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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cè)著頭微微一笑,亞麻色的發(fā)絲在陽光下就像是流淌的蜜糖,“我在等藤原小姐給我你經(jīng)紀人的電話啊?!?/br> “這樣啊……那手?” 不二周助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無奈地朝她伸出,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衫,樣式簡單,卻因為他挺拔的身姿透出清澈溫柔的味道。 秋奈低頭盯著他的手掌仔細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你很喜歡網(wǎng)球吧。” 他手掌上的繭子與跡部的掌心的一模一樣,都是被網(wǎng)球拍磨出來的,那樣手掌曾在無數(shù)個夜晚滑過她肌膚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身體越離越遠,心也逐漸疏遠了呢? “哎?”他有些吃驚地睜開眼睛,又微笑起來,“好厲害,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秋奈從身上一直背著的小包里取出一管細長的口紅,淺笑依依,“秘密喲——” 軟綿綿上挑的聲音像是魚鉤一樣鋒利,不二周助不由得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他幾乎將眼睛彎成了一道細細的魚線,而且是勾住了魚的魚線,隨著力道微微彎起。 她握住了他的手掌,更加緊密地貼近了那層熟悉的繭子,她上挑眉眼,斜睨著他,眼中絲絲縷縷的宛若拔出的糖絲,她將銀色的口紅叼進嘴里,輕輕一拔,將正紅色的口紅扭了出來,口紅貼在他的肌膚上緩慢地劃過,寫出了電話號碼。 “果然,是打了好幾年的網(wǎng)球啊。” 明明看上去瘦弱,手臂上的肌rou卻一點也不少。 不二周助歪著頭,任由他動作,他像是在欣賞美麗的風景,剖析名家作品的攝影技術(shù)一樣端詳著她。 “咔。” 她將口紅扣回,慢悠悠地貼著他的中指滑進他的掌心。 “我總覺得你看我的感覺不一樣,也許在你的鏡頭之下我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另外一面。” 不二一驚,甚至以為她看透了他的心思。 “噗——”她像是小狐貍一般捂著嘴偷笑,“嚇到你了吧,我只是很希望和你合作。” 她身形一轉(zhuǎn),裙子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鋪展開,滑溜溜的質(zhì)感從他的手背流過,就像是墜落的月光和流淌過的溪水。 實際上,秋奈更想要看到他掩藏在笑容后的那抹碧藍大海,也就只有讓他吃驚或是憤怒的時候才能出現(xiàn)了。 “吶,再見了!” 她一扭身,指尖滑過唇上的那抹正紅,那顏色正與他手臂上的顏色一模一樣,她滑進了拐角,而他卻覺得掌心里的那管口紅也變得燙手起來了。 “呵……落入圈套了嗎?” 不二低頭望著那只口紅,笑容更濃了。 …… “雅臣先生!” 一聲熟悉的稱呼,讓他嘴中叼著的三明治一不小心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他兩腿之間,白色的醬汁全都蹭到了褲子上。 “啊……”朝日奈雅臣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抓著桌子上的紙巾去蹭褲子上的醬汁,“別……別過來!” “嘖嘖——” 秋奈快活地蹦到他的桌子前,雙手捧著臉,認真地盯著他染上緋色的臉頰。 朝日奈雅臣簡直恨不得有個地縫立刻鉆進去。 為、為什么?。∽约好髅鬟@么大的年紀了,卻每次都慌慌張張的,尤其……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朝日奈雅臣將紙巾壓在醬汁上,偷偷抬眼去看她,卻正好對上她含笑的雙眸,他猛地低下了頭,口吃道:“那……那個,你今天怎么會來啊?” “啊!”他突然跳了起來,卻撞到了桌角,他忍著疼痛,急急忙忙地一把抓住了秋奈的手腕,“你生病了?受傷了?哪里不舒服?” 秋奈看進他關(guān)切的眼中,莞爾一笑。 吶,朝日奈風斗說的沒有錯啊,她的確耍的他的兄長們團團轉(zhuǎn)呢。 “沒有啊,我哪里都很好,只是陪經(jīng)紀人過來的,順便來看看你?!?/br> “這樣啊……”他舒了一口氣,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握著她的手腕,嚇得立刻松了手,后退了一大步。 “啊,抱歉抱歉,我……并不是……” 藏不住了。 “我不是要……其實我……” 真的藏不住了。 他嘴上再也說不出任何隱瞞他真實心意的謊言了,可是,他卻并沒有任何立場來說明自己的心意。 朝日奈雅臣垂下頭,過長的劉海兒遮住了眼中的神情,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對方是有夫之婦,不可以的。 然而,越是強調(diào)這層身份,就越是讓她充滿了一種神秘的禁忌感,一想到人~妻這個稱呼,他從頭皮到尾椎都開始發(fā)麻。 ——原來他也不過是那些丑陋的男人中的一員啊。 “哈,你看看我,不小心又將東西掉了?!?/br> 他借著從地上撿起三明治的動作,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應(yīng)該怨我的,都是我想要嚇一嚇雅臣先生的?!?/br> “該說我太容易被嚇到了才是,”他起身,雖然帶著笑,眼中卻充斥著自厭的情緒,“我實在太沒有用了……” 秋奈的眼中是融化的三月春水,她探向他的眼睛,輕聲道:“并不是的,能夠救助那么多人的雅臣先生才不是沒有用呢?!?/br> “很多次,都是雅臣先生幫助了我啊?!?/br> 她柔軟的笑容簡直是他的救贖,她像是高高在上對他毫無芥蒂張開雙臂的天女,而他的一顆心卻滿是污穢,還在奢望著她。