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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安還未回答,她身邊的大黑犬已經(jīng)壓低了姿勢,喉嚨里沖著婦人低吼起來,仿佛下一瞬就壓撲咬過去。褐襖婦人低罵了一句,水桶似的身子像個溜圓的陀螺,“咻”的移到門欄里頭。 杜云安趕忙抱住虎子的大腦袋,邊進(jìn)門邊好聲好氣的謝了那婦人的好意。 見杜云安把那忒兇的大狗弄進(jìn)去了,婦人沒好氣的往地下啐了一口:“該死的狗雜種,管起人來比她哥哥還狠!鬧得安丫頭門都出不得一步!” 她家黑乎乎的門簾子猛地掀起,幾乎飛到門楹上去,一個圓滾滾的姐兒撞出來,氣咻咻的說:“我不和她頑!你又叫她來咱家干什么,熱臉貼涼屁股沒夠哇?” “扯你娘的犢子!告訴你八百回,杜家姐兒長得好,保不齊就嫁個管事、買辦那樣的好人家,你和她處的親了,人家吃rou你喝湯,也能指望提攜提攜你!” 見她女孩兒一臉的不以為然,氣道:“她哥那樣疼meimei,你聽話了也能混個眼熟,指不定、指不定就…看上你了呢?”這話說出來她自個都不信,那閨女倒是紅了紅臉兒,又一陣風(fēng)似的轱轆進(jìn)屋去了。 她娘在后頭看著那門簾子飛的跟長了翅膀似的,捂著心口罵:“敗家玩意,捂了半晌的熱氣都叫你放沒了!你給老娘站住……” 這娘倆雖在自家院里說話,可都是慣了大嗓門的莊戶,不妨話都叫路過的胖嬸聽個囫圇個兒。胖嬸撇撇嘴,呸呸兩下,嘀嘀咕咕的說:“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不撒尿照照自己配不!安姐兒是枝頭的蜜桃,你家的是水洼子里的蕪萍,綠沫子似的想得倒美!” 抬眼又看見有幾個眼熟的小子在杜家附近探頭探腦,胖嬸當(dāng)即平地一聲吼:“誒!又皮癢了是不!叫我逮著了非替你們老子娘給一頓狠得!” 幾個小子沖這邊丟了幾塊土坷垃,一下做鳥獸散了,不敢真叫這又兇又壯的娘們抓住,她可不知啥叫客氣,那是真下力氣揍人。 胖嬸挎著籃子快步走到杜家門前,邊湊到門縫往里瞅,邊大聲喊:“安姐兒,我可進(jìn)來了啊,你看住虎子,可叫它曉得我是熟人?!?/br> 話音剛落,一只黢黑的狗腦袋從堂屋的門簾里探出來,目露兇光。胖嬸咽了口唾沫,饒是在杜家?guī)兔Π肽甓嗔?,她還是悚這只狗,尤其親眼見過它咬死叼回來只半大野豬崽子后,更是怕它。 這狗極忠心,只認(rèn)杜家兄妹,李甲莊的人都知道杜家小院是虎子的地盤,旁的就是只鳥飛進(jìn)去,這狗都不讓。也多虧了這狗,那些半大的混小子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瞄幾眼,連杜家的木柵欄都不敢碰一碰。 胖嬸子停住腳,見兩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出來抱住了狗腦袋,把它搬進(jìn)簾子里去,才松口氣推門進(jìn)去。 “嬸子,快進(jìn)來暖和下?!倍旁瓢矒踝』⒆樱破鸷熥有Σ[瞇的說。 胖嬸是個勤快的,放下籃子,就開始收拾起院子和馬棚:“晌午我家大小子把木炭送來,都是南山新燒的,保管沒煙氣又燒的久?!?/br> 杜云安捧著碗紅糖水出來,笑瞇瞇的:“大牛哥越發(fā)能干了,聽我哥哥說,大牛哥如今單管著一處炭窯?” 熱乎乎的糖水喝進(jìn)肚,這話又撓到了她的癢處,胖嬸通體舒暢,大笑著擺手:“他那算什么能干,不過是肯下些死力氣,值不當(dāng)?shù)目渌?。他若真有出息,趕明兒在主子面前得一回賞,才是我一輩子的體面!” 晌午的時候,胖嬸家大兒果然帶著兩個人把碳送來,龐大牛也不叫那兩人進(jìn)門,自己將木炭簍子整整齊齊碼在柴房。末了擦擦汗,在窗下告訴一聲要走,腳跟卻碾著地,動作不如先前利索。 “大牛哥別忙走,忘了碳錢了。” 龐大牛憨厚的“誒”了聲,又擦擦汗整了下衣裳,才掀簾子進(jìn)屋。 胖嬸見自家兒子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臉上黑紅黑紅的,忍不住笑罵道:“咋了,又不會數(shù)數(shù)啦?看不見你杜妹子給的錢多了!” 杜云安忙攔?。骸傲硗獾慕o大牛哥幾個吃碗熱茶,多謝大牛哥費(fèi)心?!彼磉叺暮诠坊⒁曧耥竦亩⒅嫶笈?。 龐大牛羞窘的更厲害,嘿嘿笑了幾聲,臨走余光看幾眼一身豆青色小襖,襯地小臉兒桃花一樣的杜云安,逃也似的出去了。 胖嬸啐了一口,暗罵聲沒出息! 李甲莊的小子沒幾個不稀罕杜家姐兒的,只是想歸想,大抵都知道這朵花落不進(jìn)莊戶家,大家伙都猜度著要不然是嫁給管事家,要不然就外聘給地主,或許還能攀上個讀書人。 想到這,胖嬸一邊手里做活,一邊探問說:“聽說西邊吳村的那個吳秀才和你哥哥交好?年前他還請吃酒來?”莫不是杜家小子要把妹子嫁給秀才郎? 杜云安想起那個有些迂的秀才吳燭,他倒真向哥哥露出過求親的意思,只這不好對外說,再者杜云安也無意嫁他。遂道:“小時給我哥啟蒙的田夫子考中了舉人,吳秀才想請哥哥引薦一二。” 胖嬸這才想起舞刀弄棒的杜家哥兒自小是讀過幾年鄉(xiāng)塾的,不住地嘖嘖:“你也讀過書,你們兄妹都了不得!” “我們不過認(rèn)幾個字,可不敢說讀過書。嬸子不知,吳秀才請吃酒的緣故正是這用功讀書鬧來的煩惱。”她手上不停,縫著鞋面說:“吳秀才的眼熬壞了,托問哥哥哪里能買到西洋眼鏡,因這兩樁事,才特特置酒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