小娃。 齊慕安送走宮人后便屏退了眾人回了內(nèi)堂,關(guān)上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從搖籃里將睡得香甜的女兒緊緊抱在懷里。 然而屋里也并非只有他父女二人,還有簡老將軍和薛淮孟恒夫夫,只不過這三個人都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他父女兩個不出聲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齊慕安先忍不住了。 “爹,您老人家看咱們往后該怎么說?姐兒出疹子不過是個應(yīng)急的法子,要是過兩個月太子又要來接呢?” 簡老將軍雙手握著拐杖薄唇緊閉,薛淮鐵青著臉捶了捶桌子。 “將軍在外打仗家眷不許出京,也是古來就有的??稍畦∪缃癫o官職也并未領(lǐng)兵,太子怕什么,竟怕得要拿個才幾個月的小娃娃開刀了?” 孟恒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眼中含義:慎言、慎言。 薛淮畢竟也在官場多年,哪里會不知道君君臣臣的道理,不過實(shí)在心疼外甥和甜甜罷了,因此有些撒氣似的一口氣將手邊的茶水飲盡,也把頭扭向窗邊不再言語。 簡老將軍這會兒總算發(fā)話了,看著齊慕安一字一頓道:“都說你是個呆子,果然不假。你們魏國公府如今雖不算頂頂榮耀,但老底還在,你爹如今也開始倚重你了,要我看你只需安安分分待幾年,不怕沒個國公爺給你做,何必去跟天家爭那些個閑氣?”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那就算了,這卻出自被齊慕安看得比齊老爺那個正牌老爹還要重的泰山大人之口,這下子還不就跟點(diǎn)了個朝天炮似的把齊慕安給點(diǎn)著了嘛! “爹!天家要是欺我齊慕安一人,就是您老人家不叫我忍,為了老婆孩子我也忍得下!可現(xiàn)在他們要動甜甜,那孩子可是云琛拼了性命換來的,要是委屈了她,云琛心里該有多難受,沖這點(diǎn)我也不能當(dāng)這縮頭烏龜!別說現(xiàn)在不過是個小侯爺,就是立馬給我個國公爺當(dāng)我也不……” 齊慕安心里想著遠(yuǎn)在天邊的簡云琛越說越憋屈,越說越心塞,就差沒真的落下兩行老淚了,可說著說著卻發(fā)現(xiàn)他老丈人的臉色越來越光風(fēng)霽月了起來,立馬便知道上了當(dāng),閉了嘴。 好家伙,老爺子這是在試他呢! 當(dāng)初在軍中便是薛淮智囊的孟恒微微一笑,向簡老將軍拱手道:“恭喜老師,得此佳婿可不是師弟的福氣?!?/br> 簡老將軍嘆了口氣,“算你小子還有點(diǎn)良心。罷了罷了,你也別太著急,皇上身子骨還硬朗,太子爺就算再能耐,他也還是太子爺,咱們也還愁不到那一步。今兒朝廷已經(jīng)得了遙州的信,恐怕很快就有一場惡仗要打,襄王到底是個皇子,皇上未必會讓他留在那兒,到時候云琛也就能回來了?!?/br> 原來老爺子早已胸有成竹,就這么沉住氣看自己跳腳呢! 齊慕安沒好氣地瞪了岳父大人一眼,不過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能見到老婆了,心情又頓時大好起來。 薛淮看著他陰晴不定一會兒一變的臉色,不由暗笑這臭小子真是典型的小麻雀尾巴長,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不過他到底是軍中出身,得了消息跟著便問朝廷預(yù)備幾時發(fā)兵,由誰領(lǐng)兵,簡老將軍卻搖搖頭,“明天上朝,自有分曉?!?/br> 齊慕安默默出了一會兒神,心說老丈人已經(jīng)光榮退休了,老婆又被傅仲外派中,小舅舅早就打入高層核心了也好久沒帶過兵了,這場仗應(yīng)該跟他們家沒什么關(guān)系了吧? 誰知第二天得到的消息卻并非如此。 原來傅仲在家里跟自己的幾位門人一商量,總覺得甜甜這場痘疹出得太及時,保不齊是簡家人心虛有意為之,越發(fā)如此,越像是簡家人通敵一事有了影子似的,弄得他心里那個百爪撓心??! 賣國賊這種事,寧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br> 因此當(dāng)戰(zhàn)事在朝上一說,他便力薦請簡老將軍出山,并且一呼百應(yīng),據(jù)說朝上有一大半的朝臣都附和了。 但簡老將軍雖然年輕的時候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但畢竟年紀(jì)到了,又中過一次風(fēng),一個走路都不利索了的老人,怎么上得了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